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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石二爺 文 / 桑小小

    老闆喜出望外,「多謝公子,今天這一頓,在下請了,還請公子不要客氣。」

    那公子也不推辭,笑吟吟道:「可以。」說罷,他抬頭,目光在老闆身邊的那位俊雅書生身上一落,「這位是……」

    「這位是鴻來賭坊的石二爺,」老闆介紹道。

    石鴻林「唰」的一聲打開扇子,俊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不知石二爺,有何指教?」那公子看著石鴻林那一股子酸相,挑眉問道。

    石鴻林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人家的包間裡,他清了清嗓子,又收了折扇,一下一下的擊打著手心說道:「也沒有什麼事,不過是這老闆說,你們這裡的香氣特別,便跟來看看。」

    那公子輕輕一筆,轉過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譏諷,「原來如此,不知石二爺可有興趣一同用膳?」

    「好啊。」石鴻林立即點頭道,一般來說他是不會同意的,不過嘛,今天這香氣實在是太誘人了一些,而他一貫喜歡新鮮的事物,自然是不願意放棄的。

    「如此,在下先告退了,」天香居的老闆識相的說道:「勞煩公子用過膳後指教一二。」

    「好。」那公子點了點頭,天香居的老闆這才轉身離去了,叮囑夥計一定要好生伺候,千萬不能得罪。

    「石二爺,請嘗嘗,看這味道如何。」

    「好,好,」石鴻林夾了一筷子羊肉嘗了,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前所未有的鮮味在口腔中瀰漫開來,再配上那獨特的蘸料,各種不同層氣的香氣在舌尖跳躍開來,讓人的心都為之沉醉。

    所謂美食,果然能夠讓人從心往外感覺到愉悅。

    石鴻林臉上的酸氣也慢慢退去,露出幾分笑意來,「二位,這味道果然和本公子屋中那鍋子不同,簡直就不能相提並論,二位居然能夠搭配出如此美味,不知……是做什麼營生的?」

    那矮個公子一笑,拱了拱的,指了指旁邊的那公冷面公子道:「這位是在下的兄長,名喚寧希,在下寧玉,我們兄弟二人是初到帝都,想著帝都地大繁華,想來做點小生意。」

    「噢?」石二爺的臉上一喜,「那二位想到要做什麼生意了嗎?」

    「沒有,」寧玉搖了搖頭,面帶幾分愁容,「正琢磨呢,還沒有個頭緒。」

    「二位這手藝不錯,」石鴻林筷子指了指晶亮的銅鍋,裡面香氣四溢,肉菜翻滾,「不如,算是石某一個,咱們一起合作開個酒樓如何?肯定是這帝都的頭一份啊。」

    寧玉微微一笑,心中卻在暗罵,要是真的想要做酒樓的生意,非要拉上你做什麼?真是異想天開。

    見對方只笑不答,石鴻林也有些微微的尷尬,他自己也知道,的確,如果對方要是想開酒樓的話,那自己可算是可有可無的,但是,他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由得把臉皮再厚上三分。

    「二位,」石鴻林一笑,抹了抹嘴角的芝麻醬說道:「不瞞二位,在下呢是鴻來賭坊的二爺,方鴻來是鴻來賭坊的創建人,那可是我親親的大哥。」

    寧玉一聽他說「親親的大哥」,嘴裡的一口湯差一點噴出來,這位是被淘寶店主給靈魂附體了嗎?

    石鴻林自顧說道:「可惜啊……大哥去的得早,本來身子硬朗,誰知道……」他歎了一口氣,垂下眼瞼說道:「竟是得了一場病,去了。這賭坊一大家子,裡裡外外,不容易呀……」

    寧玉飛快與寧希對視了一眼,嗯?怎麼聽這語氣像是他當家似的?可是,根據觀察,貌似不是這麼一回事啊。

    寧玉見狀,安慰道:「是呀,石大爺英年早逝,二爺自當擔起這副擔子來,這裡裡外外幾十口子人,可指著二爺吃飯呢。我們可是聽說了,這鴻來賭坊可曾經是帝都最大的賭坊。」

    適時的恭維,讓石鴻林抬起了頭,他端起一杯酒灌下,不禁歎道:「好酒!」

    寧希在心中冷笑,能不好嗎?這是本王珍藏了幾年的窖藏,這一杯好幾兩銀子呢。

    寧玉在下面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因小失大,不就是一杯酒嘛……她還真擔心這位爺傲嬌得不行,到時候再不喝這酒了。

    「你們也聽說了?」石鴻林趁著酒氣道:「別的行業不敢說,說到賭坊,我們鴻來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寧玉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艷羨,「真的?」心裡卻是在冷笑,那是曾經嗎?你是不是有間歇性的耳聾?沒有聽到我說的「曾經」兩個字?

