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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注定結局 文 / 桑小小

    周進遠努力平復心情,忍下心頭的驚怒,他上前一步,對著容溪抱了抱拳,「姑娘究竟是何人?與周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妨說出來,大家把誤會解除一下,以便交個朋友,江湖中人都說,多個朋友多條……」

    「我可不是什麼江湖中人,」容溪淡淡的打斷他,目光清亮亮的掃過來,猶如冬日裡那一捧雪上反過的光,亮得逼人,也冷得凍人。

    周進遠被噎的一滯,他正想要再說些什麼,容溪抬手慢慢的一指,指向郝連蓓兒,「別忙著說話,還沒有見過郝連公主呢。」

    郝連蓓兒一見又有自己的戲份了,眼睛眨巴著說道:「周爺,你不是要把我們碎屍萬段嗎?」

    周進遠的耳朵在聽到容溪說「郝連公主」這四個字的時候,腦子裡有瞬間的空白,他極力的思索著,郝連公主……本朝大昭的天子姓冷,這郝連公主……莫非……

    他的臉微微一白,握著刀柄的手極微的一抖,他的目光與郝連蓓兒古靈精怪的模樣對上,忍不住往後又退了一步。

    「郝連……公主?」他身後的兩個人喃喃的嘀咕著,額角微微濕潤,隱約有冷汗滲出來。

    「正是,這是來我大昭參加大比的明宵國的郝連小公主,」容溪淡淡的解釋道,語氣閒散的就像是在樹梢穿過的風,「聽說,你們要殺了她?」

    「不……不,」周進遠回過神來,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聲音乾澀的說道:「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一定是誤會,周某真的是走錯地方了,打擾諸位……實在是罪過,罪過。」

    「周進遠,」容溪的聲音微沉,似冷了三分,她慢慢上前,一步一步下了台階,身姿筆直如竹,姿態雍容似飛鳳巡視,「你沒有走錯,也沒有找錯人,這裡,是寧王殿下的別苑,本王妃,恭候你多時了。」

    周進遠臉上的表情一僵,勉強擠出來的那絲笑意如水面上凍住的冰,「卡」的一聲,碎裂開去。

    他的手一抖,鋼刀幾乎脫手,刀尖刺入地上的青石磚縫,「嚓」的一聲脆響,讓他的心都跟著抖了抖,他甚至覺得那鋼刀似插入他的骨間。

    「寧王妃……」周進遠仔細的看著容溪的臉,清冷的月光籠罩著她,眼前的女子近前咫尺卻如站在巍巍山頂,讓人忍不住想仰視,他忍不住後退,再後退。

    他忽然注意到,之前一直站在暗影中的男人慢慢走到容溪的身邊,他每走一步,周進遠都覺得像是壓在自己的心頭,那男子不動聲色間,週身凌厲的氣息卻是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滾滾而來。

    而他,也終於看到那男子的容顏,那飛揚的眉,冷銳如刀的眼神,他心裡轟然一響,果然是戰神寧王!

    他身後的那兩個隨從早已經渾身發抖,手中的兵器落了地,身子晃著跪倒在地。

    寧王不同於其它的王爺或者官員,若是遇到別的官員,他們曾經在江湖上闖蕩倒不會真的放在眼裡,但是,寧王卻是不同。

    他的戰功赫赫,是真正從血火裡踏著屍骨而來,週身的氣質完全不是一般的官員可比,那種經歷過血染的眼神和心神,讓他整個人都如同一把凌厲的刀,任血珠滾落而殺氣不改。

    周進遠的額角滲出冷汗,頭髮濕成了縷,他看著步步逼近的冷亦修,努力撐住自己的心神,聲音微微顫抖道:「王爺,不知周某何處得罪了王爺,居然引得王爺王妃如此舉師動眾?」

    冷亦修微微一笑,「興師動眾?本王倒不覺得,倒是周爺你,怎麼這夜色深濃之際,竟然跑到本王的別苑中來?本王還未問你,你卻說有什麼誤會?」

    周進遠聽到冷亦修說「周爺」兩個字,心尖突然一抖,總覺得他說這個兩字的時候有些磨牙的意味,「不敢,不敢。」

    周進遠瞄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孝兒和郝連蓓兒,心中暗道還不都是這兩個女人惹得事,平白無故的跑到方府去鬧那麼一場,否則的話又何至於此?

    等等,周進遠忽然想到自己此行來的目的除了出一口白天的氣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喬志懷留下的那個信物,既然那青樓女子是假,丫環也是假,那麼這整個事情就都是假的,可這樣一來,那東西究竟是如何到了寧王府的人手裡的?

