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碧波如頃,波光斂灩,遠遠望去水天一色的湖藍碧綠,池中零星分置數島,島上廣築巍峨奇秀的亭台樓閣,更有奇花異草,別具情致風味。
九月裡的太液池風光正好,湖水裡蓮花綻放,分外美麗。
麗淑妃瞧見年輕的妃子們在太液池邊閒聊,那些年輕的妃嬪朝著她行禮,她只是淡淡頷首,便不再多言,她知道這些年輕的妃子們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的對手一直是坤寧宮的陳皇后,等麗淑妃回到了永和宮後,先是讓宮女端來了消暑的冰鎮綠豆湯解暑,隨後便讓張嬤嬤貼身伺候。
「娘娘今個心情不好?」張嬤嬤見桌子上的冰鎮綠豆湯分毫未動,便擔心道。
「去了一趟慈寧宮,遇到了嫣貴人,還被她借口綠答應之事刺了本宮一句,本宮雖然反駁贏了,可還是心情不好,本宮為什麼不能和她們一樣誕下龍嗣呢?明明本宮的身子很好啊,太醫們請脈的時候也這麼說的。」麗淑妃見自己的肚皮一直沒有動靜,當真擔心的要死。
「太醫們的醫術自然是好,而且年前娘娘不還讓神醫郡主給你把脈了嗎?她不說給你開了助孕的藥方嗎?娘娘不也遵醫囑喝下去了嗎?為何?為何明明有承寵,卻……」張嬤嬤如今到底是麗淑妃的心腹,自然全盤為麗淑妃考慮的。
「嬤嬤,本宮吃了這麼久的藥,竟毫無助孕的效果!看來,本宮命裡無子了。只是你說的抱養一位皇子,本宮瞧著只有夏德妃的母家不顯,也許只有夏德妃手裡的二皇子才可能抱養到本宮手裡。」麗淑妃的眼中藏著一抹殺機。
張嬤嬤察言觀色,曉得麗淑妃這麼說是想找個機會把夏德妃給弄死,這樣生母死了,那麼高位妃子裡也只有麗淑妃夠格撫養皇子了。
「娘娘,那夏德妃因為和神醫郡主姐妹倆的關係很好,可是讓皇上看入了眼,若要動她,還真不好動。」張嬤嬤覺得不妥當,忙勸說道。
「不如等春芳殿那位有了子嗣,娘娘抱來養著不也一樣嗎?而且她爹娘的賣身契可都在娘娘嫡母的手裡,娘娘不用擔心她不會答應。」張嬤嬤又說道。
麗淑妃想想也對,只是夏德妃那個狐媚子也是個礙眼的,若是能除掉就好了。
「再等些日子再說吧。」麗淑妃皺了皺眉,然後讓張嬤嬤先告退,她把貼身宮女春梅喊了進來。
「春梅,你去把皇上賞賜給本宮的一支鏤空紅寶石金步搖賞賜給春芳殿的綠答應。」麗淑妃淡淡一笑,只是笑容未達眼底。
「娘娘?」為什麼要賞賜呢?娘娘不是應該憤怒綠蕪爬了龍榻嗎?
「她終究在本宮身邊伺候過,她應該明白本宮賞她一支鏤空紅寶石金步搖絕對不是賞賜那麼簡單。」有些事情,麗淑妃不想解釋的太清楚。
春梅聞言微微一驚,綠蕪從此只能仰人鼻息了吧,畢竟這永和宮的主位妃子是麗淑妃呢,麗淑妃能不恨她在她的永和宮爬了龍榻?
「奴婢這就去一趟春芳殿。」春梅答應了。
等春梅一走,麗淑妃拿起桌子上放著的冰鎮綠豆湯優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吃了起來,只是吃了一會兒又放下了,她心中有點兒懷疑楚娉婷的醫術,她說自己的身子沒問題的!但是這麼長時間了,別的妃子就算現在沒有子嗣,但是也懷了小產了,哪裡像她喝那麼多助孕的藥方,竟一點用處都沒有。
莫不是楚娉婷的醫術徒有虛名?她在欺騙自己?
