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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與偶像一起騰飛 文 / 桑小小

    秋士居看到他飛揚的眼角,明明是那雙動人的桃花眼,卻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覺得那眼風像是凌厲的刀,「唰」的一下子就要劈到面前來。

    他輕輕的吞了一口唾沫,想著今天上午來的時候,皇帝幾次三番針對隊伍做文章時的情景,當時自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也想著要去偷偷告訴冷亦維的,後來卻被冷亦修給攔住塞進了轎子裡。

    現在……他猶豫著,如果再說出來,已經沒有了當時的那番情景,自己心中的那絲疑惑也早已經因為這一天的奔波而消散,皇帝嘛,本來就是權力無上的,想起來怎麼樣就要怎麼樣,現在想想,動動隊伍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可萬一要是對這位齊王殿下說了,又明明沒有什麼事兒,那豈不是自討苦吃?

    所以,他最終清清了嗓子說道:「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想問問王爺,是否還缺什麼?下官可以盡力安排。」

    冷亦維聞言停手,筆尖的墨汁黑亮,「秋大人安排得很好,本王很滿意,只是,不知道父皇那裡……」

    秋士居的眉心一跳,他急忙站起來拱手道:「皇上那裡下官剛才去請過安了,想必現在已經歇下了,門前及院中的守衛都是怒龍軍禁軍衛隊,由皇上親自安排。」

    冷亦維一笑,燭火中他的笑容跳躍,眼底卻沒有溫暖之色,筆尖的墨汁「啪」的一聲微響,輕輕掉落在他寫過的字跡上,他隨手扯起那紙一揉,便扔進了紙簍。

    動作流暢,沒有絲毫的猶豫,秋士居心中的那股緊張越發的濃重,他甚至覺得,此刻冷亦維揉捏的是他的心。

    「本王得知父皇已經安睡,便放心了,這山莊畢竟不比皇宮,安全問題自當重視,想來那怒龍軍也不會懈怠,不過,秋大人還是應該在父皇所在的院子周圍,多多安排幾隊巡視的侍衛才是。」

    他的話音輕柔,如一個懷揣著熾熱之心的孝子,在不辭辛苦為父親的安全籌謀,秋士居點頭連連稱是,絲毫不敢大意。

    「如此,秋大人辛苦了。」冷亦維微微一笑說道。

    「哪裡,哪裡,這是下官該做之事。」秋士居急忙說道,「夜色已濃,如果王爺沒有其它的吩咐,下官就先告辭,不打擾王爺的休息了。」

    「秋大人好走,本王不送了。」冷亦維抬手道。

    「王爺留步,留步。」秋士居說著,慢步退了出去。

    他剛走不久,冷亦維臉上的笑容便淡去,他擊了擊掌,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低聲道:「王爺有何吩咐?」

    「去,看住秋士居,」冷亦維的目光落在那跳躍的燭火上,牆上投射出他模糊的影子,「本王總覺得他有什麼隱瞞著沒有說。」

    「是。」黑衣人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如果發現異常,要不要……」

    「不,」冷亦維立即轉頭,目光冷銳的看著黑衣人,黑衣人立即垂下頭去,「現在不是時候,他是主辦官,斷斷不能輕易動他。」

    「是,屬下知道。」黑衣人垂著頭,快步退了出去。

    冷亦維深思良久,他微合著眼睛,想著這幾日來連續發生的事情,總是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是,時間太過倉促,有些想法一閃而過,快得像是流星閃電,他根本抓不住。

    他現在還記掛著另一個人,另一件事,本來想著這兩日去查看一下結果的,結果,卻發生了秋遊之事。

    宿鳴山莊是老四的地盤,這些年來老四一直中立,幾次試探都查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越是這樣清淡如水之人,冷亦維便越是心中不安。

    無慾則剛,究竟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夠讓一個人沒有**?冷亦維不信,堅決不信,他只是認為自己還沒有找到那個突破口所在。

    而這次來宿鳴山莊,他認為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所以,他不想放過。

    只是……他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另一邊的事情就要緩上一緩了。

    他拍了拍手,又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垂首等候命令。

    冷亦維目光清冷,幽然一閃。

    容溪在院中坐得無聊,英王妃喝茶喝得也越來越精神,聽著容溪嘴裡的話,總是覺得新鮮,她的眼睛越聽越亮,彷彿蒙塵了二十年的珍珠,終於被吹去了附著在上面的沙塵。

    英王看著眼睛晶晶閃亮的妻子,臉色發紅似飲了酒,他不露聲色的瞪了冷亦修一眼,冷亦修很快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看,你的好王妃,把我的妻子也給帶壞了。

