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倒容易,蠢婢!」白衣男子咬牙切齒的罵道。他的俊眸深處好似捲起了一陣黑色幽深的漩渦,帶著令人窒息一般的壓迫感。
夙玉渾身一顫,她也知曉,主子真的動怒了,她好害怕自己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於是她馬上下跪猛磕頭。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夙玉並不明白自己只是小心翼翼的試探,竟然會惹來他的雷霆之怒,頓時嚇的伏地認錯。
「看在你師傅的面上,本主暫且饒了你這一次,若有下次,你等著去地府報到吧!」白衣美男俊逸的臉上,一閃而逝的寒芒,黑色的眼瞳迸射出懾人的陰狠,頎長的身影一個漂亮的轉身,居高臨下的冷睨著她,警告她。
「謝主子免罰之恩。」夙玉立即借坡下驢,磕頭謝恩,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本主還要你去做一件事情。」白衣男子蹙眉吩咐道。
「請主子吩咐。」夙玉忙回答道。
「你去當胥家老爺的續絃,本主的意思是要扶持胥家,寇家並不如咱們以為的那般老實聽話,明白嗎?」白衣男子說道。
「奴婢……奴婢明白了。」夙玉這下懂了,她終究是主子手裡的一顆棋子。
「明白就好。」白衣男子淡淡的朝著她揮揮手,示意她可告退了。
次日一早,藍氏不情不願的起床了,若是擱在沈家,這早晨起床做早飯的事兒可都是沈土根做的,現在藍氏帶著沈妙婷住到了旺山村的娘家,她只能天不亮就起床了,這開春了,早上的天氣還是很冷的,藍氏因為生沈妙婷難產使得她身子孱弱,這不,她如今的身子也變得畏冷,穿了襖子,還搭上了一個灰鼠皮的斗篷。
「你是去山上採茶啊,怎麼穿這麼多?」藍氏的娘不贊成的說道。
「娘,我穿的單薄容易染風寒,葉郎中說讓我以後覺得冷一定要比別人多穿一件,我若是染了風寒,過給了妙姐兒那就不好了。」藍氏眼神柔和的看向沈妙婷。
此時沈妙婷還在被窩裡不肯起床。
「娘,你別催我,讓我再睡一會兒。」沈妙婷還困著呢,她此時睜開惺忪的眼睛,再次翻了個身,然後撒嬌著說道。
「可不能再睡覺了,今個娘要去幫你外祖母採茶,這家裡可沒有人,你一小孩子我不放心,你還是快點起來,跟著娘去茶善採茶吧。快點,快點……」藍氏勸說了一會兒,也沒有了耐性,於是她催促道。
「娘,你怎麼老催我,爹他最好了,他不會催我的。」沈妙婷光著兩條小白腿站了起來,任憑藍氏給她穿衣服。
「這大早上的天寒,趕快坐在被窩裡,把衣服才穿好了再下床。」藍氏見她提起沈土根,不由地怒從中來,若不是沈土根非得讓自己回來娘家住兩日,她用的著看人臉色採茶嗎?
「哦哦哦。」沈妙婷伸出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又打了一個呵欠,顯然還想酣睡的樣子。
等母女倆都梳洗妥當後,藍氏抱著沈妙婷去了廚房盛了兩碗白米粥,再搭了香噴噴的肉丁醬。
等藍氏吃到一半的時候,藍氏的嫂子丁氏面色陰沉沉的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哎呀,我昨兒個才熬的肉丁醬,你們母女倆倒是有口福啊。」丁氏話中有話的說道。
藍氏聽著丁氏尖酸刻薄的話,心中不由地委屈極了,她不過是吃她個肉醬而已,她逢年過節的也沒有少往娘家捎東西啊,可丁氏卻這般斤斤計較。
藍氏自然氣不過,反駁道;「這不孩子喜歡吃嗎?這醬瓜醃的太鹹,怕妙姐兒吃了咳嗽,所以才吃了你熬的一點肉醬,孩子喊你舅母的,你不會捨不得你那麼點肉醬吧?」藍氏這話的言下之意是你做舅母的怎麼那麼小氣?
