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這麼大的人了,還在這吵的天翻地覆的,難得不知道羞恥嗎?他們修羅殿的臉都被這兩人丟光了。
「大哥…。」施樂嘴巴一憋甚是委屈,一張俊臉紅白交替,「我怎麼知道一出帳門就碰見那大傢伙,我一時沒適應過來才昏了過去,你這番再讓我過去,我絕對不會再昏過去的。」
他一定要找回自己的臉面,否則這往後裡在修羅殿還要怎麼混下去啊。
「就你,還想去丟次人?那你可千萬別說你是修羅殿的人,否則,我們也跟著沒臉見人了。」宮逸捂著胸口不依不饒的又譏誚了句。
「老三,閒話少說,趕快幫老二看看傷勢。」獨孤傲沒好氣的道了句,實在不懂這兩人整天都在斗些什麼。
施樂點頭道好,雖是一肚子的怨氣可也還是認真的替宮逸診斷著,「他這是內傷所致胸口淤血,那人這一掌足足用了九段的武力流,這般肯定是下了殺手的。」
瞇著眼瞧了眼宮逸胸口的紫紅色淤血,毫不猶豫的又說道,「好在這傢伙命硬,肋骨雖裂開了,卻沒傷到心脈,否則我便是劃開了他的身子也救不回他了。」這傷勢不算輕,好在是遇見了他,若是一般的大夫定然是兩手一攤無計可施。
「能治便治,不能拉倒,廢話那麼多幹嘛!」宮逸是鐵了心與他槓上了,一句話也不放過。
獨孤傲白了他一眼再次看向施樂,「老三按照你的法子來,他那些胡話你權當沒聽見。」這兩人的性子都是極品,若不是他在,說不定還能打起來。
有人都重傷吐血了還對大夫指手畫腳,呼來喝去的嗎?有,慕琉璃!施樂突然感覺自己這「神醫」當的有些悲哀,這年頭大大小小的病人都能對他大小聲的,而他卻還得手賤的替她們醫治。
替宮逸塗抹了些自己秘製的去淤血治外傷的藥,又寫了份藥方讓人去抓了副調理內傷的藥,才算舒了口氣。
歇都不帶歇的,又被人拖進了夜雪得帳內,夜雪的手臂上一條長長的傷疤已經結痂了,在那白淨如玉的手臂上顯得有些猙獰。
「四公主,你若是想笑便笑吧,別憋出了內傷。」看著想笑卻又憋著的夜雪,施樂深深的歎了口氣表情充滿了無可奈何。嘴長在別人身上,你總不能逼著人家把笑嚥下去吧。
夜雪想著他今日被「坎肩」嚇暈過去的事就想笑,這硬生生的憋下來可真不好受,一聽他那話,實在是控制不住了,爆笑出聲,也顧不得什麼公主該有的優雅了,笑的前仰後翻的。
至於嗎?施樂邊拉著夜雪的胳膊上藥,邊在心底問自己,難道真的有這麼好笑?這群沒心沒肺的人,他千里迢迢的來替他們一個個的看傷治病的,可他們呢?嘲笑他!好,等著吧!等他真的一生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看他們怎麼辦!
