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婉婷都不會嫌煩的。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白娉婷笑著對顧秋心說道。
「風家大少爺?」顧秋心扭頭看向來人,見他騎在馬上,見他馬上英姿,頓覺好看,於是她不由地小臉一紅,笑道。
那是一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有一對像寶石般閃亮生輝,目光炯炯的眼睛,寬廣的額頭顯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靜中隱帶一股能打動任何人的親善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或淺難以捉摸,配合他那均勻優美的身型和淵亭嶽峙的體態,確有不可一世頂尖高手的醉人風範,這是一個像霧像雨又像風的男人。
月白色繡青竹的錦衫將風少恆的身形襯得灑脫不羈,即便是飛馬疾馳,他依舊風華翩翩,如明波朗月春風過境,俊雅而舒朗。
白娉婷微微一愣,忽然燦爛一笑,心道真巧,又一次遇上了。
「風少恆,可真巧啊!你要請我們倆吃餛飩嗎?」白娉婷可不客氣,笑著戲謔道。
「嗯,就不知道兩位姑娘有沒有空?」風少恆勾了勾唇,問道。
「自然是有空!」白娉婷和顧秋心對視了一眼笑道。
「你這馬兒好漂亮,是不是汗血寶馬?」白娉婷心想怎麼流紅色的汗珠下來,難道是傳聞之中的汗血寶馬?
「真是個識貨的!」風少恆一臉詫異後點頭讚道。
「我也只是在雜書上看過畫著汗血寶馬的圖案!」白娉婷解釋道。
「能否也讓我騎一下?」白娉婷很是手癢,在現代,她就喜歡空閒的時候去跑馬場溜躂一圈。
現代,她是簡家赤古拉馬場的常客,後來簡家小少爺體質弱,經常咳嗽,漸漸地和簡家相熟,還認識了簡家少奶奶宮蜜兒,兩人一來一往倒是成了好朋友,經常呼朋引伴去赤古拉馬場遛馬。
「你……你可以嗎?」風少恆很懷疑,她這十歲的身板,怎麼看怎麼不行?
「我當然可以,就怕你不捨得把這馬兒藉著我騎一下。」白娉婷實在手癢啊。
「這都快晌午了,先吃了餛飩,然後我們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讓你騎一次馬如何?」又是汗血寶馬把人給踩死了,這與他風家人臉上可就沒有光彩了,沒準兒還要吃官司,所以他才這麼建議道。
「好的!就聽你的!」白娉婷開心的揚唇笑了。
「娉婷,你不怕從馬兒上摔下來嗎?」顧秋心很是擔心。
「沒事兒,我心中有數的!」白娉婷胸有成竹的說道。
「那行,就這麼說定了,現在先去吃餛飩吧!不過,我騎馬,腳程快,你們想吃什麼口味的,我先去了,讓小二先下餛飩,等你們二人一到,便可以吃了。」風少恆說道。
「我不要吃爛餛飩的!」白娉婷搖搖頭,「還是到了再點什麼口味的吧!」先下了,那餛飩皮兒都爛了!
「對,我也不喜歡吃爛餛飩!」顧秋心跟著補了一句。
「好的,我先行一步,在桃多多餛飩店門口等你們!」風少恆微微頷首道。
上次來的時候,桃多多餛飩鋪子還沒有三鮮餛飩,這次竟然有三鮮餛飩了,白娉婷一問之下,原來是掌櫃的讓廚子在餛飩裡加了羊肉,要知道羊肉是很鮮的,所以青菜,香菇,羊肉,這三種配料擠在一起可不就成了三鮮嗎?
「味道比上次吃的菜肉餛飩好吃!」白娉婷一下吃了兩碗,一共二十隻餛飩,把風少恆和顧秋心看呆了。
「娉婷,你是不是吃太多了?」一下子吃那麼多,會不會太撐啊?顧秋心自然也是關心她才這麼說的。
「好吃,才要多吃點!」白娉婷拿起絲帕擦了擦嘴唇,笑道。
「胃口還真好呢!」風少恆想起家裡的妹子只吃幾隻餛飩,再看白娉婷,不由地說道。
「胃口好吃嘛嘛香。」白娉婷見他們吃的差不多了,然後起身說道,「風少恆,我要去遛馬,秋心,你等下也試著騎一下,你如果不壞,我教你哦。」
噗!才十歲的丫頭居然想當人師傅了!
