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突然感覺到一束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好不自在,初曉小心翼翼地循著那目光來的方向望過去,竟是曰天,他一身侍衛裝扮,正瞧著自己。
初曉有些心虛,剛要移開眼睛時,卻見他笑了笑,見身份很快被識破,她也沒有再掩飾,於是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聲張。
曰天笑容更深,劍眉星目,面色沉穩,硬朗俊俏的唇角勾出快樂的弧度,冷面熟男如此一笑,竟有別樣的風味。
初曉一時被迷住,那曾經魂牽夢縈的俊臉,如今再看,竟是恍如隔世。對曰天的感覺,之前是把他當做昊了,他終究不是昊,漸漸的也就不在沉迷於那張臉。
如今看曰天,她看到的就是曰天,再也不是昊,雖然偶爾還是會想起,但也是恍如隔世。
初曉苦笑,本就是隔世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連曰天一直給她使眼色她都不曾發現,直到玄軒輕輕推了她一下,又聽見百里淵的一聲輕咳,初曉才醒悟。
知曉自己失了神,又被玄軒一推,她迷糊之中一步往前邁過去,正好與百里淵站到一排,所有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她楞。
許久才醒悟,她是奴才不能與主子平起平坐。
她小心翼翼地退下去。
卻聽見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在說:「太子殿下的奴才都是這般不知禮數的嗎?」
初曉怒,該死的明則睿,總是這樣刻薄。
「新來的小廝不懂規矩,又沒見過這樣的大場合,有些失禮也是人之常情!我回去好生讓人教教就是了!」百里淵不以為意。
年有餘連忙打圓場,「太子殿下待人素來寬厚,實乃我等之福啊!」
明則睿一聲冷咳,不悅之意盡在其中,年有餘醒悟,自己算是蒼明國人呢,這邊也道:「睿王爺治軍嚴厲,軍士驍勇善戰,吾等平民百姓對虧了王爺的照顧!」
「岳丈大人哪裡的話!」明則睿得意地謙虛,還刻意朝初曉刮了一眼。初曉低頭,跟在百里淵身後緩緩進屋。
席間,初曉一直站在百里淵身後,晚飯未吃,如今看著滿桌的美味佳餚,她饞得差點流出口水。
對席間那些客套的寒暄初曉選擇了忽略,一心只盯著那冒著熱氣的香噴噴的菜餚,直嚥口水。
反觀站在她對面,守在明則睿身後的曰天與桑平兩人就淡定許多,桑平臉上掛笑,仔細觀察著席間眾人的神色,曰天也在細細聽他們說話,眼睛卻不忘四處打量,搜索著一切不安全因素。
初曉有一下沒一下地看他,他早已察覺,偶爾會對望一眼,眼角帶笑。卻不忘全神戒備,保護明則睿安全。
初曉怒視明則睿,他就在那邊放心地胡侃,話語間時時針對百里淵,還故作優雅的用餐,簡直做作!雖說,他一直如此,但那也是做作!就是做作!
初曉任性地吐舌不滿,卻不想自己的肚子竟在眾人安靜之際咕咕直叫,她頓時滿臉通紅,恨不得有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
還好她臉上塗了厚厚一層顏料,不然真是無地自容,百里淵回頭小聲道:「若是餓了,就下去吃點東西!」
那邊,明則睿立刻攻擊過來,「殿下還真是與眾不同啊,對一個個小小的小廝也如此關心有加!真是讓我等羞愧!」
初曉白眼,該死的明則睿!
未免讓人看出端疑,百里淵無奈一笑,「不滿各位,此人是我一個遠房表弟,非要跟著來見見世面,不得不帶他過來啊!」
「原來如此,」年有餘一笑,命人備了碗筷,「快快,公子快請坐下,真是委屈公子了!」
初曉坐下,心想當一回皇親國戚那還真是待遇不一般啊!她就坐在百里淵旁邊,那條超級美味的紅燒魚就在自己面前。
待他們又說起話來時,初曉趕忙下手,夾起一塊魚肉送進嘴巴,味道很好,但是有些辣,估計她是吃到辣椒了,她憋紅了臉,四處找水,見自己桌上就有一大杯水,拿起一口灌下。
火辣辣的感覺一直順著食道直到胃裡,燒得她直嗆咳,她摀住嘴巴,低下頭去咳個不停。百里淵趕忙給他拍背順氣,她屢屢出狀況,他也不得不歎氣了。
聽到他歎氣,初曉臉色更紅,連耳朵根都紅了,百里淵柔聲寬慰,「怎麼樣?好些沒?」
明則睿一杯酒喝下,瞧著百里淵嘲笑道:「我看你這表弟嬌氣得很,那小身板的樣子,莫不是表妹吧?」
「睿王爺說笑了!」百里淵淡淡回復,眸色卻厲了。
知明則睿是因為自己的事處處針對百里淵,這個樣子就像個耍性子的小孩,初曉恨不得衝過去狠狠揪起他的耳朵,「拜託你,現在是什麼場合,你正經一點!」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輕輕捏了下百里淵的手,「我沒事了!」
坐直身子,那邊明則睿深邃的眼眸鎖過來,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看透,他問:「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王爺客氣了,在下小名叫愛財!」初曉也不迴避他,只粗啞著嗓音說道。
「愛財?」明則睿一愣,隨即笑開,「倒是個符合你的好名字!」
初曉一顫,難不成他認出她來了?
這想著,年有餘卻道:「老夫有幸,生了幾個美貌女兒,其中三個已經嫁予睿王爺為妻妾,真是老夫的榮幸啊!」
「美人配英雄也是一段佳話!」百里淵一笑,知年有餘這話是有意試探他。
「老夫見席間無聊,不如讓小女雅蓮出來彈奏一小曲,以為貴客祝酒!」年有餘如此說,明則睿與百里淵也不好推辭。
不一會兒,一個妙曼少女款款而出,猶抱琵琶半遮面,刻意走至百里淵面前才緩緩行禮,她低下頭,初曉能看見她那誘人的溝壑,初曉冷笑,可真夠有心的!
百里淵視若無睹,只是伸手讓她起身,再看明則睿眼眸一沉,似有不悅,又徒然鬆開,指了指初曉,「不如讓太子表弟坐在我身側來,讓雅蓮姑娘坐在太子身側,美人配英雄,也是一段佳話啊!」
聞言,年有餘大喜,像是中了五百萬大獎一般,連忙命人給初曉搬座位,恨不得自己上去親自動手。
得願以償,雅蓮坐在百里淵身側,先是彈奏了一曲鏗鏘有力的曲子,初曉不知所云,只是小心翼翼地坐著,提防著明則睿。
百里淵象徵性地稱讚幾句。
雅蓮輕輕欠身,初曉冷笑,估計又在顯擺那溝壑,只聽她嬌聲嬌氣道:「承蒙殿下誇獎,小女自請為殿下再彈奏一曲,以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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