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婆,我爹家出什麼大事了?」白娉婷很好奇,於是也顧不上想要馬上回去,於是伸手抓住那人的手,問道。
江阿婆是張狗剩家隔壁的左鄰,張狗剩家右捨正是沈家。
白娉婷聽到江阿婆這麼說,倒是很擔心自己爹沈土根和三個哥哥。
難道是顧氏殺回來了?帶了人來和沈家打架鬧和離?
「是……是……聽說顧氏——喂!你不要去啊!危險——」江阿婆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呢,白娉婷一聽顧氏,立馬明白是什麼事情了,於是也不等江阿婆把話說完,人撒丫子的往沈家跑去。
「這都分家另過了,一聽說家裡出大事了,也不細聽,到底血緣親情……」江阿婆自言自語道,她挎著小竹籃去自家的菜地裡去割青菜回去。
昨日沒有下雪,今天天空又飄起如柳絮一般的雪花來。
就算穿了棉襖,還是覺得天氣很冷。
白娉婷有武功傍身,所以也不覺得有多冷,再加上身上還披著白狐狸毛的斗篷呢,一路上疾奔,跑到沈家門口。
她站在門口看見顧氏帶著一群人在門口撒潑。
奇怪,其中一個老嫗恰好是顧氏的親娘戚氏。
「娘,秦大郎可是和我說好了,說娶了我之後,一定能好好待你女兒我的,是真的。」顧氏拉著戚氏的手,不讓她後退,她挨近戚氏說道。
「是真的,才怪!我看你是腦子拎不清了,幹嘛真聽那個什麼秦大郎的,他一個死了娘子的臭男人到底給你灌什麼**湯了,竟是讓你對那秦大郎如此著迷,還如此的執迷不悟!我瞧著沈虎郎還是不錯的,你就和他好好過吧!」
戚氏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在為兒女們操心,特別是這個二閨女,她在她的身上操心操的最多了,之前因為小茭白的事兒,她對顧氏多有冷淡,可是架不住顧氏很會討好她,又是給她送銀錢,又是給她送禮物的,還說好話,還時不時的裝可憐博取戚氏對她的同情心,再讓小石頭去戚氏面前哭訴一通,說沈家人是怎麼欺負自己娘的,本來嘛,戚氏不太相信顧氏的話的,可是連小石頭也幫忙證實了,戚氏越聽這心中越是窩火,於是答應喊著一幫家裡的男性親戚往沈家來。
「好個屁!他連休書都已經寫好了,不過,被我給撕了!我只是想和沈虎郎那個沒用的男人和離!」顧氏這回是烏龜吃秤砣鐵了心了。
「傻二妮,你大姐還不太贊成你和她做妯娌呢,你又何必上趕著去做她人的眼中釘呢,而且秦大郎還有一個寡婦娘,這家裡條件不太好啊,你嫁過去一樣是要幹活的。你還不如找個年紀大一點的有品級的官員當個小妾,混的好了,再生一個男孩傍身,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戚氏想著那個大女婿秦二郎的兄長秦大郎家境還不太好,所以她是不太贊成的,再說聽她大女兒顧荷花的意思,顧荷花可不太情願和自己姐妹做妯娌呢。
「娘,我已經和秦大郎商量好了,回頭等我拿到了和離書和三十兩銀子,我們就可以做點小本生意,等賺了銀錢再蓋大房子,把你老接過去享福。」顧氏笑瞇瞇的對戚氏說道,戚氏雖然覺得顧氏這話說的不太可能,但是還是讓戚氏聽了很開心。
「真的?」戚氏不太相信。
「娘,你可是我親娘,我怎能糊弄你呢?」顧氏笑道。
白娉婷來的時候,顧氏和戚氏已經交涉好了,所以戚氏才會力挺顧氏和沈虎郎和離。
至於顧氏的爹顧松因為小茭白的事情對顧氏還有著怨恨,譬如顧氏的姐妹,顧秋心和顧七娘也是因為小茭白差點被顧氏害死,所以對顧氏很不待見的。
更別提小茭白的爹娘了,他們巴不得顧氏過的慘兮兮呢,怎麼可能來聲援顧氏呢?