丁氏可不愚蠢,這話中之意怎麼能聽不出來,她於是嗤聲笑道:「呀,我倒是不知道出嫁的姑奶奶這麼嘴巴饞,自己想吃肉醬嘛說一聲好了,還給我整這麼多大道理,真是笑死了。」
藍氏被丁氏氣的一臉黑色,她是知道的,嫂子丁氏是在責怪她不答應侄女皓蘭和沈平郎的婚事,這不,如今皓蘭嫁給了同村的藍裡正家的小兒子藍清溪為妻,日子過的一般般,因為藍清溪家裡條件是好,可是藍清溪是個跛腳。
而且皓蘭的婆家和娘家一個村上,她回家也方便。
這不,她今個就抱著兩個女兒回來了,兩個女兒的名字分別叫梅花,竹花。
「呀,大姑姑帶著妙姐兒回來了啊,可真巧。」皓蘭看著藍氏抱著沈妙婷坐在小板凳上喂粥,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是很巧,這是梅花和竹花姐妹倆吧,長的可真好看。」藍氏別有深意的說道。「你若再生個兒子,可就好了。」
只是皓蘭一聽姐妹倆這幾個字,頓時臉色不悅,她恨極了自己生不出兒子的事實。也不知怎麼的,她嫁給藍清溪三個月後,就有了孩子,只是連著生了兩個孩子,都是女孩。
現在皓蘭聽到大姑姑藍氏這麼說自己,心中猜測定然是大姑姑在嘲諷自己呢。
不過,皓蘭也不是笨的。
「大姑姑,我要說啊,生女兒也有生女兒的好處,你瞧瞧娉婷姐妹倆,一個當了郡主嫁給了侯爺,另外一個還高嫁了御林軍大統領當正妻,這人哪可都是有造化的。」皓蘭可不是軟柿子,馬上說道。
一邊解開衣服,給梅花餵奶,竹花已經被丁氏給抱去了懷裡了,梅花竹花姐妹倆相差一歲。
bsp;皓蘭心想大姑姑的兩個女兒再怎麼富貴,還不是和她沒了母女的情分,便什麼也不是了。
這層諷刺她的意思,藍氏仔細一琢磨,自然也聽出來了,心中不由地暗恨,恨家裡那個老虔婆戴氏,若不是她提出要分家,她哪裡能把兩棵搖錢樹給分出去呢?
皓蘭和丁氏對視了一眼,她心道,大姑姑壓根就沒什麼本事,瞧瞧和婆婆一吵嘴又躲回來了。真是太沒用了!
「娘,外祖母說了要去採茶的,你怎的還和舅母、表姐說話呢?」沈妙婷不明白大人們之間的唇槍舌劍,但是她能感受到她娘藍氏心中是不高興的,她便想帶娘走開,不要和她們一起說話。
沈妙婷才說完呢,喬氏已經拿了竹籃子催促著藍氏一道上山去採茶了。
藍氏恰好也喂完了粥,然後把碗和勺子往土灶上一扔,便拉著沈妙婷一道去茶山了,只是沈妙婷不肯自己走,藍氏只能自己抱著。
「娘,她們這次要住多久啊?」皓蘭問丁氏,丁氏正盯著土灶上的髒碗和勺子在看。
「我當然希望她們今天就滾回去,她們一來,我還得做飯,打掃,洗衣,劈柴,你爹和你兄長嫂子們也去茶山採茶了,這茶葉期一結束,馬上六月份就是楊梅上市,再接下去是梨子上市,這一年到頭除了大過年的有空閒,其他時間都花費在山上了。」丁氏不太高興,因為她覺得藍氏一回來,家裡就多了兩張嘴。
「娘,你也別多想了,她不是幫咱家去採茶了嗎?就相當於多了一個勞力,娘,我還得勞煩你一件事兒幫我照顧我的兩個囡囡。」皓蘭對丁氏笑著說道。
「我這麼忙,你還不讓我閒著,可真是——你婆婆知道你回來嗎?」丁氏狐疑著問皓蘭。
「知道啊,她們家也有茶山,今個一早已經和相公他們一道去採茶了,家裡雇了短工做飯,我又不想吃短工做的飯,這不,我和婆婆說了一聲就回來看你了。」皓蘭點點頭說道。
丁氏聞言心中鬱悶,心想親家母可真是個厲害的,居然把三張嘴都給趕到她家來吃飯了,今個自己做午飯的時候,還得多放兩碗米才行,真個是作孽啊,這茶葉季本來賺的就是辛苦錢,此時還要浪費精力銀子,丁氏想想氣的了,看了兩個小外甥女,連抱都不想抱了。
「娘,你咋的把孩子還給我了?」皓蘭頓時不樂意了,拔高了聲音喊道。
「你沒有看到我現在一堆事兒,我自個兒還忙不過來呢,你瞧瞧,我要洗衣服,我要掃地,等下做好了午飯,等她們把茶葉採摘回來,還要挑選好的茶葉,再在大鍋裡翻炒,這燒火的活兒難道有你來幹嗎?你反正在家就是帶孩子,現在到了娘家,難不成你來幹這些活兒,我來幫你帶孩子嗎?」丁氏不由地越說越氣,這個女兒養這麼大,都成親了,可還是長不大的樣子,真真是氣死她了,她這種茶葉期忙碌的日子回娘家來添亂做什麼?
