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州城紅楓嶺城牆延西方向,長達數百里的封鎖線中,四道城門,其中北門為重,南門為輕,這裡是最偏的南城。
楓林的火紅把一切渲染的驚悚和迷幻,但是此時此刻的南城一點也不平靜。
漫天的喊殺聲讓整個紅楓嶺都為之震盪,滿地的鮮血和滿地的紅楓落葉覆蓋著荼蘼的紅楓嶺。
魯王出動了四萬兵力去攻打紅楓嶺的西城牆,長長的城牆牢固的堅如磐石,城牆下的四萬大軍拚命的利用著手中的工具攻城,敵方守城的弓箭手也毫不留情的射箭阻擋。
嚴靖站在城牆上,黑色盔甲襯托的他身姿修長,一張俊逸的臉型,肅然嚴苛,時若寒星。直挺的鼻樑,唇色緋然,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稜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
此時嚴靖俯視著牆下正在攻城的人馬,眼神凌厲的接近於嗜血,魯王竟然首攻南城,倒是在他意料之內。
只是,怎麼才四萬兵力?他倒是想不通魯王那個老傢伙在想些什麼?還是他有別的攻擊方式等待著自己?
如今他只能下令將士們採取防守策略。
看著城牆下那密密麻麻的正在廝殺的士兵們,嚴靖眼睛一瞇,嗜血的光芒迸射,無論那魯王老傢伙採取什麼樣的攻法,這四萬士兵,他都會讓他們有去無回的。
「方將軍!」他沉聲問道。
「末將在!」站在嚴靖身後的四名副將其中一位年輕些的馬上站了出來,瞧著三十五六歲的年紀,身形魁梧,一臉絡腮鬍子,雙目炯炯有神,此人上前雙手抱拳,恭敬的應聲道。
方將軍心想雖然嚴將軍比自己年輕,但是他是皇上的心腹之人,自己萬萬不能得罪嚴將軍。
「本將給你兵力三萬,騎軍一千,戰車弓弩手一千,本將要讓敵軍有來無回,務必要全部殲滅。」嚴靖盯著城下肅殺,厲色命令道。
「末將領命!」方將軍忙道。
彼時。
「潤揚,你說這次是我們贏還是他們贏?」楚秀弦負手站在軍營附近的草地上,問張潤揚道。
「自然是我們贏。」張潤揚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你這麼肯定?」楚秀弦抿唇笑了。
「你是真龍天子,我想我們擁護你登上皇位肯定是對的!那邊亂臣賊子肯定不得好死。」張潤揚挑高眉,冷峻道。
「說的好。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楚秀弦心道楚颯想要傳國御璽,卻被他藏起來了,他那個皇帝當的名不正言不順的,早晚得被他們給拉下來。
且說嚴靖那邊,正是令他焦頭爛額之時。
三匹馬噠噠噠的疾馳而來,馬兒還沒有站穩,騎在馬背上的士兵就已經飛身躍了下來。
「報……西城門被攻!」
「報……北城門被攻!」
「報……東城門被攻!」
三道急促的雄厚嗓音從三個焦急的士兵口中傳出。
嚴靖正在喝茶呢,彼時聽了三個士兵的話,一口茶水差點卡在了喉嚨口,好不容易嚥下去後,方才覺得喉嚨一痛。
他倏然站起身來,陰沉著臉色,急切的問道:「快說各有多少兵力?」
「西城門估計兩萬!」
「北城門估計三萬!」
「東城門估計兩萬!」
嚴靖聞言,猛的太陽穴都發疼了,他抬手揉了揉額角的太陽穴,心中陡然一跳。
他馬上低頭去看長案上的地形圖,閉上眼,腦子裡思緒萬千,復又睜開眼睛,暗道,虛虛實實,南城門打頭陣,東城,北城,西城那是隱蔽性攻擊!
遭了!
南城若是成為主戰場,遭了!遭了!方將軍帶出的三萬多兵力!
「趕快命方將軍撤……」此話還沒有說完,另外一道焦急的急報聲傳來,讓嚴靖聽的瞠目結舌後便是震怒。
「報!敵軍將領親自帶兵增援,來勢洶洶,怕是有五六萬兵力!」
嚴靖臉色一黑,快步走出了軍營,走上城牆,看著城牆下情勢逆轉的戰況,他恨的咬牙切齒,魯王那個老傢伙竟然敢用四萬兵力做誘餌,還真是下的了血本!