顧秋心被白娉婷這話給逗笑了,「別,萬一我掉下來,成了殘廢,我娘一定饒不了你!」
「呀,你咋忘記我會醫術的啊!」白娉婷有點小鬱悶,說道。
「你是會醫術,可你還沒有拿到郎中文書,我還是有的忐忑不安呢,誰知道會不會被你治成我們村上瘸子那樣的廢人。」顧秋心笑著打趣道。「當然,我也聽說你的醫術是極好的,可也不一定,總有意外吧。」
「你說的對,我現在最最要緊的是要去考郎中文書!」白娉婷笑道,她對於顧秋心說的話一點也沒有生氣。
「考了好開醫館。對了,這時辰了,我該回去了。」風少恆忘記自己答應把汗血寶馬借給白娉婷騎的事情了。
「風少恆,馬兒借給我騎下,你自己走回去吧!」白娉婷看著汗血寶馬戀戀不捨啊,簡直是一臉的興奮。
「我自己走?那怎麼成,罷了,是我答應你的,行,我帶你們去附近的竹林遛馬,咱可說好了,只能一會兒!」風少恆怕出事,於是告誡道。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的!」白娉婷俏皮一笑,朝著風少恆吐了吐粉嫩的舌頭。
「娉婷——」顧秋心很想勸她別騎了。
「秋心,你放心,我醫術好,沒事的!」白娉婷自信的說道。
「你忘記醫者不能自醫這句話了吧!」風少恆很不客氣的朝著白娉婷潑冷水道。
「知道了,我保證我會小心的!」白娉婷太想騎馬了,如果是在現代,她騎馬哪裡需要這麼多保證啊!還是現代好,有錢賺,有車開,有美男可以欣賞,還能遛馬吃美食。來了古代變成一窮二白小蘿莉了。
白娉婷歎了口氣,她這般失望,連顧秋心也看不下去,忙幫腔道,「風大少爺,你放心吧,娉婷的醫術極好的,想必騎馬方面也不會差。」不過,顧秋心心中納悶,白娉婷和自己一樣是農家女,如何會騎馬的?
可是她沒敢問,心想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問的太清楚。
倒是風少恆先問了出來。
「你怎麼會騎馬的?誰教你的?」風少恆奇怪的問道。
「哦,是這樣的,之前沈裡正的兩朋友因為求醫住在我們那兒,我讓他們教我騎馬的!」白娉婷這謊言撒的臉不紅氣不喘的。
「是嗎?」風少恆那尋思的目光看了白娉婷許久。
「當然是真的!」白娉婷說的很肯定的口氣,倒是讓風少恆釋疑了不少。
這是一匹漂亮雄健的馬兒!色紅如霞紈長鬢揚風,似夜月晝日雪影流光,巋然天地之間飛奔著。
像是奔馳的盡興,那馬緩步停下,奕奕雙眼桀驁不馴,傲氣十足往這邊看來。
人馬站著相望,白娉婷眼眸晶亮:「這馬兒真有靈氣!」
「我給馬兒取了名字叫英雄!」風少恆解釋道。
「英雄它皮毛光滑,特別是這尾巴,真的很好看。」顧秋心很喜歡英雄。
白娉婷附和的點點頭說道,「很好聽的名字,先讓我騎一下吧!」
她就這樣靠近了英雄,突然扭頭對風少恆一笑,得意的眨了眨眼,居然縱身上馬。英雄猛然長嘶,幾乎原地蹄立而起,接著便如紅光閃電般向前飛衝出去。
「娉婷……」顧秋心急死了,忙拜託風少恆,「風大少爺,求你快救救娉婷!」
只是顧秋心這話才說出口,猛然見白娉婷掌控不住英雄,英雄復又揚蹄而回,朝著顧秋心的方向衝來,嚇得顧秋心閉上了眼睛。
幸好風少恆眼疾手快,飛身過來足尖輕點,縱身揚起,大手一撈將顧秋心抱個滿懷。
風少恆懷抱著溫香軟玉後,在聞著嬌人兒髮絲傳來的馨香,那雙漆黑的眸子閃過一抹似水的柔情。
微風拂過她的雪嫩細頰,她的如墨髮絲掠過他高挺的鼻尖,擾起一陣輕微的瘙癢,然而風少恆那俊逸的容顏卻揚起一抹清淺如月的笑容。
顧秋心本以為自己會被英雄踢著倒在地上,正準備閉上眼睛等待,忽然感覺腰間一緊,視線呢被人阻擋,天哪,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美如冠玉,丰神俊朗的臉龐。
兩人在空中徐徐旋轉了三圈,穩穩的翩躚落地。
「咳……咳……」白娉婷見二人目光對視,心想有戲哦,如果讓秋心和風少恆配對,貌似應該很精彩吧!
