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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莫名其妙的挾持 文 / 桑小小

    容溪把目光對準了京城的方向,日光照在她的長長密密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影,她的語氣悠悠如風:「如你所說,郡家的財力驚人,那這麼一號人物來了,會沒有任何痕跡嗎?所以,我們此刻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的尋找一些線索,如果不出我所料,十五他們去找,也不會再有什麼線索了。」

    眾人的目光望向地上的車輪印記,容溪微微一笑說道:「對方留下這些印記,不過就是為了讓郝連紫澤知道,他們來過了,而且帶走了蓓兒,蓓兒和他們在一起,但是,也僅此而已,再往前,應該就會把線索切斷了。」

    眾人默然,也的確是如此,剛才心太急,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對方難道傻傻的就等著被發現?

    兵分幾路,容溪和冷亦修、郝連紫澤都直奔城內,冷十五和郝連趙還是去追蹤車輪印,話雖然那麼說,但是還是追下去的,說不定對方還會留下其它的線索。

    眾人進城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出城時的心情,一進了城門,郝連紫澤就過來辭行,他要回去派出那些留守的侍衛去城內各處尋找,郡家的人畢竟來自明宵,他們相對來說要熟悉一些。

    此次去城外,郝連紫澤只帶了郝連趙一個人,他的護衛都留在了住處,因為身份特殊,平時很少單獨走動。

    冷亦修和容溪也沒有回王府,而是讓冷十六發出了特殊的訊號,到冷亦修的別苑去集合。

    已是秋季,正是楓葉紅的好時節,冷亦修的別苑後院中,種了不少的楓樹,一片片的紅葉在翠綠的枝頭,如同一隻隻火紅的蝴蝶,金色的陽光滑過葉子的邊緣,放出熠熠光輝。

    只是這一番的美景,容溪卻無心欣賞,她表面上冷靜,內心卻是焦急萬分,郝連蓓兒的身份不同,是異國的公主,如果事情走漏了消息,被有人心挑撥,上升到兩國之間,那後果就會不堪設想。

    明宵與大昭剛剛平息了戰火,此次來參加大比也算是一個姿態,正是兩國比較敏感的時期,容溪雖然不懂政治,卻知道,政治最是需要平衡的東西,如果一旦一方偏沉,不堪重負,將會產生深遠的影響。

    而冷亦修,此刻就站在這政治的中心,大比由他負責,出了事情他當然是首當其衝的責任人。

    容溪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郝連蓓兒安然無恙的救出來。

    冷亦修豈能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他只是不願意讓容溪處在擔憂之中,他握住容溪的手,微微笑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容溪衝他一笑,「好。」

    此刻,十幾個暗衛都到齊,在院子中自覺排列,身姿筆直,鼻觀口,口問心,沉默著等待著命令。

    冷亦修從懷中掏出一頁紙,由冷十六拿給眾人觀看,他聲音沉冷道:「去查城內有這種花紋的馬車,特別是近半個月內入城的馬車,查看他們的落腳點,來京城所用的身份,記住,不可打草驚蛇。」

    「是!」眾人齊聲道。

    容溪的目光落在那頁紙上,很顯然,那是在剛剛郊外馬車出現的地方,也就是郝連蓓兒被挾持的地方拓印下來的,她看到這頁紙,心中就明白從那時起冷亦修的心中就有了打算,有了應對的方式。

    她微微抽緊的心慢慢的鬆弛了一些,看著冷亦修筆直的站在廊下,流水一般的黑髮垂在腦後,身上的月白色衣袍如白雲輕柔,她的心更軟了幾分,她的男人從來都是優秀出眾的,只不過是寵溺著她,任她獨立,放手讓她自己變得更強。

    只是,他從來都在她身後。

    容溪的唇輕輕的揚了起來,眼角眉梢是如鑽石一般的光彩。

    恰在此時,冷亦修吩咐完了眾人扭回頭看著她,突然看到這樣一抹笑意,眼前和心頭的憂慮都瞬間散去,這一抹笑意如明媚的春光,突破那濃厚的陰雲,剎那到了眼前,闖入他的心間,留下永恆的溫暖。

    「在笑什麼?」冷亦修慢步過來,停在她的身邊,手撫著她的發。

    「覺得你好優秀,我嫁到好人了,有了好依靠。」容溪的聲音輕輕,帶著一點點的撒嬌。

    冷亦修微微愣了愣,他撫著她的發的手也微微一停,容溪很少說這樣的話,也很少對他撒嬌,露出像這種宜家的小妻子的形態,此刻的為字不多的誇讚和滿足,已經讓他心如浪潮。

    「怎麼啦?」容溪敏銳的感覺到他的變化,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睛裡笑意滿滿,「你不許驕傲,要繼續努力呀。」

    冷亦修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郝連蓓兒卻笑不出來了,對方的腦子是人腦嗎?智商不要這麼高好嘛!

