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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陰暗之探 文 / 桑小小

    通道中黑暗潮濕,後背上的粘膩寒冷,血液滴落的聲音忽遠忽近,空氣中的腥氣越來越濃,陳信磊只覺得那恐懼如同一隻無形卻力氣巨大的手,狠狠的扼在了自己的喉間。

    他感覺到呼吸越來越緊,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終於,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站在通道另一側的三個人神色各一,白遠莫臉上有沉痛之色,冷亦修臉色微冷,容溪……沒有什麼表情。

    其實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每個深宅府第中的人心中都有一處陰暗的角落,那些狠辣、陰險、算計甚至是殺戮,都隱藏在那個陰暗的角落裡,慢慢的萌芽、滋長,用鮮血澆灌,最終結出罪惡的果實。

    只是,三個人不曾想到,事情卻比意料之中的慘烈。

    冷亦修聽說過陳漢平現在的妻子是續絃,是原來的妾室扶的正,做得平妻,因為原來的妻子因為生產之後便身子不好,一直病弱,最終病死在那一年的冬天,為此,冷亦修還特意去陳漢平原配妻子的府中去探望過。

    陳漢平的原配妻子原是翰林院的老學究、帝師梁敬堯的孫女梁維燕,她是當時帝都有名的才女,樣子雖然不是極美,但是卻是書香門弟的嫡女,氣質風韻自然不是尋常的女子所能相比。

    而當時的陳漢平卻遠遠沒有做到軍機之要位,卻因為一個巧合結實了梁老先生,以借問著學問為由,時常出入梁府,他是青年才俊,平時又謙恭好學,一段時間接觸下來,便讓梁老先生有了不少的好感。

    一次意外事件,梁老先生得陳漢平挺身而助,受了一些傷,由那時起,便成為了梁老先生心中最為出色的年輕人。

    也從此開始了他一生的好運氣。

    孫女年紀輕輕便過了世,梁老先生傷心不已,冷亦修去過梁府開解幾次,也聽得一些關於陳府的事情。

    卻不成想……冷亦修的面色沉冷,他的心中氣血翻湧,突然想起容溪之前所說過的話,妻妾多了固然子嗣多了,後繼之人的選取範圍也變得廣,但是這其中的殘酷又是豈能對外人道的?

    他忽然深深慶幸,有妻如容溪,總是最冷靜最透徹的在他原來認定的那些陳規裡迷茫的時候,指給他一條看似令人詫異實則是準確無誤的一條路。

    白遠莫冷聲道:「王爺,從他的話中來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劉成光,便是與他有關了。」

    容溪一聽到白遠莫突然開口的時候,便知道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隱情,她此時聽到白遠莫如此一說,想必是那位劉成光是書院中的某一位學生了。

    也罷,那就所有的帳一起清算吧,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七公主的院子中,容秋早已經獻了計策離開,七公主回到了房間裡,仔細的想著容秋剛才所獻的計策。

    的確很誘人。

    如果成功的話,容溪會死了不說,還會給冷亦修的臉上抹上一把重重的黑。

    只是……七公主緊緊的握了握拳,她仔細的想著,衡量著,到底有幾分勝算?

    房間裡的燭火輕輕的跳躍,她坐在梳妝台前,光芒籠罩著她,在對面的牆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卻無法映出她臉上的神情和眼神裡的猶豫。

    突然,隱約「撲通」的一聲響,在院門口響了一聲。

    七公主立即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向院子中看了看,月光輕輕灑落在院中,投下銀色的光輝,那株樹的影子在地上輕輕的搖晃,猶如一隻隻怪異的鬼魅,在地上狂舞,讓人心中駭然。

    除此之外,別無其它。

    可是,剛才的那一聲響,七公主卻認定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她低聲道:「來人!」

    兩個小丫環從外室快步走了進來,七公主沉吟了一下說道:「拿燈來,隨本宮去院門口。」

    「是。」

    主僕三人提著燈籠,快步到了院門口,仔細的聽了聽,似乎有細碎的喃喃聲,但卻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外面有人。

    七公主咬了咬牙,一把拉住了門,猛然一拉。

    院門被拉開,一個人也隨著門倒了下來。

    「啊……」一個小丫環嚇得頓時叫了出來,剛叫了一半,被七公主狠狠的瞪了回去,「鬼叫什麼?!」

    小丫環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捂著嘴,驚恐的睜著大眼睛卻不敢說話了。

    七公主伸手壓過了燈籠,仔細的看了看倒下來的人。

    是個男人,身上穿著淡藍色的錦袍,腰間紮著玉帶,看得出來是個有身份的人,七公主用腳踢了踢他,那個人嚶嚀了一聲,卻依舊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七公主對兩個小丫環說道:「把他翻過來。」

