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什麼東西,先看看再說,實在不行砍了便是了。」黑夜裡那傢伙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全身毛孔大開。慕琉璃卻依舊是那一臉的鎮定,只是稍稍有些吃驚而已。
風沄稟住呼吸盯著那傢伙瞧了半天,被那雙幽森的眼睛弄的頭皮發麻,「爺,那傢伙好像朝著我們這樹來了。」
只見那大傢伙邁著步子好似知道他們躲在這樹上一樣,迅速的向他們藏身的樹奔來。好在慕琉璃每天都做好了陷阱圍在這樹的一圈。
那似豹非豹的傢伙雖敏捷卻不知這裡早已埋了陷阱,一個不小心,左腿被那發射的芒刺刺了個正著。發出嗷嗷的叫聲。
奈何那芒刺威力太小,雖然刺中了那怪物,可那怪物卻還能一瘸一拐的向他們藏身的大樹走來,只是速度稍稍慢了下來。
「它會爬樹!」風沄大喊出聲。
拓跋寒卻是第一時間舉著劍對準了那大傢伙,把慕琉璃護在身後,「小心。」
慕琉璃眉頭一皺,也沒想到會遇見個會爬樹的傢伙,袖中匕首一滑,緊緊的撰在了手裡,「只有它這麼一隻,我們先下手為強,待它爬上來,你們便躍下攻它後面,我從正面。」趁著這傢伙有傷在身,此時主動發動攻擊是最好的辦法了。
風沄點頭,舉著劍朝著那傢伙道,「好!我要砍了它。」與拓跋寒常年征戰沙場的人,就算對著傢伙有些懼意,那也緊限於一開始見的時候,現在看的久了,只想這是些與虎豹豺狼般的東西罷了。
三人心照不宣的做好準備,拓跋寒在慕琉璃的耳側輕輕交待道,「你只需把它逼下去就好,不要逞能,下面有我來對付。」
慕琉璃抬眸與他對了一眼,便握著匕首喊了聲,上。三人頓時都立刻聚氣匯力,兩人如原定計劃躍下了樹,一人在樹上舉著匕首直衝那野獸。
慕琉璃的招數自然是招招狠招,匕首雖短卻耍的異常靈活,那腳下功夫也溜的很,左手匕首剛刺了出去,匯聚武力流的右手便拍了過去。兩次雖落了空,卻臨門一腳直踢上了那野獸的腦袋。
她從沒打算饒了這傢伙一命,在這個林子裡,若是心軟最後吃虧的便是自己。這傢伙那獠牙都掛著口水,顯然早把他們當成腹裡的美食了。
那野獸雖塊頭大,可卻被她一腳踹掉下了樹,直挺挺的摔在了樹下,沒做任何停頓,舉著匕首直插那傢伙的腦袋,匕首雖不是什麼利器,匯聚了她的武力流的匕首卻殺傷力十足,愣是被它硬生生的插進了那傢伙的腦袋裡。
一聲極哀怨的嚎叫響徹林間,拓跋寒和風沄都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大傢伙已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了。
風沄那是千言萬語也形容不出此時心裡對他們王妃的佩服之情了,往日裡見他們家王爺在戰場上冷血廝殺的就只是感覺的震撼。現在看了這王妃幾招幹掉一隻猛獸,那簡直不是震撼可以形容的。
「收拾下,趕快離開這,這股血腥味定會引來更多的野獸。」拍拍手,慕琉璃簡單的說了一句。
三人趁著夜色繼續向前前進,直到遠離了剛剛那地方才放慢了腳步。
風沄突然停下腳步,撿起掛在樹枝上的破布條大喊出聲,「爺,是風瀟他們留下的標記。」布條打成了一個奇怪的結,他卻一眼便瞧出了那東西是他們之間通訊的暗號。
「樹枝朝向這個方向,他們該是往這個方向走了。」指著左手邊道。
慕琉璃沒搭話,只是順著他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尋了棵較為粗壯的樹又躍了上去,「休息,天亮再走。」並不是她累了或偷懶,而是這夜晚的危險遠比白日裡多的多。
天色大亮時,慕琉璃才微微睜開眸子,在樹上伸了個懶腰躍下樹,逕直的抓起一個饅頭啃了起來,這時候倒也不嫌棄髒了,只顧著填飽肚子才是要緊的。
三人吃飽喝足,才繼續上了路,沒想才走了沒到一里路,就被眼前的情景嚇到了,深深的泥潭裡有幾個人拽著潭邊樹上垂下的籐蔓,動也不敢動的定在了那。
風沄一眼認出消受的沒了人形的風瀟和風飛,急著就要向前,卻沒想幾步過去,自己也突然慢慢下沉陷入地面。
慕琉璃輕啐一聲,這個毛躁的傢伙,她正想開口阻止呢,卻還是遲了,冷著聲音道,「別掙扎,越掙扎沉的越快。」這才是名副其實的沼澤地,能讓人慢慢死亡的沼澤地。