「娘,那我還是自己帶孩子吧,你……你等下給我做紅燒肉吃。」皓蘭知道她娘被她氣到了,忙笑著說道。
「行,只是你兄長嫂子他們都在,你也吃不到多少。」丁氏答應了。
「反正娘燒的紅燒肉最好吃。」皓蘭此時已經餵奶完畢了,一手一個抱著坐在竹榻上,抬頭看向丁氏說道。
丁氏看著自己的女兒那懶洋洋的樣子,心中有點後悔是她自己教養的不好,幸好把女兒嫁到了村上人家,若是嫁去了外村,她少不得要天天擔心女兒在婆家過的好不好了。
丁氏看著今天天氣不錯,出太陽了,於是去把之前在山上採摘到了野生靈芝給拿了出來曬在院子裡。
「娘,你哪來的這麼多的靈芝啊?」皓蘭不記得娘家有種藥材啊,怎的自己娘一曬靈芝能一下曬出這麼多?
「也就四五斤而已,那日我去山上采蘑菇,看見一隻刺蝟,本來想拿鋤子打死了帶回家燒來吃的,不料那小東西跑的太快,我也沒追上,還摔了一跤,等我爬起來一看有不少靈芝呢,於是把之前摘的靈芝和這些靈芝放在一起,打算曬曬乾了,回頭拿去藥材鋪子裡賣賣掉,也能賺不少銀錢呢。」丁氏一邊把袋子裡的靈芝倒出來,再拿個竹耙翻開來,一個個的碼在一起,好讓靈芝都照射到太陽光。
「娘,我前幾日回來,瞧見祖母也曬了不少靈芝呢,可是賣掉了?」皓蘭隨意問道。
「不太注意,也不知道老太婆的事情,你問這個做什麼?我不和你說了,這廊簷下還有這麼多髒衣服要洗呢,我先挑著衣服去前面池塘洗衣服。你呢看門,別讓什麼野狗野貓的跑進廚房吃我今個早上炸好的排骨。」丁氏一句句的囑咐道。
「好了,娘,你就放心吧,這麼點小事兒我會做好的。」皓蘭答應的很是爽快。
等丁氏洗好衣服回來,也差不多該做午飯了。
因為家裡多了幾張嘴巴,丁氏不得不多添了兩道菜,她去自家菜園子裡去拔了一大把韭菜,一大把小青菜,一根大拇指粗的萵苣,再從罈子裡取出了一把醃製好的酸菜。
丁氏準備炒小青菜,酸菜炒豬肝,萵苣絲炒雞蛋,再做一碗紅燒肉,清炒韭菜,她心中越想越是肉疼,豬肝切的很細條,反正酸菜多過豬肝,剩餘下來的生豬肝藏在罈子裡,她打算明天中午做飯的時候再拿出來用。
只是等丁氏把午飯做好,她左等右等不見喬氏他們下來吃午飯,便覺得奇怪,剛想洗洗手出去看看婆婆怎麼還不回來,卻看見她的親家公藍裡正一臉焦急的衝她說道,「你外甥女被蛇咬了,現在一隻腳都是黑的。」
「爹,你……你說什麼?」正在哄孩子的皓蘭一聽自己公公的話,頓時嚇了一跳。外甥女?難道是妙姐兒?
「對啊,親家公,你先喝口茶,你仔細給我說說到底咋的啦?」丁氏急忙轉身去廚房給藍裡正倒了一碗茶水過來。
藍裡正也確實口渴了,他咕嚕咕嚕的喝了之後,方才再說了一遍詳情。
原來藍氏上午的時候正在茶山上採茶,她突然聽見站在她身邊的沈妙婷嗚嗚哭泣了。
藍氏還以為沈妙婷累了,便停下採茶的動作,彎腰去把沈妙婷給抱了起來,這時候沈妙婷的右手突然傳來一陣針扎般的疼痛,藍氏見沈妙婷哭,覺得奇怪。
忽然她仔細一看,沈妙婷那細小潔白的中指上多了兩個針眼般的傷口。
她以為是普通的菜花蛇,也就沒大在意,她安撫了沈妙婷幾句後,便沒有理會傷口,還繼續幹活,一炷香的功夫後,沈妙婷突然感到右手陣陣麻木,緊接著一陣眩暈襲來讓她坐在了地上。
藍氏被沈妙婷的突然暈厥嚇了一跳,忙把手裡的籃子往她娘喬氏的手上一扔,然後迅速把沈妙婷給抱了起來。
喬氏和鄉鄰們聽見藍氏呼救後上前查看,只見沈妙婷的右手中指和手掌前端已經出現腫脹,還有陣陣紅斑。
「不好,她肯定是被蛇咬了!」周圍有經驗的村民馬上喊道,說必須馬上送去醫館救治。
「那孩子現在怎麼樣啊?」丁氏雖然不待見外甥女妙姐兒,可妙姐兒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條性命,她忙緊張兮兮的問道。
「我已經派了兩個村民和孩子他娘一道去醫館求醫了,我這是特地來說一聲,這不,我還要趕回去吃飯呢,皓蘭在你這兒,我就放心了。」藍裡正說完這些話,又急匆匆的走了。
這藍裡正前腳剛走,喬氏帶著採摘好的茶葉就回來了。
只是喬氏的腳步還有些虛浮,顯然她也嚇的不輕。
「祖母,祖母,你走路咋的搖搖晃晃的?」皓蘭抱著孩子正在餵奶,咋一抬頭瞧見祖母喬氏進屋,倒是愣了一下。
「我……我是被妙姐兒給嚇壞了,剛才她一動不動啊,也不知道妙姐兒有沒有命活下去。」喬氏一邊摸著心窩子,一邊歎氣道。
「你放心吧,妙姐兒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好的,咱們還是先吃飯吧。」丁氏見喬氏這麼一說,心想莫非那妙姐兒快要死了嗎?那藍氏豈不是要傷心死?娉婷姐妹倆等同於和她斷絕了母女關係,那妙姐兒若是被閻王爺收走,那藍氏會不會每天以淚洗面啊?