「沈虎郎,你到底和我二表姐和離還是不和離?」此刻一個凶巴巴的男聲響起,此人是顧氏的表弟風三狗,得了顧氏的好處,所以大過年的特地跑來幫忙和沈虎郎打。
沈虎郎哪裡是風三狗的對手,這風三狗可是跟著黃花觀的觀主學過一年功夫的,此刻沈虎郎被風三狗壓在身下,風三狗正掄起拳頭狠狠的打沈虎郎呢。
沈虎郎的一張臉兒全給揍的青紫色了,身上血跡斑斑,怪不得江阿婆說你爹家出大事了,原來是這個事情!
沈虎郎被打,戴氏氣得一張老臉煞白,攀附著牆壁的手瑟瑟發抖,伸出手指指著顧氏。
「一日夫妻尚且百日恩,你這個不要臉的,怎麼能帶人打自己的男人呢!我當初咋就被豬油悶了心呢!哎呦呦,來人吶,救命啊,救救我苦命的大孫子啊!」戴氏走過去想把沈虎郎給攙扶起來,可是卻被風三狗一腳踹開了,他口中罵戴氏老虔婆!
戴氏被踹的腰痛臀痛,還爬不起來,這會子只能逞逞口舌之強。
「不要臉的**!臭不要臉的娼婦,我的大孫子命苦啊,來人啊,救命啊!」
戴氏又是嚎啕大哭,又是衝著顧氏罵道。
戴氏在看到戚氏在一邊不理不睬看好戲,怒從中來,「戚八娘!你好樣的!你厲害啊!生出來這麼個攪事精的女兒嫁來咱們家,現如今你也黑心肝了嗎?被打的可是你的女婿啊,你咋不勸勸!」
「他沈虎郎長本事兒,既然想要休我女兒,就該想的到後果的!真當我顧家是好欺負的嗎?」戚氏見戴氏喊自己閨名,她抖了抖胸,冷嘲熱諷道。
沈平郎和沈安郎也聽說了家裡出大事了,一大早有事出去。這會子匆匆忙忙趕回來見家裡出這樣的事情,驟然臉色氣得鐵青,兄弟二
人摩拳擦掌,就想拿著牆角的鐮刀鐵棍一道上去揍風三狗等人。
周氏見這陣勢嚇的呆在房裡沒敢出來。
藍氏和沈土根去後院的田地裡放稻草捂蔬菜了,遠遠的有聽到前頭的聲音,沈土根老兩口連農具都沒來得及拿,就飛快的往前院跑。
「娉婷妹妹,這麼危險,你快點回去!」沈平郎對白娉婷說道。
「三哥,我擔心大哥。」白娉婷心中尋思著怎麼讓顧氏和戚氏吃點兒苦頭,還有那個打沈虎郎的風三狗。
「剛才我要過去幫大哥,被大哥給制止了!他不讓我幫!」白娉婷氣死了,那個榆木腦袋的沈虎郎,此刻她又不能暴露武功,否則自己又該一番解釋了。
「主人,你不想用武功,你可以用雪球打那些壞人的穴道啊,讓他們毫無招架之力!」蓮仙在隨身空間裡給白娉婷出主意。
「反正你大哥死不了的,我這會子遠距離用蓮韻飛光罩著他呢,你瞧他並沒有疼痛的表情。」
「謝謝蓮仙!」白娉婷感激道。
「快別謝我了,你趕緊試試看你的內力有沒有變的更厲害了!」蓮仙催促道。
「娉婷妹妹,你怎麼不說話,可是嚇壞了,好了,別怕,三哥在呢!」沈平郎的身子擋在白娉婷的面前,他本來想抱白娉婷的,可是越來越多的看戲的村民趕來,這性別之間多少有點兒不方便的。
白娉婷心想有沈平郎擋著也好,至於沈安郎已經去幫大哥沈平郎一道打風三狗了。
顧氏一瞧風三狗落的下風,當即火了,又對另外兩個地痞流氓似的人一陣利誘,果然兩人一道上去了。
白娉婷一瞧不對勁啊,其中一個怎麼自己好似在哪裡見過的。
那個在街上欺負小乞丐狄二狗的地痞王九!
