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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生路 文 / 桑小小

    岳戰鳴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郝連紫澤,笑意淡淡如天邊的雲,眼睛裡的華光似夜間的星辰,那兩片紅潤的嘴唇比一般女人的還要嬌艷。

    他不禁在心裡嘀咕,一個男人,怎麼會長成這樣?幸虧是生在皇家,身份貴重,否則的話……這副皮囊去像姑館,肯定是頭牌。

    郝連紫澤看著岳戰鳴那似乎能夠伸出兩把小鉤子一樣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骨碌碌的轉來轉去,知道他肯定沒有打什麼好主意,但是--也沒有相屋,他居然想到了那種地方。

    郝連紫澤不想理會他在想什麼,他要做的,是來拖住岳戰鳴,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是把他帶離這裡,那麼,冷亦修就能夠少一分危險。

    他拱了拱手,微微笑道:「岳王爺,收穫如何了?」

    岳戰鳴見他說得雲淡風輕,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異樣的神情來,他心中的警惕雖然依舊存在,但也回了回禮道:「一般,只打了幾隻兔子和一頭雄鹿,不知殿下……」

    郝連紫澤面露幾分慚愧,擺了擺手說道:「真是慚愧,在下只打了幾隻鳥,看來晚上只能是烤一烤,湊個數罷了。」

    岳戰鳴聽了哈哈一笑,拍了拍馬後面的雄鹿說道:「無妨,本王這裡有頭雄鹿,如果殿下有興趣,可過來喝杯鹿血酒,據說對男人最為有益,只是……」

    他的目光又在郝連紫澤的身上打了一個轉兒,帶著幾分隱隱的戲謔,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語氣輕柔說出的話卻是如刀鋒刺著郝連紫澤的尊嚴,「殿下你……敢喝嗎?看殿下容顏嬌媚,怕是喝不慣這些血氣東西吧?」

    郝連紫澤身後的侍衛的臉色都微微一沉,嘴唇抿得更緊,於這嘈雜聲中黯然而肅殺,郝連紫澤卻是淡淡的一笑,理了理朱紅色的衣袖,那一片袖子柔滑如水,紅光一閃,他笑道:「這鹿血本王還真是沒有用過,只是去年路過明峰山時,偶遇一頭黑熊襲擊路人,便殺了那自以為是的黑熊,當晚飲血吃肉,倒也沒有什麼不同,不知道王爺可知道這鹿血與熊血的區別?」

    他說得輕描淡寫,像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往事,而岳戰鳴的心中卻驚了驚,熊?那可是兇猛的大獸,豈是雄鹿可比?他突然想起來在前段時間明宵與大昭起的那一場戰事上,據說就是眼前這位看似妖媚如女人的七殿下,戰勝了戰神寧王。

    岳戰鳴在心裡微微一詫,又想起剛才郝連紫澤的自稱是「本王」,他不禁心中疑惑,訕訕笑了笑道:「七殿下威武,本王眼拙,只是……不知七殿下什麼時候封了王?」

    「封王是父皇多年前便提及的,只是本王覺得時機未到,沒有建立功業,如此受王位之封有些慚愧,不如岳王爺,戰功赫赫,所向無敵,是本王的好榜樣。」

    郝連紫澤話說得誠懇,但是那表情和語氣聽著卻完全不像那麼回事,總是讓人感覺有幾分諷刺的意味,岳戰鳴心中有隱隱的怨氣,卻不得抒發。

    「七殿下過獎了,」岳戰鳴不想再和郝連紫澤做什麼口舌之爭,眼下他最關注的事情,還是那片火場之內的冷亦修。

    郝連紫澤卻是像剛發現一樣,微皺眉頭問道:「咦?那邊是怎麼一回事?好像走了水?」

    岳戰鳴心中微微有些煩躁,此時他最想知道冷亦修到底怎麼樣了,怎麼火場內也不見有人出來?莫非是都葬身火海了?

    按說……不應該啊,雖然說水火無情,但是冷亦修可不是一般人,岳戰鳴從來不曾小看冷亦修,他不相信,這麼一場火就能輕易的取了冷亦修的命。

    可是,為什麼不見有人逃出來?也不見自己派出去的人回來覆命?

