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炮的殺傷力驚人,同時帶來的震撼效果也更加驚人,劇烈的爆炸聲,就好像天崩地裂一般。沒有接受過訓練的士兵,光是聽到這些聲音,就變得膽裂魂飛,失去了鬥志。
許崇智艱難的從廢墟之中爬了起來,後背和腦袋都帶了傷,雖然不算嚴重,但是也讓他驚恐到了極點,簡直就是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
再看他的陣地之時,到處都是隆隆炮聲,到處都是哭爹喊娘的聲音,他的部下已經全都被打亂了。
「吳佩孚,你個混蛋,有本事和老子真刀真槍的拼,仗著大炮的是烏龜王八蛋!」
許崇智被氣的破口大罵,可是這也無濟於事,就在這時候,又一聲重炮彈尖銳的嘯聲,劃過了天空,許崇智什麼都顧不得了,急忙臥倒在了地上。
炮彈正好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個軍火庫,裡面的彈藥全都被引爆了,趴在了地上的許崇智就覺得好像地震了一般,劇烈的震動,傳到了他的身體之中,震得內臟一陣攪亂,這種感覺十分難受,似乎一張嘴,就能把肚子裡的零件吐出來一樣。
終於北洋軍的大炮減弱了,潮水一般的人群衝了過來,他們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地抗,對手早就喪失了鬥志。一看北洋軍衝了過去,全都望影而逃,就算是督戰隊一再的催促,他們也不管不顧了,甚至衝散了督戰隊,亡命逃跑。
北洋軍就好像趕鴨子一般,衝在前頭的張福來簡直欣喜若狂,不住的下令,拚命的追擊。
面對勢如潮水的北洋軍,許崇智也只能隨著敗軍一起逃跑。連頭都不敢回。吳佩孚率領著大軍順利佔領了長沙,討逆軍旗開得勝,各地的報紙紛紛報告,局勢對孫文一黨空前不利,就看他們有沒有本事挽回敗局。
……
「大帥,這是薛舉發回來了的電報。」
張廷蘭也在關注著南方的戰事,相比於報紙上五花八門的評論,自己人的東西更讓人信服,他急忙從常蔭槐的手中接過了電報,仔細的看了看。剛看了一會兒,眉頭就皺了起來。
電報之中,薛舉介紹了前線的情況,吳佩孚率領著軍隊經過一場血戰,已經攻佔了長沙。大軍正在向南推進。張廷蘭對此並不意外,吳佩孚本來就是北洋最能打的戰將。又從奉軍手裡頭拿了那麼多的精良裝備。如果不能獲勝,反倒出了問題。
不過對於吳佩孚的推進速度,張廷蘭還是太不滿意了,他們一天最多不過進軍十多公里,如果遇到了抵抗,速度就更慢了。這個速度對於北洋來說。非常不錯,但是在張廷蘭看來還是太慢了,根本沒有達到速戰速決的目的。
楊宇霆也看了一下電報,然後說道:「大帥。北洋軍的戰鬥能力如此,也沒法強求,而且粵漢鐵路還沒有修通,只有從武昌到長沙的一段,別的地方全都要靠著腳底板,北洋軍吃苦耐勞的程度還是不行。」
張廷蘭沉著臉,面色嚴峻的說道:「孫文比泥鰍都滑,如果不快點推進,他就會逃走,一旦跑到了香港,甚至直接跑到了國外,想要抓捕就困難了。」
楊宇霆也說道:「沒錯,其實光是孫文一個跑了也無所謂,他還有不少追隨者,諸如汪精衛、胡漢民、廖仲愷一類的人物,至少要拿下幾個,這樣民黨就算不死,也會徹底殘了。」
「大帥既然擔心,那咱們就再加把力氣,幫一下吳佩孚。」姜登選在一旁說道。
張廷蘭點點頭:「我們的確有些疏忽,光是派遣了特戰隊,並沒有派遣其他的輔助部隊,說到底還是高估了北洋軍的現代化程度,只求著現在加派兵力,還能趕得上。」
幾個人商量之後,當即就決定向前線派遣兩千名專業工兵,五百名鐵道兵,一百名通信聯絡和道路測繪的專業人員,另外再加上二十架偵察機,一個醫療隊,以及一些輔助人員,加起來一共有兩千人。
張廷蘭將這支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馮庸,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替北洋軍打通道路,偵查孫文部下的動向,幫助北洋軍快速行動。在臨走的時候,張廷蘭又把馮庸叫到了身邊,要面授機宜。
「這次去南方,不只要幫助北洋,還要把南方的情況摸清楚,早晚有一天,我們也需要南下,提前搞清楚地理環境,對我們沒有壞處。另外還有一點,要趁著這個機會,把兩廣和西南的軍閥給我排查一下,他們的政治主張,性格特點,都要摸清楚,確定其中有沒有可用的人才。」