楚秀弦一身銀白盔甲,臉上帶著半面黃金面具,襯的他器宇軒昂,颯爽英姿,他站在戰車上,冷眼看著前方慘烈的交戰,手中的長劍一揮,怒叫道:「殺!」
這不是他第一次領兵打仗!
今個他想出戰,是因為,楚燕帝的弒兄登基和這個嚴靖脫不了干係!他想生擒了嚴靖。
殺!殺!殺!
霎那間,震動山河的怒喊聲傳來,讓嚴靖的臉色一黑,他竟然小覷了魯王那個老傢伙,果然是老奸巨猾!
他竟然讓人用如此決絕的方法攻城!
「嚴將軍,方將軍——」站在嚴靖身後的其中一名副將看著城牆底下的戰況,憂心的提醒道。
嚴將軍歎氣,揮揮手制止了那副將再發言,閉眼含淚,惱怒的咆哮道:「關城門,放箭!」
「末將遵令!」哎!這方將軍真是個倒霉催的。
另外兩名副將皺了皺眉,
面面相覷後,都一致看向城牆下猶在拚殺的方將軍,兩人都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嚴將軍這是放棄了方將軍嗎?
關城門,不給方將軍增援!他這是冷心腸眼睜睜的看著方將軍去送死嗎?
四道城門同時被攻!
不僅僅讓他們措手不及,也大大的分散了兵力,北門為重,留守兵力不會少於六萬,另外三門雖然比不上北門,但是同等的重要!每個城門必須有四萬左右的兵力!而敵軍卻連原本固有的守城兵力都已經調動了。
打到現在,很顯然,南城是這一場戰爭的主戰場。
慌亂之中,他們並不知曉敵軍究竟還有多少隱藏的實際兵力?
這一戰,敵軍損失了不少兵力,同樣他們也被重創,損失慘重!
嚴靖站在牆角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雙手勾握成拳,看著站在戰車上的楚秀弦,他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十七
萬兵力再加上暗處隱匿的兵力,魯王那老奸巨猾的東西憑什麼敢用如此決絕的攻擊方式?
難不成他們還有援兵?
如牛毛般的羽箭射下,城門下不少人嗷嚎的流血倒下。
楚秀弦大手一揮,一批手拿青銅盾牌的士兵上前做掩護,後面的弓弩手也上前……
楚秀弦抬頭注視著站在高聳城牆上的嚴靖,楚秀弦的唇角揚起一抹慵懶的笑容,只是笑容未達眼底,很快,嚴靖就會知曉,他楚秀弦領兵打仗可不是花架子。
紅楓嶺這邊打的熱火朝天,那邊邊疆的樓蘭國虎視眈眈。
樓蘭國大將軍虞去病奉新國主之令呈率大軍猛攻葉城,葉城地勢平原坦蕩,不易死守。
新接任的將軍宇子路率葉城將士化守為攻,與樓蘭軍多次激戰,將虞家軍生生阻於城外二十里。雙方日有交戰,戰事不定,頻頻多變。
各處消息傳至咸陽,舉朝驚憂。
貴州那邊被南疆王派出的安國侯傅長睿攻勢纏住,無暇兼顧蜀中,不過數日,明州、客州,岳州、衡州等幾處重鎮已完全落入安國侯傅長睿手中。
朝臣各執己見,太極殿朝議,竟有大臣上書楚燕帝言議和之策。
楚燕帝震怒,連貶兵部尚書岳景、按察使冷丁山、都指揮同知蔣晨等幾名重臣,即刻降旨革清王(現在的南疆王)原世襲爵位,立發討逆檄,另外派驃騎大將軍上官無絕領兵出征去剿南疆叛軍。
各路藩王們聲勢奪人,兵鋒大盛,其中魯王那撥人最是厲害,已經接連拿下三十多座城池。
烽煙四起,楚國國內,邊疆皆亂,中原數十年安定分崩離析。
軍報戰情頻頻飛奏入咸陽城,時日漸寒,鹿州城極為冷清,城中軍禁,坊肆街道空無一人,難民們逃的逃,餓死的餓死。
魯王營帳內。
「潤揚,區之熊還不肯歸降嗎?」魯王問張潤揚。
「嗯。」張潤揚點點頭。
「罷了,今個先好好歇息,明個再說,你去看看秀弦,之前紅楓嶺一戰,他又中了毒箭,這手臂上的傷一時半會還好不了呢,也幸虧有他乾妹妹讓人捎來的良藥,否則這命還在不在都難說的。」魯王感歎道,他對秀弦那個親侄子還是很上心的。