「話雖然這麼說,可我還是很擔心,哎,你男人他們還沒有回來嗎?」喬氏問丁氏,她兒子他們有沒有回來了。
「還沒呢,這都晌午了。他們也不知道自個兒回來,這樣吧,你和皓蘭先吃,我去茶山東邊瞧瞧。」丁氏知曉他們和喬氏不在一處採茶,於是她說道。
「娘,你不用看了,我們回來了。」外面已經傳來了腳步聲,顯然是丁氏的兒子媳婦們採茶回來了。
藍枇杷聽他娘喬氏聽說了外甥女被蛇咬的事兒嚇的不輕,忙說午飯都不要吃了,要去醫館瞧瞧。
「你又不是郎中,你去了有用嗎?」丁氏起身呵斥道。「你還是快些吃了飯菜,一會兒去給你妹妹和你外甥女送飯菜去。」
「送什麼飯菜啊!這是在我們家採茶出的事兒,我們家得負責,萬一妙姐兒一隻手殘廢了,這往後若是嫁不出去,就讓軒哥兒娶了她吧,也好親上加親。」藍枇杷皺了皺眉說道。
軒哥兒是藍枇杷和丁氏所出的小兒子家的長子。
「相公,這事兒還不清楚呢,你不要胡亂下決定。」丁氏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憑什麼要軒哥兒去娶妙姐兒?
軒哥兒的父母面面相覷後,在看見藍枇杷凶狠的眼神後,立馬張了張嘴巴又閉上了。
晌午過後,藍枇杷連茶葉也不採了,只說要拿了一些碎銀子去醫館一趟。
「相公,這也不全是咱們家的責任,是你妹妹自個兒沒看好孩子,咋的能怪到咱們頭上來?」丁氏看到自家出銀錢,就跟要剜了她的肉一樣令人發疼。
「丁氏!你給我閉嘴,你這是婦人之見!妙姐兒這可是被蛇咬!毒蛇!你懂不懂!也不知道妙姐兒能不能被救回來?」藍枇杷很是擔心,剛才午飯的時候只扒拉了幾口飯菜,便怎麼也吃不下了,主要是他心思都飛出去了。
「爹,小表妹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去管了。」皓蘭瞧見了母親丁氏遞來的眼色,立即勸說道。
「皓蘭,你一出嫁的女兒怎麼老跑來娘家?等下帶梅花,竹花回去,別老呆在娘家,村民們已經在背後指指點點了。你也不嫌閒言碎語的難聽。妙姐兒可不是外人,那是我外甥女,行了,你們一個個別勸了,我追去醫館瞧瞧。晚上晚點我回來炒制茶葉。你們放心吧,茶葉的事兒我不會耽擱的,我有分寸。」藍枇杷衝著皓蘭等人說道。
皓蘭無奈的點點頭,等竹花梅花下午午睡醒來了,她就帶她們回去。
等藍枇杷一走,喬氏又帶著孫子們孫媳們一道去茶山採摘茶葉去了。
而皓蘭見母親丁氏也去柴房那邊劈柴了,她便帶著孩子回去婆家了。
且說藍氏看著手裡抱著的女兒沈妙婷呼吸困難的樣子時,她只覺得心都碎了,頓時六神無主,眼淚都快流乾了,一遍遍的呼喚著沈妙婷的名字。
「李叔,藍錢叔,我該怎麼辦?我家妙姐兒怕是不行了。這送去醫館能救回來了嗎?」藍氏緊緊的抱著沈妙婷,一邊落淚,一邊歇斯底
裡的喊叫道。
「若是白小郎中在,興許咱們就不用那麼著急了。」李叔歎氣道。
「對啊,白小郎中可真算是神醫轉世啊!」藍錢叔附和道,附和之後自然也是歎氣。
白小郎中?那不是自己那分家出去的郡主女兒嗎?