他居然也被顧氏收買了!顧氏哪裡來的銀錢去收買的王九等人?
白娉婷見沈安郎被王九揍了一拳,馬上彎腰抓了一把雪,捏成雪丸子,迅速催動內力對著王九等人的曲池穴,魚腰穴,人中穴,會陽穴……一一扔去,一把雪一把雪的抓起,雪花飛舞之中,一個接著一個雪丸子精準無比的射中了穴位。
接下來,白娉婷聽到了一聲比一聲淒慘的尖叫聲。
顧氏和戚氏都沒有落下。
藍氏和沈土根看到白娉婷飛舞輕盈的身姿旋轉的一如絕美的曇花盛開,雪花飛舞,美麗的宛如聖潔的瑤池仙子,手中打出去的雪丸子不是武器,倒像是天女散花的花瓣。
沈虎郎,沈安郎都很震驚白娉婷竟然有如此精妙的點穴之術。
沈平郎微微轉身,看到白娉婷在雪花飛舞之中忙碌輕盈的身影,不由得驕傲,什麼時候,他的娉婷妹妹這般厲害了!還有,她的這手點穴術也是她的師傅屠郎中所授嗎?
戴氏已經呆愣住了,她的孫女居然像仙女一樣抓雪成冰!
周氏透過門縫裡瞧見白娉婷如有神助的點穴術,一張精緻的小臉立即頹敗,眼底帶著一抹敬畏之色!
白娉婷漸漸地在雪丸子上發力,丸子變成了冰塊丸子一顆顆的如酒釀小圓子一樣大小,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向那些人的各種穴道,頓時一個個如冰雕一樣動彈不得。
「主人,你做到了,這是神針第五式的天女散花招數,你居然用的如此爐火純青,蓮仙佩服!」蓮仙激動的聲音從隨身空間裡傳到白娉婷的耳朵裡,自然其他人是聽不到的。
「對了,我不想讓人記住我會武功的秘密,拜託你馬上用法術封住在場所有人的短暫記憶,多謝!」白娉婷囑咐蓮仙說道。
「這不是什麼難事,我可以做到的!」蓮仙點點頭答應了。
白娉婷聞言心中鬆了口氣。
「主人,所有人我都用定身法給定住了,還封住了他們剛才瞧見你的記憶,現在你想如何處置這群壞人?」蓮仙問道。
「據我所知,秦大郎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罷了,就讓大哥和她和離吧,回頭讓大哥聘一個好人家的女兒當媳婦就是了。」白娉婷歎了口氣說道。「不過,這樣的話,太便宜顧氏了,哎呀,還是休了吧!看著顧氏討厭的有想吐的感覺了!」
白娉婷望著沈虎郎身上的傷痕,心中是氣憤的,可是這事情也怪沈虎郎當初當斷不斷,這會子自己受了苦了吧。
「主人肯幫忙出三十兩銀子?」蓮仙問道。
「不是我出,自然有人願意出,這些人暫時不用理會。你把他們扔大街上去凍個一日一夜再說。」白娉婷冷笑道。
「主人英明。」蓮仙笑著說道,「好的,這事兒我一準兒辦的妥帖的。」
「那行,麻煩你了。」白娉婷點點頭。
於是一眨眼的功夫,顧氏和戚氏帶來的幫手已經被蓮仙用空間瞬間轉移法移去了大街上挨凍去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自動醒來後,在聽到沈家人虎著臉趕他們離開後,都一個個回去了。
「娉婷妹妹,你怎麼來了?」沈平郎的記憶回到剛才見到白娉婷的那一刻。
「我是來看你啥時搬去我那兒,你不是說想去我那兒住一段時間嗎?」白娉婷笑著問道。
「我本來想搬的,可我想了想還是不搬了,你們兩個女孩子住,我去了不太好,有些人的唾沫星子可臭了。」沈平郎對白娉婷說道。
白娉婷點點頭,她覺得沈平郎說的有道理。所謂謠言猛於虎,可不就是說流言蜚語啥的很是可怕嗎?