「撲哧,施神醫你當真覺得那」坎肩「有那麼恐怖?」夜雪一張笑顏綻放的小臉盯著施樂饒有興趣的問道。
「四公主就別再取笑施神醫了,碧月第一次見那」坎肩「也被嚇著了呢。」碧月好心的想幫那一臉尷尬的施樂,卻沒想這話一出更顯得施樂沒用了。
夜雪用那只未傷的手捂著嘴道,「碧月你怎麼可以拿一個男人和你這小女人一起比呢?」
慕琉璃斜眼看著那笑的有些誇張的夜雪,冷不防的丟上一句,「笑吧,小心這小人在你傷口上撒些毒藥讓你哭都沒地方哭。」至於嗎?這丫頭,笑點低便算了,那樣瘋瘋癲癲的根本沒個公主的樣子。
「唔…」這話果然見效,某人立刻閉上了嘴巴,有些小心的看向施樂,「那個,那個施神醫,夜雪絕對沒有取笑你的意思,咳咳,咳,您可要高抬貴手啊!」
施樂心想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壞了,他一慈悲為懷的大好人愣是被那女人形容成一奸詐惡毒的小人了。不過那女人的話雖不中聽卻中用的很,那笑的誇張的四公主馬上閉上了金貴的嘴巴。
「這雪花玉露,記著每日早晚在傷口處抹上一次,不出三個月就看不出任何痕跡了。」施樂遞上一個小瓷瓶,不忘囑咐道。
夜雪這邊算是忙完了,又被請到了其他營帳逛了一圈,那藥箱裡的寶貝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他現在整個成了他們敖漢的隨軍大夫了。
「拓跋寒,你這一身的傷到底想要撐到幾時?」慕琉璃冰眸一沉,忍不住開口道。
這一整日的,那施樂被人拖過來拽過去的,把這軍營裡上到公主下到伙夫都瞧了一遍了,愣是這拓跋寒還跟個沒事人似的蹲在這。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傷有多重嗎?
拓跋寒停下了手裡換尿布的動作,看嚮慕琉璃,那滿眼的怒火是因為擔心他嗎?這麼一想,他的心情莫名的飛揚起來,「你,你是擔心我?」忍不住的問出聲。
充滿磁性的低沉男聲,語氣顯得有些曖昧。
慕琉璃輕抬眼眸,清冷的氣息一接觸那深情的眸子便消了大半,想吼的話也卡在了嘴邊,沒好氣的道,「擔心?我是怕沒人幫小傢伙換尿布。」她這理由一出,自己也覺得有些可笑了。
聽了她的答案,拓跋寒心底一沉,盯著她那閃躲的眸子,認真的道了句,「我不想再欠他人情了。」
「誰的人情?」
「獨孤傲!我一直忍著他對你那眼神,是因為他救過你和我,卻不代表我不會發火,那施樂是他的人我拓跋寒不會再有求與他。」
什麼狗屁邏輯,怎麼又扯上了獨孤傲和她了!「這干獨孤傲何事?就算沒了獨孤傲,我拿著刀架在那施樂的脖子上他一樣要救你。」
「可他…他。」拓跋寒身子一凜,說不出的苦澀感在胃裡翻攪。他不希望她為了自己涉險,得罪了修羅殿便不是明智之舉。在他的心底,她的安好才是最重要的。
「你趕快換尿布!」打斷他的婆媽,人便閃出了帳篷直奔那施樂的帳篷去了。不大一會的功夫,身著白色內衣褲的施樂邊被慕琉璃拖進了她們的帳內,脖頸處赫然抵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記住,今日你替拓跋寒治傷,是我慕琉璃用匕首抵著你的脖子逼你的,與獨孤傲無關!」慕琉璃冷冷的嘴角一撇,說了句讓施樂莫名其妙的話。
可拓跋寒卻清楚的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心中一動,一股暖意在胸口蔓延。他說他不願欠那獨孤傲的人情,她便不讓他欠。
施樂懵懵懂懂的被人從床上拖下來,還被迫聽一些聽不懂的話,關鍵是脖子上那閃著銀光的匕首,再好脾氣的人也不樂意了,「我說寒王妃,慕姑娘,大魔女,你能不能別再折騰我了,我禁不住你這三番幾次的嚇。」治傷便治傷唄,他又沒說不幫著治。
「你若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你不覺得大夫要舌頭也是多餘嗎?」
泛著寒光的匕首晃悠了一下,那寒光閃過他的眼睛,弄的他心底只發毛,這女人有必要這樣?施樂一甩頭,悶哼了下,餘光瞄著那匕首道,「你這樣,我要怎麼幫他看。」再這樣威脅他小心他出走。
當然他這心思絕不是想想就放棄的,在連續五天都走哪被恥笑到哪裡後,他再也忍受不了了。敖漢的軍營是待不下去了,他走,走還不行嗎?