    他猛然抬頭,卻遇到容溪微微泛起笑意的臉,他的心一寸一寸在那笑意裡蕩來蕩去,無邊無依,似乎慢慢墜落冰冷的深淵。

    「周爺果然聰明,」容溪慢慢向前走了一步,語氣悠遠似天邊的雲,「這麼快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在下不知……」周進遠此時哪敢承認,他抿了抿嘴,語氣堅定的說道:「只要王爺、王妃肯放在下一馬,那麼,今日之事,在下保證,絕對不會說不出,永遠爛在在下的肚子裡。」

    「只要我們肯放你一馬?」容溪的目光微閃,眉梢輕輕一挑。

    「是。」周進遠立刻點頭,他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

    「可是,」容溪的語氣中有些無奈,臉上的表情卻是笑意微微,「如果不放你,今日之事,也一樣不會被流傳出去,甚至……」

    她頓了頓,朱唇輕啟,字字似從牙齒間磨礪而出,「還會保守的更嚴密,畢竟,只有死人才會永久的保守秘密。」

    「不……」周進遠突然抬手,地上的刀尖霍然被拔起,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你拉過容溪的手臂,想要挾持她。

    「哧!」

    「嚓!」

    「哧!」

    三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前後不差一秒鐘。

    周進遠的身子停住,一切動作似乎都變得艱難,他慢慢低下頭,看著自己小腹上那一把烏黑的匕首,已經沒入腹內,只餘下把首露在外面,胸口上刺入一把軟劍,餘下的劍光極其耀眼,劍氣冰冷似乎雪,幾乎把全身的熱量都在此刻凝固。

    他無法回頭,但是他知道,此刻他的背後,應該是有一枚暗器,他垂著頭,看到一抹朱紅色的衣袍,鮮艷如霞。

    他慢慢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來,目光落在容溪的臉上,這個女人風華絕代,眼睛中的華光熠熠,他突然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何時得罪了這位寧王妃?

    只可惜,再後悔也來及了,他的目光慢慢,散了。

    撲通一聲,屍體倒地,血氣瀰漫,濃烈的血腥味散了開來,後面的兩個隨從早已經癱軟在地,冷汗淋漓的出了一身,額頭抵著地,一個勁兒的叫喚著「王爺饒命。」

    冷亦修的目光卻落在周進遠屍體的那枚暗器上,他淡淡道:「安王爺使的一手好暗器。」

    郝連紫澤微微笑了笑,那笑容裡有淡淡的酸澀,「哪裡,慌亂之下,失手而已。」

    冷亦修抬頭看著他,抿著嘴不說話。失手?有這樣的失手嗎?

    容溪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郝連紫澤說道:「多謝相救,我沒事。」

    郝連紫澤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他自然知道她沒事,也知道即使自己不出手,她也不會有危險,只是……一看到那一幕,就在那一剎那,他就忍不住出手了。

    而如今,他站在她的身邊,以保護的姿態,她卻在向自己致謝。

    郝連紫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他輕輕的笑了笑,是他一貫的笑意,「不用謝,舉手之勞。」

    他的聲音輕輕,似有淡淡的哀愁,很快的消散在風裡。

    郝連紫澤轉身,對站在一邊的郝連蓓兒說道:「好了,熱鬧瞧完了,咱們也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

    郝連蓓兒還想再說什麼,但是看到他臉上的那抹笑意,又把嘴裡的話嚥了回去,慢慢走到他的身邊,難得乖巧的說道:「好吧。」

    兄妹二人向眾人告了別,轉身離開了院子。

    容溪的手指掩在寬大的袖子裡,悄悄的勾了勾冷亦修的手指,他的指尖微涼。

    冷亦修的手指顫了顫,輕輕反勾了住了她的手指,另一隻手從周進遠的屍身上抽出軟劍,他看也不看那兩個跪地求饒的人,「嚓!」的一聲,劍光一閃,那兩個人無聲倒地,嘴裡喃喃的求饒細語也瞬間停止。

    「這下子方夫人那邊應該消停了,」容溪微瞇著眼睛,眼前似乎浮現方夫人那柔媚的身姿和軟糯如糖的聲音。

    「嗯,事情都已經解決,該是她為我們效力的時候了。」冷亦修手中的劍尖血珠滴落。

    冷十五吩咐別苑中的家丁收拾乾淨院子,又駕著馬車趕回寧王府。

    這別苑總歸是平時沒有怎麼住過,到底是不怎麼方便,冷亦修堅持帶著容溪回了寧王府中,容溪本來想著再去方府一趟,卻沒有得到冷亦修的同意。

    容溪坐在馬車中看著車窗外的夜色,在心裡默默的想道:「好吧……希望方夫人能夠有一個愉快的夜晚,因為明天夜裡,就沒有這樣安靜祥和的好氣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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