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休養,靜雅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她可以下床走路,每日清早初曉為明則睿煮好茶後,都會到靜雅閣陪靜雅去花園裡散散步。
釋去前嫌,在最危難時刻的見證,兩人的友誼更深如前,初曉毫無芥蒂地對靜雅,只盼著她快點好起來,希望她又能想以前那樣活潑調皮。
兩人正說笑著,明則睿派人來找初曉,來者是桑平手下最機靈的小廝,他能言善辯,「側妃娘娘,可算找著你了,王爺一起床,發現你不在,茶水也涼了,他臉色就不太好。現在一屋子的奴才都跪在那呢,就等著你去。」
「等我幹嘛?」初曉吃下一塊點心。
那小廝嘻嘻笑著,「側妃娘娘真會說笑,王爺寵你已經是眾所周知了,這王爺哪裡離得開您?您就隨奴才走一趟吧!也省得大家跟著受罪。」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我就來。」初曉無可奈何地起身,打發了那小廝才對靜雅抱歉道:「我先過去了,待會得空再來看你。」
「你去吧!」靜雅的笑,有些勉強。
初曉知道她的心思,她受了傷明則睿一次都沒有看過她,甚至不聞不問的,她難免心裡難過,拍了拍她的手,初曉笑道:「別擔心,等你傷好了,王爺一定會來看你的!」
「真的嗎?」靜雅的眼裡,頓時有了亮光。
「一定的!」初曉點點頭,到時候一定讓他來。
出了靜雅閣,初曉的腳步有些急,在轉角處撞到了一個人,那人似乎端著東西,斯裡嘩啦落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初曉連忙蹲下去,為她撿東西,散落的是兩盒圍棋,黑子白子全部都混在一起,一時間要分清楚,實在是有些難。
她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我還當是誰這麼目中無人呢!原來,是側妃娘娘啊!」尖酸刻薄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初曉抬首一望,原來是巧夫人。
想當初,她掙錢時,巧夫人可是出手大方,買明則睿的喜好買他的行蹤,買美容打扮的技巧,數她花錢最多。
可,後來聽說,她費勁一切心思去接近明則睿時,被明則睿狠狠甩了一個耳光,還教訓她說:「旁門左道!」
她受了委屈不說,還在眾夫人面前丟了臉,特別是之前家世不好沒錢買資料的夫人,聽說她有這茬都爭先恐後地去嘲諷她。
她丟了臉,躲在院子裡好久都不曾出來遊玩,心裡對初曉是恨透了。
今日,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原來是巧夫人,實在對不起,剛才走得太急!」好容易將棋子都收回盒子裡,也來不及分黑白子,初曉就將盒子遞給巧夫人,抱歉一笑。
巧夫人橫眉豎眼,瞧了她兩眼,很不屑地一笑,「別人攀龍附鳳,對小人得志者奉承巴結,可我巧兒就不是這樣的人!一時得意又怎樣,我倒看看這得意的人,最終的下場是什麼!」
她手一揮,將初曉手中的盒子打落在地,指著初曉破口大罵,「這世界當真是沒天理,一個賤人受了幾分寵愛,就要登天了!」
「巧夫人,你別得寸進尺!」她刻薄的話語,初曉雖不與她計較,但聽在耳朵裡,難免刺耳。
「我得寸進尺?」巧夫人指著自己的鼻子,頓時仰天大笑,「這裡的人可都看見了,是誰不長眼睛,撞掉我的棋子,又是誰態度惡劣地想要置之不理?」
巧夫人扯開嗓子大肆叫嚷著,上午時分,花園裡本就人多,經她這樣一叫喊,四周的人都圍了過來,其中不乏這些日子拚命去曉院送禮請安的人。
她們帶著一種慶幸和激動的情緒圍過來,就是想看看這一品夫人如何出醜,她從一個貶為丫鬟的夫人,一下子升為側妃娘娘還封了一品夫人,多少人嫉妒眼紅,現在有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了,她們自然願意看這個熱鬧。
「你別以為佔著王爺的寵愛就可以胡作非為,這個世界還是有天理存在的!」巧夫人說著說著,啞了嗓子,淚水從眼眶滴落,那樣子委屈極了。
初曉啞口無言,她想要反駁,卻無話可說,也確實是她撞到了她,雖然沒有她說得那樣惡劣。
「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姬妾,不過就是前不久在花園散步遇到了王爺,我好歹在王爺身邊這麼久,王爺不是無情的人,他只是問了幾句尋常的話,你也犯不著這樣打壓我啊?」巧夫人一邊哭,一邊期期艾艾的說著。
旁邊一些不明原由的人,都以為她說的是真的,因為往日裡巧夫人也不是愛生事的主。
眾人開始小聲的指指點點,到後面見初曉無力反駁,人類欺弱怕強的劣根性站了主導,所有人都對著初曉大聲指責。
初曉抱著胸,看著巧夫人演戲,明則睿到底有沒有遇見過她,她不知道,又何談刁難她呢?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說夠了嗎?」終於,初曉再也忍受不住這些鶯鶯燕燕了,她冷了眼眸,「你說夠了,我幫你撿起這東西,這就走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做了一件,讓世人驚訝的事,她蹲下身子,去撿那些棋子,一邊撿,她一邊說:「巧夫人,先前撞到你,是我的不對!我時間緊迫,才沒有將黑白子給你分得清楚,你這樣做我不與你計較,但我若將這棋子都撿好了,你還沒完沒了,我就對你不客氣!」
說話的時候,初曉一直低著頭,認真的撿著棋子,她這些話不像是警告巧夫人,倒像是自言自語,但是作用一樣。
巧夫人閉了嘴巴,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高高在上的側妃娘娘替她撿她丟棄的棋子,她以阿q精神取勝!
棋子,散落得一地都是。
有些棋子滾到了那些人的裙子底下,她走過去撿的時候,有人自動退開去,有人卻不動,居然還有人故意踩著那棋子,神色傲慢。
初曉咬著牙,一一將可以撿得到的棋子撿起,人群裡她聽著有人說:「人賤就是賤,就算被封了號又怎樣?還不是要在人家的腳底下撿東西!」
「哈哈!」嘲諷的笑聲,非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