「煙娘,你別急,咱們把你家妙姐兒送去錦園的回春堂,葉郎中肯定有法子醫治妙姐兒的。」趕馬車的正是李叔,他一邊抽打著馬鞭子,一邊扭頭安慰藍氏說道。
「不,李叔,你快點兒改變方向,去滸縣縣衙,只有她才能救妙姐兒。」藍氏在聽到白小郎中四個字後,馬上想到了楚娉婷已經從咸陽城來了滸縣,如今她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楚娉婷的身上,她希望楚娉婷能救妙姐兒,再怎麼說,妙姐兒還是她同父同母的嫡親妹妹呢。
「可是白小郎中回來了?」藍錢叔問道。
「是的,娉婷丫頭如今跟著他相公去了滸縣。」藍氏點點頭。
藍氏一行人到達滸縣縣衙的時候,正好是晌午,楚娉婷和張潤揚正在用午膳。
「啟稟老爺,太太,外頭來了一個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呼吸困難的小女孩,那婦人自稱是太太的親戚,想要太太去給小女孩醫治急症。」衙役來報。
「是何急症?」楚娉婷一聽,心道莫非是藍氏和沈妙婷?只是沈妙婷會得了急症?而且還呼吸困難?
「據說是被毒蛇咬了——」衙役一邊拿著帕子擦乾,一邊想了想解釋道。
楚娉婷聞言大驚失色,立即扔了碗筷用輕功飛了出去。張潤揚見楚娉婷一反常態,便知衙役口中所謂的小女孩怕是病情很是嚴重,於是他也扔下碗筷,隨即快速的跟著楚娉婷的腳步,疾飛出去。
凝香沉香對視一眼,馬上跟隨。
桂嬤嬤皺了皺眉,馬上吩咐粗使丫鬟把碗盤給撤了下去,心道,出了這樣的事兒,怕是主子們肯定沒心思吃了,若是他們回頭餓了想吃,再讓廚房的人重新做或者熱一下就是了。
「娉婷丫頭……」藍氏正想說話呢,卻看見楚娉婷飛身過來落地的一剎那,就是從藍氏的手裡把妙姐兒給抱了過去。
「什麼時辰出的事兒?」楚娉婷眉心緊蹙。
「兩個時辰前。」藍氏還愣著,這話是李叔幫忙回答的。
「最佳救治時間是半個時辰之內,但是傷者送到這邊來,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妙姐兒怕是凶多吉少了。」楚娉婷馬上說道。
「娉婷丫頭——」藍氏此時回神,她想說什麼,但是馬上被楚娉婷給瞪了一眼制止了。
「不是因為她是我的妹妹,只是因為我是在盡醫者本分而已!潤揚,我要去醫治妙姐兒,你別讓他們打擾我。」楚娉婷抱著妙姐兒打算醫治,見藍氏突然娉婷一聲下跪在地,便知道她想開口說什麼。
「你確定你能治好她,她的手不會一輩子這樣黑乎乎的吧!」藍氏悲痛的問道。
「大多數毒蛇的頭部是三角形的,頸部比較細,牙齒很長,咬人時口張得很大。毒蛇的毒腺連接毒牙,咬人時毒液通過牙齒注入人體內,被咬處有兩排牙印,前端兩個和其他相比,顯得更深和粗。如果發這些狀況,那麼這條很可能就是毒蛇。如今妙姐兒就是被毒蛇所咬!所以你給我閉嘴!再不救!就算大羅神仙再世,也救治不了沈妙婷的性命!」
楚娉婷抬腳狠狠的把藍氏踹向一邊,灌注了內力喊道,如今救人心切,藍氏還那麼多廢話,煩死了。
張潤揚見楚娉婷生氣,立即伸手一點點住了藍氏的昏睡穴,然後凝香和沉香攙扶著她去了廂房歇著。
李叔和藍錢叔馬上下跪著給張潤揚磕頭,再把之前妙姐兒被毒蛇咬的經過給詳細細說了一遍。
「縣令大老爺,草民們還要回去採茶,今個煙娘母女拜託你了。」李叔和藍錢叔是旺山村人對於沈家分家的事兒是一知半解,自然不清楚藍氏和白小郎中兩口子的關係,是以,他們倆才好心的這般拜託張潤揚。
張潤揚只是淡淡的抬手讓他們起身,然後他不放心楚娉婷所謂的解蛇毒,是以,他在看見李叔和藍錢叔駕著馬車離開後,就馬上回去了縣衙後面,本來下午他還應該處理一些事情的,他也給推掉了,只是讓捕快們去街上巡邏,再另外安排衙役們做些雜事,反正有幕僚解翼博在,張潤揚覺得他不在縣衙裡頭一日,想必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的。
楚娉婷在抱著沈妙婷到了花廳後,隨即她把沈妙婷放在了大紅撒花的祥雲被褥的籐榻上。
「太太,老爺剛才點了藍氏的昏睡穴,如今被奴婢們安置在廂房裡了。」凝香稟報道。
「嗯,還是讓她閉嘴比較好,你們不是要跟著我學醫嗎?如今正巧有這個解蛇毒的機會,你們也一併看看我怎麼解吧,還要看看我用什麼樣的藥方醫治這蛇毒。」楚娉婷對凝香,沉香說道。
「是的,太太,奴婢們知道了。」凝香沉香對視一笑,馬上認真的進入學習狀態。
那邊半道上,張潤揚急匆匆的趕過來,卻聽見喊冤鼓咚咚咚響起。
衙役們馬上稟報了他,他馬上換上官服上堂,詢問對方有何冤情?