「末將明白。」張潤揚衝著魯王輕輕頷首,然後轉身去了楚秀弦的營帳。
魯王瞧著張潤揚遠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深思的笑容,這是個好孩子,可以好好培養,假以時日,一定是名動天下的不世名將。楚秀弦被軍醫包紮好了受傷的右手手臂,此時他讓軍醫告退,攤開紙,左手拿起蘸了墨汁的毛筆,正在費力的寫字呢。
才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個字,卻聽到了步履穩健的腳步聲,他抬頭看向來人,見是張潤揚,他唇角微勾,笑了。
「我正用左手寫字呢!」
「你想寫什麼?我幫你寫。」張潤揚和楚秀弦的關係好,所以你我之稱也很正常。
「本想用左手寫字,但是發現自己還是習慣了右手寫。」楚秀弦自嘲一笑道。
楚秀弦臉上沒有什麼波瀾,心中暗道。嚴靖!這毒箭的仇,他一定會找他報仇的!
「你的傷無大礙了吧?」張潤揚關心道。
「沒有什麼大礙了。」楚秀弦點點頭,「多虧娉婷妹妹給我捎來的金瘡藥和解毒丸,我本來還想寫信感謝她呢,現在這寫信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對了,如果她那邊還有金瘡藥和解毒藥,你讓她再派人捎帶過來。」
「會的,她上次讓人捎帶糧草過來的時候,也捎帶了不少藥品呢。」張潤揚說道。
「你對區之熊,有沒有什麼勸降的法子?」楚秀弦是惜才之人,所以他是想勸說區之熊歸降的,張潤揚也明白楚秀弦的想法,只是他搖了搖頭。
「區之熊性子耿直,況且還是我和楚包去把他生擒的,我看還是你親自去勸說比較有用,或者再加上你的身世以及
添油加醋的說一些狗皇帝的惡行,我想也許能把他給說服了。」張潤揚見楚秀弦一直盯著自己瞧,他只能幫忙想了想,然後說道。
「行,那我明個去試試看。」楚秀弦點點頭。「或者再找點別的招數試試看。」楚秀弦若有所思的又說道。
次日,楚秀弦特意讓人把嚴靖放棄方將軍的事情說給
了區之熊聽,區之熊只是冷著臉不搭理。
又半個月後,區之熊依舊那副死人臉,高傲的態度!
「死性不改的人,最是難搞了。」琴伯牙忍不住說道。
楚秀弦聞言笑著下令道:「那就放了區之熊,且看他回去了,那邊嚴靖會不會讓人隆重歡迎他?」
三個時辰後,嚴靖果然不開城門,也沒讓區之熊進城。
「相公,我們的孩子被狗皇帝處死了,你還為他賣命做什麼!」楚包把區夫人帶到了區之熊面前。
「娘子,你說什麼?」區之熊一扭頭瞧見了楚包身邊站著的區夫人,彼時,區夫人已經沒有了侯爺夫人的裝束,她穿著布衣,但是她臉上絕對是真情流露。
「相公,狗皇帝殺了昊哥兒和全哥兒,嗚嗚……我想你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區夫人袁氏對著區之熊聲嘶力竭的吼道。
「你……你怎麼會來這兒的?」區之熊一看妻子和楚包站在一起,他也只能咬咬牙走了過去,走到袁氏身邊,問道。
「多虧狄青那孩子乘著大雕去救了我。我本來已經決定隨著昊哥兒和全哥兒一道去了,但是狗皇帝他不仁不義,我死不瞑目,所以我一定要見到相公你!」袁氏聲淚俱下的說道。
楚包心道還是張潤揚精明睿智,居然想到了讓家人去說服。這不,特地讓狄青坐上大雕飛去了刑場救袁氏。