「娉婷丫頭,你咋來了?是來瞧你祖母我的嗎?哎呦呦,我怎麼坐在地上啊?我這老腰好像散了骨架似的。娉婷丫頭,你快來攙扶我一下。」戴氏瞧見了白娉婷,於是她催促道。
「祖母這地上涼,你坐地上幹啥?」白娉婷假裝不知,問道。
「還不是顧氏這個不要臉的**,居然帶著她娘上門來欺負我大孫子,和離個屁!休了她,讓她自生自滅去!」戴氏恨道。
沈虎郎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和人打了,哦,不,自己是被人打了嗎?那為何身上不疼,而且身上也沒有一處傷痕啊?難道是自己中邪了?
周氏也在房裡醒來,只是她似乎覺得剛才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她正要努力去想的時候,她那腦袋瓜兒就越來越疼,八成是想的疼的。
在聽到沈安郎的說話聲後,周氏激動的出門去迎接。
「相公,相公,幫我買的酸梅買到了嗎?」周氏最近饞上酸梅呢,所以她急匆匆的上前問道。
「周氏!你懷著身孕呢,給我走慢點兒!」戴氏忍不住吼道,還不是因為周氏的肚子裡有他們老沈家的種子嗎?
「哦,祖母,我知道了。」周氏點點頭,等沈平郎把一包黃紙包的酸梅遞給了周氏。
周氏迫不及待的品嚐了一粒,直說好吃好吃,周氏的臉上漾起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顧氏見周氏有丈夫疼寵,還大著肚子,一天到晚啥事情也不用做,只需要呆在屋子裡安胎就可以了,顧氏心中說不出的妒忌,本來這一切該是她得的,可這會子她確是羨慕周氏過的好的那一個人。
顧氏本來想起身去打周氏,可發現自己全身無力,軟綿綿的好像無骨似的。
顧氏心中煩躁,本來想叫戚氏幫忙拉自己起來,她猛然發現戚氏也起不來,她也沒有力道。
「怎麼回事?好奇怪!我怎麼全身無力呢?」顧氏氣得憤怒道。
「主人,下一步怎麼做?」蓮仙見白娉婷不給指示,於是她忍不住問道。
「一起看戲吧!」白娉婷淡定道。
沈虎郎看著趴在地上的顧氏,心中無邊的怒意和恨意一起湧向他。
「顧氏,咱倆的緣分算是盡了!我還是那句話,我只能休,不會和離!」沈虎郎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不要休書!我要和離!」顧氏不滿的大聲吼道。
「平郎,給我拿棍子來!」沈虎郎氣得手都癢了,這會子他覺得有必要狠狠的打這**發洩一下。
敢背著他給他戴綠帽子!她該死!該死!
戚氏這個老東西,居然縱容女兒和他鬧和離,更該死!
沈安郎怕周氏看了害怕,於是把周氏給拽入了房間裡去,不讓她看這一幕。
接下來的一幕簡直震驚所有人的耳膜。
沈虎郎一棍子一棍子的打著顧氏皮開肉綻!戚氏在一邊心疼,可她身子軟的無骨一樣,除了罵人便是什麼也不能做。
「顧芙蓉!你是要休書還是要和離書?」
「我……我要休書……別打我……別打……」顧氏這種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沈虎郎以暴制暴,倒是得逞了。
沈虎郎讓沈平郎去擬了一封休書出來,自己按了個手印在上面,顧氏被打的奄奄一息,但是手指還是能動的,她不甘不願的按了手印,只是眼神裡迸射而出的嗜血光芒,沈虎郎沒有瞧見分毫。
戚氏眼看三十兩銀子落空,不由得氣憤,在看見奄奄一息的顧氏,心中多了一絲怨恨,都是這個混賬丫頭,如果不是她,她一把年紀了哪裡用的著收這等苦楚。
白娉婷見沈虎郎如願解決了這樁事情,心中滿意成長起來的大哥,雖然以暴制暴是不對,但是也要看對方是什麼人,顧氏那種難纏之人,也只能用這暴力的法子取勝。
「娉婷妹妹,可有傷了皮膚抹了之後痊癒的?」沈虎郎走到白娉婷面前問道。
「你是因為小石頭才想讓我醫治顧氏?」白娉婷瞭然於心。
「打人畢竟不對!畢竟她也吃了苦頭,我讓你醫治她,也是為了給小石頭積福,倘若小石頭回來,我願意撫養他。」沈虎郎點點頭說道,他根本沒有否認的意思。
白娉婷心道,沈虎郎是個傻的,可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否則他和顧氏這段婚姻也不會當斷不斷到了這種地步。
「我有必要說一句,當初她縱火想要害死我和婉婷,這樣蛇蠍心腸的人,豬狗不如!不過,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估摸著她只是皮外傷,死不了的。這是一瓶去淤玫瑰霜,你連著休書和這瓶東西一道給她吧,有關治療,這輩子休想我治她!」反正她已經和顧氏結仇了,自己何必去醫治她呢!
