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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七十六章 急中生智 文 / 小喜

    以珍只聽得外面金屬相擊之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懷祿的語氣,顯然是有賊人闖入,情況非常緊急。

    樂以珍只得喊來定兒,讓她帶著懷天蕊離開,她回身來勸懷遠駒:「老爺,外面那麼多人,一定保護得了婆婆的棺槨,咱們還是先避一避吧,你現在氣虛體弱,平白給祿叔他們添麻煩,等平息了再回來!」

    懷遠駒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甩手將她推出去老遠:「我不能丟下我娘,你自己走,我留下來!」

    「老爺…」樂以珍已經聽到外面傳來幾聲慘痛的呼叫,她心中發急,上前拽過懷遠駒的胳膊就往後門的方向拖,卻再次被他掙脫,撲了回去。

    正在這個當口,只聽得外間那兩扇門板發出「啪嚓」一聲脆響,緊接著有人衝進來的腳步聲。樂以珍已經來不及再去拉扯懷遠駒,情急之下,她拾起棺槨邊上的一塊麻布墊在手上,端起正在燒著冥紙的火盆子,聽那腳步聲已近這東屋的門時,她甩手將那銅盆子丟了出去。

    火盆兒飛到門的時候,恰巧趕上第一個黑衣人衝進來。燒得火熱的銅盆外加一盆正在燃著火苗的冥紙和紙灰,兜頭扣在了那黑衣人的腦袋上。只聽那黑衣人發出「啊」的一聲慘叫,紙灰迷了眼睛,他也看不清屋內的狀況,本能地掉頭往回跑,正撞上身後衝進來的同夥,引起一陣地混亂。

    「老爺!是一群蒙面人!事有蹺,快隨我避開…」

    樂以珍回再想去拉懷遠駒,卻發現他瞪著通紅的眼睛,一手握著一根木棒子,像發了瘋似的往屋外沖:「你們這群畜牲!敢來打攪我娘的安寧,我跟你們拼了!」

    本來個黑衣人正在給第一個衝進來的人取盆的取盆,撲火的撲火,正忙成一團聽到懷遠駒的聲音,幾個人當即丟下那頭套和頭髮還在燃著小火苗的同夥,一挺劍衝向懷遠駒,瞬間將他包圍在當中,將樂以珍一個人丟在棺槨的另一頭。

    樂珍一瞧這些人身材魁實,個個仗劍舉式,都是練家子。

    他們目標明確。明顯是衝著懷遠駒來。而懷遠駒平素也不習武。這幾日雙熬盡心血。哪裡會是這些人地對手?

    是生意地對頭?還是他在面有什麼仇家?這個念頭在樂以珍地腦子裡一閃而逝隨即恢復清醒地頭腦---當前救人要緊。

    她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在這幾個人地視線裡了。只是他們先顧著取懷遠駒地性命。還沒功夫搭理她。大概也不把她一個婦道人家放在眼裡吧。

    於是她故作驚恐地推開後門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著:「救命啊!」等她衝出後門跑出去十幾丈之後。又喊了幾聲:「來人呀!救命呀!」

    然後她息了聲。轉身躡手躡腳地到後門外。扒著門縫往裡一瞧。懷遠駒正處在半瘋魔地狀態中兩條木棒一通亂揮。倒也抵擋了一陣子。不過他自己地肩頭手臂也挨了幾刀。傷口有深有淺。看著也是觸目驚心。

    樂以珍一見他受了傷。更是急得不行。顧不得被那些人發現地危險。啟開後門鑽進屋後。貓在了婆婆那巨大地棺槨地後面。

    好在前頭激戰正酣,那些人急於拿下懷遠駒,也沒有留意後門這細微動靜。樂以珍蹲下來後只手捏住自己的嗓子,另一隻手在那厚厚的黑檀木棺材板上**一磕。

    「叩叩!」雖然前頭正在混戰片金鐵交接之聲,樂以珍手下特意加了力道,再加上黑檀木質密,棺材內裡又有空間,這幾下敲出來的聲音帶著沉沉的回音,又是從棺材這裡發出來的有黑衣人悚然回頭,往棺材這邊瞄了一眼。

    樂以珍趁這個機會著嗓子裝老婦的聲音,幽幽地歎一口氣:「唉…你們這些人啊!死了都不讓我安生!讓我看一看誰在跟我兒子過不去?」

    她說完這番話,騰出雙手來從棺槨的那一頭拼盡全力一推,那棺材與下面的支架摩擦,發出「啦」一聲刺耳的響動,朝著前方挪過去幾分。

    這次前頭的黑衣人都聽到了,不光是有人說話,連棺材都動了一下。其中一位膽小的黑衣人嚇得往外一跳,本能地打了一下揖首:「無量…」

    卻被另一個機敏的同伴一掌將他的手拍下來,打斷了他接下來要念出來的話。

    「娘?」懷遠駒正打得迷迷怔怔的時候,也沒有想明白這其中的機竅,盯著那口棺槨,惑地喚了一聲。

    樂以珍聽前面靜下來,就知道自己這招奏了效。她再次屈起拇指和食指,**地往棺材的背板上扣兩下,捏起嗓子說道:「兒不用怕,娘來保護你…」

    語畢,用肩膀抵住背板,使勁地往前一頂,那棺材就又往前挪動幾分。這下子幾個黑衣人可都驚住了。剛剛那位膽子小的將手中的柳葉刀往刀鞘裡一收,從背後囊中拔出一根桃木劍來,另一手伸入懷中,摸出一紙符紙來,抖著嗓子說道:「大膽野鬼!既已入冥界,還趕回來興風作浪,看我收了你!」

