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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九十二章 執掌江山 文 / 青史盡成灰

    「副總統,從晚清開始,中國就一直處在了混亂之中,中樞失去權柄,無法操控地方,如此一來,豪強四起,權力分散,國家陷入內耗,面對西方的步步緊逼,國勢才日漸衰微。因此要改變這個狀態,必須有一個軍政強人出來,統合國家的一切力量,號召萬民,共同奮發向上,才能挽救頹勢。」

    楊度面對著張廷蘭是侃侃而談,說到激動之處,忍不住揮起了拳頭。張廷蘭則是靠在了專列的沙發上面,仔細的聽著,想要看看這位充滿爭議的人物,究竟有什麼高見。

    「皙子先生,就因為如此,你才鼓動袁世凱登基成為皇帝麼?」

    一提到洪憲帝制,這可是楊度心頭的痛,他也不由得一陣氣餒,不過隨即又說道:「沒錯,我當初的確是這麼考慮的。不過楊某還是錯看了他,本以為袁世凱手握強兵,能夠果斷變革天下,推行新政。可是袁世凱根本就老邁不堪用了,他骨子裡頭還是舊官僚的那一套,面對著洋人,他總是選擇屈膝,並不能夠真正做到強硬。他這個軍政強人,和張拙言比起來,不過是虛有其表而已,改變天下的責任,其實是落在了張廷蘭的肩頭。」

    「楊先生,你謬讚了,要說改變天下,乃是天下無數百姓的功勞。要是非歸功於我,我也不推辭,不過我要說,這個國家已經在蛻變,一五計劃馬上完成,二五計劃也開始佈局,只要完成了工業化,中國就會徹底改變。」

    「這還不夠!」楊度十分果斷的說道:「有了工業,不過解決了能生產什麼而已,還不能夠解決人的腦袋想什麼。中國最嚴重的問題就是一盤散沙,惡性內鬥,只有解決了這些東西,中國才能真正徹底統一。上下高度一致,這樣的國家才有戰鬥力。」

    「一個國家,一個領袖。擱置華而不實的國會,廢除內閣制,將大總統改成終身任期,總統兼任總理,三軍總司令。將軍政大權集於一身,建立起從上到下的垂直體制。集中天下萬民之力,中國才能和列強抗衡,才會恢復曾經的勢力範圍,創建自從秦皇漢武以來的又一個盛世中華……」

    楊度還要繼續說下去,張廷蘭笑著擺了擺手:「皙子先生。這套說法怎麼聽著有點向意大利的墨索里尼倡導的法西斯啊?」

    「也可以這麼說,其實從心裡講,我是希望副總統能夠登基稱帝。中國有幾千年的帝制傳統,民眾已經適應了皇帝的存在。成為皇帝之後,金口玉言,言出法隨,其實更有利於快速改變國家。只不過洪憲帝制和張勳復辟。使得帝制的名聲徹底壞掉了,楊某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張廷蘭聽著楊度的話,他站起身看了看車窗外閃過的茫茫大地,十分感慨的說道:「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五千年來,又真正出現過幾個強勢的帝王,而且每一個強勢的帝王,在他們死後。國家就會沉淪下去,漢唐何等強盛,還是難逃盛極而衰的命運。由此可見追求一時的興盛沒有價值,只有夯實國家基礎,強民富國,才是真正的出路。」

    「副總統,您說的不錯。可是現在的時代和漢唐已經不一樣了,世界已經成了一體。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要是不趕快搶佔好地方。只怕什麼都留不下了。以我的愚見,副總統應該成為開國之主,大力開疆拓土,讓中華極盡龐大,就算以後會有挫折,也能夠保持根基。」

    「楊先生,說到底還是放不下你的帝王術啊!」張廷蘭笑著搖了搖頭:「中國的核心挑戰是如何控制住既得利益集團。漢朝是因為世家大族的膨脹,唐朝開創科舉制,遏制了世族,結果軍頭又膨脹了起來,等到了宋明,則是文官集團膨脹,滿清是皇權皇族的膨脹,仔細算下來,中國的危機在內而不在外,要想解決這個問題,核心只有兩個字:制衡!而楊先生卻要徹底放棄制衡,恐怕有些緣木求魚了吧?」

