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兒看了看場內,已經在準備第二場了,她低聲道:「藍姑娘,你這就去驛館收拾吧,如果想要知會她們,等到比完了下一場,其餘人回去了,王妃再派人去接你。」
藍淑羽微微一怔,這就讓自己去驛館?不用再去比賽場?她微微一遲疑,心中想怎麼也是答應了人家,早去晚去都是要去,索性點頭道:「好吧,我先回驛館,只是不用勞煩王妃派人去接了,我的東西不多,自己便可以過去。寧王府,隨便打聽個人就找得到。」
「也好。」孝兒見她直爽,微微一笑。
容溪看到孝兒一臉的笑意的回來,就知道她事情辦得不錯,聽到孝兒的回話,她也不禁一笑,這位藍姑娘,是越來越讓她喜歡了。
台上小太監們已經擦洗完畢,第二柱香換下,銅鑼一響,第二局,開始!
第二局是凌五的一個武將之女對上明宵的一位郡主,那位郡主是郝連蓓兒的堂姐,容溪恍惚中似乎見過她一次。
此時,兩個人立在台上,凌五的女子名喚王玉玲,手中是一條銀色的鋼鞭,銀光閃閃,光華耀眼。
郝連文華比郝連倍兒長年幾歲,眉眼間有幾分相像,只是比起郝連蓓兒的靈動來,多了幾分沉靜,她手中亦是一把寶劍,星光閃閃。
王玉玲的手一抖,那條銀色的鋼靴便如同一條蜿蜒的銀環蛇,冰冷的尖頭直奔郝連文華的面門,冷風呼嘯,如銀河倒流。
郝連文華身子一閃,快速的向前奔了幾步,身子輕盈如燕,她用的是劍,自然不比長鞭,一寸長一寸強,她必須要抓住時機,湊近到王玲鈴的近前。
王玉玲的長鞭扔出,還沒有收回的時候,郝連文華的劍光便到了,台下的容溪看得目光一凜,郝連文華的身形好快!
她突然想起郝連蓓兒那次打架時的招式,身形也是輕盈飛快,如閃電一般,難不成這兩個人的輕功師出一人?
王玉玲也沒有想到郝連文華能夠來得這麼快,身形一轉,側身躲開她的劍光,手腕上一用力,那鋼鞭便調轉了方向,尖頭直奔郝連文華的後心!
郝連文華耳邊聽到風聲,卻沒有側身躲閃,眾人在台下看著一聲抽氣,暗暗替這女子捏一把冷汗,卻見她腳尖點地,身子突然凌空而起!
那身姿如燕,淡紫色的身影在空中柔弱無骨,她腰間用力,在空中打了一個圈,王玉玲的鋼鞭擦著她的衣衫而過!
王玉玲又一招打空,急忙收回鋼鞭,鞭子「嘩啦」一響,盤踞在她的手中,她正在再次發出,突然面門冷光一閃。
在空中的郝連文華不等身子落地便直直向她刺來,她心中一驚,再想出鞭已然來不及,那劍風呼嘯,如驚雷狂風,劍光閃動,如閃電穿雲。
「嚓!」一聲響,郝連文華雙腳落了地,劍尖在王玉玲的咽喉處停下!
第二局!明宵郝連文華勝!
容溪看到郝連蓓兒高興的跳了起來,在原地又喊又叫,郝連紫澤臉上是一貫的笑意,看到她望過來,目光一閃。
容溪卻轉過了目光看上了郝連蓓兒,那丫頭對著容溪做了一個鬼臉,揮了揮雙手。
至此,今日的大比一共三場,宣佈結束,大昭和明宵暫時領先,只是大昭的選手最後剩下了三個,比其它國家的要少,而且,做為東道主,還有一個權利就是可以找一個替補選手,這個選手無關身份地位,只要是女子便可。
所以,最終結果如何,眾人還無法猜得透,言之尚早。
第二次的開局比試要等到十日之後,賽場上吹起號角,擂起鼓,後面又已經擺好的酒席,供到場的人吃過了晚膳再走。
容溪看了看天色,夕陽已經西下,天邊的火燒雲濃艷耀眼,一輪淺淺的月正慢慢升起,幾個星子閃著微弱的光,點綴在月亮周圍。
天色很快就會黑下來。
賽場內已經點起了燈,小太監們把一盞盞的紅燈掛起,遠遠望去,似墜在天邊的星,場外遠處的百姓感歎著這一天的精彩,望著那些燈光眼睛裡閃動著艷羨的光。
與那些百姓不同的,有的人眼中是陰冷的光,著重在寫著得勝者紅色綢布上落了落,手中的暗光一閃,似黑夜中猛獸的獠牙。
藍淑羽在驛館中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又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比試中出一身的汗,沾了不少的土,總不能這樣去寧王府,未免太失禮。
她收拾好了,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了片刻,隱約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沒有想到明宵國郝連郡主的劍居然那麼快,凌五的王玉玲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嘛。」