袁氏不知道的是魯王特地讓人傳出了神武侯歸降的假消息給朝廷,那群憎恨妒忌神武侯的官員們還不得死命的上折子,這年頭落井下石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一聽袁氏說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被狗皇帝害死後,區之熊終於答應歸降楚秀弦了。
更何況楚秀弦也給他承諾的,等自己登基後,高官厚祿少不了他,而且還會讓神醫看好她妻子宮寒的症狀。楚秀弦心道娉婷妹妹都已經有神醫的稱號了,看個宮寒什麼的毛病應該不難吧?宮寒看好了,再求個助孕的藥方,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本來還有兩萬晉州人馬有一些妄想,如今聽說神武侯真的歸降了敵軍,這下他們也沒有什麼想頭了。
張潤揚居高臨下看著眼前騷動,面如平湖,漠然冷肅。楚秀弦站在一側,手握龍吟寶劍,唇角綻放出一抹冷笑。
身後軍中數處響起呼聲,「神武侯已然歸降,你們也快些降了吧!」
張潤揚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挑起,魯王曾經安插進晉州軍的這些人倒很懂得如何把握時機。
晉州軍殘部經此大劫,皆不願再想奮戰,此時主帥已然被俘,一旦有人呼籲,紛紛附和,去劍解甲就地跪降。
楚秀弦馳韁縱馬,率騎兵緩緩行至陣前。
這時候,楚秀弦看了看晉州軍,淡聲說道:「晉州軍仍是晉州重兵保障,自此時起既入本殿麾下,本殿一視同仁。潤揚,楚包,協助眾將即刻清點人數,救治傷員,分發補給,整頓休息,天明前前來覆命。」話聲淡淡卻透著凜然霸氣,傳遍三軍。
晉州軍將士早折服於前楚太子手段之下,此時稍整隊列,數萬人單膝跪俯行軍禮,齊聲道:「晉州軍願追隨殿下,將功折罪!」
楚秀弦傲然回馬,遙望天際,風飛大氅,心道,母后,你不會一直在紫金庵的,我一定會還你一個自由自在。母后,你的兒子開始變強了!
楚燕帝的後宮。
敬妃生辰在長春宮大辦了一場,又得了不少皇上的賞賜,皇貴妃的賞賜自然也跟著來了,在後宮中就極搶眼的敬妃變得風頭無倆。
相較於敬妃的受寵,即將過生辰的阮貴嬪阮五娘便是後宮眾位妃嬪預想中的笑料了!之前撩人的香衣舞以及接連數日的隆寵,如今因為戰事吃緊,楚燕帝已經許久不曾召幸妃嬪了。
穿淡藍色宮裝和同色系繡鞋,對鏡貼梅花妝描眉點朱唇,阮貴嬪用黛青色的眉筆描了眉,整了整頭上的珠玉釵,「走吧,去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玉竹和紅袖對視一眼,聽玉竹有些不安道:「娘娘,今兒是你生辰……可不能穿這麼素吧!」玉竹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膽子是大了點。
她們都知道宮裡的人在等著看主子的笑話,現在去了永福宮,不知道其他宮的主子會說些什麼了。
阮五娘淡淡一笑,「不礙事的。」
穿的太華麗才不好呢,打眼了招人妒忌,做人還是低調些比較好。
從皇貴妃的永福宮出來,一干妃嬪氣的要死。你皇貴妃
想要做好事幹嘛還招惹上她們一堆人。
阮五娘還好些,主要是那些低位分的美人才人更是在心中把皇貴妃恨的牙癢癢的。
事情是這樣的,因為戰亂,所以有難民湧向了京城,皇貴妃說想帶頭削減宮中用度,想捐衣捐物給難民什麼的。
後宮裡的嬪妃,知道自己以後一年的用度,就要減半後,大部分的人都心裡把皇貴妃給罵死了,雖然外面的難民可憐,可是她們難道就不可憐?
不受寵也就罷了,平時就靠著手裡的一點兒月錢,才能吃到熱飯熱菜,現在一下子把用度減了一半,這還讓人活不活?
