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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風聲動 文 / 桑小小

    男人微微凜了凜,他只覺得那雙眸子像能夠凌厲的刀,一層剝掉自己的肌骨,直看到自己的內心。

    容溪突然抽了抽鼻子,隨即抽出錦帕來摀住了口鼻,詫異道:「你居然還用了催情之藥?」

    眾人聽得齊齊抽氣不已。

    這個男人用了催情之藥?他給自己用得哪門子藥?莫不是……眾人的目光在那左青蓮的身上打了一個轉兒,稍事著又向著左夫人瞄了一個眼風,肚子裡心思百轉。

    是了,這位左夫人的出身可是青樓呢,嘖嘖,想來用些什麼催情迷情之類的藥物就跟吃飯一樣的簡單,而今天在這個小破院中,她的女兒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偏偏是這個男人的身上有被下催情之藥的痕跡,而她的女兒卻站在那裡一言不發,這說明什麼?

    再者,這左夫人之前可是說得清清楚楚,又是請罪又是哀求的,她不是說在這裡面是寧王妃嗎?弄到最後卻原來是自己的女兒!人家寧王妃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呢,污蔑皇族之人,這可是該當何罪呢?

    左夫人的臉色一變,事實上她也早已經沒有什麼臉色了,一張臉像是顏料店的抹布,來回的變幻不停。

    她握著左青蓮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手指在左青蓮的腕上留下幾個青紫的痕跡。

    左青蓮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根本說不了話,她現在的神智也漸漸清明,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像是在往外冒著森森的冷氣,她如同墜入萬丈冰窟,連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

    她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子,突然和那個不認識的男人發生了關係,又這樣衣冠不整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她渾身都忍不住的輕輕的顫抖,她很想開口說話,解釋這一切根本不是這樣的,但是她發現她開不了口。

    冷亦修已經點了她的穴道,她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她只能聽著,聽著那些與計劃根本相差十萬八千里的話。

    左夫人的眼睛越睜越圓,她上前一步道:「王爺!王妃,這裡面一定有誤會,事情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噢?」容溪一個眼風掃來,「那依左夫人看,事情應該是哪樣的?」她頓了頓,聲音微涼,「或許,左夫人覺得,如果站在那裡的是本王妃,事情就對了?」

    左夫人猛然抽了一口氣,後面的話被狠狠的噎了回去,她無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只能定定的看著,眼睛裡的光芒閃動,最終一點一點的熄滅,像那些在草原樹森裡燃燒的熊熊大火,最終也只能歸於沉寂,只剩下一片死灰的蒼涼。

    「左小姐的遭遇讓人同情,」容溪慢慢轉身,正面對著左青蓮,「相信母妃和王爺都會為你在父皇面前說話,也好給左家一個交待,左副將那裡,王爺也會安排的吧?」

    本來就將近絕望的左夫人突然一抖,她重新抬頭,看向冷亦修,她不敢去深想,容溪所說的「會安排」,究竟是什麼意思。

    只是,容溪沒有再說這個話題,而冷亦修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答言。

    左夫人突然覺得,自己或許……走錯了一條至關重要的路。

    邊關垂城,左令彬正坐在府中的大廳內看著奏報,大廳建得高大寬敞,兩排士兵站在門口,聲息皆無。

    窗外的星子滿天,邊關的建築不多,空氣也更清亮,眼界似乎也看得高遠了些,天邊的星光閃爍,讓他想起京城中那些繁華的燈火。

    他抹了抹嘴唇上的八字鬍,想來,自己這次再調回京的話,應該就不只是副將了吧?燭火搖動,映著他的雙眸,閃過一絲愉悅的笑意。

    雖然說邊關苦了些,但是這裡,除了現在去巡城的黃晨安,就是他最大了,平時在京城中的那些顧忌,在這裡也可以像一件破爛的衣服遠遠的甩開。

    京城的大官太多,怎麼輪也輪不到他的頭上,見到太多的人需要點頭哈腰,而在這裡,他享受到了別人對他尊敬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好。

    他摸著鬍子,眼前突然浮現自家夫人那美妙的身子,除了她的出身有時候會讓自己的臉上無光之外,其它的都好得很,也讓他享受的很,而在這裡,青樓也有很多,他便結實了一個叫明珠兒的姑娘。

    明珠人如其名,一雙眼睛亮閃閃,像暗夜中的珍珠閃著光,她身上的肌膚也像珍珠一樣白,還瑩潤光潔,簡直讓他愛不釋手,他琢磨著,等到回京的時候,一定要給這明珠兒贖身,帶著她回去好好的愛惜,也讓她見識一下京城的繁華。