原來是喻家村喻裡正為他死去的侄兒擊鼓鳴冤,他的侄子喻十一郎三日前病死了,他覺得侄兒喻十一郎死的蹊蹺,想要請張縣令仔細徹查。
接著張潤揚又問了一些情況。
「草民的侄兒素來身體
康健,只是半個月前從漳州買了木材回來後,許是太辛苦了,又加上天氣陰寒,他不巧淋雨了,回去之後就生了一場大病,中間斷斷續續的喝了湯藥,也不見好,在三日前突然的去了,草民不明白只一個風寒怎麼就要了他的性命呢,以前他發高燒三日三夜都能好起來,這一次怎的一場小小的風寒竟然會要了他的性命呢……」喻裡正只得這麼一個侄兒,他很是看顧,自然喻十一郎也很孝順他,每次從漳州回來,喻十一郎都會給他送一些禮物,不管是用的,還是吃的,有時候還給喻裡正孝敬銀子,這次喻十一郎突然一命歸西,讓他好不傷心,再加上和喻十一郎的娘子胡氏發生了一點口角之爭,這不他一氣之下來縣衙報案了。
張潤揚一看這個案子,覺得還是先讓縣衙裡的姜捕頭帶著幾個捕快和仵作,去查驗了屍體再說,於是他便這樣吩咐下去了。
「張四富,武三杯,你們跟著姜捕頭,帶上仵作跟著喻裡正走一趟喻家村吧。」
「草民多謝青天大老爺願意審理此案。」喻裡正撲通一聲下跪道。
「你們快點去吧,若是去的遲了,人家屍體可就要下葬了。」張潤揚皺著眉頭催促道。
「是的,請老爺放心,小的們一定快去快回。」武三杯等人馬上下跪著說道。
「快去吧!」張潤揚讓他們起身,催促他們快去。
而張潤揚心中則擔心楚娉婷那邊給妙姐兒解蛇毒的事兒有沒有搞定了?
「凝香,沉香你們聽好了,毒蛇雖多,但通過它們的毒液,把它們分為四種!」楚娉婷正在給凝香沉香解釋,只因為她已經悄悄地用空間靈泉塗抹在了沈妙婷的咬傷處,這會子,她倒是不急著醫治了。
「第一種是血液循環毒素,如蝰蛇、腹蛇、竹葉青、五步蛇等。它造成被咬傷處迅速腫脹、發硬、流血不止,劇痛,皮膚呈紫黑色,常發生皮膚壞死……第二種……第三種……」
「太太,你繼續說,奴婢們會認真聽著的。」凝香沉香見楚娉婷說了一半,又馬上停下來說道。
楚娉婷又繼續講道:「剛見到傷者,要替他們紮結,防止毒素向全身擴散。足背被咬傷,在小腿上結紮,如果手背被咬傷就在小手臂上結紮。用普通的繩子或者止血帶都行。但是,一定要注意紮結的時間,每過一盞茶的時間要鬆開一會兒,否則停止血液循環,肢體就要壞死。」
「下一步要清洗傷口,用清水或者鹽水沖洗就行了。如果咬傷部位已經封閉,需要用鋒利的刀子挑開,用我這種自製的葫蘆嘴吸吮毒素,如果時間緊急,又沒有這些工具,只能用嘴吸了。但是為了防止毒素通過口腔傷口讓自己中毒,吸完後,務必要用清水漱口。」楚娉婷從她的藥箱裡取出了一個葫蘆狀的吸嘴,一邊給凝香沉香做示範,一邊講解道。
「解蛇毒的藥草有七葉一枝花、三葉青、獨葉一支箭、九頭獅子草……這些你們都要背下來。」楚娉婷對凝香沉香說道。
「太太說的奴婢們都記下來了。」凝香沉香一起點點頭說道。
楚娉婷方才按照她給他們講解的步驟一步一步的給妙姐兒解除蛇毒。
張潤揚進屋的時候,沈妙婷的蛇毒已經解了,她右手上的紅斑緊緊的褪去了不少,手也不像豬蹄那般腫了。
「你們是誰?娘……娘……」沈妙婷一醒來瞧見幾個陌生人,馬上嚇的哇哇大哭。
「凝香,去把她娘帶過來,再派葉雀走一趟,把她們母女倆給送回沈家。她若想見我,就說我暫時不想見她。」楚娉婷交代完之後,就走到張潤揚跟前,和他耳語了幾句後,兩人一起走去了後花園的草亭裡的石凳上坐著。
藍氏在聽了凝香的解釋後,頓時激動不已,她之前還當妙姐兒沒的救了,如今聽說了妙姐兒平安無事,只說要按照藥方配了藥材之後搗爛了敷在妙姐兒的傷處後,她就高興的嗚嗚哭了出來。
她對沈妙婷絕對是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在養著。是以,如今沈妙婷能平安無事,她對楚娉婷十分感激,只是當她和凝香說她想當面感謝楚娉婷,凝香卻說她們太太暫時不想見她,她便十分的鬱悶,但是也沒有法子,今時不同往日,楚娉婷如今可不是她想見就能見的閨女了。
母女倆一見面自然是抱頭痛哭,凝香沉香忽然明白了楚娉婷為什麼不想見藍氏的原因了。
