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就那樣霸道地將文豪擠開,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初曉的左邊,百里淵本就在她的右邊,此時也坐了下來。
初曉就這樣被兩個卓拔不群的男子一左一右地夾在中間。
早有人給明則睿備了碗筷,百里淵笑道:「不知王爺來此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明則睿也跟著舉杯,「只是來看看我的女人,順便接她回去。」他冷厲的視線落在初曉身上。
大熱的天,初曉卻覺得如墜冰窟,側著頭朝百里淵眨眼睛。
百里淵了然一笑,「你是不是累了?那就先回房休息吧!」
初曉舒了口氣,用眼神謝他,剛要起身,腰上卻橫來一隻手,明則睿湊過來,「怎麼?本王剛來你就要走?是不是做錯了事,怕本王懲罰?」
見實在躲閃不了,初曉索性坐下,只笑道:「王爺哪裡的話!」轉頭向右邊,詢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百里淵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只將昨日的事輕描淡寫道:「昨日ni病了,王爺聽說後特地來看過你。」
初曉身子一僵,難道昨天夢裡那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都是真的?她不自覺地望向明則睿,人還是那人,他臉上雖掛著笑,初曉卻知道他是極其憤怒的。
不像那次的客棧裡見到的滄桑,倒也真是憔悴了些,似乎黑了些也瘦了些,難道是這些日子太辛苦了?
明則睿察覺到她的目光,回頭溫柔又極為得意地望著她,初曉醒悟忙低下頭,碗裡卻伸來一筷子,那人柔聲道:「你愛吃的紅燒魚,多吃些!」
初曉正要推辭,他擱在自己腰上的手卻緊緊捏了一下,「瞧你瘦的,這腰上一點肉都沒了!」
初曉臉色一紅,不敢看他,卻見暖玉與錦銘低頭吃吃的笑,文豪也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玄軒抱著酒罈子,一心一意的喝酒吃菜。
她只好求助般地看向百里淵,十分意外地在他眼裡看到了一抹奇怪的情緒,那是落寞嗎?還是……
她收回神色,將他的手拉下來,「我吃就是了!」
明則睿放開了手,笑著對百里淵舉杯,「這些日子多謝你照顧她了,現在我來了,自然是要接她回去的,她是睿王妃成天在外也不好!」
一席話,早已宣告初曉的所有權,這話裡挑戰意味再明顯不過,連玄軒都停下筷子,看著自家主子。
「王爺何須言謝?」強行壓下情緒,百里淵淡淡一笑,「我與初曉是難得的知己,她的事就是我的事,照顧她也屬分內!」
分內?
明則睿冷笑,手再次攀上初曉的腰身,將她往自己懷裡一拉,霸道強硬。
初曉身子不舒服,再被他這樣拉來拉去的,難免心下不爽,而且這兩個男人還真是奇怪了,囉哩囉嗦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感受到她的掙扎,明則睿臉色一沉,死死不放手,初曉抬首瞪著他,他瞪回去,「胡鬧了這麼久,該收收心了!」
「我沒胡鬧!」初曉甩開他,站起來,「我不跟你回去!」
「你,說,什,麼?」一字一句,明則睿咬牙切齒,那騰騰的殺氣在他眸子裡升騰。
那樣的氣勢下,初曉不自主地有些害怕,她退開一步,低聲道:「我真的不想跟你回去,你別逼我了!」
明則睿寒聲,「理由!」
「不喜歡那個地方!」初曉直言。
明則睿一歎,退了一步,「那幫你在外面尋一處宅子,可好?」
初曉一愣,不想他會這樣說,可那個地方她真的不想回去,「我也不喜歡皇城!」
「那……」明則睿一時沒有辦法,「那你想如何?」
「我想四處走走看看,四處玩一玩,不想回那個地方去!」初曉衝口而出。
「永遠不回去?」明則睿追問。
初曉身子一顫,永遠?也不知道在她的計劃裡,是不是有永遠不回去這一條?
見她愣在那,遲遲不說話,明則睿歎了氣,「我派人跟在你身邊保護,你想去哪就去,但是我想你回來時,你得回來!」
初曉眉頭一皺,不說話。
落寞站在一旁許久的百里淵,強行壓下心內的那團火,上前將初曉護在身後,「王爺何苦強求?」
明則睿眸中的柔情盡散,「本王的家事,還用不著你來操心!」
「我不過是說句公道話!」百里淵半步不退讓,聲音鏗鏘有力,「你尊貴為王爺,萬人之上一人之下,權傾天下的英雄人物,何苦為難一個心不在你的女子?」
「她是我的妻!」五個字,明則睿說得理所應當。
「可,你們沒有夫妻之實!」百里淵溫潤的聲音威嚴雄壯,「而且,她不承認,那你就不是!」
霎時間,明則睿變了臉色,天地似乎也跟著變了色,劍拔弩張的氣氛,兩個男子的鬥爭幾乎一觸即發。
「百里淵,你可不要逼本王動手!」
「明則睿,你若要在我的地盤胡來,我決不允許!」
百里淵眸色冰冷,身上一股煞氣盡顯,這樣的他初曉從未見過,印象你他永遠都是溫潤如水的。
夾在中間,初曉呆呆愣愣的。
文豪一把將她拉住戰局,就在她從兩人中間消失的那一剎那,兩俊逸如仙、身份尊貴的男子,竟不顧形象的鬥在一起。
兩人都是功力深厚,你來我往之間,已是飛沙走石,短短時間已經過了數招,都在伯仲之間。
月下,一人著白衣,一人著暗色的錦袍,鬥在一起飛來飛去的,看得初曉眼花繚亂,她心跳如雷,這樣失控的場面,她從未料到過。
突然,打鬥中的百里淵衝下面大吼一句,「帶著初曉走!」
玄軒領命,拉起初曉就走,明則睿眼睛赤紅,想要追上去卻被百里淵阻下,他大怒,「年初曉,你給本王站住!」
初曉一顫,硬是停了腳,明則睿雙目死死盯住她,「別走!」
一歎氣,初曉提腿要走,明則睿突然猛地使出一掌,冒著自己受傷的危險,將百里淵逼開,衝過去也不顧玄軒反身刺來的劍,一把將初曉抱住。
那時,初曉看見若不是百里淵用暗器將玄軒的劍打偏,那劍已經刺入明則睿的身軀,而如今他的手臂已是鮮血直流。
「你別走!」他聲音有些啞。
四周寂靜,桑平已經帶著人殺了進來,曰天站在圍牆之上,看著月光下那緊緊抱住初曉的男子,深深歎了口氣。
「問世間情為何物!」文豪搖頭晃腦,坐在桌上喝起酒來。
氣氛,很怪,很怪,怪得讓人不敢說話,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