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幸福就是一剎那,一瞬間的事情,像流星短暫,如煙花易冷。
此時正是上課的時間,何致遠站在講台上沉默著,迷離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第一排的位置。
每當夜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才知道有一種感情,叫做思念。何曉木跟自己母親的容顏在腦海中更替,她們的一顰一蹙,深深映在他的腦海,怎麼也揮之不去。
教室的窗戶開著,一陣清風吹來,他的頭髮輕輕飄動,他的雙眼迷茫著直到下課的鈴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恍恍惚惚的走出教室。早上的時候,他已經跟親奔出打過招呼,要辭去教師的職務,秦本初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答應了下來,所以他今天只需上一節課,剩下的一節課,便由另一個教授級別的老頭代勞。
他上課的時候,那個老頭坐在教室裡的最後面,默默地聽他講課,就算是他走神,也沒有哪一個同學生出聲打攪,離別的愁緒圍繞著他們,雖然相處短暫,但是在這些心中,已經把他當做偶像一樣來崇拜。臨走的時候,他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跟qq號,沒有一句離別的話語,每一個人都沉默著,沒有一個人挽留,因為他們知道,這只不過是徒勞。他是瀟灑的走來,卻是落寞的離開,他的身邊雖然有一個美女相伴,但是他的背影,卻是那麼的孤獨,那麼的蕭索……
「安插在煉血門的探子已經把所有的信息都整理出來了,派出來的那兩個金丹女修士都是煉血門無邪尊者的親傳弟子,此次出來,是為了查探天寶的下落。要想潛入煉血門,就要先把自身修為都廢除掉,否則,煉血門的高手會察覺出端倪。」小屋的密室裡,那一團影子再次出現在何致遠的面前,依然沒有形體,身上也沒有散發出一絲氣息,讓人難以摸清他的真實修為。
「廢除修為倒是不需要。」忽然,站在一邊的獨孤傲雪緩緩開口,「我自有辦法隱匿他一身的修為,即便是養身巔峰,即將飛昇的修士,也絕對察覺不出任何的端倪。」這句話一說完,她便轉過頭看向何致遠,輕輕歎息一聲,「以你自身的資質,要進入任何門派都不難,只是,這樣做值得嗎?」
「沒什麼值不值的。」何致遠緩緩開口,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賬要慢慢算,但是我卻不能讓木木又任何的閃失,要不然,我良心不安。」
獨孤傲雪歎息一聲,「你這樣做,沒有人攔你。醫道的修煉之法我已經告訴了你,不管是醫道,還是魔道,好好修煉,不要忘了,等待你解救的,不只是何曉木,還有何月。你潛入煉血門解救何曉木,我也要獨自尋找曾經遺落的那些屬於我的東西了,小白跟小金如今已經能夠進入仙葫藏身,它們就留給你了。還有仙蓮,你也好好藏著,不要輕易示人,這是祭煉仙蓮的法門,祭煉後隨著仙蓮的成長,你自身的修為也會增強。」說到這裡,她轉過頭看了看那團影子,沒有再說下去,等那團影子離開密室,又用神念仔細搜查了一遍,這才說道,「天寶會有什麼變化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祭煉天寶的法門,畢竟天寶在神界也是屈指可數,就連當初的逍遙魔尊,也沒有得到哪怕一件天寶,天寶如何祭煉我也不知道,這需要你自己摸索。」
「還有再見的一天嗎?」就在獨孤傲雪轉身,即將走出密室的瞬間,何致遠緩緩開口。她的身體一震,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著他,許久,終於轉身,向密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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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盤古開闢,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世界之間,遂分為四大部洲:曰東勝神洲,曰西牛賀洲,曰南贍部洲,曰北俱蘆洲,九州便位於東勝神州,東南臨海,西北與北俱蘆洲接壤,兩洲接壤處,便是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自古以來便是天下修道者神王的聖地,雖然貧瘠,但卻出過不少撼天動地的大修士。