背了個小包袱跳上馬直奔著巨野的方向跑去。聽說巨野此時大皇子和二皇子鬧的厲害,這熱鬧可不容錯過,他得去瞧瞧先。然而卻不知他的出走順了別人的心意,早有人在敖漢的軍營外等著他呢,神醫施樂。
獨孤傲盯著手裡的字條,眉頭皺起,這老三的性子怎麼也這麼不小心了。
「大哥?誰的書信?寫了些什麼?」遙蓮一瘸一拐的湊上前瞄著那信紙道,他大哥那出了名的沒臉色,就是整天一個表情的人,這能讓他皺眉的就絕對不是小事。
獨孤傲把那字條往遙蓮手裡一塞道,「自己看。」
遙蓮攤開那揉成一團的字條,只見上面寫道:三當家被抓,此時在蕭戰忌的府裡,屬下等能力不夠營救失敗。
「三哥被抓了?」遙蓮大喊出聲,「他們抓三哥是何用意?」要抓也抓那廢他武力的女人或者是敖漢四公主吧。
「老三的醫術舉世無雙,依我看是抓他去為那蕭戰忌和其他受傷的幾人治傷的吧。」獨孤傲盯著遠方凝神緩緩說道。老三既然為他們所需,自然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只是現在若是想救他卻也不是易事。
遙蓮一聽那話也覺得有道理,點頭道,「若真是這樣那三哥暫時該是安全的。」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可是大哥,若是三哥治好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放三哥回來的吧。」那樣醫術高明的人,是誰都會想方設法留在身邊的。
「不錯,老三若想離開根本是不可能的,那蕭戰忌雖沒了武力,可那青蒙和黑影卻非常難纏,再加上那日來的銀面人,老三根本沒機會逃出來。」獨孤傲分析著,怎麼看那施樂也很難逃出那蕭戰忌的府邸。
「銀面人?」遙蓮大驚,那三哥鐵定是逃不出來了。
獨孤傲看向遙蓮一點頭,「不錯,所以我會盡快去救老三,你和老二先在這養著傷,我會托四公主和琉璃照看著你們。」他們兄弟一向最重情誼,所以這次老三被抓,他這個做大哥的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不,我也要去救三哥。」遙蓮急匆匆的抓起床邊的骨扇道。
「你這一瘸一拐的連路都走不穩去救誰呢?」獨孤傲臉色一沉沒好氣的說,逞能也有點限度,此時他已經夠煩的了,帶著他?是去救人呢還是去找死呢?
「我,我,那你一個人又怎麼救?」若是沒那銀面人也罷了,可那銀面人武功那麼高強,說實在的他大哥壓根不是那人的對手,現在除了那女人沒人能救他三哥了。「要不,要不找寒王妃幫忙吧,她那聖獸一出救個三哥還不容易。」他知曉老大好面子,怎麼會願意求個女人幫忙,怯生生的開口卻不敢大聲。
果然,獨孤傲眼眸一轉,盯著那遙蓮,「這事你不准告訴第二個人,若是讓我知道是你告訴她的,你就等著被扒皮吧。」找她幫忙?他一個大男人求著女人幫忙?他還要臉面不?
遙蓮是沒告訴第二個人,而是告訴給了宮逸,夜雪,拓跋寒和慕琉璃四個人。
「什麼?你是說大哥一人去救老三了?」宮逸急著開口問道。怎麼不帶著他一起啊!他這手腳都能正常活動了,跟著他也好有個照應啊。
遙蓮點頭,見除了宮逸其他人都一臉淡定的,馬上又道,「那銀面人也是蕭戰忌的人,我估計大哥這次去有些危險。」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快去幫老大啊!」宮逸說著就往帳外沖。
被遙蓮伸手攔下,「二哥,你我去有何用?那銀面人武功高強,大哥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更別提了。」深深的歎了口氣,看向一旁的慕琉璃。
慕琉璃依舊面色不變,就好似根本沒聽見他那話一般,輕捻起手邊托盤裡的糕點往嘴裡一放,細細的品嚐著那綿麻的香甜。
遙蓮實在氣不過,跳腳衝著她大喊,「喂,你這女人,有沒有良心啊?若不是為了你我三哥也不會被抓,你難道不應該出手去救人嗎?」哪有人像她那樣事不關己的態度的,怎麼說他們幾兄弟也幫過她很多次好不好!
