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兜裡裝著想要還給那個女孩兒的幾百元錢,走遍了那個女孩兒所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卻沒有得到有關那個女孩兒的任何消息,她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憑空蒸發了一樣,從此之後,不管他如何尋找,再也沒有她一絲一毫的消息。
凌寒初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一見鍾情,但是他知道,總有那麼一個人,你只是在偶然之間遇見了,卻會一輩子忘不掉……
「哥,你怎麼還不來,你已經遲到半個多小時了,」電話那邊弟弟凌寒止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央求,「哥,讓你來相親是爺爺下的死命令,我求你千萬別讓我為難,你再不來,高家千金就要看上我了,燝源私人會所十二樓百合廳,你快來快來……」
掛斷弟弟的電話,凌寒初輕輕歎口氣,快步走向自己的車。
——
燝源私人會所,喬洛洛身著一襲酒紅色的旗袍站在百合廳外,柔軟的絲綢貼出她曼妙動人的曲線,讓青春靚麗的她又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嬌媚,奪人眼球。
她來燝源私人會所打工已經兩個多月了,雖然此刻她人站在這裡,可是她滿腦子想著的都是等今晚的工作結束之後,趕緊回家複習,明天上午是系裡的階段考,下午要和導師做一台很重要的手術,不能馬虎。
在醫大,人人都知道喬洛洛是醫大的第一才女,永遠的榜首第一,卻沒有人知道,她是用無數個夜晚挑燈夜讀到凌晨,才有今天的成績。
剛剛進去倒水,聽高家千金有意無意的抱怨今晚的主角已經遲到一個多小時。
她向來不喜歡不守時的人,尤其那個人現在浪費的還是她的時間——燝源規定,只有自己服務的客人離開後,她收拾好屋子裡所有的東西才能回家,要不然哪怕是客人待到天亮,她也要一夜奉陪。
她已經在百合廳的門外站了一個多小時了,從剛剛她進屋倒水時聽到的隻言片語猜測,今晚百合廳的節目是相親。
她不禁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男人,可以讓飛揚跋扈、趾高氣揚的高家千金乖乖等了一個多小時,還嫻靜和順一副溫柔乖乖女的樣子。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電梯一響左右分開,一個英挺高大的男人直直朝百合廳走來。
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喬洛洛衝來人恭敬標準的彎腰行禮,「先生,晚上好。」
她想等著男人進門後再直起身子,哪知道來人卻停在她的身前,止步不前。
以為又是一個藉機與她搭訕的登徒浪子,她不卑不亢的直起腰身抬眸看過去,「先生,請問您是百合廳的客人嗎?」
凌寒初難以置信的盯著站在他對面的女孩兒,狂喜的感覺在一瞬之間席捲全身。
原來,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找了她那麼久,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與她重逢。
他死死盯緊她,目光狂熾。
已經三年過去了,她卻似乎還是三年之前的樣子,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兒,依然沒有長大。
只是那頭飄逸漆黑的長發現在在身後高高的挽起,顯得脖頸更加的修長優美,稚氣未脫的精緻五官如巧筆描畫,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先生,請問您是百合廳的客人嗎?」儘管站在她對面的男人好看的要命,喬洛洛對他過份狂熱的眼神還是感到幾分厭惡。
她知道自己長的漂亮,所以她更討厭別人一見面就用這種花癡的眼光看她,尤其是在燝源這種娛樂休閒的地方。
「是,我叫凌寒初。」凌寒初傻傻冒出一句話。
他這輩子的表情都沒像此刻這樣白癡過,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抑制此刻過分激動的心情。
他心心唸唸喜歡了三年的女孩兒啊,居然就在這裡又相遇!
見凌寒初一瞬不眨的盯著她,喬洛洛有幾分不悅,但是她需要這份工作來養活她和弟弟,所以她只能不動聲色的把百合廳的房門打開。
「請進!」喬洛洛再次做出躬身請的姿勢。
卑微如塵的姿勢讓凌寒初緊緊蹙起了雙眉,一顆心竟彷彿被什麼硬生生撞擊著一般難過。
「大哥!你總算來了!」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凌寒止就三步兩步的衝上前來把他拽進屋子裡去。
「上菜。」凌寒止吩咐喬洛洛。
喬洛洛優雅關門,阻隔了凌寒初緊緊黏在她身上的目光。
「大哥,我介紹一下,這是高美琳和她的妹妹高美嫻……」
凌寒止的話凌寒初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對不起,我先出去一下,失禮了。」
凌寒初打斷凌寒止的話,在眾人錯愕的眼神中留給了他們一個剛毅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房間內。
儘管知道她一會兒就會回到這裡,但是患得患失的心情還是讓他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
他想和她單獨談一談。
三年的時間,相思已成狂,他不想再耽誤接下來的每一個瞬間。
——
喬洛洛離開百合廳,準備上菜,突然對面跑來一個醉漢,直直朝她撞過來,她腳上穿著的十幾厘米高的高跟鞋實在沒辦法保持平衡,一趔趄,朝右側房間的雕花木門上摔去。
木門沒關緊,身體推動木門,喬洛洛往裡面包間摔過去,身體著地時尖銳刺骨的疼痛從小腿襲遍全身,她生生吸了口涼氣。
「喲,這不是燝源的鎮店之花嗎?這是給爺行的什麼大禮?」
一陣猥瑣的嬉笑從頭頂傳來,喬洛洛抬眸,最先看到的是一雙珵亮的皮鞋,然後是昂貴的品牌休閒裝,最後是一張油光滿面的年輕面孔,臉上還有一雙格外惹人厭的眼睛。
那人抓住喬洛洛的手臂,把她提了起來,喬洛洛一把把他的手甩開,退後一步,「對不起,我是被別人撞倒的。」
「呵!想上爺的床直說就行,找什麼借口?燝源的鎮店之花,爺請還請不來呢,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喬洛洛聞到他身上撲鼻而來的酒氣,不願意與他囉嗦,轉身想走,卻被那男人死死的拽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