楚包府上。
白婉婷在發現自己懷孕一個月了就馬上動筆給楚娉婷寫了喜訊的家書。
「綠袖,你說我姐姐這會子應該收到我寫的家書了吧?」白婉婷擔心的問道。
「肯定收到了,也許正琢磨著怎麼給太太你送禮物呢。」綠袖笑道。
「可不是嗎?郡主她最疼愛太太你了。」添香笑道。
「你們說的對,不過,楚包他管的也太多了,這才查出來我懷孕呢,就不准我去管理淑女首飾鋪,最可恨的是不讓出府,竟然連我三哥那裡也不准我去。」白婉婷喝了一碗保胎粥後,大倒苦水。
她這是覺得一懷孕被楚包給禁足了。
「太太,太太,沈三夫人來看你來了。」門房的小廝來稟報道。
「是我三嫂來了,真是太好了,快讓人把她請進來。」白婉婷高興壞了,她想她出不去,誰料三嫂親自過府來瞧她了。
沈三夫人何氏今個穿銀紅色繡鈴蘭花開蜀錦褙子笑盈盈的在丫鬟婆子的攙扶下走進了正院。
「三嫂,你怎有空來我府上瞧我?」白婉婷笑著起身去相迎。
何氏卻笑著讓她趕快坐下。
「這胎還沒有坐穩呢,可別多動,快快坐下,咱倆好好敘敘。你如今被楚包護的那般嚴實,我估摸你八成出不來,所以還是我過來瞧你吧。怎麼?不歡迎三嫂來瞧你?」何氏笑著說道。
「當然歡迎三嫂來瞧我了,三嫂,你這次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白婉婷笑嘻嘻的問道。
「是用去年冬天梅花上採擷的雪浸泡了去年冬天做的桃脯,在放了婺梨蜜,煮的桃脯起了褶皺,加上玫瑰花花瓣露烹炒而成,有點酸有點甜,給孕婦吃正好。」何氏溫柔的語氣一一道來。
白婉婷信手拈了一枚桃脯,果然味道極好。
「真好吃,三嫂什麼時候想出這些好吃的東西來了?」白婉婷好奇道。
「我沒事的時候就琢
磨出一些吃的,哎,看你懷上了,可我的肚子,還有你姐姐的肚子都沒有動靜。」何氏想起子嗣的事兒也是極為擔憂的,她很想馬上懷孕。
「三嫂,我記得姐姐臨走前曾和我私下裡透露,說她想晚一點要孩子。」白婉婷說道。
「原來還有這回事。那我……我和你三哥成親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三哥如今仕途正好,也有同僚想把漂亮的婢女給他當小妾,但是都被你三哥給拒絕了,只是我有點擔心,我怎麼還沒有懷上?」何氏鬱悶道。
「你和我三哥的身子都好,又都年輕,總會有的。」白婉婷笑著勸說道。
「我不說了,沒的讓你聽了心情不好。」何氏還擔心濱州沈家那邊,因為她還沒有懷孕的緣故,會不會又讓沈平郎納妾?
「三嫂,我三哥待你的心意,不用我說,你自己也能感受到,我三哥待你很好,你要相信他。」白婉婷心想自己姐姐遠在濱州,且姐姐還要白婉婷和三嫂何氏打理好關係。
「我自然是相信他的。」何氏笑著點點頭。
姑嫂兩個說了一些話後,何氏是在楚府用了午膳回去的。
白婉婷等楚包晚上回來了,便問他是不是有人要給她三哥送女人?
「有聽說過,你三哥現在在御史台干的挺好,自然有人想要拉攏他,給他送美女可是正常的很。」楚包一走過來,就拉起白婉婷的手,好一番親暱的親親她的手背。
「啊!真的有人給我三哥送美女?怪不得今個三嫂話裡話外的說著。」白婉婷聞言恍然大悟的怪叫道。
「是真的,不過你三哥都給婉拒了。你三哥對你三嫂癡情著呢,當然你相公我也是很癡情的。你在我的心目之中,你的地位已經超越了肉包子的地位了。」楚包笑瞇瞇的明亮的眸子像一汪明月下的清泉,又像黑夜裡的海一般,悄無聲息地可以將人溺亡,他拂開她額頭的幾縷碎發說道。
什麼?臭包子!
