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初曉有些不自在,「不就是想跟著你去年府瞧瞧嘛!」
百里淵眉梢一跳,「你是明則睿的側王妃,我公然帶你露面,而且去的是你的娘家,這不合適吧?」
雖是商量的語氣,卻讓人不能拒絕,初曉歎難道這就是你們這些皇族子弟慣用的伎倆?還好,她有兩手準備。
「若是我不讓她們認出來呢?你能帶我去嗎?」
百里淵饒有興趣地挑眉看她,初曉喜出望外,「你等等啊,我馬上就來!」
說罷,她飛也是的跑了。
待百里淵吃過東西,又有人呈水果上來,他喝了口茶,繼續批閱奏折,奏折上是底下官員彈劾皇城上品官員貪污一事,百里淵眉頭深鎖,隱隱之間怒意已經漸濃,這事他必須徹查到底!
正巧有人不知禮數地撞開門,百里淵猛然抬頭,有壓抑不住的怒氣,卻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倏然消失,轉變成一種壓抑不住的笑。
初曉摸了摸臉上黑乎乎的撓腮鬍子,又摸了摸自己黑兮兮的劍眉,臉上她也塗了一種顏料,看起來很黑,若不是她還穿著自己的那身衣服,任誰也看不出她是誰!
「怎麼樣,認不出來吧?」站在門口,初曉得意洋洋。
正巧玄軒有事進來稟報,遠遠看見初曉站在門口,過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讓一下,初曉不明就裡回頭一看。
玄軒嚇得猛然一退,然後拔出佩劍直指初曉的喉間,初曉嚇得大叫,「啊啊啊,是我啊,我是初曉,別別別,別動手!」
百里淵連忙過來,將那劍移開,對初曉道:「你這個樣子我也不能帶你去!」
玄軒看得一愣一愣地,再聽他們後面的對話才明白過來,他拍了拍胸口,毫不客氣地損初曉,「你這麼矮還扮彪形大漢,根本不像,再說了,你打扮得這麼醜跟著我家殿下,我家殿下的臉不都被你丟盡了!」
初曉不滿,玄軒於是對門外的侍衛一指,「你看看,哪個不是俊勇不凡!」
初曉吐舌,「那我回去改改!」
於是乎,一會兒之後,一個眉毛稍粗,臉色稍黑,個頭稍矮,鬍子稍怪的青年侍衛出現在眼前。
玄軒先點了頭,「咋一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百里淵也默許了,初曉死纏爛打從玄軒那裡弄來軍中最小的侍衛服給她,可惜依舊肥大還有點長,暖玉一邊幫她改小,初曉一邊歎:這就是長得不高的錯啊!
傍晚時分,初曉一身瀟灑的侍衛服,頭髮挽成冠,倒也不錯,百里淵讚賞地點點頭,喚她,「你叫什麼名字啊?今晚就隨本殿下一起赴宴!」
初曉瀟灑跪地,刻意將嗓子弄得沙啞,「小的愛財,謝殿下!」
「愛財?」眾人悶笑,暖玉歎,「這是最合適不過的名字了!」
「起來吧!」百里淵瀟灑地揮手,愛財從地上起來,恭恭敬敬地跟在後面,朝送行的暖玉狠狠瞪了一眼,忙跟上腳步。
這次去的人只有幾個,她算是百里淵的貼身小廝,玄軒聽說身份不一般,也是座上賓客,他們又每人帶了一個侍衛,看起來武藝高強的樣子。
馬車就在門口,富麗堂皇,車伕是個中年大叔,恭恭敬敬地下車,百里淵走過去,站著不動,初曉跟在身後也不動,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她,初曉楞,百里淵回頭,指著她道:「你跟我上車吧!聽說你很會講故事!」
初曉彎腰拱手,粗聲答道:「是!」
百里淵提腳就要上車,那老車伕卻攔住他,「殿下,不可啊!」
百里淵擺手笑了笑,「無妨!」隨即上了車,身手矯健,初曉發現,這馬車比明則睿的馬車高,而且沒有上去的小凳。
百里淵伸出手來,欲牽她上去,初曉卻眨眼示意不用,她隨即退後數米,一個衝鋒,翻上馬車,樣子狼狽卻也還算靈活。
百里淵爽朗大笑,玄軒自是早已偷笑起來,那些侍衛也把持不住笑了,就連那車伕也是喜笑顏開,連連搖頭。
初曉臉一紅,進了馬車坐下,玄軒這時也進了馬車。
初曉好奇,「玄軒,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啊?」
玄軒得意,「沒聽說過玄家?」
初曉誠實,「沒有!」
玄軒怒,哼了一聲,「目光短淺!」
初曉笑,「哎喲,玄軒大人,你就告訴我吧,我養在深閨,自然是目光短淺得很!」
玄軒這才滿意,「那倒也是!我們玄家,那可是人人皆知的!」
初曉無語,「說了半天等於沒說!」
百里淵看著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也跟著插嘴道:「玄家祖先是百里國的開國元勳,玄家祖輩都是驍勇善戰的英雄男兒,百里國得以安定昌盛,玄家功勞最大!」
「殿下萬萬不可這樣說,這都是皇上領導有方!」玄軒拱手,連忙謙讓道。
初曉煩,「哎喲!你們酸不酸啦!人人都有功哈,別讓了,都是好朋友也這麼多虛禮,也不知道你們這樣活著累不累!」她恨鐵不成鋼的搖頭。
卻沒發現,那兩位都已經沉默,尤其是百里淵眸光閃爍,似乎千愁萬緒都湧上了他的眸子,他不自主地鎖住那女子,她就如同一股清泉,灌入心田,將那已經乾涸的心田,緩緩滋潤,那種感覺很美好!
正因為太過美好,他才捨不下,內心總有一股想要將那清泉永遠地據為己有,只能自己擁有,一個人獨享。
到了年府。
那擁有兩隻雄獅守在門邊的富麗堂皇的門口。
再次到這來,依舊陌生,年初曉在這裡長大,為何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絲的記憶,唯一有的記憶就是上次來這,很不愉快的記憶。
年有餘親自守在門邊,帶著他那尖酸刻薄的夫人——薛牡丹!
也不知上次一架,她是否有所反省?莫不是最近找人練了幾手,吵架功夫見長啊!
下馬車之際,百里淵扶了她一把,幾不可聞地在她耳邊道:「謹慎為事!」
初曉低低應了,下了馬車跟在他身後低著頭不再四處觀望,她依舊看見自家馬車的對面也有一輛富麗堂皇不下與太子馬車的豪華馬車停下,馬車上下來一個人,身形修長強健,面容冷峻如仙。
初曉心下有些慌,連忙將頭埋得更深。
只聽年有餘歡喜地聲音在說:「兩位貴客同時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初曉吐舌,這也叫寒舍?叫天下平民如何自處啊!
卻突然感覺到一束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好不自在,她小心翼翼地循著那目光來的方向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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