    動動手指,對方就知道她想幹嘛,勾勾腳尖,對方輕輕掃過一眼來,她就得蔫蔫的放棄行動,逃跑--已經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反正也沒有了希望,郝連蓓兒氣鼓鼓的說道:「我餓了,要吃東西。」

    對方倒是不拒絕,「噢?公主想吃什麼?隨便點,保證滿足。」

    「嘎?」郝連蓓兒眨巴眼睛,看著自己所在的房間,裝潢精緻,雖然看上去並不十分的華麗,但是細節之處絕對能夠看出這房間主人的品味,不是一味的求富貴,求多,而是求精。

    比如這腳下的地毯,色澤並不鮮艷,但是貴在穩重大氣,踩上去軟而輕,沒有任何的聲響,比如手邊的這只青花琅花瓶,線條流暢如水,上面的花紋細膩逼真,瓶胎極薄,陽光照過,隱約有透明之感,絕對屬於上上之品。

    郝連蓓兒出身皇族,對好東西有天生的鑒別能力,單是這兩樣,就可以抵萬金,究竟,對方是什麼身份?這個神秘的男子是誰?

    她轉了轉眼珠,好吧……既然你讓我點吃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她豎起一隻手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鳳尾魚翅、紅梅珠香、宮保野兔、祥龍雙飛、爆炒田雞、芫爆仔鴿、八寶野鴨、佛手金卷、炒墨魚絲、繡球乾貝、炒珍珠雞、奶汁魚片、干連福海參、花茹鴨掌、五彩魚柳……」

    郝連蓓兒說完,長長的吸了幾口氣,好容易把氣喘勻了,準備看對方氣得跳腳的形象,結果,人家只是笑瞇瞇的問道:「還有嗎?就這些?」

    郝連蓓兒瞪著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

    戴面具的男子輕輕拍了拍手,門口出現兩個婆子,他轉頭道:「去,按照貴客說的,做一遍,端到這屋來。」

    「是。」兩個婆子恭敬的應答了一聲,轉身下去。

    郝連蓓兒瞠目結舌,她完全信口胡說,本來想著激怒對方,看那個戴著面具的傢伙一改從容的樣子,氣得跳腳,一定是十分過癮的事情,哪裡知道……人家居然答應了!

    答!應!了!

    呃……剛才那些菜,似乎都不是那麼好做的,有的還需要煨上一天一夜的功夫,自己只是隨口一點,難不成這戶人家一直備著這些東西?

    天!有錢燒的吧?

    對面的男子似乎笑了笑,眼睛裡的光芒一閃,那兩道目光像能穿透郝連蓓兒的心,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幹嘛?」郝連蓓兒被他看得不自在,扭了扭身子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戴著面具?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犧牲了自己,怎麼你連臉都不敢露?」

    犧牲了自己……那男子終於微微抽了口氣,「公主,你這……帽子是不是扣得太大了?在下只是請公主來作客,好吃好喝好招待,更不曾與公主有過任何的接觸,這院子中的傭人也是丫環婆子,連那只籠子裡的鳥兒都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姐,怎麼會有……犧牲一說?」

    郝連蓓兒正在喝茶,差一點被他的話給嗆到,連那只籠子裡的鳥兒都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姐……這話說的——哈哈,真是搞笑!

    郝連蓓兒把茶杯放下,眼睛裡放出不懷好意的精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男人說道:「連籠子裡的鳥兒都是小姐?咦?那你算是什麼?難不成你不算是男人?哼!沒有和你共乘一輛馬車?」

    「……」那人微微沉默了一下,「在下並未失禮,請公主來也是不情之請,有要事相求。」

    「那你求啊,求啊,倒是說啊,有什麼事情明白的說啊!」郝連蓓兒自己倒氣得跳腳了。

    「不,」那人乾脆利索的拒絕,「在下還要等一個人,公主不過只是餌。」

    「!」郝連蓓兒氣得差點翻翻眼皮暈過去,鬧了半天,自己不過只是餌!堂堂的一國公主,只是餌!

    太侮辱人了!

    郝連蓓兒「嚓」的一下抽出腰間的小腰刀,「唰唰」耍了一個刀花,恨恨的說道:「哼!受死吧!」

    那男子微微的搖了搖頭,對著郝連蓓兒舞上來的刀花,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捏,便捏住了她的刀尖。

    「……」郝連蓓兒漲紅著臉,擰眉瞪目,卻發現自己無法再進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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