    「副總統,你誤會楊某的意思了,我當然支持制衡,不過作為一個領袖,並不需要被制衡,只要下面的人互相牽制就足夠了。」

    「只要有一個特例存在,所有的規範都會失去作用,人治的社會,因一人而興,也因一人而亡衰,只有落實法制,才能長盛不衰。」

    張廷蘭說完之後,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低頭喝茶,逐客令已經下達了,楊度也只能轉身離開張廷蘭的車廂。

    不過就在走出去的時候,楊度也緊緊的攥著拳頭,張廷蘭說的或許有道理,但是在楊度看來,他的話就是最大的道理,就是最好的選擇,就算現在張廷蘭不接受,早晚也會有點頭的時候,他就不信,會有人能抵擋住權力的誘惑,楊度是信心十足。

    ……

    專列回到了北京,張廷蘭剛一下火車,就感到了一陣肅殺的氣氛火車站到處都站滿了軍警,防備格外森嚴。

    孫安虎等著幾位高級將領,全都等在了車站,一看張廷蘭下車,他們急忙走向前,向著張廷蘭整齊的敬了軍禮。

    「這是幹什麼,難道要有政變麼?」

    孫安虎急忙說道:「副總統不要誤會,只是非常時期,我們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而已。」

    孫安虎將非常兩個字咬的很死,張廷蘭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最厭惡的就是善做主張。黎元洪死了,算是一件大事,不過一個沒有實權的總統,死了就死了,弄得興師動眾,草木皆兵,可就有些過分了。

    張廷蘭沉著臉,冷冷的說道:「隨我過來,把情況說清楚。」

    孫安虎等人跟著張廷蘭,離開了車站,直接回到了副總統官邸,街道沿途掛著不少哀悼的條幅。每三五步,就有一個崗哨,街道上面格外的冷清。看到了這裡,張廷蘭的的眉頭皺的就更緊了。

    到了官邸之後,張廷蘭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就問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是誰給你們的命令,要全城戒嚴的?」

    「副總統,都是我下的命令。」孫安虎一看張廷蘭不悅,也急忙挺身而出,大聲的說道:「按照慣例,大總統死了。就該有副總統接任,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有幾個議員卻說副總統年齡不夠,無法出任大總統,因此他們主張提前進行大選,由各黨派推舉參選人,進行真正意義上的民主選舉。」

    孫安虎說到了這裡。義憤填膺的說道:「這還有什麼疑問,就是這幫人想要阻止副總統掌權,就是想要陰謀奪權。誰打江山,誰坐江上。讓黎元洪竊據大總統的寶座,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要是他死了,副總統還是不能順利上位,我們這些人首先就不答應。」

    孫安虎身後的幾個將領也紛紛點頭:「沒錯。我們也都是這意見,這幫議員簡直是用心險惡,我們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不要說了。」張廷蘭猛地擺了擺手:「誰告訴你們議員是用心險惡的,他們說的完全是是法律規定的,反倒是你們這些人,經過誰的命令,就敢擅自調動軍隊?天下人不會說議員有錯,只會說我張廷蘭有私心。想要動用軍隊,靠著武力搶奪權力。」

    「這!」

    孫安虎等人本以為張廷蘭會對他們的行動,大加讚許,然後下令收拾那幾個不知好歹的議員,哪知道張廷蘭竟然直接訓斥了他們,這讓孫安虎等人格外的尷尬。

    「還愣著幹嘛,趕快去把軍隊撤走。京城要立刻恢復正常秩序。」

    「遵命。」孫安虎也不敢不聽張廷蘭的命令,因此即刻就去下令了,張廷蘭看著孫安虎等人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陸瓔珞這時候走了過來。她手裡頭正抱著這兩天整理的文件,送到了張廷蘭的前面。

    「副總統,這些是最近兩天的。」

    張廷蘭接過之後,一邊翻看,一邊就把眉頭皺了起來,看到了最後,他乾脆把文件撇在了桌子上,歎了一口氣:「黃河水濁,長江水清,但長江之水灌溉數省兩岸之田地,黃河水也灌溉兩岸數省之田地,不能只因水清而偏用,也不能只因水濁而偏廢,自古皆然。」