連跟她們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這樣的定下來了。把一眾美人都給恨的牙癢癢的!
後來打聽了,連永和宮的有小公主依仗的麗妃的用度都給減了一半,只不過小公主是小孩兒,所以小公主
的用度沒有減少。
而且,人家麗妃平時皇上賞一些就夠了,哪裡在乎這些規矩上的用度?
那些受寵的嬪妃,自然不用擔心,可是這些長期沒有見到皇上的人,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都在心裡把皇貴妃給罵的厲害,為什麼只罵她?因為大家打聽了,說這個主意就是皇貴妃自個兒跟皇上提出來的,皇上聽了點點頭,於是皇貴妃帶頭那麼做了。
那麼皇貴妃都帶頭做了,其他妃嬪怎麼能不向她看齊,或多或少都要意思意思一下吧。
阮貴嬪發現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但是都在強顏歡笑。
「阮貴嬪姐姐,你還好一些,你今個生辰,皇上皇貴妃肯定會給你賞賜的。」才人低垂著眼簾,心中艷羨道。
阮貴嬪聞言淡笑不語,找了個借口說先回芳煙殿了。
等她回到芳煙殿的時候,賀單,禮物進了芳煙殿,阮五娘看著這些禮單,雖不是頂富貴,但是也還算不錯,她笑了笑把禮單擱在桌上,「都好好收著。」
「諾。」紅袖等人都去把外頭拿來的禮物入庫了。
阮貴嬪心想自己還算得寵的吧!瞧瞧皇上還賞賜了一套藍寶石的頭面呢。
隔了半個月,楚燕帝一直去了敬妃或者皇貴妃的寢宮,這兩人算是次數多的。
分的次數少的,還有柔妃,還有靜嬪,靜嬪小產之後,這還是最近才寵起來的,也有人說靜嬪得益於他的兄長上官無絕去出征了,所以楚燕帝才又讓靜嬪復寵。
宮外老百姓和難民的日子都不好過,但是宮裡的皇帝的日子卻過的活色生香,今天這個妃子侍寢,明天那個美人侍寢,一個月後,倒是有三人傳出了懷孕的喜訊。
「玉竹,都有誰懷上了啊?」阮貴嬪繡了一朵花的花瓣後,意興闌珊的抬頭問道。
「柔妃,才人,梁更衣。」玉竹把打聽來的情況稟報道。
阮貴嬪在知道自己用了那些藥方,許是難育子嗣後,她就想到了抱養。
柔妃和才人的可能不行,那麼梁更衣這一胎興許可以。
「外面可有什麼消息?」阮貴嬪擔心外頭形勢不好。
「外面不安全,據說太亂,難民餓死了不少……」玉竹也不隱瞞。
阮貴嬪一想如果皇宮如果淪陷,那她這個妃子還有什麼當頭,為今之計還是保命要緊。
她也聽說之前皇上一直喜怒不定,還聽說戰亂一起,黎民百姓都痛苦不迭,更有傳聞說前朝楚太子想要把皇上拉下皇帝寶座,而當今皇上登基也是登的名不正言不順的,且還據說他沒有傳國御璽在手。
阮貴嬪此時也沒了邀寵的心思,煩躁的起身踱步。
罷了,一定得做兩手準備。
她不能死在後宮裡頭,更不能坐以待斃。
於是她讓玉竹跟著她進去了內室,裡頭只有她二人在。
「玉竹,你過來。」如今玉竹儼然是阮貴嬪的心腹了,她馬上走了過去。「附耳聽著!」
「……」阮貴嬪把自己的主意跟玉竹說了。
「你放心,我如果要走,肯定帶著你一起走。」阮貴嬪又加了一句。
「奴婢和娘娘你是繫在一條線上的螞蚱!」玉竹馬上表態了,她也是拎的清的,貴嬪好了,她也能跟著好。
「你明白就好。」阮貴嬪聞言鬆了口氣。
話說白娉婷姐妹倆在中秋節那日把冷果娘帶回去後,本來想讓冷果娘呆在回春堂醫館做工的。
但是又一個月後,冷果娘一來二去的,竟然和來福好上了。
白娉婷曉得之後,倒也沒有生氣,但是她特意把冷果娘叫去了她的桂苑。
「果娘,我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來福可是簽下了死契的奴才,你真的不介意他的身份嗎?」白娉婷淡笑一下,視線轉到冷果娘的身上,垂下眼瞼端起茶盞,輕輕吹了一口水面上的茶梗,只是捧著茶盞的手,微微有些用力,真會不在乎對方低賤的身份嗎?