    石鴻林一揮手,豪氣瞬間大漲,「那是自然,提到我大哥石鴻來,沒有人不稱一聲石大爺,那可是真心的敬佩呀!當初鴻來賭坊一口氣開了十三家分坊,那氣勢,嘖嘖……」

    他一拍胸脯,「其餘的小賭坊根本就沒有生存的餘地,快要被擠兌的幹不下去了。」

    寧玉把酒壺往他面前推了推,「後來呢?」

    石鴻林自斟自飲,苦笑了一聲道:「後來?後來大哥去了,其它的人都他媽不幹正事兒,只知道爭著做當家人的位子!哼……」

    他又飲了一杯酒,臉色已經微微泛紅。

    寧希一直沒有說話,冷眼看著他,不動聲色的把酒壺又拖了回來,此乃乳英白,用上等的乳英制做而成,九蒸九曬,其工藝相當複雜,又窖封多年,酒香濃郁,卻勁兒頭極大,一般酒量的人三杯足矣,再多……就要成一灘爛泥了。

    「那些人豈能跟二爺爭?真是自不量力!」寧玉哧笑了一聲,「二爺乃英才,定當有奇招。」

    「奇招?!」石鴻林怔了怔,隨即咧嘴一笑,眼神微微有些發直,豎起一根手指笑道:「對,奇招!我有奇招!哈哈!」

    寧玉在心中暗罵,對,你的奇招就是睡了你嫂子。

    「聽說二當家也頗有本事,想必沒有少給二爺找麻煩吧?」寧玉笑瞇瞇的問道。

    「他?」石鴻林的頭微微一晃,「他就是一個粗人,一個只會用蠻力的蠢貨!」

    他搖晃著站了起來,打了一個酒嗝,騰騰的熱氣映著他的眼神迷離,「他一直想找的那半塊東西,哈哈,就在爺這裡!他還找了那麼久,還想派人刺殺吳青青,哈,他殺了吳青青也是白搭,得到了也是半塊。」

    他又一揮手說道:「吳青青那個女人……還以為她自己多麼精明,哼,不也就是想著試探二爺,想得到那東西嗎?」

    「二爺……偏偏不給他們!」他說罷,身子一晃,又坐了下來。

    寧希聽著他說的話,手指一勾,輕輕在寧玉的手間裡寫了兩個字:「信物。」

    隨即寧玉便明白,這裡所指的東西,應該就是專門鴻來賭坊由誰來接管的一個物證,就跟皇帝的那個玉璽差不多。

    寧玉一笑,手中抽出一條月白色的錦帕在嘴角擦了擦,隨即手搭在了窗邊。

    這個包間臨街,窗子下面便是繁鬧的街市,天香居對面的街上擺著一個茶攤,幾個人正在喝茶。

    其中一人看到那輕輕飄動的錦帕,隨即扔掉手中的瓜子,輕輕擊了擊掌。

    石鴻來吃了不少的酒,正是興奮的時候,寧希的臉色微沉,寧玉笑意微微,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

    忽然,寧玉扭過頭去,向著窗外瞄了一眼,隨即便愣住。

    石鴻林正說得到興頭上,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疑惑,也湊過去看,這一看,也愣住。

    只見一個女子從街的那頭走過來,一身淺粉色的紗衣,似乎一朵嬌嫩初開的桃花,烏髮只是輕輕一挽,玉釵斜插,姿態嫵媚風流卻不做作,一行一動,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突然四周便愣住,剎那間都失去了顏色,天地間只餘那一抹嬌美的桃花色。

    石鴻林愣了愣,隨即眼睛像是被那粉紅點燃,他抓起扇子,「唰」的一下子打開,又恢復了那一派的酸相,對著寧玉與寧希匆匆告別,「二位,在下告辭,改日再會。」

    說罷,便一溜煙的沒了影子。

    寧希的嘴角泛起一絲諷刺的笑意,目光中儘是冷意,寧玉卻猛然回頭盯著他看,惡狠狠的說道:「只說找一個漂亮的女子,你從哪兒找了一個這樣的?」

    「她……你覺得不成?挑來挑去挑了一個最醜的,不過對付石鴻林應該夠了吧?」寧希眼睛瞄了一眼下面。

    「她……還是最醜的?」寧玉幾乎要磨牙了。

    「是啊,」寧希點了點頭。

    「冷亦修!」容溪靠近他,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低低卻是怒意明顯,「你跟我說清楚,像這種女人,你究竟還藏了多少?」

    「……」寧王殿下終於明白自己是會錯了意,他乾笑了兩聲,安撫道:「哈哈,這個可不是我藏的,而是有專人負責調教的,以備不時之用,你看,今日不是就用上了?」

    「哼。」容溪看到下面已經出現了石鴻林的影子,正搖著扇子跟在那女子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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