馮庸一聽,拍著胸脯說道:「大帥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奉軍動員的效率非常高,在奉天將大軍徵調齊全之後,就立即南下,一路上全都靠著火車行動,只用了八天時間,馮庸就率領著人員感到了長沙。隨後一路追趕,終於趕上了北洋軍,此時吳佩孚正率領著大軍,穿過湘南地區,他們的速度比想像的還要慢。
得到了奉軍派出大量的技術兵種的消息,吳佩孚還是很高興的,雖然北洋軍搞到了大批的重火力,這些武器在長沙大顯神威,將許崇智和他的部下轟得狼狽不堪,望風而逃。
但是這些武器也加重了後勤負擔,拖累了進軍速度,尤其是那些重炮,有時一天只能走五六公里,讓吳佩孚大為惱火。
馮庸率領著人馬趕到之後,吳佩孚親自接待了他。
「蘭帥能派遣工程部隊前來,吳某感激不盡。」
「吳長官客氣了,消滅孫逆,也是奉軍的使命,我們無法抽調主戰部隊,自然要從其他方面幫忙。」
吳佩孚滿意的點點頭,不派主戰部隊,就是把功勞留給自己,張廷蘭辦事還是非常有分寸的,吳佩孚欣慰的點點頭。
「不知道貴軍需要休整多少時間,才能正式投入工作?」
「吳長官,兵貴神速,明天我們就在前面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為大部隊充當馬前卒。」
馮庸請令之後,奉軍也果然是這麼做的,他們沖在了最前頭,南方和北方不同,河網密佈,現有的道路通行馬車都有難度,更別說運輸重炮了,那些普通的橋樑根本就承受不住重炮的份量,必須全面加固。
北洋軍雖然也有工兵,但是基本上就是幹活的角色,根本沒有什麼現代化施工的理念,遇到了問題一窩蜂上來,極大的影響了效率。
奉軍和他們完全不同,從來到的第一天,就先摸清楚直軍各種武器和運輸工具的情況,做到了心裡有數。然後第二天馮庸將兩千名工兵分成了三個施工大隊,加上一個警戒隊,他們將前進的道路分成三段,每一個大隊負責一段。
根據測算的結果,他們要把道路拓寬加固,保證北洋軍能夠正常通過,而且還要檢查沿途的橋樑,能不能承受重量,如果不行,就要用最快的速度,利用周邊的材料,將橋樑搭起來。
奉軍工兵在前面開路,北洋軍在後面跟著,這次再走起來,情況完全不同了,一路上順暢無比。吳佩孚也仔細觀察了道路的情況,他都忍不住要給奉軍豎起了大拇指。
尤其是到了奉軍搭建的幾處臨時橋樑,他更是歎為觀止,同樣都是用原木作為工具,但是奉軍建立的橋樑簡潔美觀,牢固大方,從用料,到橋樑的結構,都經過仔細的計算。正好能通過一輛炮車,而且用料最省,施工最簡單。
這種本事完全是一點點練習摸索出來的,絕對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尤其也可見奉軍積累的雄厚。
總之有了奉軍的幫助,北洋軍的行動速度大大加快,前鋒已經逼近了粵北重鎮韶關。北洋的大炮對準了韶關城,飛機也在上空來回盤旋,一股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態勢,讓所有民黨成員,都心驚肉跳。此次討逆軍行動神速,來勢比起任何一次都要兇猛,讓孫文一黨全都有點戰戰兢兢。
「總理,大事不好了,負責守衛韶關的鄧鏗投降了北洋,粵北大門洞開!」
猛然聽到這個報告,孫文當時就從座位上面暴起,腦門的青筋都崩了起來:「怎麼回事,鄧鏗他怎麼敢背叛革命,背叛領袖,一定不能放過這個混賬!」
廖仲愷一聽這話,急忙站了起來,大聲地說道:「總理,鄧鏗名義是服從您的安排,實際上他和陳炯明穿一條褲子,是陳炯明的心腹,現在大敵當前,鄧鏗投降,說不定就是陳炯明有了異心,我看應該把陳炯明控制起來!」
汪精衛一聽這話,連連擺手:「陳炯明在粵軍之中,非常有影響力,要想對付北洋軍,還離不開他,我看應該好心安撫,在大戰關頭,不要挑起內耗!」
「越是大敵當前,就越要把內部整肅清楚,陳炯明絕對不能放過。」孫文突然大聲的說道:「陳炯明這些年來,就對我們的策略說三道四,攘外必先安內,不把這個隱患消除了,我們怎麼對付北洋軍?」
孫文想了又想,然後對著胡漢民說道:「你去見一下陳炯明,就說我要請他議事,共同商討對付北洋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