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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幸不侮命 文 / 小喜

    第二百二十四章幸不侮命

    樂以珍從皇上的龍營大帳中出來,心情大好。(從安平往京城來時,她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她還有幾分運氣,進了京之後,諸事順利。

    本來以為刑部的案子要壓住,怕是要費一番力氣的,卻出乎意料地遇見了早年樂孝禮的門生。本來以丁子乾是最難搞定的,卻偏偏他的老婆愛鳥成癡。本來以為這案子審訊結果,只要能控制在匯通銀莊的範圍內,不累及懷氏安危,就已經是萬幸了,卻不料皇帝突然對她起了好奇心,非要見見她——沒想到這一會面,就給了樂以珍可趁之機,愣是讓她鑽了空子,求來了赦免。

    樂以珍將裝在一隻明黃綢袋子裡的御筆題字抱著,高高興興地回了自己的帳房。帳內點著燈,玉荷在帳外焦急地轉著圈兒,看到樂以珍神采飛揚地走了回來,她微微鬆了一口氣,迎上來要接那只明黃綢袋。

    樂以珍一擋她的手,小聲說道:「這個東西我來拿,在這裡我還不能給你拿,我得顯示出對皇帝的崇戴和敬仰。等出了這個營地,咱們就不用這麼繃著了。」

    玉荷行事小心,聽樂以珍這樣說,一直到進了帳裡才問:「二太太,這是什麼呀?皇上賜的?咱們家的事跟皇上說得怎麼樣了?」

    「成了!」樂以珍掩飾不住興奮,「.皇帝老兒一不留神,就給我閃出一個空子來,我豈有不鑽的道理?明兒聖旨就下到刑部,佟掌櫃和被押的其他人釋放,匯通銀莊也不用多久就可以重新開張營業了!」

    「真的嗎?二太太真是能幹!」玉荷流.露出由衷的崇拜來,「這下可好了,咱們可以回家了!」

    樂以珍微微地歎了一聲:「也不.是那麼樂觀,脫罪是要付出代價的,鹽沒了,又格外沒了五十萬兩銀子,裡外裡損失了一百萬兩銀子,一想到這個數兒,我心尖兒上的肉就疼。」

    看著樂以珍呲牙咧嘴地算帳,玉荷給她遞上一杯.熱茶,勸慰道:「銀子是人賺的,只要人保住了,多少銀子賺不來?這件事多虧了是二太太上京處理,換一個人都難以做到今天這樣,二太太還是寬心吧。」

    「嗯。」樂以珍點點頭,掂了掂手裡的明黃綢袋,「我也不.會白白折損這一百萬兩銀子,有了這個東西,匯通銀莊以後穩坐天下第一銀莊的位子,還怕賺不回銀子來?」

    「這個是…」玉荷好奇地看著那袋子。

    「皇上的御筆親題,等明兒下了山,我就讓人將這.副字拓下來,坐成二十六塊金匾,讓懷家分佈在大月朝各處的二十六家銀號都換上這牌子,請皇帝給咱們家的銀號做代言,包賺不賠。」樂以珍感覺心裡的小算盤都變成金造的了,得意地笑著。

    「有人剛剛上山.的時候,還滿手心攥著冷汗呢,這會兒就張揚了起來,這可真是淺盤子盛不下二兩香油…」門口有一個聲音,不客氣地揶揄樂以珍。

    樂以珍一轉頭:「就算這是你們家的地盤兒,你要進女人住的帳房,也該先敲…先在外面吱一聲吧?」

    「霍!這語氣!剛剛收拾了皇上,這會兒又來收拾王爺了?敢情兒我們朱姓兄弟全不在你的眼裡?」朱璉廣一邊打趣一邊走進來,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來。

    樂以珍看了他一眼,堆了一臉的笑容來,上前向朱璉廣屈膝行禮:「民婦謝過王爺的幫扶之恩,今兒若是沒有王爺,民婦怕是難以如此順利地脫罪呢,王爺的恩情民婦永記於心…」

    朱璉廣看她屈膝搭手一禮行在那裡,也不讓她起來,只是看著她樂:「我若是說…你這個民婦的稱呼很難聽,改一個吧,你會不會問我:王爺不許我以『民』自稱,莫不是王爺打算賞我個官當當?」

    朱璉廣學著樂以珍在龍帳中逼問弘化皇帝的語氣,逗得樂以珍還沒等站直腰身,便手撐著腿笑了起來。朱璉廣也覺得自己的語氣好笑,擊掌大笑。一旁的玉荷雖有些不明所以,被這快樂的氣氛感染,也咧唇笑了起來。

    笑夠了,樂以珍坐在了朱璉廣的旁邊:「若是大月朝真的允許女人出仕為官,我倒真想試一試,就怕我考不過科舉,不知道有王爺這道後門可走,不考試能當官不?」

    朱璉廣一攤手:「你瞧,連我自己都沒當上官,你怕是走錯了後門兒。」

    兩個人又笑了一回,樂以珍這才正經說道:「玩笑歸玩笑,我真的要謝謝王爺才是,我知道你在皇上面前說了不少好話,還有…今兒陪在皇上身邊的那位娘娘…怕是也受過王爺的請托吧?」

    「哦…你說淑妃娘娘…她是我皇嬸的親侄女,算是自己人,當然好說話。也是你機靈,誇她是真命鳳女,她能不愛聽嗎?」朱璉廣想起樂以珍在龍帳裡那種不似平日的表現,又會心地笑了,「你還是很會拍馬溜須嘛,我還以為你一直就是耿直的性子呢,這樣說來,我平時牽就著你,豈不是吃了好多的虧?」