「我又沒讓他沒事往那巨野的軍營裡沖。」嘴角一撇,慕琉璃說的理所當然。
這次換宮逸不淡定了,指著慕琉璃大罵,「什麼?你這什麼態度,若不是你我們幾個會沒事找抽的來這戰亂地亂晃?若不是你,我和十三會傷成這樣?」
眼看著這火焰都飆起來了,夜雪傻笑了下,尷尬的擠在中間,湊到慕琉璃耳邊輕聲道,「師父,那個,他們說的也對。」
「對什麼?」慕琉璃不悅的一揚眉,關她屁事。
「不,不對!」夜雪見慕琉璃面色不悅,只好改口,「那個,阿雪覺得那施神醫怎麼說也算對阿雪有恩,既救過三哥的命,也治過寒哥哥的傷,我們不如趁著這個機會還給他這人情也好。」
人情?慕琉璃突然想起那日拓跋寒的話來,他總覺得欠著獨孤傲的人情是吧!那好,她便幫他還了。
「好,我慕琉璃不喜歡欠別人的,他們兩個我會安全帶回來的。」兩條命足夠還他們這人情的了。
「你現在就要去?」拓跋寒伸手攔著起身的慕琉璃,俊眉一擰,面色深沉。
慕琉璃輕睨一眼那攔著她的男人,嘴角瞥了下懷裡的寶貝兒子,「當然不是,我是見他餓了回去餵奶而已。」這大庭廣眾之下,她也不怕忌諱,直言道。
拓跋寒臉色瞬間一紅,被她那話嗆住了,乾咳了半天。這女人說話就非得這麼露骨嗎?
此時巨野二皇子的府邸,亭台樓閣,雕樑畫柱,小橋流水,繁花似錦。
這般美麗的景象,施樂卻無心去欣賞,沒辦法被人拿刀架著脖子的滋味並不好受。
「你們到底是誰?抓我幹嘛?」他一向救人多過殺人,一般情況都不得罪人,所以拿他當恩人的人很多,當仇人的卻沒幾個。
青蒙輕輕一揮手,屏蔽開那施樂兩側的侍衛,笑著道,「他們幾個不知好歹,不知施神醫是我們皇子的貴客,還請神醫別見怪。青蒙在這給您陪個不是。」
施樂一直未與青蒙打過照面,所以根本不知道這眼前的男子就是蕭戰忌手下的四大戰將之一的青蒙。
青蒙?施樂盯著那面前的男子,心底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莫不是怪他救了夜炎和夜雪他們壞了他們的好事,才把他抓來的?天大的冤枉啊,這要抓也抓慕琉璃那妖女吧。那白道紅顏是她打傷的,那蕭戰忌的武力也是她廢了的,跟他沒半點關係的。
「青蒙?你抓我做甚?」
「呵呵,施神醫說笑了,我們這是請施神醫你來府裡做客來著。」青蒙依舊假笑著道。
施樂一挑眉,「做客?我倒是第一次見請人做客是用刀架在人脖子上的。」當他是傻子啊!
「都是這些手下人不知好歹,青蒙定會嚴加教訓。」青蒙客套話一句接一句的。
施樂最受不了這般假模假樣的人了,同樣是拿刀架人脖子,他青蒙卻沒慕琉璃那火候。
「別跟我打馬虎眼,把我抓來到底意欲何為?」做客?他對這蕭戰忌的府邸可不大喜歡。
「施神醫是明白人,青蒙也不拐彎抹角了,這次請神醫來一是想要神醫救治在下的白道師弟和紅顏師妹,另外一事便是請神醫幫我二皇子恢復武力。」青蒙說出自己的意圖。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就說他不會無緣故的把他抓來,冷哼了聲,「救人?我施樂行醫多是隨心所欲,最討厭別人逼迫,特別是拿刀逼著。」他又不是豬,天天拿刀對著他幹嘛?
------題外話------
楠竹會變強,親們看到曙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