咋的又給提到肉包子了!
明明知曉她那麼討厭提到吃包子!
「你除了會提肉包子,你……你還會提什麼?」白婉婷一把把楚包推開,凶巴巴的朝著他罵道。
「我——我還會親你。」楚包微微揚起臉,看著她,原來半抿的唇像是放鬆了,揉出花瓣一樣的胭脂色。
「你——」白婉婷嚥了嚥口水。
因為懷孕,兩人已經禁慾了。
為什麼禁慾呢?因為白婉婷的陪房蘇嬤嬤說是太醫交代了的,婦人懷孕的頭三月男女不好同房的。
因著白婉婷懷孕了,楚包則睡在外間榻上,這也是蘇嬤嬤悄悄過來單獨和他說了之後才決定的,這年輕輕的怕他們忍不住。
楚包很痛快的答應了,但他不願意離開白婉婷去外院睡,就乾脆睡在外間榻上,好歹在一間屋子裡不是。
蘇嬤嬤見他依戀白婉婷,也就沒說什麼,所以楚包和白婉婷好幾日沒有親熱了。
好吧,楚包決定白日裡抱著娘子親一個過過乾癮。
白婉婷只覺得香腮上涼涼的,原來楚包親了又親。
「好了啦,丫鬟們都瞧著呢。」白婉婷被楚包親的不好意思了,忙嬌聲訓斥道。
「奴婢們都沒有瞧見。」綠袖等人全配合的雙手捂臉,笑道。
「沒瞧見還能笑?你們一個個是不是皮癢了,嫌這屋子裡太冷是不是?那行你們一個個去院子裡曬曬太陽吧。」白婉婷也沒有真生氣,但是明明是她的丫鬟,卻都幫助楚包說話,她心中難免有點小心思。
「奴婢們不敢。」綠袖等人瞭解白婉婷那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馬上下跪道。
「好了,都起來吧,今晚做一籠肉包子給楚包吃。」白婉婷直接點了大名出來,此時她心中還有點不情願被和肉包子做比較呢。
綠袖等人方才告退,寂靜的室內只留下楚包和白婉婷二人面面相覷。
「娘子你真好。」楚包忙拍馬道。
「你除了會說這一句,可還會別的?」白婉婷笑著問道。
「你知道我讀書少,就不要為難我了,放過我吧,我的娘子。」楚包眨巴著黑寶石一樣閃亮的眼睛,說道。
「放過你了。」白婉婷見他可憐兮兮的說法,只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不生他的氣了。
接下來,楚包摟著白婉婷趴在她的肚子上,手輕輕的在肚子上摸著,眼神迷離萌態,「乖兒子,你乖一點,等你出來爹帶你出去玩啊,上樹掏鳥蛋,下河抓小魚……」
白婉婷聞言被逗笑了,說道:「哎呀,他現在哪裡聽的懂這些,不,應該是聽不到吧。」
楚包聽了,有點兒不悅,他此時啊瞪著眼睛反駁白婉婷道,「誰說的,我兒子最聰明了,怎麼可能聽不懂啊,是吧兒子。」
白婉婷聞言,唇角抽了抽,但是也不和他辯駁,反倒說起另一樁事來,「我聽人家說懷孕時給孩子多唸唸書,孩子會聰明哦,不如你每天抽一點時間給寶寶唸唸書好不好。」
「娘子這是想逼我唸書?你明明知道我看書看不進去的啊,那些字認識我,可我不認識那些字,我怎麼給寶寶唸書啊?」楚包覺得自己要抓狂了,他生平最怕唸書了,可娘子還想讓他每天抽一點時間給寶寶唸書?