白娉婷彎腰去把藥箱重新挎在身上,揭開箱子蓋頭,從裡頭掏出一瓶去淤玫瑰霜來。
「去淤玫瑰霜是什麼東西?」沈虎郎拿到之後問道。
「好東西,做這個可費玫瑰花了,倘若不是你提出來,別人我還不肯呢!」白娉婷解釋道。
戚氏一聽她說好東西,她頓時貪婪心起,於是她忙衝著白娉婷喊道。「我家六妮,就是秋
心,她和你關係不錯啊,你也給我一瓶藥膏吧,我……我用的著啊!這全身疼的厲害。」
「倘若秋心出面,我自然賣她這個面子,可是你助紂為虐,竟然相信顧芙蓉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總有一日會後悔生養了她的!」白娉婷輕輕地搖搖頭,冷笑道。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戚氏不解的問道。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白娉婷懶得和戚氏廢話,轉身就想離開。
「不能走!這藥膏還沒有給我呢!」戚氏爬著過來,伸手抱住了白娉婷的雙腿。
「我說了不給就不給!厚臉無恥,滾!」白娉婷衣袖一甩,戚氏滾出三丈之遠。
也就三丈的距離依舊讓沈家的人心驚膽戰。
白娉婷本來不想顯露自己會武功的跡象,可碰到戚氏這種厚顏無恥的小人,只能用來震懾一下了。
「賤人,你欺負我娘!」顧氏的辱罵聲傳來。
「我知道賤人兩字怎麼寫,可我知道我還真配不上賤人兩字!有些事情不要逼我!」白娉婷轉身走到顧氏面前,臉上綻放著如沐春風的淺笑,可在顧氏看來,自己好似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分外冰冷,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席捲著她。
「你……你這麼盯著我看做什麼?」顧氏面對迥異於平常的白娉婷,她嚇得面如土色,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在想我那藥膏到底要不要讓大哥給你了?」白娉婷瞪了她一眼,說道。
「或者給你一瓶容顏衰老的藥物,哦,還有加點兒料,變成傻子?哦,對了,顧氏啊顧氏。倘若你變成了傻子,那個秦大郎可還會對你好?」白娉婷清脆的嗓音聽的顧氏刺耳極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顧氏衝著白娉婷吼道。
「也就是說我想讓你變成傻子,那也是半柱香的功夫!你——顧芙蓉——好自為之!莫要再來招惹我大哥!」白娉婷伸手狠狠的甩了顧氏兩個巴掌。
「一個巴掌是因為你想用火燒死我和婉婷,另外一個巴掌是替我大哥打的,他是眼睛瞎了,才會喜歡你,立即拿著休書帶著你那厚臉皮的娘滾——蛋!」白娉婷冷冷一笑,邪魅的唇角挑起,看向顧氏的目光冰冷無情。
「我……我走不動。」顧氏第一次看見才十歲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心狠,她記憶裡的白娉婷不是說心地善良嗎?