「要我說啊,更沒有想到的應該是我們的藍淑羽吧。」
「怪不得平時是冷冰冰的樣子,原來人家身懷絕技,根本看不上咱們呢。」
「其實……我覺得,淑羽還好啊。」
「秦玉雨,她給你什麼好處了?」
「她沒有……給我什麼好處……」
「你別忘了,你和我還有她,都一樣,都是入了複賽的,現在她贏了,下來就看你和我的了,如果我們輸了那就是不如她,如果贏了,到最後說不定還會和她在賽場上相見的!」這聲音隱約有些怒氣,分明就是戴嬌的聲音。
「我知道,可是……可是……」秦玉雨本來就膽小懦弱,被戴嬌這麼一喝斥,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行了,別可是可是的了,看見你這樣子就心煩。」戴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戴小姐煩什麼,要我看,藍淑羽怎麼也不是您的對手,身份地位在那裡擺著呢。」
「嗯。」戴嬌的聲音明顯好轉了一些,雖然她知道,比武這種事,其實和身份地位沒有什麼關係。
「就是啊,戴小姐的身份地位出眾不說,容貌也是咱們中最美的,今天的寧王妃都似乎對戴小姐另眼相看呢。」
提到寧王妃,戴嬌的心裡不禁又有點不自在,她還記得容溪讓孝兒來問自己有無受傷的事情,雖然說是對自己關心,但是……她就總是覺得怪怪的,覺得當時孝兒似乎不只是為了表達關心,可還有什麼呢,她說不上來。
「就是,寧王府現在還沒有側妃呢,我可聽說原來的蘇側妃早被趕出府去了,哪個府中沒有三妻四妾的?何況是寧王殿下!寧王妃這是為了表賢惠,要就著這個機會給寧王殿下物色側妃呢。」
「喲,那可要恭喜戴小姐了。」
「別胡說,」戴嬌雖然這樣說著,但是臉上卻是飛起了紅雲,眼睛裡也蒙上了水意。
在屋中休息的藍淑羽卻是微微皺眉,她的心思難免一動,莫非……寧王妃邀請自己去寧王府住也是因為這個?
不,不會,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念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堅定,但是她就是覺得,寧王妃不是這樣的人。
寧王妃和那些整日動心思耍小心機的主母夫人不同,她的風華氣度,就像……就像生來就是指點江山的,根本不會費心思去處理這些後院破事。
藍淑羽勾唇笑了笑,反正已經答應了人家,怎麼也是要去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去了便知道。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手提劍,一手拿起自己的小包袱,推門而出。
容溪並沒有什麼胃口,整天坐著沒有怎麼動,也不覺得餓,她看了看天色,差孝兒去回了冷亦修一聲,便帶著孝兒回了府。
上了馬車,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天邊的星開始發亮,如一顆顆的鑽石綴在夜幕中,孝兒在她的腰後放了一個錦緞繡花大枕,她舒服的靠上,悠悠的出了一口氣。
只是她臉上的神情卻沒有放鬆,她的手指尖慢慢磨著那枚葉子形狀的飛鏢,等到回了府中,要找昨天晚上給星寧郡主治傷的女醫問問,星寧郡主肩膀上的傷是什麼樣子,是否也是這種暗器造成。
如果是的話,那這裡面就一定有一個重大的陰謀,她不能不小心為上。
容溪感覺馬車走得有些慢,便對孝兒說道:「孝兒,吩咐車伕快一些,不知道藍姑娘有沒有去王府,如果她先到,豈不是讓人家空等。」
「是。」孝兒探出頭吩咐了車伕,車伕領命,揮動著鞭子,車速明顯快了起來。
藍淑羽的突然出現,讓那些正圍著戴嬌奉承的女子都啞了口,想著剛才的話,都不禁微微咬了咬嘴唇。
不管怎麼說,藍淑羽今天贏得了比賽,為大昭爭了光,按說是應該恭喜的。
只是……剛才還那麼說人家,現在可怎麼開口?
倒是秦玉雨,看到藍淑羽出現,臉上有些驚喜,雙看到她手中的包袱,不禁詫異道:「淑羽,天色已晚,你這是要去哪兒?」
她這麼一問,眾人才注意到藍淑羽手中的包袱,看她的架勢,的確是要走的樣子,眾人心裡一緊,難道她是因為聽到了那些話而要走?如果這話被她揭發出去……
戴嬌卻是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