但是她不介意自己捉弄一下他倆。
「呵呵,你們無視我吧,你們繼續!」白娉婷抿嘴一笑,顧秋心狠狠瞪她,又被她用澄白清明無辜至極的眼神看回,看英雄那漂亮的眼中居然亦帶著狡猾的笑意,當真驚魂方定,有氣又不知如何發洩。
人馬奇緣,白娉婷竟同這汗血寶馬一見相投,她心中感歎這馬兒真好,自己好想也買一匹養著騎騎。
「娉婷——」顧秋心想解釋,可是小臉紅紅的!
風少恆也有點臉紅了,畢竟第一次和一個姑娘,而且還是一個長的很漂亮的姑娘抱在一起。
「風大少爺,你——你可以放開我了。」顧秋心只覺得他的擁抱越來越緊,讓她小臉燥熱的火辣,於是秀眉挑起,輕聲呵斥道。
「很抱歉,風某唐突了。」風少恆連忙鬆開了手,害顧秋心差點兒踉蹌倒地,幸好他快速的出手扶了她一把。
「你……算了,還是要謝謝你!」顧秋心發現發怒的話兒說不出來,只得作罷,她的目光別開,去看肆意騎馬的白娉婷。
「你若想謝我,下次也請我吃餛飩。」風少恆本就好看的臉上劃過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朗月溫潤,如芝蘭芳韻。
「秋心啊,那我有沒有份?」白娉婷笑著戲謔道,說完就捂嘴。
「娉婷,不許胡鬧,今兒這事情你就當沒有看到過!」顧秋心心想自己的閨譽可不能被風大少給害了。
「可我已經看見了,嗯,不過呢,我會閉上眼睛,然後說我沒有看見啦!」白娉婷呵呵笑道。
「怕什麼,真要有人說你,我大不了——」娶你過門還沒有說出口,可憐的風少恆就被顧秋心給猛的踩了一腳,然後風少恆疼的齜牙咧嘴,忍不住抱怨自己不該去多此一舉去救她。
「哼——你活該!」顧秋心跩跩的哼了一聲,「你再胡說,我會讓娉婷家的老黑狗咬你的!」
「我怎麼活該了,我就是助人為樂,哎,倒霉死了,下次再也不救你了!」風少恆一手捏著腳,疼的發火了。
「誰要你這頭蠢豬救!我寧願被馬兒踢了,也不要你救!」顧秋心一想到自己被一個陌生男人給抱了,事後一想,心中實在不舒服,於是開罵道。
「你罵我是蠢豬?我看你是蠢姑!」風少恆也氣了,他可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還沒有人這麼罵他,顧秋心是第一個。
白娉婷見兩人這麼對罵下去,今兒她就甭想回家了,既然事情由她而起,她只能去當和事老,所以她也不在旁看戲了。
「行了,行了,都甭吵了,都是我的朋友啊!你們吵了起來,我心裡會很難受的,說到底,是我的錯,我不該縱馬讓秋心受到驚嚇的,對不起,你們別吵了。」白娉婷下馬了,趕緊上前勸說道。
「好吧,看在娉婷的面子上,我不和你吵了!」顧秋心說道。
「哼!」風少恆覺得今天虧死了,請她們倆吃餛飩,救了人,還要受氣。