「如果是你姐夫張潤揚的話,
辦起這事情來不難,可我——對我來說真是太難了,娘子,你饒了我吧。」楚包差點兒要下跪了。
「這個你一定要做到,反正只是念一點點就可以,你每天念個一點點,不是可以和你兒子一起學習嗎?你兒子將來聰明不聰明可全靠你了,你可別給我掉鏈子!」白婉婷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她可不想楚包躲懶,這孩子的事兒可得一塊兒參與才行,他天天就知道拘著她,沒的把她拘成了傻子那就不好了。
「娘子,我明白了,你這是報復我不許你出去,對不對?」楚包那廝也不笨啊,馬上就聯想起來前因後果了。
「我可沒那麼說,我覺得現在挺好的。」白婉婷當然要死不承認,這不,她紅艷艷的小嘴兒一撅,笑道。
「你真的沒有那想法嗎?那我可不相信了!」楚包狗腿的抱住了白婉婷的腳,蹲在地上,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有什麼不相信的,就是像我說的那樣!你想不想寶寶聰明,別像你頭腦簡單,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包子!」白婉婷伸出修長如白蓮的手指狠狠的戳了戳楚包的額頭。
楚包假裝疼的齜牙咧嘴的樣子,可把白婉婷給逗笑了。
「哎呀,哎呀,笑的不行了,真不行了。楚包子,你咋能那麼逗趣啊?」白婉婷嘻嘻笑道。
「都做娘親了,還笑成那樣,還說我逗趣,你當我是你老家那隻老黑嗎?」楚包沒好氣的說道。
「老黑可比你有趣多了。」白婉婷說道。「老黑會逮住黃鼠狼,你會嗎?」
「誰說我不會了?切,我跟一隻肥胖狗去比做什麼?」楚包覺得白婉婷這話有報仇的意思存在,誰讓他剛才把肉包子和娘子相比較。
這回啊,換白婉婷欺負他了。
「什麼肥胖狗?不許罵我家的老黑狗!我姐姐之前給我的信裡說了老黑正在減肥呢!才不是你口中的肥胖狗。」白婉婷護短的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你家的老黑那是一等一的美狗一隻,誰都不好說它的壞話!如果不是知道老黑是一隻狗,我還當是我情敵。」楚包有點兒哭笑不得。
「老黑自然是極好的,哪裡像你就知道吃包子!我還沒有看到你有其他愛吃的東西。」白婉婷見他讚美老黑了,臉色終於好轉。
「娘子,我……我還喜歡咬草莓。」楚包眨巴著一雙水潤的大眼睛說道。
「你怎麼說話的啊!討厭!」白婉婷先是一愣,再著是頓悟,再然後憤怒。
小臉一怒,一紅,很是嬌俏水靈,就像是綻放在三月枝頭的桃花,鮮艷芬芳。
「娘子,你想到哪裡去了,我說的草莓就是吃的草莓啊,你姐姐不是給咱們送過一籃子的嗎?你忘記嗎?之前還用冰塊冰鎮送來的,說是怕壞了。」楚包馬上提醒她。
「嗯,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啊,啊,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個臭楚包,你再欺負我,我就打我肚子。」白婉婷不滿的橫了楚包一眼,嬌斥道。
「你打你自己肚子做什麼?可不許啊!娘子,你肚子裡有我兒子啊!你要打,還是你打我吧。」楚包聞言慌張的伸手去抓住了白婉婷的小手,使勁的往他俊臉上打過去。
白婉婷哪裡捨得真的打他啊,她馬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楚包方才知道自己被她給騙了。