顧氏抬手捂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白娉婷看,須臾,不可置信倏然變成震怒,嗜血,怨氣沖天。
「我不會放過你的!白娉婷,我要詛咒你,我要詛咒你一輩子無法生育!讓你的相公不要你,一輩子不要你,無法生育,無法生育,哈哈哈……」顧氏瘋狂的叫囂著。
「倘若我相信詛咒,那我也別活了,愚昧的古人!」白娉婷在心中冷笑。
「不要臉的賤人,自己掉胎,還想詛咒我妹,你死一百次都不夠!藥膏,鬼才給你!」沈虎郎直接把剛才問白娉婷討的去淤玫瑰霜還給了白娉婷,一邊憤怒的對顧氏罵道。
「你——」顧氏氣得吐血。
「二妮——」戚氏怕顧氏死了,可就少收了一次彩禮錢的機會,於是她爬過去,攙扶著顧氏,伸手幫顧氏順著氣。
「沈虎郎,二妮要是被你給氣死了,我會把這事兒傳出去,讓你討不到下一任娘子,沒準兒你還要打一輩子光棍!」戚氏惱羞成怒的朝沈虎郎罵道。
「行啊,這事兒傳出去,你以為你這不要臉的閨女,非常搶手不成,一隻破鞋罷了!」藍氏聞言,也不甘示弱的反擊過去,還摘下自己的一隻打著補丁的鞋子,往戚氏的頭上砸去。
不過戚氏頭一歪,鞋子自然沒有砸到,可是也氣得戚氏怒氣沖沖,揮拳霍霍想揍藍氏了。
白娉婷巴不得藍氏受一頓打呢。
反正她也不待見藍氏的,兩廂打起來,她自個兒沒心沒肺的看看戲,那也是不錯的。
這麼想著,蓮仙自然會意,於是本來戚氏那身子軟綿綿的動不了,此刻卻像長了無窮的力量似的,和那藍氏扭打了起來。
你抓我頭髮,我掐你臉,女人之間的打架無非如此。
但是藍氏力氣看起來更大些,此刻藍氏坐在戚氏身上,啪啪啪的甩手打了戚氏數十個耳光,那個打的心裡爽啊!
白娉婷心道原身這個娘還真是彪悍,這都打了那麼多耳光了,難道她的手不覺得酸嗎?
不過,這不是她該管的事兒。
沈土根,戴氏等人都是不會上前去勸的。
顧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戚氏被打。
忽然戚氏發現自己打不過藍氏,頓時狗急跳牆,發狠了,雙手使勁些把藍氏反身壓在自己身下,她直接用牙齒去咬藍氏的臉,哎呦呦,真是如發狂的野狗啊,藍氏那張臉的一塊肉都被戚氏給咬了下來,血淋淋的可嚇人了。
地上一塊爛乎乎的肉,紅色和地上的白雪對比下,格外的噁心奪目。
沈虎郎見自己親娘被前丈母娘戚氏欺負到這般境界!心中恨的要死!一腳踹上戚氏的臉,狠狠的踩了好幾下,如果不是怕出人命,他是真的想殺了戚氏的心都有了。
「大哥,不可,殺人要償命的!」白娉婷可不希望沈虎郎因為戚氏和顧氏而被毀了前程。
「哼!滾!」沈虎郎衝著戚氏厲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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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沈安郎和沈平郎都擔心的跑了過去。
戴氏看到這一幕已經嚇的暈過去了,周氏忙跑來攙扶戴氏。
「啊——疼——相公——救我——」藍氏捂著流血的臉兒朝著沈土根喊救命。
沈土根嚇得老臉煞白,疾步跑到藍氏身邊,「煙娘,煙娘——煙娘——娉婷丫頭——娉婷丫頭——快過來幫你娘瞧瞧啊!這臉上的肉都被這個老賤人給咬下來了!」
白娉婷唇角抽了抽,個老天爺,戚氏你是屬狗的嗎?