    他目光轉動,落到桌角的那一疊信件上,他知道,這其中藏著剛剛收到的一封書信,來信的人是他的女婿,信中說得清楚明白,不日便會想法子讓他回京。

    左令彬心中暗自得意,他當初在寧王冷亦修的手下當差,一路走到副將,而後來他的二女兒又嫁給了齊王,事後,他經常為自己的聰明抉擇而自鳴得意。

    他自然明白,這皇子中的爭奪是如何的激烈,而一路走過來,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壓對了寶,無論是寧王贏還是齊王贏,他都不是輸家,不但可以保住性命,甚至可以再進一步。

    他有時真是佩服自己的眼光,當初那麼多的皇子,他偏偏就選中了寧王和齊王,而最後,很顯然,君位也最終要落在他們兩個人之間。

    左令彬根本不知道,就在他決定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冷亦維的時候,他早已經失去了生的權力,事情的結果將會與他所預料的相反,無論最後誰坐上九五之位,他都不能活。

    當然,現在的左令彬還沉浸在自己的夢裡,一夢黃梁,終有醒來的那一日,只不過,要用血的代價。

    他抽出那封信,再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慢慢的湊近了火燭,火苗舔著那雪白的信紙,火光一亮,很快便化成了幾片灰燼,消失在他的眼前。

    突然亮起的火光映出他微微泛起潮紅的容顏,眼睛裡的光芒大亮,露出喜悅的光彩。

    一人大步而來,身上的盔甲鏗然,走路間帶出一身的鐵血氣息,他一步跨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左令彬見到來人,眼睛裡的光芒退去,臉上的笑意微微轉變,變成恭維的笑意,他轉過書案,拱了拱手說道:「黃兄,巡城回來了?如何了?」

    來人正是黃晨安,他是冷亦修手下前鋒將軍,多年征戰,是冷亦修的死忠,他微微挑了挑眉,「一切正常。」

    「如此便好,」左令彬急忙倒了杯茶,「辛苦了。」

    黃晨安淡淡說道:「職責所在,王爺所托,不敢相負。」

    左令彬也跟著正色道:「黃兄所言甚是,王爺把這邊城交在你我二人的手上,責任重大啊。」

    黃晨安掃了他一眼,目光只是輕飄飄的一掃,如秋風一般浮動落葉,卻沒有再多說一言,他站起身來,拱了拱手,便轉身出了門,一線月光灑進來,落在他的盔甲之上,閃出冷冷的幽光,地上的影子清晰而狹長。

    看著他遠去,左令彬微微鬆了一口氣,看著桌子上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乾淨的薄薄紙灰,抬手拭了拭,目光微閃,心中暗道,也不知道這黃晨安到底看到了沒有。

    黃晨安出了院子,一路快步走向自己的住處,他走到一株黃葉的楊樹下,踩上去沙沙的作響,像是細密的風聲拂來,卻吹不散心中的陰雲。

    他微微側首,輕輕的拍了拍手,身後無聲的掠過,似一片落葉悠然而落,黃晨安沒有回頭,而是聲音緩慢低沉道:「傳信給王爺,左令彬有異動。」

    黑影無聲的點了點頭,隨即閃身離去,融入黑夜中,黃晨安也慢步離開,他的話早已經消失在風裡,如同小小的石子入水激起淺淺的紋路,不過轉瞬之間又歸寂於沉靜。

    黃晨安不過剛剛離開,城樓上便閃上來一條黑影,那黑影如閃電,倒掛於城門樓上,在黑夜中猶如隱形之人。

    他靜靜的等待,下面茫茫大地倒映在他的眼中,開始枯敗的草尖遠遠的如同一條微黃的帶子飄揚遠去,那邊的樹林在暗影中隨微風而動,偶爾有鬼火一閃,像是來自地獄的眼。

    眼睛望著遠處,耳邊卻豎起聽著城牆上的動靜,腳步聲來回的走動,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終於,那腳步聲在一陣喧雜之後又慢慢的稀落起來。

    耳邊有人的談話聲飄落。

    「你們來接班了?好像提前了些。」

    「不錯,黃將軍不是說了,從今日起,咱們交接的時間在提前,把共同守在這裡的時間加長一些,以保安全。」

    「黃將軍就是謹慎小心,這麼長時間過去,不是也沒有什麼事?」

    「這是上封的命令,休要多言!」

    「是,是,這是自然。」

    倒掛之人聽到這些談話,不過是輕輕的勾唇笑了笑,眼睛裡閃過一絲陰冷的光,像是映著遠處樹林裡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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