看那沼澤裡的幾人,看來是被困了很久了,嚴重的缺水若不是靠著堅強的意志,估計很難撐到現在。那沼澤裡,除了拓跋寒手下的風瀟和風飛,還有個熟悉的身影蕭戰忌的手下黑影。這幾人能走到這裡才出事也算不易的很。
拓跋寒眼前這自己的兄弟就在眼前,哪裡能安奈的住,長劍往身邊的地上一插,身子已經開始往前傾去,有了風沄的教訓,他自然不會傻傻的直接走過去,而是拽著一根樹籐才朝著離的最近的風沄伸出了手。
風沄聽著慕琉璃的話沒敢再動彈,那身子雖還有些下沉,卻比剛剛慢的多了。一把抓住拓跋寒遞過去的手,借勢跳出了沼澤。
待拓跋寒想去救那兩人,卻發現手裡的繩子太短,離風瀟很風飛還有一段距離。眼見著兩人都已經氣弱游離了,心裡焦急萬分。
慕琉璃眸子定定的看著那沼澤裡的人,心裡也開始想著法子。這風沄盯著她看幹嘛,她又不是神仙,什麼都能做到的神仙。
「夫人,這…。你想想法子救救他們吧。」
「我知道。」就算他不求她,她也會出手,她沒忘了這次進來的其中一個任務就是救出這兩人。
現在最重要的是沒有足夠長的籐蔓能夠到兩人,而此時他們就算再厲害也不能在那沼澤裡行走。就算有籐蔓那風瀟和風飛也不一定能有那力氣拽著那籐蔓安全的脫離那沼澤地。
除非有人願意下去拉著他們往岸邊靠。而這個人卻只能是她了,除了她懂得在沼澤裡怎樣才會最慢的下沉。除了她有足夠的力氣和武力救出他們。
眼前這快不行的幾人,慕琉璃果斷的扯下幾根樹籐,綁在腰上,另一邊直接扔給了拓跋寒,「找棵樹繫上。」
拓跋寒找樹繫好了一回頭,發現人已經進入了沼澤,一點點的向那風瀟和風飛移了過去,卻急的拓跋寒在岸邊準備往裡跳,「你該死的,到底在幹嘛?」
「救人!」清冷的聲音回了一句。
纖細的手臂已經拉著風瀟慢慢往岸邊拉扯了,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人拉到了岸邊,歇在一邊的風沄馬上搭手把人拉了上來,慕琉璃也爬上岸,大口的喘著氣,剛剛已經沉到了胸口,弄的她喘氣都有些困難。
休息了半天又想下去繼續救人,卻被拓跋寒攔住了,「我下去!」她那一身泥土異常疲憊的模樣瞧著都心疼,怎麼還會讓她下去。
慕琉璃小手一揮,推來他的長臂,「你救不了他。」他的體重會加快他的下沉,他的急躁也會加快他的下沉。
拓跋寒偏偏不信,綁著樹籐撲通也學著慕琉璃躍了下去,沒走兩步人已經漫道了胸口以上了,嚇的風沄一臉慘白,「爺,不能再動了,趕快回來。」甩下風瀟,急著拉著那拓跋寒腰上的樹籐。
拓跋寒只覺得胸口憋的難受,手臂拉著樹籐,順著風沄的力道又爬了回去,弄的一身黑泥不說還在那緩了半天才喘上氣,看嚮慕琉璃,「你是怎麼做到的?」
「若是沒試清楚請繼續,我沒意見,只怕那沼澤裡的人等不下去了。」眼見那黑淤泥就快沒到風飛的嘴巴了。她不覺得他還能繼續等那拓跋寒嘗試完畢。
拓跋寒面色一黑卻遲遲回不出話來,自我規勸半天,確定了她不會有事了,才小心謹慎的親自替她綁了樹籐道,「小心!」
慕琉璃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去的,雖有些艱難,卻還是有驚無險的把人給救了回來。風沄湊到風飛身邊把那水遞到那乾裂的嘴唇邊,小心的餵了下去。
那邊的風瀟已經慢慢緩和了過了,龜裂的唇抖了抖卻沒想第一句卻是求慕琉璃去救黑影。
「為什麼要救他?風瀟你瘋了,他可是蕭戰忌的爪牙,是我們的敵人。」風沄急著罵了句。
「爺說過,受人恩惠必報的對吧,那黑影雖是我們的敵人,可他卻是為了遞樹籐給我和風飛才身陷泥潭,所以這個情我得還。」眼眶雖陷的厲害,那眼神裡卻帶著無比的堅定。
「這…」風沄啞口。爺確實這麼說過,可現在他卻不知該怎麼辦了。愣愣的看向拓跋寒等待他的意見。
慕琉璃眉頭擰成了結,這拓跋寒教出的人總是這麼的認死理,不過有恩必報的想法她也不反對,自己的體力救上幾人也還能撐的過,輕輕一歎氣,那腰上的樹籐還沒解,人又慢慢下了沼澤,這一來一去的又拖了個人上來。
這般來來回回的把那沼澤裡活著的人都拖光了,才倚在拓跋寒的懷裡喘著氣,是真的累壞了。這幾個來回比那地上跑個幾十里還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