「小騙子娘子!你壞!你太壞了!」楚包鼓著腮幫子,嘴巴一撅,好看的眉毛一皺,抓狂道。
「姐姐說了,女人不壞,男人不愛。」白婉婷理由充足。
「你姐姐那是異類。」楚包有點兒咬牙切齒,朝安郡主你更壞,拐了我兄弟,現在還教唆壞我娘子。
「行啊,我馬上叫人去皇上那兒告狀,說你說我姐姐是異類。」白婉婷聞言,俏臉一板,衝他說道。
「別,皇上他忙著呢,我還真怕皇上,也是你姐姐運氣好,你都不知道皇上對你姐是多麼好,即使你那姐姐在濱州,皇上還惦記著給她賞賜螺子黛呢。」楚包也只是隨意說說,他哪裡敢給皇上知曉,皇上那是非常護短的,他那是把楚娉婷當親妹妹疼的。
想想除夕宮宴上,張潤揚說這輩子不納妾,皇上後來和他單獨說他都不給張潤揚賞賜美人,那些個小人膽敢給娉婷添堵,真是要自尋死路,事後,得罪過娉婷的那個歸伯侯一家果然下場倒霉透了。
「皇上待咱們也好啊,不是三不五時的來咱們這裡蹭飯吃嗎?」白婉婷笑著說道。
「是啊,皇上那是覺得你親手做的吃食好吃,只可惜娘子你已經七天沒有親自動手做美食了。」楚包嘴巴饞的砸了下嘴,說道。
「我現在是孕婦,不是你不讓我親自下廚嗎?還不讓我去淑女首飾鋪,君子山莊瞧瞧。」白婉婷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行啊,你要去,等你腹內的胎兒滿三個月了,我親自護送你去。」楚包知道把她拘在家裡,確實有那麼一點過分,可是他記得太醫說要安胎為重的,而且這還是婉婷的第一胎,他可是非常緊張的。
第一次當爹的感覺可真是美妙的很。
想到未出世的孩子,楚包的唇角一翹,顯然他此時的心情好極了。
「還要等兩個月啊!楚包,算你狠!」白婉婷覺得楚包太過分了。
「兩個月一眨眼就過了,很快的。」楚包還在費力的哄她。
「你是覺得快,可對我來說,卻是度日如年。」白婉婷好希望姐姐和姐夫早點回來鹹
陽,這樣她也好去姐姐那裡蹭吃蹭喝,還不用被拘著。
「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楚包唇角抽了抽,說道。
「就有……就有……」白婉婷說道。
楚包乾脆不解釋了,以吻封緘,白婉婷先是不樂意,後來也回吻的投入了……
楚府這邊小兩口嘻嘻哈哈的過著幸福的小日子,且說楚娉婷次日一早去了同濟堂醫館當坐堂郎中,卻聽人說楊浪帶著妻子潘氏來看診了。
楊浪和潘氏還是頭一回來同濟堂醫館,所以是一路問路尋來的。
楚娉婷看潘氏給自己行大禮,忙抬手讓她起身,讓她坐下,說要給她把脈,再給她看舌苔。
「你是思慮過多,才導致心神不寧,是不是你婆婆給你的生子壓力太重了?」楚娉婷關心的問道。
「娉婷,你說對了,我娘就是希望我們倆早點生個兒子。」楊浪愁眉苦臉著說道。
「她能生,只是要你娘不要給她太大的壓力,另外我再給她開一些安神助孕的藥方吧,你回去呢,好好跟你娘說,你娘肯定能理解的。」楚娉婷淡淡一笑說道。
「多謝白郎中。」潘氏被楚娉婷這麼一說,好似解了心結一樣,馬上鬆了一口氣,說道。
「別客氣,等下你們回去,我再給你一些我親自醃製的鹹鴨蛋帶給去吃吃。」楚娉婷見他上次帶來的萵筍著實好吃,她也想表達自己的心意,所以讓人去把她早已等他來準備好的一籃子鹹鴨蛋讓他帶回去。
「那多不好意思。」楊浪兩口子一聽是楚娉婷親手醃製的,哪裡還敢收,馬上想婉拒。
但是楚娉婷堅持,她說道:「楊浪哥哥,小時候你和你娘對我和我妹妹多有照拂,這是我親手醃製的鹹鴨蛋才能代表我的心意,你快收下吧。」
「娉婷,當初你不還給我那侄兒小剪治病了嗎?再後來我娘的身子不好,你不也醫治好了嗎?銅錢也不肯多要,我娘她們可都記在心裡呢。當初聽說你回來了濱州,你不知道我娘那是有多高興啊……」楊浪笑著說道。