    煩躁的心緒讓他無法再平靜的與郝連紫澤對話,「應該是。」

    「噢?」郝連紫澤語氣驚訝,「不知是否有人被困住,王爺,我等與王爺一起去盡一些綿力可好?」

    「不可!」岳戰鳴下意識的冷冷拒絕,話出口才覺得不妥,轉過頭對上郝連紫澤微微訝異的目光,這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本王的意思是,這火勢看起來不小,冒然闖入的話,救不了人不說,還有可能會傷及自身,不如本王在這裡接應火場中的人,七殿下去通知大昭皇帝可好?」

    他的話在情在理,此時聽在郝連紫澤的耳中,卻是滿滿的諷刺,郝連紫澤自然明白他打的是什麼算盤,心中冷笑,臉上卻是幾分焦灼之色,望著騰騰的火龍說道:「王爺可聽到了鼓聲?想必大昭皇帝已經得到了消息,不如本王在這裡與王爺共同接應,多幾個人也好多幾份力。」

    岳戰鳴一聽心中更為煩躁,他真想大吼著讓郝連紫澤滾蛋,讓他趕緊滾得越遠越好,不要妨礙自己辦事,但是郝連紫澤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只能強壓著怒火,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如此……也可以,只是,我們都聚集在此處,恐怕會錯過逃生出來的人,不如殿下與本王兵分兩路,前往別處可好?」

    「不可,不可,」郝連紫澤的頭搖得歡快,「這火場不小,範圍太廣,我們的人手本來就不多,如果再分散開,豈不是更加不妙?大昭皇帝已然知道了消息,想必很快就會加派人手的。」

    郝連紫澤最後說的也是岳戰鳴最為擔憂的問題,大昭皇帝一聲令下,相信這圍場中的大部分兵丁都要參加到救火中,到時候人多眼雜,還如何能夠取冷亦修的性命?

    他心中越發焦躁不安,奈何身邊站著一個郝連紫澤。

    冷亦修看著熊熊大火,感受著那灼人的熱度,心中卻是一寸一寸的冷下去,如果不是自己和容溪有先見之明逼得風翼南為他們通風報信,如果不是自己事先無意中發現有人潑了火油,如果不是容溪連夜熬了中藥把魚蛟服泡在其中,如果沒有這種種事先的準備,恐怕自己早已經無處可逃,葬身火海。

    四週一切的人聲、馬聲,似乎都遠去,只餘下那火場中辟哩啪啦的聲音,還有那些樹木轟然倒下帶起的巨大的火團和騰騰的煙灰。

    冷亦修感覺自己心中最後僅存的一絲兄弟手足之情也隨之灰飛煙滅,他慢慢的笑了起來,火光映著他華光烈烈的眼神,如刀,似劍,卻寒冷如冰,沒有一絲溫度。

    「主子,我們現在去哪兒?」冷三上前問道。

    「當然是去他們給本王安排好的地方。」冷亦修說罷,手中的韁繩一緊,調轉了馬頭,直奔東南方向而去。

    東南方向一條溪流,水質清澈見底,河底的石頭被沖刷的乾乾淨淨,河流兩邊的草也長得格外旺盛,顏色比其它的地方更綠一些。

    冷亦修心中清楚,這是唯一的條活路,因為這條溪流,火勢到了這裡便會減弱,而被困火場的人肯定也會選擇這裡逃生。

    看似生路,實則是最終的死門。

    冷亦修心知肚明,卻義無反顧的提馬順著河流而上,把熊熊大火和那些混雜在一起的聲音都拋在身後。

    郝連紫澤的心裡也有些緊張,他不知道冷亦修的情況到底如何了,也不知道這樣費勁心機的留住岳戰鳴到底有幾分幫助,他只能等待,耐心的等待,臉上又不能露出什麼,面前的岳戰鳴是個老狐狸,稍有不慎就會被他看出點什麼來。

    岳戰鳴的心裡也像架起了火堆,火場裡沒有衝出人來,這不正常,而自己派出去的人也沒有回來報信的,這更不正常。

    難道有什麼意外?不,不可能。

    他在心裡飛快的否定了這個想法,目光也愈發的沉冷起來,就算是冷亦修有幸大難不死從火場中逃脫,到時候……也難逃這個層層布下的陷阱,如果自己這裡失敗,被他溜走,那麼,他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容溪已經從籐椅上站了起來,她心中雖然早已經有了準備,但是,事到了臨頭,她依舊不免有些緊張,關心則亂,她站在圍場的邊上,看著裡面亂成了一鍋粥,那些兵丁跑來跑去,角落裡的鼓點也越來越急。

    水火無情,雖然冷亦修事先知情,但是火勢怎麼會順著人的預料發展?何況現在是秋季,天干物燥,正是這種容易多發火災的季節,從遠處那濃濃的黑煙來看,火勢一定不小,那些人有意縱火,目的就在於置冷亦修於死地,又豈會小打小鬧?

    萬一……

    容溪的臉色越來越沉,她的目光緊緊盯著那騰騰升起的黑煙,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握住圍場邊上的攔著的繩索,粗糙的繩子磨著細嫩的掌心,有種火辣辣的疼,她卻毫無覺察。

    那些命婦小姐們也緊張的四處張望,膽小的時不時尖叫,有的還暈了過去,容溪一見此種情景更是心中焦躁,揮手對著王府的侍衛們說道:「安排這些夫人小姐回她們的住處,務必保證安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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