    冷亦修回給他一個淡然的微笑,你覺得不好嗎?很快你就會覺得……其實也不錯。

    「你想不想看看熱鬧?」容溪對英王妃說道。

    現在的容溪真的成了英王妃心中的偶像,她恨自己之前為什麼不早早與容溪來往,感覺內心的小宇宙在今夜被容溪點燃了。

    她聽到容溪的問話,看著她臉上的那種笑意,頓時覺得這一定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想都沒有想就點頭同意了。

    容溪立即拍手,冷十五和冷十六瞬間出現,容溪對冷亦修和英王說道:「本王妃要和英王妃一起去看一場好戲,你們兩個男人不准多事,就在這裡等著吧。」

    還未等冷亦修與英王做出反應,容溪就對冷十五和冷十六說道:「照顧著英王妃,隨本王妃來。」

    冷十五和冷十六立刻答應,他們一左一右護著英王妃,身形一轉,騰空而起。

    英王妃興奮的想要尖叫,她還從未如此騰空而起過,從未想過,從高處俯瞰那些屋脊院子是如此的美妙,彷彿伸手就可以摘到星辰,月光明亮,撲在臉上,如染了一身的銀霜。

    院子中的燈籠飄飄搖搖,似在海面上飄蕩的珍珠,英王妃的眼睛左看右看,看哪哪都看不夠。

    冷十五和冷十六跟著容溪的身後,完全沒有理會冷亦修的目光--就當做沒有看見,反正他們現在認定了一個真理:王爺與王妃的意見相同的時候,聽王妃的話肯定不會錯;當王爺與王妃的意見發生分歧的時候,聽王妃的話還是不會錯。

    容溪一路前行,腳尖點著樹梢輕盈的掠過下面的層層院子,英王妃看著心中激動,真不明白她身懷有孕,如何還能夠如此輕盈的?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等到回了王府,自己也要學上幾招不可,她此番的想法若是被英王知道,恐怕又要鬱悶的瞪冷亦修幾眼了。

    現在兩個女人不管那麼多,容溪在一棵枝葉茂密的樹上停下,示意英王妃坐在自己的不遠處,英王妃還從未上過樹,或者說,離開地面時唯一的途徑便蕩鞦韆了,她心中緊張,手指緊緊的抓著樹枝。

    容溪遙遙指著下面的一個小院,輕聲說道:「看到了沒有?那邊……」

    英王妃瞪大了眼睛,看著下面連綿的屋脊,順著容溪的手勢望去,那是一處僻靜的小院,院中掛著兩盞燈籠,樹下有一架鞦韆,有一人坐在上面,那人穿著緋紅色的衣裙,顏色艷麗,烏髮梳成複雜的髮式,發間插著赤金的首飾,富貴逼人,光芒閃閃。

    那人微微揚著下巴,面容清瘦,眉眼間似乎有幾分疲倦之色,但是也不難看出之前是位風姿出眾的佳人。

    待看清那人的容貌之時,英王妃不禁微微抽了一口氣,「那是……那是……」

    她沒有說出口,隨即閉緊了嘴巴,飛快的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道:「她怎麼會來的?不是說,要在宮中靜養嗎?」

    「你以為,依這位刁蠻公主的性子,她會安心的靜養嗎?大比的賽場她不是也去了?」容溪抬手理了理髮,嘴角浮現一絲譏誚的笑意。

    「可是,隊伍中並不曾見到她呀。」英王妃嘀咕著,隨即低聲驚呼道:「難道……她是自己偷偷來的?」

    「正是。」容溪點了點頭,想到秋士居見到七公主時的錯愕,想必他也是沒有得到關於七公主要跟著一起來的通知的。

    「可是……」英王妃還是覺得很奇怪。

    「想知道她為什麼能夠暢通無阻的跟來嗎?」容溪一語道破了英王妃心中的疑惑,「很快便會見分曉。」

    英王妃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看著。

    月光如水,星光閃耀,地上的影兒搖搖,夜色,安靜。

    容溪微微側首,看了看遠處山坳中散落的帳篷,隱約間還有點點的篝火,幽然一閃。她淡淡的一笑,這個地方還真是絕妙,那一處的山坳三面是山,只有一處出口,像是一隻微合的眼睛,從其它的角度看根本不可能發現。

    如果不是因為她一早知道,想必也沒有那麼容易發現,而且,即便被人發現,也會覺得那裡距離這裡十分遙遠,根本無法構成潛在的威脅,可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是存在著可能。

    突然,英王妃的呼吸微微急促,容溪目光對準了院中,果然,院門口處小丫環上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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