    「王爺要是看好那樣一個卑躬屈膝的樂以珍,我也可以在王爺面前謙卑起來呀,我就怕拍了王爺的馬屁,反而害得王爺反胃。」樂以珍說笑完畢,正經問朱璉廣,「我想送延慶王爺一樣東西,以表達懷氏的感念之恩,王爺一生處在權貴之巔,還有什麼是他沒見過的?真是讓我傷腦筋。」

    「也不見得非要送什麼稀世珍寶,我皇叔平生最大的愛好就一樣——紫砂!只要有好的紫砂壺,他老人家就將自己關在他的百寶閣裡,一天都不會出來…」朱璉廣知道樂以珍是在拐彎抹角地套他的話,乾脆直接說了出來。

    「有內線就是好!」樂以珍一拍巴掌,「我還想送王爺你一件禮物,你說送什麼好呢?」

    樂以珍這句問話是半開玩笑的,朱璉廣卻將臉色一正,看著她:「我想要的東西,怕是你送不起呢。」樂以珍笑容僵住,趕緊轉移話題:「我明兒下山,將佟掌櫃等人接出刑部後,要整頓匯通銀莊,重新開業,恐怕還要在京裡逗留幾日,應該能趕得及王爺回京,臨行前一定請王爺喝酒,向王爺辭行。」

    「不用跟我辭行,你什麼時候走,知會我一聲就好,我跟你們一起回安平。」朱璉廣說得那麼自然,彷彿跟著樂以珍來,再陪她回去,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樂以珍卻尷尬在那裡,搓著手裡的帕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事情辦得圓滿了,我也跟著鬆一口氣了,這會兒我要回去好好睡個踏實覺,你也早歇著吧,明兒我派人送你下山。」朱璉廣見樂以珍不說話了,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王爺,能不能麻煩你派個人現在下山,到山下邱莊的邱大福家裡,將事情辦妥的消息通知我家二少爺和岳掌櫃,要是等到明天…我怕他們今晚睡不著覺了。」樂以珍想起在山下等待的懷明弘,起身央求朱璉廣。

    朱璉廣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好久,最後沒有說話,掀簾出了帳房。

    雖然野營在外,可是因為最揪心的事解決掉了,樂以珍的身心徹底放鬆下來,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她起來洗梳完畢,昨兒那個宮女又來了,給她和玉荷送來了早飯。

    吃罷飯,她出了帳房,準備找到朱璉廣,向他告辭下山去。結果還沒等到她去到朱璉廣的帳前,他已經領著一頂小轎子迎著她走過來了:「知道你著急下山,我把玉碩小公主的轎子借來了,你就坐這個下山去吧。」

    「王爺細心,謝謝。」樂以珍想起自己昨兒坐著那太監趕的馬車上山,顛得七葷八素,再看眼前的舒適小轎,心裡亂感動了一把。

    「我三日後回京,到時候去雲來客棧找你們,雖然事情已經擺平,但是京裡人事複雜,你還是要小心為上,如果遇到什麼大事,就讓人上山找我。」

    朱璉廣細緻地叮囑,樂以珍聽著,鼻子有些微酸。她抿起嘴唇衝他一笑:「王爺放心在山上打獵,我會小心的。」

    隨後,她帶上弘化皇帝的御筆題字,坐上了轎子,下了山。

    轎子剛剛下到山腳下,就聽隨在轎外的玉荷說道:「二太太,二少爺和岳掌櫃帶人在前面候著呢。」樂以珍聞聲,掀開轎簾向外瞧,果然看見懷明弘和岳掌櫃站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座路邊亭中,亭外守著昨天跟過來的幾個夥計。

    樂以珍心中微暖,叫停了轎子,讓玉荷找賞了抬轎的四位太監,便往那亭中走去。

    懷明弘和岳掌櫃也看到了她,快步出亭,迎了過來。兩個來到樂以珍面前,一前一後同時彎腰行禮:「二太太辛苦,昨兒晚上已經得了信兒,二太太睿智,巧解懷氏危機,令人佩服。」

    話是岳掌櫃說的,但樂以珍也從懷明弘的臉上看出了欣慰與讚賞。她微笑著一抬手:「你們這是幹什麼?這是自己家的事,豈有不盡心的道理?我也害怕丟飯碗呢,呵呵…延慶王爺和浩親王、淑妃娘娘都幫了不小的忙,祖宗保佑,這件事總算過去了,我們趕緊回京吧,佟掌櫃在大獄裡受了不少的罪,我想親自把他接回去。」

    於是一行人坐上馬車,於午時回了京城,也沒顧得上吃飯,直接奔刑部而去。

    到了刑部門口,樂以珍先是請求見韓侍郎一面。衙役通傳後,韓侍郎樂顛顛地跑了出來,大誇「小世妹能幹」、「虎父無犬女」、「師尊在天有靈,該多欣慰」…

    等他囉嗦完了,親自帶著樂以珍他們去了刑部的大獄。當獄吏打開一間牢門時,樂以珍看見了遍體鱗傷的佟掌櫃,他偏著腿靠在牆上,衣衫零碎,面無人色,無力地閉著眼睛。

    岳掌櫃上前喊了他一聲:「運生,你醒醒,大當家和二當家親自來接你出獄啦。」

    那佟掌櫃一聽這話,激靈一下睜開眼睛。他只認得岳掌櫃和懷明弘,對於樂以珍只是有所耳聞。聽岳掌櫃說可以出獄了,他挪了挪受傷的腿,眼淚流了下來:「運生做事不利,還要勞動兩位當家和大掌櫃來京營救,實在是有愧。」

    樂以珍見他實在傷得不輕,吩咐身後夥計:「小心一些,將佟掌櫃抬回去,趕緊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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