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街道旁原有的店舖全都沒有開張,也無人擺攤,估計都是去參加祭天大典了。
見此情景,初曉心急火燎的,也不顧有無人看見,一把拉起古淵的手,一手牽著暖玉,邊催促著,邊快步往前跑,「快點,快點,要不然可就晚了!」
令城,他們已經住了有五日功夫,暖玉身上的傷已經大好了,五日的相處,幾人的關係也較以前親近許多。
初曉知道古淵表面看難以接近,其實是最隨和的主了,才不像明則睿那麼難纏呢!她拉著他,笑顏如花。
一向規行矩步,舉止端莊大方的古淵,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大街上這樣肆意的瘋跑,還是被一個女人拉扯著。
難免有些覺得彆扭和難以接受,但瞧見初曉的笑臉那樣的歡樂,漸漸地也放下了身段,就由那只軟綿綿的小手拉著,在這無人的大街上,肆意奔跑肆意歡笑。
「快點快點!」終於到了祭天的法場,初曉一手拉著一人,準備從人群中擠進去。
剛靠近人群,就聽到後面錦銘疾呼,他該是猜到了初曉的舉動,急忙拉過暖玉,生怕傷著了她,「你自個胡鬧就好了,怎麼還拉住暖玉,你這小姐怎麼當的?」
初曉這可急了,回頭沖錦銘一瞪眼,「哎,你怎麼……」
「好了,」古淵拉住她,「我陪你擠進去?」
「不去了,什麼破祭天,我還不稀罕看呢!」初曉滿臉不悅,大聲嚷道。
站在靠後的令城人大多聽到了她的話,居然有人肆意侮辱自己城裡最看中的祭天大典,那些人全都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她。若不是見她是個女流之輩,估計那些信民會衝上來。
沒料想這些人這麼重視這次大典,初曉也被嚇著了,古淵解釋道:「城裡的祭天大典已經流傳近百年了,老百姓靠每年的祭天大典祈求上天年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他們的心都是極為虔誠的。」
「對不起各位,我口不擇言,還請多多原諒!」初曉拱拱手,朝那些人誠懇道歉,他們才又回過頭去。
初曉吁了口氣,眾人都偷笑起來,尤其是文豪,那樣子似乎是聽了個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
她紅了臉,又不知如何是好,正為難之際,古淵過來拉住她的小手,柔聲道:「你不是想進去嗎?我帶你去看。」
說罷,拉起她,直接往旁邊無人的地方去,那裡有台階,是直通祭天台的。見識了那些人的虔誠程度,這回初曉可不敢冒犯祭天大典了,她頓住腳步,「古淵,這不好吧?」
古淵一笑,示意她儘管安心就好,拉起她上了那台階,初曉這才算看清祭天大台,台下密密麻麻的信民都仰著頭盯著他們。
初曉頓覺有些尷尬不適,正想叫古淵還是回去算了,卻見前方一著官服的中年男子朝這邊走來,和顏悅色的。
他走近才拱手笑道,「淵公子,我們等你許久了!」
「大人客氣了!」古淵謙恭回禮,又指了指身後的文豪等人,「這些都是在下的朋友,誠心想來參加祭天大典,為天下蒼生求個好收成!」
「淵公子義薄雲天又心繫百姓,真君子啊!」那當官的稱讚了幾句,忙叫人安排初曉等人在旁邊的一排座位上坐下。
待他們坐好,中年男子才拉著古淵上了正台,他指著古淵對下面的信民道:「這位淵公子是路過咱令城的富商,今年的祭天大典所有物資都是這位公子出資贊助的,讓我們感謝淵公子以及他這些誠心為百姓求好收成的朋友們!」
台下,一聽如此,全都鼓起掌來,嘴裡連稱感激,初曉有些赧然,她只是來看熱鬧的,未想這些百姓卻是靠祭祀大典來誠心祈求上蒼賜予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她覺得自己不敢當這幾句感激之詞。
「古代就是這樣,大部分的百姓都是靠地裡的收成過活,他們不知所有氣候天氣都是自然而來,根本不是什麼上蒼決定的,就只能靠祭天來求個好收成,也求個心理安慰。」
見初曉臉上神色有異,文豪在旁邊低聲感慨,他到古代已有多年,見到的感受到的,都會比初曉多些,他很能理解初曉的一些心情。
聳聳肩,初曉又將心思放在了正台上,古淵象徵性地說了些吉利的話,回了座位,祭天儀式才正式開始。
整個過程很是繁瑣乏味,無非是法師唸唸頌詞,象徵性地做做法事,讓初曉覺得有些感觸的是她的的確確感受到了信民的虔誠。
她不信宗教,從來如此,但每每看到教徒的虔誠都會為之震撼和感動,記得那年去西藏旅行,一路到拉薩,一路到布達拉宮,一路看到許多的信徒,他們個個虔心祈禱,或為健康或為家人。
許多面畫,都有些讓初曉熱淚盈眶的感覺,就像今日在這裡,這些信民祈求上天,願來年能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無災無難家人平安,那份真誠的心,也讓她頗多感慨。
若當初穿越過來,她不是身在王爺府邸,不是天下首富之女,若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那她會不會也在每日祈禱風調雨順呢?
那她的生活,又會是何景象?
一路回來,初曉都低頭沉思,鮮少話語。文豪多少能猜出些她的心情,其他的人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尤其是錦銘,還以為她在生自己的氣,不肯說話了,他猶豫了又猶豫,才開了口,「小姐,你還在生我的氣?」
早在王府,他是錦娘的時候,就被初曉糾正了稱呼,他也習慣了跟著暖玉叫她小姐,而且現在她逃了出來,也再不是睿王府的側王妃,他也不再是睿王的侍衛。
錦銘突然走到跟前,初曉已是愣了一下,他突如其來的問話,更是讓她愣了好一會,想起了剛才在祭天法場的事,她忍俊不禁,噗嗤一笑後,直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不止。
「怎……怎麼回事?」錦銘愣愣的望著暖玉,暖玉掩著嘴,卻不作聲。他有些著急,「小姐,究竟是何事嘛,這般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