    兩個小丫環哆嗦著上前,費力的翻過那人,七公主提著燈籠往那個人的臉前一湊,只見此人面色如玉,烏眉輕輕的皺著,眼睛緊緊的閉著,睫毛長而密,鼻尖上隱約有汗珠,在燈籠的光芒下閃著晶瑩的光,他的唇紅潤,此刻時而緊抿,時而低語……

    七公主看清此人的容顏,心頭一跳,「是他?」

    隱在暗中的容溪看著七公主命兩個小丫環把那個男人拖進了院子,又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關上了院門,不禁輕輕的笑了笑。

    「果然有好戲噢……」容溪輕輕的拍了拍手,剛才手指碰到了那個男人的袍子,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江山易改,」冷亦修的聲音冰冷,語氣中有微微的戲謔,「本性難移。」

    「要不要再跟去看看?」容溪眨著眼睛,一臉的好奇。

    「不行,」冷亦修斷然拒絕,他指了指天,「天色這麼晚了,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是早點去休息吧。」

    「反正都晚了,也不差這麼一會兒……」容溪嘀咕著反對,卻抵不過某人的堅決,被拉著走了。

    七公主看著小丫環費力的把那個男人弄到了外室,她點亮了幾盞燈,房間裡的光線亮了起來,她走到那男人跟前,仔細的打量著。

    嗯……這樣看起來,越發顯得俊秀了。

    七公主的臉上浮現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睛裡的光芒閃動如草原上的星火,忽明忽滅之間,有某種**,悄然升起。

    小丫環垂著頭,見她這般神色都垂得更低,眼角都不敢隨意動一下,她們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慢放輕,恨不能讓自己如空氣一般透明。

    「出去罷……」終於,七公主慢悠悠的開口。

    兩個小丫環如蒙大赦,頭垂得更低,向後退了幾步,快速的退出了房門,還不忘把門輕輕的反帶上。

    七公主才沒有時間去理會她們,她彎下腰,散開的長髮垂落,髮梢輕輕落在那男人的臉前。

    如玉的肌膚,烏黑的長髮,七公主覺得這簡直就是絕配。

    她輕輕的笑起來。

    慢慢的伸出手去,燭光下的手,細膩如瓷,指尖塗著鮮紅的丹蒄,如淬了嫣紅的血,光芒閃動間,似乎有血珠在輕輕的流動,但是七公主卻以為,這很美。

    她輕輕的翹著手指,變幻著美麗的手勢,突然,唇邊的笑意微微一凝。

    雪白的手背上隱約有暗青色的青筋,她變幻手勢的時候手部的細骨暴露無疑,她的目光一銳,射出幾分狠辣的光芒。

    她的手停住,寬大的袖子慢慢滑下,輕輕蓋住了手腕,不用看她也知道,她的手腕更瘦,早已經沒有了如玉如竹的美感。

    七公主本來是屬於瘦不露骨的人,身材極好,這是她最為自傲的地方,甚至比容貌更讓她驕傲。

    但是這些優勢,這些她所倚仗的東西,都在一點一點的遠離她。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耳朵中不斷的轟鳴,不斷的問自己,難道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不……不能!

    一定要重拾往日的榮光!一定要!

    她的手再次動了起來,這一次全無溫婉,只有如雷霆般的猛厲,在觸及到那個男人領口的時候,她的手指尖依舊沒有停住。

    她的手指翻飛,一粒一料圓潤的珍珠扣子被她解開,那男人裡面的白色裡衣便露出來,是絲滑的錦緞,包裹著年輕強健的肌體,隨著他的呼吸,胸膛一起一伏,那曲線看得七公主心頭一跳。

    她的手指輕輕撫上他心跳的位置,那裡的灼熱讓她忍不住微微一顫,彷彿那熱度穿透這段時間以來的落寞、失敗、灰暗,點燃了她重走光芒之路,重現昔日榮光的希望。

    燭光明亮,映著她的微笑的容顏,兩腮輕輕的泛起紅潤的光澤,如一朵桃花,一抹晚霞,在她的腮邊婉轉流動,亮起一絲動人的顏色。

    只是,那個躺著的男人看不見。

    他依舊沉浸在自己可怕的夢境裡,嘴裡不時的低語,眉頭不時的輕皺,他卻不知道,等待著他的,是遠遠比夢境更為可怕的東西。

    七公主淺笑著,手指在他的裡衣前停了停,依舊翻飛了起來,裡衣上的扣子被解開,那抹光潔如玉的胸膛便如同一線春光,逼進了七公主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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