藍氏母女倆被葉雀駕著馬車送去了沈家,而沈家那邊,藍氏的兄長剛巧從錦園那邊的回春堂醫館返回,他不放心,又繞去了沈家等著藍氏母女回來,所幸被他給等到了。
戴氏一看妙姐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直說家裡晦氣,還說藍氏這個娘當的不稱職。
藍枇杷在見到外甥女平安後,心中鬆了一口氣,便匆匆忙忙的回去了,他說他回去還要去炒制茶葉呢。
藍氏瞧見戴氏在自己兄長面前還訓斥自己,絲毫不給自己面子,積怨的內心又忍不住了,乘著沈土根抱著妙姐兒去房子裡照顧的時候,她直接和戴氏再次對罵了起來。
「你這個掃把星,我好端端的小孫女站著出去,竟然躺著回來,你這個娘當的真是好啊!當初如果不是你虐待娉婷婉婷兩個丫頭,我至於提出分家嗎?你這個不要臉的掃把星,我一定要叫土根休了你。」戴氏如今越發的不滿意藍氏,覺得藍氏是個災星,禍害,她現在就是想把藍氏給趕出去,最好吧能讓沈土根休妻再取。
「祖母,你別訓娘,小妹發生這樣的事兒,娘她也一定很傷心的。」沈虎狼的妻子夏氏見她們婆媳倆又吵起來了,她擔心自己若是袖手旁觀,回頭沈虎狼知曉了也許會對自己不滿,畢竟那吵架的兩人是他的至親。
「要你管,你還是早點生出個兒子來傍身吧!」藍氏聞言冷睨了一眼夏氏,非常不滿她的肚子,這一年都過去了,怎的夏氏的肚子沒有一點動靜呢?
「……」夏氏被氣的啞口無言,她好心勸說,怎的惹來一身騷。罷了,她也不管了,就讓她們婆媳倆鬥個你死我活吧!於是夏氏沉默著馬上轉身回了自己屋子裡去。
「祖母,曾祖母,你們倆不要再吵了。」沈石頭見自己後娘勸不住,他只得從他的屋子裡走了出來勸架。
「我們吵架不吵架的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快點進屋去學習,回頭你三叔回來了,指不定會考校你的功課呢!」戴氏瞪了沈石頭一眼,厲色訓斥道。
沈石頭只得閉嘴回屋去了。
這下沒人勸說了,藍氏瞧準了機會,狠狠的出手把戴氏給推到在地,藍氏比戴氏年輕,自然力氣要大一些,所以戴氏被推了個四腳朝天。
藍氏嚇了一跳,這老虔婆別被自己給弄死了吧,她馬上快步走了過去,哆哆嗦嗦的蹲下腰,伸出手指顫抖著靠近戴氏的鼻孔前,心道,還好,還好,老虔婆還有氣兒。
忽然藍氏聽到了腳步聲,她立即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一邊去把堆在牆角的辣椒掐碎了熏自己的眼睛,讓眼睛不停歇的流淚,然後她開始哇哇哇的大哭起來,口中無比悲傷哭喊道:「娘……娘……娘……你怎的這般不中用了,走個路也能摔倒,嗚嗚……」那情景和她死了親娘差不多,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沈土根此時已經哄著妙姐兒睡下了,這會子,他聽到了外頭哭喊的聲音,彭的把門關上,就急匆匆的馬上跑了出來。
「我娘她咋了?咋的在地上?是不是你把我娘推倒的?」沈土根不悅的猜測道。
「那是你娘,也就是我的娘,還是妙姐兒的祖母,我怎麼會去推倒她呢?雖說她待我不好,可是我真的待她很好的,你也瞧見了的,我可是一年四季給她做了不知道多少鞋襪和抹額了,相公,你可不能瞎懷疑,娘可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啊腳下打滑才會這樣的,我這會子正在攙扶她起來呢。」藍氏一邊紅著眼眶一邊努力解釋道。
沈土根馬上在另外一邊去攙扶著戴氏站立起來,幫她掐人中,又去端來了一杯溫熱的茶水拿勺子喂戴氏吃了下去,戴氏這才幽幽轉醒。
「土根,剛才這個賤人推倒我,你一定要把她給休了!」戴氏如今醒來了,且屁股的尾椎那邊疼的鑽心似的,哪裡能輕饒了藍氏,是以,她又想兒子休了藍氏。
「相公,我真的沒有推娘,娘,你不要冤枉我,明明是你自己年紀大了,腳底下不小心打滑,你才會摔跤的,我當時只是好心去攙扶你,我真的沒有推你啊。」藍氏不氣不惱,還一邊吧嗒吧嗒的掉眼淚,這樣的藍氏倒是讓沈土根分不清到底誰在撒謊了?