「所以你快收下吧,潘氏,你也幫我勸勸你相公。」楚娉婷對潘氏笑道。
潘氏是個靦腆的清秀女子,她微微一笑,瞧著很有風韻。
「相公,既然白郎中要你收下,你就收下吧,回頭咱們也送點好吃的給白郎中品嚐就是了。」潘氏的意思是可以禮尚往來的。
「好吧。」楊浪高興的收下了。
楊浪兩口子跟楚娉婷告辭後,楚娉婷迎來了她的大哥沈虎郎和抱著萱姐兒一道來的夏氏。
沈虎郎一家三口本來要給楚娉婷下跪行大禮,但是此時醫館裡人多,楚娉婷就讓他們那行禮免了。
「大哥,大嫂。呀,這是萱姐兒吧,兩年不見,都已經這麼大了,來,給四姑姑抱抱。呀,不是很重哦。」楚娉婷笑著起身迎上去,把萱姐兒從夏氏的手裡給抱了過去。
「四姑姑。」萱姐兒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我們給你送毛豆乾來了,很好吃的。」
「是啊,毛豆乾我喜歡吃的,呀,這孩子挺乖巧的,咦,你們咋的來醫館?還是誰的身子哪裡不舒服?」楚娉婷擔心的眼神看向他們兩口子。
「不是哪裡不舒服,是你大嫂想再生一個孩子,可是她在生下萱姐兒後,這肚子裡一直沒有啥動靜,這不,要來喊你看看嗎?」沈虎郎對楚娉婷笑著說道。
「好的,那我來給大嫂把脈,瞧瞧大嫂的身子咋了?」楚娉婷笑著說道。
「多謝娉婷妹妹了。」夏氏紅著臉含笑道。
「大嫂,你不用和我客氣。」楚娉婷回道。
「萱姐兒,快到你爹的膝蓋上去,四姑姑要給你娘診病了。」楚娉婷莞爾一笑道。
只是等楚娉婷不瞧不知道,一瞧嚇一跳,夏氏的體內竟然是有毒素存在。
「娉婷妹妹,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許是楚娉婷的臉色倏然陰沉,夏氏剛才還看楚娉婷笑盈盈的呢,她暗忖著怎的娉婷妹妹的臉色突然之間變了?
「大嫂,你中毒有幾日了,你……你難道覺察不出來你這幾日的身子不舒服嗎?」楚娉婷擔心的問道,更是憂心沈家誰在給夏氏下毒?會是小石頭嗎?
也不怪楚娉婷那麼想,還不是因為小石頭是繼子,自古以來,繼子不都是恨後媽的嗎?
「我……我沒覺得身子不舒服,吃飯也吃的多,哦,我最近的記性不太好,老是丟三落四的,可是難道記性不好,也是身子不好的表現嗎?」夏氏疑惑的問道,她的眉心一緊,再瞅了一眼沈虎郎,沈虎郎和她的表情差不多。
「娉婷,我娘子為人和善,不與人結怨,她不可能被人下毒啊。」沈虎郎忙緊張的站了起來申辨道。
「記性不太好就對了,這是一種下在吃食裡,吃了使人變得癡傻的藥物,如果你再遲來一個月看診,那就太遲了。」楚娉婷說道,她又抬頭看向沈虎郎。
「那這毒能解嗎?娉婷妹妹!」夏氏想站起來,卻發現站也站不穩,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到底是誰想要害我?」
「是啊,娉婷妹妹,你能幫我娘子她解毒嗎?」沈虎郎也感覺到了人心險惡。
「大哥,你們再仔細想想,你們倆到底得罪了誰,可能會是誰下了這麼惡毒的藥在大嫂的飲食裡?」楚娉婷緩緩的提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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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會不會是小石頭干的?」沈虎郎胡亂猜測道,畢竟現在小石頭長大了,也能自己去鎮上買東西了,那麼小石頭也有下毒的可能性。