雖然說自己是現代的靈魂穿越,但是在這古代也呆了好幾年,封建社會的等級還是很森嚴的,況且果娘算是良民,來福只是買賣來的奴才,還是簽了死契的。
「我不介意。」冷果娘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她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真的確定了嗎?你那個遠房表姐會不會對我有意見?還以為是我攛掇你找了個奴才秧子的男人呢。」白娉婷一想起周氏那愛慕虛榮的嘴臉,忍不住說道。
「這是我自己一輩子的大事情,和我表姐無關的,還請你能成全。」冷果娘覺得自己倘若跟著來福也是有前途的,瞧瞧來福在錦園裡也是主子跟前的得寵人物。
「我是可以成全,不過,你必須回去和我二嫂說一聲,否則我不好做主的。」畢竟是周氏拜託自己照顧冷果娘的,如今出了這個變數,白娉婷頓時覺得頭疼。
冷果娘沒有料到白娉婷會這麼說。
「嗯,好的。」冷果娘只好答應了。
白娉婷觀察到冷果娘在錦園呆了一個月的時間,她的皮膚也變白皙了,而且整個人也呈現豐腴的體態了,倒是很讓她滿意的。
周氏聽說了這事之後,直接把冷果娘訓斥了一
通,說她沒有羞恥心,咋的好去看上一個下人呢?周氏的意思是想讓冷果娘嫁個郎中。
冷果娘也是個性烈的,直接和周氏吵架了,吵完了就直接往錦園一住不回去了。
周氏直接找到白娉婷面前,她自然是想白娉婷拒絕答應這事兒。
「娉婷妹妹,你說咋的會有這樣的事兒?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往後果娘那孩子豈不是成了下人的娘子。」周氏差點兒要氣哭了。
「是不是因為來福有死契,你才不答應的?」白娉婷受不了她突然林妹妹的做派,哭毛啊,這兒又沒有出喪事,聽的她心中怪難受的。
「嗯……算是吧……」周氏其實想說來福沒有家產,這才是重點。
而且讓果娘嫁給這樣的人,對周氏兩口子一點幫助也沒有。
所以周氏才要幫果娘拒絕。
「好的,既然二嫂這麼說,那就把來福的死契撕了吧。咱們能成全一對是一對。有句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也不能毀人姻緣吧?」白娉婷瞧著周氏如喪考妣的樣子,心中倍兒覺得爽。
叫你在中秋節團圓飯上提我的鬥雞場,今個親自給你上點眼藥,讓你曉得我白娉婷也不是好欺負的。
周氏想罵卻罵不出口,但是走的時候,她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十月底,陽光明媚的日子,顧秋心生下了一個女兒。順產的平安順利,孩子的哭聲非常響亮。風家舉家歡喜,因為湊成了一個好字,風少恆有子有女,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當日,還是白娉婷親自去坐鎮,看著穩婆幫顧秋心接生的,原因是顧秋心先破了羊水,風少恆這個寵妻狂不放心,愣是讓墨劍跑一趟錦園把白娉婷給喊去了風府幫忙。
顧秋心從睡夢中醒過來,睜眼看到的就是風少恆寧靜恬淡的笑容。他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我給孩子取了名。叫風鈺。」鈺同玉,珍寶寶物的意思。
顧秋心稍一思索,點頭應下:「名字很好。」她左右張望,不見孩子,便笑:「把孩子抱來給我,啊,對了,孩子長的怎麼樣?」娉婷曾經和她說那什麼初乳不是說很關鍵麼?之前瀾哥兒也是吃了初乳的,此時她總得想法子給孩子弄點下去吧。