戴氏沒有想到藍氏還挺能糊弄人的,自己這次子簡直被她騙的團團轉嗎?真是要氣死她了!
「就是你推的!藍氏,你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你給我滾出去!」戴氏看向藍氏的眼神恨不得抽筋拔骨呢。
「娘……馬上平郎要帶著你孫媳婦回來了,這若是我貿然休妻不太好吧。」沈土根又想當孝子,又想安撫好妻子,真是夾在兩人之間苦不勘言呢。
戴氏還想說什麼呢,卻聽見隔壁鄰居在說,「土根家的,你們家平郎回來了,這會子他們的馬車已經在路上了。」
「啊,真的帶兒媳婦回來了?平郎回來了,相公,你聽見了嗎?是平郎回來了!」藍氏激動的一把扯住了沈土根的袖子,她激動的喊道。
「是啊,是啊,平郎回來了,娘,你的三孫子回來了,你還不高興高興?你們都別鬧了,好好的迎接平郎和她新媳婦兒!」沈土根一掃剛才臉上那陰霾的表情,笑著對戴氏說道。
戴氏心中暗道,先讓藍氏得瑟幾日,等三孫子和三孫媳回去了咸陽城,她再對付藍氏就好了。戴氏臉上這才笑了出來,這變臉的速度不亞於四川的變臉絕技。
「相公,我有點害怕,我聽妹妹們說你娘和你祖母很是厲害,我——」何淺薇見馬車在沈家的青瓦房前停下,她就把頭靠在了沈平郎的肩膀上,嬌聲說道。
「你怕什麼,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娘和我祖母的話,你甭去聽,就是你見了我的兩個嫂子,你也無需擔心你自己做的不好,反正咱們住個十來天,就會回去咸陽城的。」沈平郎伸手握住了何淺薇那只漂亮白皙的小手,柔聲安慰道。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沈土根已經帶著戴氏,藍氏等人出來迎接了,村民們也都來看沈平郎在咸陽城娶的嬌妻。
戴氏一看何淺薇化著精緻的妝容,就心中頗為不喜。
藍氏則見自己最偏疼的小兒子對何淺薇這般小意溫柔,心中有點悶悶的,好比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何淺薇給搶走了似的。
沈土根對何淺薇非常滿意,因為何淺薇說話聲音嬌滴滴的,人也長的好看。
何淺薇容顏姣好,身段窈窕,今個她綰著出彩好看的靈蛇髻,髮鬢上簪一對紅珊瑚珠鑲的金絲纏枝發環,上身穿湘妃色掐絲折枝玉蘭錦緞交領長身襖,從膝蓋起露出一截月白雲紋綾緞縐裙,手腕上帶著一隻白玉玉鐲子,那手上的玉鐲質地細潤,淡清爽,晶瑩圓潤,純美無暇,讓人一看就知是上好的貨色。
輕盈走動間,耳朵上戴著的一對墜著流蘇的金葫蘆狀的耳鐺很是飄逸好看。額前留著一小撮青絲,在微風的吹拂下,調皮嫵媚的貼在腮邊,更襯托的她小臉嬌俏玲瓏,白皙粉嫩。
「爹,娘,祖母,大嫂,這是我的娘子何氏。」沈平郎笑盈盈的為他們
雙方做介紹。
「娘子,這是我爹,這是我娘,這是我祖母,這是我大嫂,我大哥,我二哥二嫂許是還在鎮上,許是要到晚上才能回來,那你晚上便能見到他們了。」沈平郎對何淺薇解釋道。
何淺薇馬上給他們行禮請安。
「兒媳給爹娘請安!」
「孫媳給祖母請安!」
「好好好……」戴氏和藍氏突然一致沉默,只有沈土根剃頭擔子一頭熱,他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淺薇給大嫂請安!」因為她和夏氏算同輩,她便直接自稱淺薇了。
「三弟妹長的可真好看,若是二弟妹見了,肯定也會和我一樣的說法,嘻嘻,你們路途勞頓,還是先進屋去說話吧。」夏氏想著三弟如今在朝中為官,自己的幾個弟弟也好有所沾光,便想著和何氏交好,是以,她笑著客套的說道。
「是啊,快請進,快請進。」沈土根高興道。
藍氏在聽到沈平郎說三兒媳何氏出自商戶,頓時氣的捶胸頓足,士農工商,誰不知道商排列在農後頭啊!
她當場一拍桌子,惡狠狠的沖何淺薇訓道:「商人之女還是自貶為妾吧,我家平郎怎能娶商戶之女為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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