不過,爹都喊她了,她也只能過去瞧瞧她的極品渣娘藍氏臉上的傷勢。
一想到極品渣娘曾對自己做的那些噁心事兒,她就有拔腿就跑的衝動,但是古代,孝字第一,罷了,做做表面功夫吧,回頭弄個豬皮幫藍氏給植上臉去。
「娘——」沈虎郎,沈安郎,沈平郎哪裡見過這麼凶殘的老太婆。「娘,你醒醒啊,娘——」
但是戚氏見自己闖下大禍,已經死命拉著顧氏溜回去了,兩人披頭散髮,十分狼狽的趕去秋生爹那兒租了一輛牛車逃回樹山村去。
牛車上,顧氏對戚氏大加讚揚,「娘,你是不知道我吃了那藍氏多少虧了,這次多虧你咬了那老東西!」
「誰讓她揍我臉面,我現在真後悔,沒有多咬幾下!」戚氏拿著帕子擦自己牙齒和嘴巴上的血跡。
「娘,女兒連累你了。」顧氏擔心戚氏以後不幫自己,於是她馬上軟了幾分口氣,討好道。
「說這些做什麼?對了,你把小石頭扔秦大郎家合適嗎?」戚氏問道。
「怎麼不合適了?」顧氏覺得奇怪,她可是很信任秦大郎的。
「別人不是對那秦大郎的風評不好嗎?」戚氏說道。
「沒事兒,大姐不是在一旁看著嗎,好得大姐的相公是秦大郎的弟弟啊!」顧氏解釋道。
「哎呦呦,那個老賤人下手太狠,你娘我的臉還有這把老骨頭可疼死了,你快幫我捏捏肩膀,捶捶腿兒。」戚氏疼的齜牙咧嘴,剛才打的時候不覺得,此刻閒下來,她倒是喊疼了。
「娘,知道了,知道了,我瞧著沈家最壞的是那個分出去單過的四丫頭,一肚子壞水,等我有錢了,讓她趴在地上給我磕三千個響頭。」顧氏忙幫她捏了捏,可她心中越想越氣。
「死妮子,你的手勁兒給我輕點,你確定是在幫我捏肩嗎?」戚氏衝著顧氏罵道。
「是在幫你捏肩,娘啊,對不起,我只是太恨那個死丫頭了,也不曉得咱家六妹咋和那個死丫頭那般投緣?」顧氏心中雖氣,可不想失去娘的支持,只能伏低做小。
「我哪裡知道,反正秋心那丫頭得了沈家四丫頭的指點,本就心靈手巧,如今賣了不少她做的繡品,一下子攢的銀錢怕是比你爹攢的還要多,前些日子我想打一副銀手鐲,問她要一兩銀子,她還不肯呢,我打她,她也不願給我,這會子我倒是明白了,她這是和沈家四丫頭太像了!一樣的任性囂張,心中沒我這個娘!」戚氏說起顧秋心,簡直是越說越氣。
「好了,娘,甭氣了。」顧氏忙幫她拍了拍背,幫她順氣,一邊柔聲勸說道。
當顧氏和戚氏一身狼狽的回到樹山村顧家後,一家之主顧氏的爹顧松聽到戚氏把親家母臉上的一塊肉都咬下來了,如此倉皇的逃回來,顧松覺得自己丟臉死了,如今更是和沈家從親家變成了仇家了。
「二姐,一定是你攛掇娘去那沈家的,對不對?」顧秋心從房間內走了出來,自然也聽到了顧松在罵戚氏,顧氏,此刻她覺得自己有這麼個娘和二姐,真是丟死人了。
「我……我……」顧氏對於顧秋心咄咄逼人的問話,敢怒不敢言,因為這個家,顧秋心最能賺銀錢,說到底,經濟基礎決定說話權。
「你說你這個攪事兒精在咱們自己家害小茭白,去了沈家攛掇咱們娘犯下糊塗事兒,現在你還死不悔改,我真是為你害臊,你這樣活著有意思嗎?對了,我還想說一句,小石頭有你這個娘,他肯定要被你拖累的,往後小石頭的前程可怎麼辦?」顧秋心自然也曉得了顧氏拿到了休書,心中不由得為小石頭的前程擔憂。
「那是我和我小石頭的事兒,和你顧六妮有啥子關係,再說,我是你二姐,你對我客氣點兒,不要拿手指指著我說話!」顧氏氣得要死,自己還是顧秋心的二姐呢,她咋能這麼罵她,簡直和沈家那死丫頭一樣討厭!
「是沒關係,我終於理解你和二姐夫的這段婚姻為什麼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因為你根本就配不上他!我有你這樣的二姐,真是我的恥辱!」顧秋心冷颼颼的話語如冰溜子擊打在顧氏的心上,顧氏氣得噗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六妮,你這個死丫頭,這是你二姐,你咋胳膊肘往外拐!你必須給你二姐道歉!」戚氏見顧氏氣得吐血,當即冷著一張老臉對顧秋心訓話道。
「娘——我——我說的很對,我為什麼要跟她道歉!娘,她糊塗,你也跟著糊塗吧!別忘記小茭白是怎麼差點兒被她給害死的,你還是小心些吧,有這樣的蛇蠍在你邊上,你也不小心防備一下!」顧秋心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向戚氏,只覺得這個娘當真糊塗,居然還去咬親家母臉上的肉,和瘋狗有什麼兩樣?