「風少恆,秋心已經及笄,不是像我這般年紀,所以她是有顧忌的,你剛才——剛才不應該抱那麼長時間的!」哎呀,還是我提醒了,你才鬆開的好不好!白娉婷後面那一句可沒有膽子說。
「知道了!」風少恆聞言臉色一黑,急忙飛身上馬,然後對白娉婷,顧秋心說道,「今兒這事如果有人知曉,風某一定負責到底!」然後他帥氣的打馬離開了。
「負責?啊,秋心,風少恆說他會對你負責的!」白娉婷見風少恆走了,然後側目對顧秋心說道。
「誰要那只蠢豬負責!」顧秋心她心中氣著呢。
「好好好,他就是一隻蠢豬!」白娉婷變節的速度和光速有的一拼。
顧秋心聞言,姣好的面容上適才有了一點兒笑容。
白娉婷施施然步去一旁,她皺眉扶著顧秋心的手活動腿腳。
騎馬雖然對體力要求不高,但畢竟碰上了這樣英雄這樣壞脾氣的馬兒,方才一番折騰終究還是有些吃不消。
「骨頭都要散了。」她低聲嘟噥了一句,顧秋心笑道:「誰讓你去招惹英雄,人沒摔著便好了,你啊下次盡量少騎馬,你這身板兒小,記下了嗎?」
「知道了,我的好秋心!行了,你開心點哈,剛才那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人知道的!」白娉婷笑著說道。
白娉婷知道古代女子對於摟抱這樣的事情很介意,所以她才要開解顧秋心。
「可是那只蠢豬——」顧秋心還是有點兒悶悶不樂的。
「好了,那只蠢豬真的很蠢,其實蠢豬也是因為他看你秋心長的漂亮啊,不然肯定不會抱那麼長時間的,嘿嘿……」白娉婷笑著打趣道。
兩人一邊走一邊往家裡趕,路上說說笑笑的,還再去布店裡買了一些緞子雲錦回去。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未時(相當於北京時間下午兩點左右)。
白婉婷見白娉婷和顧秋心回來了,忙上前問道,「怎麼樣?姐姐,秋心的老鼠娃娃賣出去了嗎?」
「全賣出去了,一下賣了十二兩銀子!秋心她發財了!」白娉婷和妹妹說道。
「娉婷說的是真的!」顧秋心見白婉婷似乎不相信的樣子,她馬上解釋道。
「原來如此,真是太好了!」白婉婷也為顧秋心開心,這樣一來,秋心姐姐的危機就解除了,也就不用去聽從她母親戚氏的安排去嫁給那個什麼棺材鋪的陳掌櫃了。
「婉婷,這是我給你買的糖葫蘆!」顧秋心把荷葉包打開,裡面放著兩串紅艷艷的糖葫蘆,有著雪白冰光的瞧著很誘人。「婉婷,快吃啊!」
「我想把一串給老黑吃!」白婉婷說出了一句讓白娉婷和顧秋心聽了暴汗的話語。
「老黑是一條狗,它……它……它……能吃糖葫蘆?」顧秋心唇角抽了抽,眼睛眨了眨問道。
「可以的,我家老黑很聰明的!」白婉婷一邊說一邊把一串糖葫蘆喂去了老黑的嘴巴裡。
老黑狗優雅的吃相差點兒雷翻了顧秋心。
它一小口一小口舔著糖葫蘆,那舌尖上的美味讓一旁看的人都流口水了。
行,你老黑了不起!