明面上煉血門在十萬大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修仙大派,至於那些隱世的門派,其底蘊如何,誰也無從知曉,曾傳言有一位陽神巔峰無限接近飛昇的修士曾孤身一人深入十萬大山,出來後就變得瘋瘋癲癲,從此以後,十萬大山雖然是修士心目中的聖地,但同樣的,也是一處凶地,即便是修為再高深的修士,也不願深入其中,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代,就連那些衛星也無法探測到北方十萬大山中有些什麼,當然,北方十萬大山也因此蒙上了一層最神秘的面紗。此為後話,暫且不說,咱們先說煉血門。
煉血門其實頗為神秘,一般修士根本無法知道其山門在何處,煉血門雖然號稱魔門,但行事卻無半點魔道該有的作風,他們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但為何有魔門之稱,這一點就連煉血門的那些弟子也不清楚,所以這一直是一個迷,但是並沒有人刨根問底,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精力耗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面。因為這一門所修煉的術法皆是以血為引,所以才被人稱之為煉血門。
煉血門的存在歷史十分悠久,九州龍一會在其面前,簡直稚嫩的像個孩童,有傳言說當初縱橫修道界的血魔老祖便是煉血門的祖師,不過沒有任何考證,所以這是不是事實誰也說不清楚。每一年,煉血門都會招納一些門徒,但不是大開山門公開招納,而是派出門派中一些傑出的弟子在世間遊歷尋找那些資質和體質都是上乘的修仙奇才,年年如此,但不是每一年派出的弟子都能找到,但每找到一個,他們都會不遺餘力的培養,血魔老祖的時代早已遠去,但是誰都想重振當年的輝煌。
此時,煉血門忽然山門打開,兩個渾身鮮血的女子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竟然少了一條手臂。門派中所有的弟子都看向踏進山門的這兩個女子,但更多的目光,卻是投降她們的身後,一個柔弱無比的花季少女。
一個面容冰冷的老尼手持拂塵急匆匆趕了過來,一見兩女如此模樣,不由得驚呼一聲,「清怡清靈,你二人這是怎麼了?」
兩隻手分別搭在兩個女子的肩膀,兩個人的臉上呈現出痛苦的神色,臉上一陣黑氣縈繞。她們身上的傷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癒合,清怡便是那個斷了一條手臂的女子,她的臉色慘白,緩緩開口,「師父,徒兒不孝,給您丟臉了。」
「是誰下的毒手?」老尼收手,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他的神識已經查探過這兩人的身體,她們並非受傷這麼簡單,在她們的體內,居然蟄伏著一團好像有靈氣的劇毒,以她的修為居然也無法幫她們將其逼出體外。
「影刺客,以及一男一女兩個少年,那個男孩的修為只不過練氣第六層,但是那個女孩身上散發的氣勢,不在師父之下。」清怡強忍著傷口傳來的疼痛,咬著牙說道,想要再說點什麼,卻是忍住了,雙眼之中充滿了怨毒的神色。
「是為了這個女孩?」老尼的視線投向清怡清靈身後的女孩,雙眼微瞇,身上的殺氣瞬間散發開來,竟然驚走了遠處樹上棲息的一群老鴰,但是頃刻間,她的眼中便露出一抹詫異的神色,「此女資質如此之好,難怪你二人會拼著受傷將她帶回山門,影刺客向來來無影去無蹤,剩下的那一男一女,也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好好養傷,如果你們之間的事情牽扯出他們的長輩,自然有我為你們做主。」
她的話剛說完,右手一揮,清怡清靈身後的女孩便被一股大力吸在了她的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老尼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雙眼便再次恢復了清明,一看周圍情景,連忙後退幾步,竟然被嚇得哭了起來。
老尼右手掐算著什麼,沒過多久,她的臉上便現出狂喜的神色,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好好,身世清白,可以用心培養。」
「這是哪裡,致遠哥哥呢?」她一邊哭一邊喊。
老尼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輕輕開口,「每一個人都會有所牽掛,你的致遠哥哥安然無恙,只不過把你送到了這裡,想讓你修成正果而已。」
何曉木一聽這話,渾身一震,緩緩看向老尼,她不相信她說的話,她不相信致遠哥哥會把她送到一個只有尼姑和道士的地方,她不想遁入空門,就算當了尼姑,她也絕不會忘記自己的致遠哥哥。
「致遠哥哥,你這是希望我對你死心嗎?」她這樣想著,心中很痛,很痛,好像刀割一樣的難受。
「你且隨我來。」老尼輕聲說道,然後一把手抓住何曉木的手腕,緊接著祭出一把仙劍,載著何曉木以及清怡清靈二女,瞬間向遠處遁去,片刻後,所有的山門弟子都看到了門派發出的公告,門派內再增一名親傳弟子,其名何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