「不會的,小石頭雖然不喜歡見到我,但是我相信不是他幹的。」誰知夏氏第一個否決小石頭會下毒的可能性。
「我倒是覺得二表嫂有給我下毒的可能性,回頭我一死,你也好娶她了吧。」夏氏一說到這兒,頓時氣的要死,於是她側目狠狠的瞪了沈虎郎一眼。
「爹,娘在說什麼?萱姐兒怎麼聽不懂呢?」萱姐兒皺了皺秀氣好看的眉頭,說道。
沈虎郎抱緊了女兒,忙對夏氏慍怒道:「在萱姐兒面前別胡說八道有的沒的,我這輩子就喜歡你,別把黃氏那個賤女人和我扯一起。」
「你們口中說的黃氏,就是那個二表嫂嗎?」楚娉婷好奇道。
「正是。在我們家住了好幾日了,現在還沒有走呢,也就我娘還信她會幫忙幹活,她啊懶貨一個,啥活都不幹,盡在我家混吃混喝的,也不知道她給了娘什麼好處,娘待她啊跟自己閨女似的。」一說起黃氏,沈虎郎滔滔不絕的說出自己鄙視黃氏的話來。
「奇怪,你們兩口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幹嘛提到那個黃氏竟是那般生氣?」楚娉婷聽的一頭霧水。
於是沈虎郎把黃氏偷窺他上茅廁記住胎記,後來藉機想誣賴他負責什麼的事兒說給了楚娉婷聽。
楚娉婷聽了唇角猛抽,她心道,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竟然還有女人偷窺男人上茅廁記住胎記的,還想賴負責清白的破事兒,驀地有點兒哭笑不得。
「那黃氏不是藍二郎的娘子嗎?怎的一住沈家竟然住那麼久?」楚娉婷不解道。
「她借口受傷了,回去旺山村幹不了活,不提她了,一提她,我就一肚子氣。」夏氏咬牙切齒道。
「大嫂,你先喝了這一竹筒的藥泉,兩日後,你體內的毒素肯定能清除了。」楚娉婷把裝有空間靈泉的竹筒遞到了夏氏手中,她的意思是讓夏氏趕快喝下解毒。
夏氏想著解毒要緊,掰開塞子,一下就喝光了。
「現在怎麼辦?萬一再中毒了可怎麼好?」沈虎郎憂心忡忡的問道。
「大嫂,你今日一回去就假裝你記性越來越差,最好明天你把祖母喊成娘,反正要這種效果,讓那罪魁禍首自己得意忘形,大哥若是抓住了那下毒之人,最好狠狠心好將那下毒之人扭送衙門,讓我相公秉公辦理。謀殺人性命未遂估計能判個流放吧。」楚娉婷仔細叮嚀道。
「娉婷妹妹你放心吧,我們倆知道怎麼做了。」沈虎郎聞言,馬上想要行大禮感謝,但是被楚娉婷給攔住了。
「四姑姑,四姑姑,你們在聊什麼?」萱姐兒拿了一根毛筆覺得不好玩了,於是丟開,從沈虎郎的膝蓋上爬了下來,走到了楚娉婷的跟前。
「萱姐兒現在聽不懂,等你長大了,就知曉四姑姑剛才在和你爹娘聊什麼了。」楚娉婷伸手笑著去摸萱姐兒的頭,柔聲說道。
「娉婷妹妹,你要是喜歡孩子,你可以自己生一個啊。」夏氏心中許是有了對付那下毒之人的法子,臉色好轉了許多,她於是笑著打趣道。
「我想把身子調養好了再晚點要,現在整天事兒多,實在不方便要。」楚娉婷笑道。
「娉婷妹妹,你看能不能幫我家萱姐兒啟蒙,你教教萱姐兒如何?」沈虎郎本來不想提的,因為剛才他也聽見了娉婷妹妹說她事兒多疲倦什麼的,但是夏氏給他遞了眼色,讓他趕快提萱姐兒啟蒙的事兒。
「大哥大嫂若是把萱姐兒放我府上,你們會不會時時刻刻惦記她,捨不得她啊?」楚娉婷並不馬上表態,只是問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道。
「我……娉婷妹妹這麼一說……我們倆還真是捨不得。」沈虎郎一想往後要幾天一見萱姐兒,他和夏氏可不就得想成瘋子了嗎?