「娉婷,婉婷,你們家養的狗就是特別!」顧秋心笑道。
「可不是嗎?」白娉婷笑道。
「我去給蔡家班燒熱茶!回頭再和你們說!」白婉婷說完,轉身跑去了廚房。
可一會兒,白娉婷和顧秋心就聽到了白婉婷啊一聲慘叫了出來。
白娉婷聞言一張小臉嚇的煞白,匆匆忙忙的跑去了廚房。
顧秋心也馬上跑了過去,忙慌慌張張的問道,「婉婷,咋回事兒?」
「有……有蜈蚣啊,我看見柴堆裡有蜈蚣在爬!」白婉婷嚇的往白娉婷的懷裡鑽,「姐姐,我……我害怕……」
「別怕,蜈蚣在哪兒?你快點兒指給我瞧瞧!」白娉婷一邊安撫著白婉婷,一邊問蜈蚣在哪兒。
白婉婷哆哆嗦嗦的指著柴堆的某處喊道,「在那兒!在那兒!」
白娉婷瞧見了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巧妙射出了隨身攜帶的一根空間神針,很快蜈蚣先生喪命了。
「娉婷,你好生厲害,這一根小小的繡花針竟然射死了蜈蚣!」顧秋心大讚道。
「呵呵,彫蟲小技而已!」白娉婷笑著謙虛道。
「姐姐,我剛才嚇死了!也不知道咱家怎麼會蜈蚣的?會不會是這邊積水了?」白婉婷指著牆角處問道。
「應該是的,蜈蚣喜歡陰濕的環境的!」白娉婷點頭說道。
「這條蜈蚣如何處置?」顧秋心問道。
「做藥或者賣錢!」白娉婷笑道。
「現在安全了,不過,這兒還是先讓我收拾一下吧,再有什麼蜈蚣之類的爬蟲,我來修理掉,你和秋心去臥室吧,堂屋那邊太亂了!」白娉婷的意思是堂屋那邊有蔡家班的漢子在那兒做工的時候歇息喝茶的。
「好的,姐姐,那我去和秋心姐姐一道縫製老鼠娃娃去,我也好可以賺銀錢了!」白婉婷的表情柔和,顯然剛才的恐懼已經消失了。
「也行啊,婉婷,我們走!」顧秋心拉起白婉婷的手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白娉婷心想等青瓦房落成,這家裡就寬敞乾淨了,也應該不會有蜈蚣什麼的爬蟲了吧?
她想回頭還要去買點青磚,讓匠人們鋪在地上,這樣也方便拖地,更是為了防止爬蟲類的動物出現嚇妹妹。
楚國的皇宮,建築華麗,威武雄偉,高大的樓閣排列有序,瓦簷層層疊疊,簷角懸著銅製的鈴鐺,高大朱紅的四角柱子直直的聳立著,雕龍畫鳳,塗著彩色的漆,光彩奪目,在陽光下好似一副精美的畫作!
此刻,遠遠的天邊滲出霞光萬道,將雲層染成赤橙丹彤的金燦,翠瓦疊金,琉璃碧簷,在晨光中連綿起伏,如同瓊樓仙宇,莊嚴而高不可及。
楚秀弦微微的瞇起眼睛,舉目遠眺。
隨便身在主建築群乾清宮中,俯瞰之處已是氣象萬千,如果登上太極殿前殿至高處,豈止咸陽城,天下都盡收眼底,只手可握。
在這鐘鼓煊赫下,天闕輝煌中,現在太極殿中的每一個男人,身在此位,心本就裝著浩瀚山河。
或許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感覺自己的存在。就像女人,可以將一顆心投身於自己的愛情,無怨無悔。
而身為父皇的子嗣,中宮嫡子,他身上所背負的職責便是讓江山無限擴展,讓百姓們安居樂業。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在坤寧宮等你許久了!」一旁的太監高公公在一旁笑著催促道。
楚秀弦的母親上官雪兒是楚國第一美人,年幼之時,她和楚康帝是青梅竹馬,之後一及笄就入宮當了皇后。
她一直居住在坤寧宮。
坤寧宮也是建朝以來皇后的住處。
皇后年長皇帝一歲,並不得皇上寵愛,但是皇帝對皇后還算敬重,所以皇后在後宮的地位還算穩固,只可惜皇后身子羸弱,只生了楚秀弦一人,再無子嗣,以至於讓後宮幾位受寵的妃嬪分了些風頭,特別是從西涼國和親而來的橘梗公主,如今因為橘梗公主受寵的很,已經被冊封為正三品的婕妤,有了封號——涼,竟然是西涼國三字裡的涼,足見楚康帝對橘梗公主的厚愛。
楚秀弦去的時候,正好那些給上官皇后請安的妃嬪們在一一上攆離開,或者步行離開。
看著兩個美貌女子步調曼妙的走來,走在前方的是一個著粉色宮裝襦裙的絕色女人,看年紀不過二十餘許,儘管她身姿如柳,但是仍能看出她眉眼間的傲氣與貴氣,不難看出是個極受寵的妃嬪。
「太子殿下是來看皇后娘娘嗎?」那兩嬪妃的聲音婉轉,顯然和楚秀弦相熟。
「是的。兩位母妃安好!」楚秀弦的鼻尖嗅著濃郁的脂粉香味,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涵養極好的拱手作揖笑道。
「你快進去吧,皇后娘娘該等急了吧!」其中一名妃子上了轎攆,揮了揮帕子讓宮人抬去自己的寢宮。
「嗯。」楚秀弦淡淡的嗯了一聲,轉頭去看另外一名妃子。
她淡淡一笑道,「天暖了,燕子要飛來了。」
也不管楚秀弦那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狐疑就讓宮人攙扶上了轎攆走了。
楚秀弦望著蘭昭儀離開的轎攆,唇角揚起一抹淡笑,心道,蘭母妃這是為了九皇妹有個依靠,想站他這邊吧?