風少恆大言不慚地道:「我看過了,我閨女長得像我。」便叫人去把孩子抱進來。蘭菊撅著嘴回來,道是白娉婷守在一旁的,孩子睡著了,她不讓抱。
「娉婷還沒去歇著嗎?不是讓你準備了廂房嗎?」顧秋心擔心道。
「肯定是擔心鈺姐兒,罷了,讓她白神醫瞧著也挺好的,那你還是等孩子醒了再瞧吧。」風少恆大度的說道。
「難為娉婷了。」顧秋心對白娉婷這麼盡心盡力的照顧鈺姐兒的舉動很是感動。
不一會兒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白娉婷忙把嬰兒抱了過來。
她笑瞇瞇的沖顧秋心說道,「你瞧瞧你閨女兒,長的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我閨女能差到哪裡去?」風少恆聞言不要太驕傲哦。
「那你快點抱抱你這漂亮的小閨女吧。」白娉婷把鈺姐兒往風少恆的手裡一塞。
風少恆之前不怎麼抱兒子瀾哥兒,古人有個說法叫做抱孫不抱子,是以,風少恆的動作很笨拙,僵硬得不得了,總怕一不小心,就碰壞了臂彎裡的寶貝閨女,只他臉上卻帶著滿足得不得了的笑容。
顧秋心是順產,人又年輕,加上之前一直在鍛煉身體,比如聽白娉婷的建議,練練五禽戲啊,做做瑜伽什麼的,總之吧精神還算不錯的,便在蘭菊丫鬟的幫助下坐了起來,招手叫他把孩子遞給自己。
風少恆笑著輕柔的把孩子遞給了顧秋心,然後他只在一旁用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孩子的臉蛋,力圖證明孩子哪裡都長得像他,簡直是一模一樣,更證明了女兒長的像父親之說。
孩子的皮膚粉嫩嫩的,現在被捆成了一個又小又直的小捲筒,唯一露在外頭的就是那張又紅又皺,長著胎毛的小臉。
等顧秋心把奶頭塞到鈺姐兒的嘴巴裡去的時候,鈺姐兒用力的吮吸著,初乳吃夠了,她又繼續酣睡。
白娉婷看了很久,也沒看出什麼地方長得像風少恆,真是難為他言之鑿鑿地講長得像他了。
白娉婷便笑道:「眉毛幾乎沒有,頭髮不好啊,還有好小,好像沒有瀾哥兒出生的個頭大,也沒我二嫂生的女兒大。」
風少恆不滿:「誰家的孩兒剛生就能看得到眉毛啊!女孩子小一點也好,小巧玲瓏啊!」他的閨女,頭髮不好也是暫時的,很快就會比別人的長得好。至於孩子有些小嘛,但是他的孩子,看看吧,他長得這麼高,秋心也不矮,還能矮了去?
白娉婷笑著不答話,只看著襁褓裡的鈺姐兒那張粉嫩的小臉兒。
「謝謝你,娉婷,今個你肯定累了,趕快去廂房歇息吧,這兒有相公他們陪著呢。」顧秋心笑著感激道。她是知道的,白娉婷肯定不放心風府裡有歹心的人,才要親自看護著。
「好的,那我回去了。有事兒再讓墨劍辛苦跑一趟吧。」白娉婷笑著答應了,她也確實累了。
顧秋心不放心,還讓墨劍跟著去把白娉婷送去了錦園。
「剛才你說得對,咱們的閨女兒長大了一定好看的。」顧秋心溫柔笑道,她決心滿足他又做了父親的喜悅和快樂,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抱著孩子端詳了一會兒,她開始趕人:「你守了一天也累了,去休息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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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少恆笑著說道,「我不累,以後咱們不生了。」他尋思著是不是找白娉婷要防胎藥?