夏氏聽了則沉默,顯然她心中應該是和沈虎郎差不多的想法吧。
「你們再回去好好想想嗎?若是捨得,隨時歡迎你們把萱姐兒放在我身邊開蒙。其實我覺得你們萱姐兒讓村上的希望私塾的夫子去開蒙,也挺好的。不過,決定權在你們手上。我就不多發意見了。」楚娉婷嫣然一笑道,她是吃準了沈虎郎兩口子不捨得女兒遠離他們身邊的。
「娉婷妹妹,那我和你大嫂先回去了,萱姐兒,快點和你四姑姑說告辭了。」沈虎郎拿住萱姐兒的手,讓她給楚娉婷揮揮手告辭。
「先別忙著走,我得給萱姐兒一點好吃的糕點回去。」楚娉婷於是吩咐人去同濟堂醫館的廚房裡包了一盒子廚子做好的黃芋糕點給萱姐兒帶回去。
「我們只給你帶了一些你愛吃的毛豆乾,你卻給我們這麼好的糕點。真是不好意思。」夏氏尷尬一笑道。
「這有什麼?她剛嘴巴甜,可是喊我四姑姑呢,就當是我這當四姑姑的給她的獎賞不行嗎?」楚娉婷搖搖頭,然後笑著解釋道。
「成啊,萱姐兒快去謝謝你四姑姑。」沈虎郎笑道。
萱姐兒馬上吧唧一聲親到了楚娉婷的臉上。
「你們千萬要記住了,回去了沈家一定要假裝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的樣子,萬不可讓對方察覺。」楚娉婷心中在猜測是小石頭或者黃氏所幹,夏氏娘家的人不太可能,因為夏氏若是變傻了,夏氏娘家得不到半點好處,若說是藍氏或者戴氏,那更不可能,她們倆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去給夏氏下毒。
「娉婷妹妹,你就放心吧!我
們心中有分寸的。」沈虎郎笑著說道,說完就帶著妻女離開了你同濟堂醫館。
楊浪和潘氏一回去,在村上遇到了村民,也沒有說去同濟堂醫館的事兒,只說是去滸縣鎮上玩了一圈,家裡人是知道楊浪帶著妻子潘氏去同濟堂求診的。
黃氏正好在楊家串門,她和楊家的兩個妯娌也聊的來,此時她見楊郎兩口子回來,還瞧見了那一籃子的鹹鴨蛋,頓時有點嘴巴饞了。
「這鹹鴨蛋哪裡來的?」黃氏笑著問道。
「不告訴你。」楊浪討厭黃氏三不五時的來家裡串門,還和兩個妯娌取笑自己娘子潘氏是不會下蛋的母雞,所以楊浪懶得告訴她。
「你當自己是誰啊?娶個娘子也不過如此,哼,告辭。」黃氏當即氣呼呼的走人了。
「相公,你去得罪她做什麼?她好得和娉婷妹妹沾親帶故呢。」潘氏小聲提醒道。
「沒關係,反正娉婷妹妹已經和那沈家分家了,如今娉婷妹妹又不姓沈,什麼沾親帶故啊,就她,我瞧著是被男人休了的破爛樣兒!整天住在別人家無所事事的,就她一天到晚嘴巴裡東家長西家短的,還譏諷你不會生兒子。如果不是你剛才牽住我的手,我真想一巴掌抽她耳光!」楊浪望著黃氏遠去的背影,咒罵道。
楊浪家裡的兩個嫂子聞言則面面相覷,其實她們也很討厭黃氏來家裡,可是人家笑著來的,總不能叫人家黃氏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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