至於剛才離開的傅昭儀,楚秀弦眼神閃了閃,傅家是京城五大世家之首,在朝廷裡的關係盤根錯節,想要登基,和傅家還真要搞好關係呢。
等等,他記得傅昭儀有一個侄女好像還有一年要及笄了,莫不是母后這次辦賞荷宴,那個傅家小姐也在被邀請之中?
宏偉的建築處處顯示著皇家的雍容華貴,坤寧宮內上官雪兒望著楚秀弦的目光裡帶著一絲寵溺,喚貼身婢女彩珠端來了消暑的燕窩綠豆湯。
她看起來也就只有四十左右的模樣,高聳的雲鬢插著金光燦燦的紅寶石點翠鳳凰步搖,白皙的皮膚看起來還算有彈性,但是眼角的魚尾紋還是顯示出了她的年紀,此刻她的面容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兒臣給母后請安!」楚秀弦唇角一彎,笑靨似月破雲,仿似寒冬漸去,春暖花開,又似雲開月明,寒傲似冰,尤其那雙眸子甚為明亮。
黑如點漆,白的清澈,淨如星辰,眼神湛然清靈,睿智之中透出自傲和自信。
「聽說你去了濱州那兒的爪山,雙腿被石頭弄傷了,後來又好了?」上官皇后的眼裡滿是緊張和心疼。
「母后,我遇到了一個醫術奇妙的小郎中!是她治好了兒臣的腿傷!現在走路著和正常人一樣呢!」楚秀弦笑著說道。
「這就好,對了,你心中可有什麼合意的人選,母后心中好乘早有個打算!」上官皇后說道。
「但憑母后拿主意!不過我要的太子妃一定要容貌好,人品好,家世好,最最重要的一點,不要塗抹那種熏死人的脂粉!」楚秀弦皺了皺鼻子說道。
聞言,上官皇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對了,你表妹上官小魚容貌艷麗——」上官皇后原來屬意自己的侄女上官小魚當楚秀弦的太子妃。
「母后,上官家功高震主,這若是再出了一個太子妃,你讓父皇怎麼想?馮淑妃和涼婕妤可都盯著咱們出錯呢!兒臣覺得母后還是給兒臣選一勳貴世家之女吧!」楚秀弦若有所思的說道。
「罷了,你說的不無道理!倘若小魚和你在一起,怕又是一個——」接下來的話,上官皇后沒有說,但是楚秀弦是明白母后接下來想說的話,深宮寂寞,又是勾心鬥角的地兒,小魚她豆蔻年華,實在不該工於心計,踏著白骨殺出一條血路。
「母后既然明白,那麼就該避開,或許你勸勸舅父能否辭——」因為已經屏退了下人,所以母子倆說的話也大膽了一些。
「母后知道,只是苦了小魚對你的一片癡心。」上官皇后歎了一口氣說道。
「母后,兒臣有個好友,或許能給小魚幸福!」楚秀弦和上官皇后說道。
「她心中有你,嫁給別人不會幸福的,是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秀弦,你不能給小魚幸福,就讓小魚自己走自己的路吧!她的婚事,往後你不要插手!」上官皇后是不希望上官小魚變成聯姻的棋子。
「兒臣明白!還請母后放心!對了,母后,這次兒臣去了爪山,認了一個妹妹,長的可水靈了,哦,就是我剛才說的小郎中,她的醫術真的很好。」楚秀弦見母后皺眉,於是轉開了話題說別的。
「你是說你帶給我的止咳丸是她送給你的?」上官皇后一臉震驚的問道。
「沒錯,就是娉婷妹妹送給我的止咳丸,你含化在嘴裡可有效果?」楚秀弦關心的問道。