「你娘不是說要多子多福嗎?你怎的反悔了?」顧秋心知道現在自己兒女雙全了,倒也不擔心被婆婆訓斥,此時她好奇道。
「看你在產房裡嚎叫的那個殺豬叫,我就不希望你再受生產的那個罪了。」風少恆心疼道。
顧秋心聞言捂嘴笑了,「還是順其自然吧,回頭再有了,我還想生,瀾哥兒和鈺姐兒只兩個,好像太孤單了。」
「好吧,咱們順其自然。」風少恆點點頭。
「對了,過幾日還是讓奶娘餵養鈺姐兒吧,那個我已經找好了奶娘,是不是讓奶娘帶鈺姐兒?」兩個奶娘身家都很清白,且都是又白淨又豐滿,盡職盡責之人,她還瞎折騰什麼?這個當口,專心養好身子才是正理。
「先我自己餵養幾日再說吧,娉婷和我說要給孩子吃母乳,可以增強孩子的體質。」顧秋心笑著辯解道。
「好吧,暫且這樣吧。過日子可不能逞強,等你的身子養好了,才是頂頂重要的。」風少恆的意思是要讓顧秋心做好月子。
顧秋心笑著答應了,風少恆上前去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兩人之間縈繞著甜蜜的氛圍。
白娉婷到了錦園後,讓墨劍進去喝杯茶再吃一點糕點,但是墨劍給拒絕了。
白娉婷也不強留,笑著把他送走了,自己適才回去。
一回去就聽說冷果娘出大事了。
「林伯,阿若,你們仔細說說,到底啥事兒?」白娉婷擔心死了,冷果娘咋的會想不通上吊尋死呢?
幸好被人瞧見給阻止了,只是小細脖子上還有勒痕呢。
「大小姐,是你的二嫂帶著一個婦人來找果娘說了一通訓斥的話,然後果娘就想不開了。」阿若皺了皺眉頭解釋道。
「那婦人長的什麼樣?和我二嫂是什麼關係?」白娉婷喝了一杯茶,閉眼休息了一會兒,半響才揉了揉額角,問道。
「這個還不知曉,興許果娘她曉得。大小姐,你要不要去問問果娘啊?」阿若說道。
林伯也附和了。
「此事不急,先派人守著果娘,可不能讓她再出事了,對了,來福呢,讓他來見我。」白娉婷說道。
此時已經是酉時。(大概晚上6點半)
白婉婷坐了馬車回來錦園了,手裡拿著一大包糖果。
「姐姐,林伯,阿若,你們怎的都這傷心的表情?出啥事情了?」白婉婷擔心道,她一進來就覺得大家的表情怪怪的。
「果娘可能受刺激了,想尋短見被人給發現了。」白娉婷解釋道。
「誰去刺激她了?」白婉婷奇怪道。
「我也不清楚,罷了,先一起吃晚飯吧,吃了晚飯我再去問果娘。」白娉婷為了顧秋心的生產,確實耗費了心力的。
姜娘子得了白娉婷的命令,馬上佈了晚膳,讓白娉婷姐妹倆用膳。
「你們也別拘謹了,趕快一道吃吧。」白娉婷見今晚準備的飯菜挺多的,馬上催促道。
林伯,阿若等人也不再推辭了,落落大方的一起坐下來用晚膳。
白娉婷從冷果娘的口子得知周氏喊來了果娘的嬸娘來罵了果娘一頓,意思還是讓果娘別和來福在一塊。
「姐姐,我說二嫂真是閒的慌了,人家果娘只是她的表妹,她做什麼那麼對她,自己來訓斥也就算了,還把果娘的嬸娘給喊來,這叫什麼事兒?」白婉婷對周氏挺瞧不上眼的。
「婉婷,你不懂,她把果娘的親事看的重說明她想從果娘身上得到好處。」白娉婷給白婉婷分析道。
「這事兒你說該怎麼辦?」白婉婷問道。
「我讓人去喊來福了,看他心中怎麼想的?還有果娘尋短見之後還肯和來福在一起嗎?」白娉婷原來是想把來福配給自己身邊的幾個大丫鬟的,但是現在看來,這事兒可就出了不小的變數。
來福被叫過來問話了,他回答的還蠻堅定的,他說他是願意娶果娘為妻的,她還特地保證說他成親之後他一準兒對果娘好。
「姐姐,反正果娘和來福看對了眼,咱們就給他們在錦園這邊風風光光的把喜事給辦了吧,這樣咱們錦園也好沾沾喜氣。」白婉婷擺明了是想和周氏作對。
「算了,我再想想吧,明個我還得去沈記燒烤鋪子見我二哥,這來福和果娘的事兒能不能成,還得讓我二哥出面去二嫂面前斡旋才行。」白娉婷覺得白婉婷說的輕巧,卻不知曉這事兒一成,周氏一準兒和她們姐妹倆有嫌隙,真是傷腦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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