顧松見她們在爭吵,於是寒聲怒道,「二妮啊,你既然已經被休,而且也已經有人肯接收你,我看,你還是別住我顧家了,這嫁出去的女兒,就如潑出去的水!走吧,往後你顧芙蓉就此和我顧家脫離關係!」
「爹,我是娘和你生的吧!你咋能和我斷了關係?」顧氏惱怒道,恨不得操起一根棍子去打顧鬆了。
「是的,你是從我娘子的肚子裡爬出來的,這一點沒錯,可是,你不該攛掇你娘去沈家做下惡事!倘若你娘悍婦的名聲傳出去,還有你被休的消息傳出去,秋心和七娘的親事咋辦?」顧松不得不為顧秋心和顧七娘的親事著想。
「不,我不要和你們脫離關係!」顧氏哪裡能肯呢?她還想從娘家風光出嫁呢!
「不要也得要!小茭白的事情,我不會再傻第二次!滾!」顧松一想起可愛的小孫女從枯井裡救上來的時候那奄奄一息的樣子揪的他心疼。
「好,要我和你們脫離關係可以,那你得給我三十兩銀子,否則我是不會答應脫離的!」顧氏還記得有了三十兩銀子,她才能和秦大郎一起做小本生意的。
「什麼?三十兩銀子?你也說的出口?顧芙蓉,你這人的心還真是黑的!」顧松被氣的吹鬍子瞪眼。
「爹,別給她!」顧七娘從廚房那邊也聽了個大概,於是她跑了出來阻止她爹給顧氏三十兩。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情況!三十兩沒有!」顧松只覺得自己剛才做的決定很對,這種不賢不孝的女兒,他還留著做什麼?
「我不管!除非你給我三十兩銀子,否則我不走,我就一直站在這門口,讓村民們都知道,六妹和七妹等著當老姑娘吧,如此——你們看著辦吧!」顧氏也是氣急了,咬牙切齒的怒道,她想,自己反正眾叛親離,那麼臨走之前最起碼撈一筆再走!
顧秋心和顧七娘聞言,兩人面面相覷,忽而兩人做了同一個決定!
既然爹說顧氏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她們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顧秋心和顧七娘都去廚房端來了一木盆水,對著顧氏潑了過去,這冰天雪地的,天上還下著雪呢,顧氏全身被涼水給涼透了,此刻北風呼呼吹過耳際,她覺得分外寒冷,她凍得哆哆嗦嗦。
「你們……那是你們的二姐啊!」戚氏想要勸,但是卻被顧松給拉進屋子裡去了,顧松朝著顧秋心姐妹倆使了個眼色,意思自然是讓二人趕走顧氏。
「顧秋心,顧七娘,你們這兩個小賤人!你們瘋了嗎?我是你們親二姐啊!你們如何下的了如此狠手?」顧氏冷的雙手抱胸,再雙手搓著,然後想要躲進屋子裡去,但是顧秋心和顧七娘對視一眼,冷笑著看著她。
「二姐,此時你才知道我們下的了如此狠手嗎?那你推了咱們家小茭白又算啥?這狠心不狠心的,你給我摸摸你自個兒的良心!到底是我們姐妹倆狠心,還是你顧芙蓉狠心!小茭白才多大的年紀,你竟然泯滅良知,此刻還來說我和七娘,我們倆只是用冷水潑你,我們可沒有把你扔枯井裡?還是說你希望我們倆把你抬了扔去那邊小茭白呆過的枯井裡頭?」
顧秋心見顧七娘又去廚房水缸裡往木盆裡裝水,她自己反倒不去了,只是如松如竹的站立著,還悠閒的把玩著手裡握著的一把磨的鋒利的鐮刀,她巧笑嫣然衝著發怒之中的顧氏,說道。
「你要去枯井裡頭呆著就和我們直說嘛!這樣我和七娘也不用去忙著打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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