「很好,一顆見效,倘若有機會,母后一定要見上一見你這個乾妹妹,當今世上能讓秀弦你誇讚的人少之又少。」上官皇后的眼神裡劃過一抹濃濃的興趣。
楚秀弦淡淡一笑,把燕窩綠豆湯喝掉了,然後起身告辭離開坤寧宮。
回去太子府後,和張潤揚一道喝酒,小酌了幾杯,但是最後被張潤揚給勸住了,他勸阻道,「娉婷姑娘不讓你多喝的!」
「娉婷妹妹又不在這兒,沒事兒,只是覺得很久沒有好好喝一杯了。」楚秀弦說道。
「那也不許喝!」張潤揚板著俊臉,也就他敢這麼對楚秀弦訓斥。
「好吧,我生平最怕你和娉婷妹妹生氣了!」楚秀弦立即不喝了,但是卻提了一個條件。
「後日賞荷宴,你和我一道去!」
「那是你的選妃宴,我去做什麼?」張潤揚唇角抽了抽反對道。
「一群大家閨秀詩詞歌賦什麼的,很無聊的,我倒是寧願和娉婷妹妹家的那隻老黑狗鬥上一鬥來的好玩!」楚秀弦其實很懷念那些日子的田園悠閒生活。
「我不去!」張潤揚凌眸中掠過森寒利芒,冷冷說道,「你勸說了也沒用!」那麼多女人在一起,相當於幾萬隻鴨子在嘎嘎叫了。
「為什麼?」楚秀弦覺得張潤揚是不是那地兒有問題啊?
「太吵!不去!」張潤揚冷酷的回答道。
「我還是喜歡你在娉婷妹妹家幹活的傻樣子,娉婷妹妹讓你幹啥,你就幹啥!可我呢,我讓你幹嘛,你都拒絕!哎,我那是讓你去赴宴,又不是讓你去赴刑場!」楚秀弦沒好氣的說道。
「我看去赴宴和去刑場沒有兩樣!」張潤揚說道。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我把剩下的兩罈子幽州竹葉青全給喝完!」楚秀弦有點兒怒意了,他說道。
「好吧。」就當去看鴨子們說話了。張潤揚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說道。
「也就你把那些漂亮的貴女們比喻成鴨子們!」楚秀弦被他這等冷笑話給說的哭笑不得。
「太子殿下,阮公子說得了一件稀罕的寶物想要送給你賞玩,此刻還在門外等著呢!」門外慕容鬧的聲音響起。
「讓他進來吧,想必許久不見,他的手又癢了!」慕容鬧口中的阮公子是韓國公爺們一輩的老四,今年十九了,他父親韓國公世子,如今在禮部任侍郎,禮部那兒是個閒差,但是也不能說它不重要吧,這宗室辦什麼事情啊,還有承爵,奪爵,都是要禮部去辦的,只是到底比不上吏部刑部工部等其它幾部重要,也撈不到多少油水,但是不可或缺。
阮公子名叫阮梓昂,他的大哥阮梓軒到時候可以承襲爵位,且阮梓軒本人也是有本事的,年輕輕的就已經入了京郊大營,現在已經是正五品的武官了,人都說,這韓國公後繼有望,阮梓軒呢走了他們老祖宗的老路,從軍職,以後前途吧肯定是一片輝煌的啦。
楚國對文官和武官是一視同仁,不像以前的朝代,武官比文官要地位低,很多人都歧視武官,導致軍備嚴重落後。
而楚國就不一樣,所以國力強盛,邊關的少數民族也不敢過來騷擾。就目前來說吧,國家還算安定繁榮,特別是那次驃騎大將軍上官無絕大勝西涼國,讓西涼國皇帝只得把親閨女橘梗公主(現在的涼婕妤)送來和親。可見楚國的國力還是很強盛的,忘記說了,上官無絕是楚秀弦的舅父,當然更是上官皇后的嫡親兄長。