    樂以珍不知道自己這點兒小伎倆兒能糊弄到什麼時候,心裡緊張,又不得不強自鎮定下來,繼續鬼幽幽地歎道:「唉…這可真是鬼喊捉鬼!你們蒙頭搭面,入室行兇,此等惡行,還好意思假仁假義地裝神仙來捉鬼嗎?我先收了你們再說吧。」

    那黑衣人更是嚇得手抖,連火折子都晃不亮了,桃木劍上挑著的符紙一顫,就落到地上去了。

    懷遠駒卻在此時狂喜地撲向那口棺材:「娘!是我娘!」一邊喊著一邊去揭那棺材的蓋子。一群黑衣人頓時毛骨悚然,膽小的那位乾脆將桃木劍一丟:「師兄!我們快撤吧。」

    樂以珍聽到懷駒掀棺材蓋子的聲音,趕緊配合著說道:「兒!快放娘出去,娘來收拾這群惡賊!」

    幾個黑衣人終於撐不住其中領頭那位眼睛滴溜溜一轉:「先撤!」一夥人如蒙大赦,轉身就往屋外跑去,屋門窄巴巴的,一時之間擠到一處去,好不容易都抗出去了。

    樂以珍聽這群人的腳步聲出了這東屋,趕緊站起身來:「老爺別掀了,是我!」

    懷遠回頭看她,驚訝地張著嘴巴,又看看手下快被自己揭開的棺材蓋子,眉頭登時立了起來:「是你在誑我?我差點兒開了我娘的棺材!」

    樂珍顧不得他的火氣,伸手來拽他:「你受傷了,快離開這裡,那群人保不齊還會回來…」

    她的話音剛落,只見最後擠出去的那黑衣人,倒著就從門口退回來了。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剛剛闖進屋來行兇的一夥人,一個也不落,都倒退回了屋。

    樂以珍見情形詭異,將懷駒的胳膊夾在腋下,拖著就入後門跑。她前腳出了後門,身子就被懷遠駒扯住,她這次是真的火了,正要回頭罵他,一轉頭卻看到屋裡多出幾個熟悉的人來。

    當先逼近那伙黑衣人的,是朱~廣隨身的御前近衛,樂以珍見過他們,一眼就能認出來。四個侍衛的身後,跟著浩親王朱璉廣,而朱璉廣的身邊,赫然站著二少爺一身青衣的懷明弘!

    兩個人各執一柄劍,懷明弘手中的劍鋒上,還沾著幾滴血珠,看得樂以珍眉頭一跳,沒辦法將她心目中那個儒雅溫和的二少爺跟眼前這個殺氣騰騰的男人聯繫起來。

    「這是老太太的靈堂,別擾了老人家的清淨,你們把這幾位道士弄出去收拾,務必問出口供來。」朱璉廣面色沉定,揮手吩咐那四個侍衛。

    「是。」為首的那位答應一聲,先撲身上前,也不見他怎麼費事,就在兩個黑衣人身上點了**,拎起兩個人往屋外閃去。

    其餘三人也紛紛攻上前來,幾個黑衣人完全不是這三位大內侍衛的對手,幾下就被制服,一個一個都被拎出去問話去了。

    樂以珍見屋裡恢復太平,一口氣鬆下來,身子一軟,就要往地上歪。屋內朱璉廣和懷明弘都輕輕地動了一下身子,卻都沒有邁出步子去,眼看著樂以珍靠在門上,虛脫地喘著氣。

    懷遠駒因著剛才那歡喜後的失落,又因著眼前出現的這兩個人讓他倍覺尷尬,他心中煩亂,也沒顧上去扶樂以珍一把,皺著眉頭,誰也不看,一聲吭,只顧上前去整理著已經被他揭開縫隙的棺槨。

    懷明弘看著樂以珍手撫胸口,站起身來,微不可察地咬了一下嘴唇,然後他趨身上前,向懷遠駒鞠躬施禮:「…老爺。」

    懷遠駒也不理他,將棺材上的蓋子安回原處,又將棺材推回了原位,然後他焚香燃紙,對著婆婆的棺槨叩了三個響頭:「娘,兒子無能,讓你受了驚擾。」

    懷明弘想了想,也給婆婆的牌位上了一炷香,撩袍擺正要跪下,卻聽懷遠悶聲說道:「你跪錯地方了,回家去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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