    「副總統,這話怎麼有些和稀泥啊。」陸瓔珞不解的說道:「誰都知道黃河該大治,而長江該大用,您卻把長江和黃河混為一談,看似公允,實則就是沒有是非對錯。」

    張廷蘭聽到這話,頓時也是哈哈大笑:「那話不過我說的,而是明朝嘉靖皇帝說的,這話的確看似公允睿智,實則是糊塗透頂,當時要是有陸秘書在,只怕大明朝也不至於亡國啊!」

    張廷蘭笑著站起身,對陸瓔珞說道:「去,給我準備一身弔孝的衣服,我要去看看黎元洪。」

    說起來張廷蘭這次回京,心情非常不好,孫安虎他們擅自動用軍隊,這已經觸及了張廷蘭的底線,別管是多麼親密的心腹,也不能越俎代庖,這是張廷蘭最大的底線。

    另外國會的動向也讓張廷蘭感到了不滿,很顯然他還在思考著年齡的問題怎麼處理,偏偏就有人跳出來做文章,很顯然是要阻止張廷蘭上位。

    無論是手下人越權,還是有人挑動局勢,都觸犯了張廷蘭的禁忌,因此他才會說出方纔那番話,很顯然想要對兩方都進行懲處。

    不過陸瓔珞的話又提醒了張廷蘭,他已經拒絕了了楊度的帝王術,要是再用皇帝的眼光來處理問題,那才是真正的麻煩呢!

    想到這裡,張廷蘭已經有了主意,權力是必須要爭取的,不過手段卻應該更加溫和,溫水煮青蛙,才會收到最好的效果。

    因此張廷蘭才決定首先去祭奠黎元洪,正所謂死者為大,張廷蘭在親信的陪同之下,來到了總統府,不只是張廷蘭,就連王永江,梁啟超,章太炎等等各界的名流,全都到了總統府。

    張廷蘭親自給黎元洪的遺像進獻了輓聯,又親自上香,等到所有的事情都折騰完畢之後,張廷蘭才對所有人說道:「黎公自從辛亥以來,武昌首義,居功甚偉,民國創建,黎公更是辛勤國事,及至出任大總統,國家百業興旺,民生大變,更顯大總統仁德。因此我提議給予黎公國葬,舉國弔念。」

    黎元洪究竟幹了什麼,其實大家都比張廷蘭清楚,但是人已經死了,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去惹麻煩,因此給予黎元洪一些哀榮,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相反有不少舊時代過來的人物,也盼著死的時候,能夠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因此這個提議輕鬆通過。

    不過國葬的提議通過之外,大家才猛然清醒,國葬,顧名思義,就是用國家的名義,舉行葬禮。葬禮的現場必須有國家元首出現,不然哪能叫國葬呢!

    可是黎元洪就是大總統,他死在了任上,按照道理就應該繼任總統主持,可是張廷蘭的年齡又卡在那裡,這豈不是一個死結麼。

    就在所有人都為了這個禮節糾結的時候,梁啟超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也就是張廷蘭出任臨時大總統,先主持國葬,然後再商討選舉法的問題。

    這個提議公佈出來,立刻得到了同意,國會當中,雖然有議員反對,但是人數零星,一點作用都沒有,張廷蘭順順利利的升了半格,成為了臨時大總統。

    「拙言,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使出這麼一招,真是讓人出乎預料。」王永江笑著說道。

    「岷源先生,你以為該如何出招呢?」

    「自然是像在上海一樣,大開殺戒,把那幾個議員全都幹掉,正所謂順我者生逆我者死,這樣看起來才夠威風。」

    張廷蘭也是大笑道:「岷源先生,您覺得是大殺大砍來得好,還是我這麼做來的合適呢?」

    「四兩撥千斤,這才是政治家該有的功力,國會雖然偶爾掣肘,但是卻少不得,這些議員果然討厭,但是他們也是官員頭上的一柄利劍。拙言,你是深得政治鬥爭的三味了,該強硬強硬,該懷柔懷柔,剛柔並濟,才能無往而不利。」(。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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