而阮梓昂呢,正是因為他是嫡次子,爵位輪不到他,韓國公世子才想著讓他走文路,雖然他們這樣的世家,是可以蒙蔭得到一官半職的,但是大部分都是閒散差事,成不了啥氣候。
韓國公世子不想自己的嫡次子一無所成,所以嚴格要求,只是阮梓昂偏偏對讀書什麼的不感興趣,倒是各種雜七雜八的學的是門兒精。
就說這收藏吧玩的特精,比如收藏字畫吧,一雙利眼,瞄幾眼就曉得那古畫兒是真品還是贗品來著。
今日阮梓昂一襲紫色的錦緞絲袍子,袍角處繡著白梅花,那淡雅的花蕊是夾雜著橙色蠶絲繡成的,花瓣微微舒展,嫩黃蕊絲溢向四處,一朵朵幽雅清新,栩栩如生,更襯的他丰神俊朗,典型的紈褲貴公子形象。
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誘人的很吶。
如果是個女的,一定是風華絕代的狐狸精啊!
「太子殿下,你老回來了,也不傳喚梓昂一聲,還累的梓昂自個兒跑一趟來瞅你!」如果說楚秀弦是妖孽,那麼阮梓昂就是妖狐。
阮梓昂最是和楚秀弦,張潤揚玩在一起。
但是更是個吃貨,這次他弄來了一罈子好喝的杏花露。
「你說好東西?不會是這一罈子杏花露吧?」楚秀弦慵懶含笑道。
「是的,就是杏花露!不過還有一樣東西,就是這枚玉珮,是上好的白軟玉,絕對正品,你不是喜歡賞玩玉珮嗎,我得了一塊,就巴巴的送來了,你可一定要收下!」阮梓昂伸手拋給楚秀弦一塊玉珮,然後他毫不客氣的搶了一罈子幽州竹葉青像喝白開水一樣的牛飲。
阮梓昂手上的是上品白軟玉,價值連城,是說賣玉者出生後,他的曾祖父特地吩咐工匠歷時五年才雕琢而成,玉質本身潤,軟,滑,純,是至尊上品。
阮梓昂是在賭坊贏了那人三千兩銀子,那人還不出來,才把玉珮給了阮梓昂抵債的。
擱下手中的精緻酒杯,伸手接過阮梓昂送來的玉珮,認真、純熟、嫻靜、雅致的一邊把玩著,一邊淡然出聲。
「是塊好玉珮,那本殿不客氣了!」正好這玉珮將來送給娉婷妹妹玩玩。沒準兒還能給娉婷妹妹在出嫁的時候添妝。
他的娉婷妹妹這般好,還真沒有配得上她的好兒郎呢!
罷了,反正娉婷妹妹才十歲,還有六年的時間可挑選。
「能得太子殿下青睞,是這塊玉珮的福氣!」阮梓昂笑道。
「今兒我手癢了,太子殿下和潤揚是否陪梓昂賭上一把!」他接著說道。
「嗯。我要梓昂收藏的華山劍譜!」張潤揚最近迷上了劍譜,於是酷酷的說道。
「潤揚啊,你能否帶著笑容說話啊!你這一張俊臉啊老是冷冰冰的,往後會沒有姑娘喜歡的!」阮梓昂看見張潤揚那面無表情的俊臉,不由地為他操心了。
「對啊,潤揚,你不能老闆著臉,你想想看,當初你和娉婷妹妹她們一塊兒的時候,你不是挺能說的嗎?」楚秀弦也不太贊成張潤揚老是板著一張俊臉,說的好聽叫冷酷,說的不好聽那就是棺材臉兒。
「等等,潤揚啊,剛才太子殿下口中的娉婷妹妹是你什麼人啊?」阮梓昂一下子聽到了重要消息,忙一臉八卦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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