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中國人,提起抗戰時候為數眾多的漢奸和偽軍,都會感到痛心疾首,毫無疑問這是整個民族的恥辱,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深刻的原因的,為何民國會漢奸遍地,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恐懼,根深蒂固的恐懼!
正是因為恐懼,讓相當一部分人不惜屈膝降敵,出賣祖宗,而這種恐懼感是從鴉片戰爭培養出來的。一次次的失敗,不斷的割地賠款,將中國人最後的自信都幾乎碾碎了,整個民族都提洋色變。
山縣有朋一手炮製了侵華的策略,他把這些事情想得很清楚,就算這次挑起事端有些不適合,破壞了日本的戰略部署,但是日本人也不能退縮,必須把中國壓服,才能樹立起日本不可戰勝的形象。
尤其是這一次日本兵被消滅了三百人,這要是傳開了,絕對是打臉的事情,日本人不能沒有動作,不然威信何在,還怎麼在中國的土地上橫行無忌。
「首相,你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山縣說完之後,就不發一言了,此時老傢伙已經做好了棄子的準備,讓軍隊先鬧起來,日本拿到好處之後,列強有所不滿,他就把大隈重信拋出去,讓他辭職承擔罪責。
大隈重信在山縣這裡討來了聖旨,就向哈巴狗一樣去準備了,首先他就否認了大量日本士兵死在了東北,而是簡稱有一批日本僑民無故失蹤了,要求奉天方面必須進行配合,尋找到失蹤僑民,確係有日本人被殺害,大日本帝國一定會採取強有力的行動,保護本國僑民。
他的聲明發出之後。大量的日本人外交人員應聲而動,同時向北洋的段祺瑞和奉天的張作霖施壓,大有不解決此事,日本就要動武的態勢。
老張肩頭的壓力驟增,好在老張也有了準備,不能日本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要把丟失的僑民資料提供出來,奉天還要仔細核對。
當然這只是托詞,敷衍日本而已,老張還通過關係。聯繫了美英俄等國,將一部分照片送到了他們的手上,證明日本在東北進行軍事行動的事實,請求列強施壓。
除此之外,老張還向北洋政府送去了密電。要求段祺瑞政府出面,維護東北的安定。不能坐視三省糜爛。
老張積極的動用各種關係。所有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爭取盡快將吉林和黑龍江安定下來,有了穩固的後方,才能夠和日本人繼續周旋。
而此時吉林的情況已經開始好轉,孫安虎率領著軍隊,快速佔領了省城吉林。張廷蘭又派兵控制了長春到哈爾濱之間的鐵路要衝,基本上大局有了保證,剩下的就是繼續清剿匪徒,恢復地方治安。
另外黑龍江的局勢也出現了扭轉。許蘭洲雖然在黑龍江勢力最大,但是也沒有做到一手遮天,其中騎兵旅旅長英順,黑龍江第一師第一旅旅長巴英額,還有省長畢桂芳都有不弱的勢力。
這三個人都是滿人,本來按照張廷蘭的想法,應該把他們都剷除,免去禍根。不過張作霖認為眼前局勢緊張不宜折騰,因此對這三個人進行了說服,尤其是英順知道奉軍和俄國人還有聯繫之後,就更不願意和許蘭洲合作了。
老張答應保證他們的地位,這三個人全都站出來反對許蘭洲,而此時吳俊升又擊敗了許蘭洲的部隊,隨後在畢桂芳的配合之下,吳俊升順利進入了齊齊哈爾。
「黑龍江大局已定啊!」張作相接到了吳俊升的電報,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別管經歷了多少麻煩,至少奉軍把觸角伸到了黑龍江,吉林也沒有丟失,這筆買賣還是賺到了,而且還是賺大了!
「爹,事實的確如此,不過咱們還差最後一關沒有闖過去啊!」
「你是說日本人吧?」
「沒錯,如果日本人繼續對奉天施加強大的壓力,我們就沒有時間整合三省,甚至還要把大軍調回奉天,應付日本人,兩省只會得而復失啊。」
「小日本這次吃了大虧,死了三百人,丟了面子,又失了裡子,他們會善罷甘休才怪呢!拙言,你和爹說實話,你有沒有別的準備,要不然這一關不好過啊。」
「爹,實不相瞞,您老調任東邊道的時候,我不就提出了一個設想,要在鴨綠江沿線設防麼。我已經派遣了一批負責屯墾的部隊過去,這一番清理下來,發現了兩三萬的朝鮮非法的移民。」
張作相的腦子顯然沒有轉的不夠快,他有點適應不了張廷蘭的跳躍模式,這些朝鮮人和對付日本有什麼關係啊!
張廷蘭也看出了老爹的疑惑,因此解釋道:「爹,您知道幾年前的朝鮮義兵運動吧?」
「當然知道了,正是晚清的最後幾年,日本要吞併朝鮮,原來朝鮮的軍隊被解散了,士兵都站出來反對日本人,聽說有幾十萬人參加,不過都被日本鎮壓下去了,你提這事幹什麼啊?」
「在清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一批朝鮮義兵,他們在國內撐不下去了,就逃過鴨綠江,跑到中國安身,他們的人數不下一千人。」
張作相腦筋也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張廷蘭的意思,緊忙說道:「拙言,你是準備用圍魏救趙的辦法,利用這些朝鮮人鬧事,去吸引日本人的精力麼?」
「沒錯,我雖然很討厭這些高麗棒子,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還是很有反抗精神的,逃到中國的朝鮮人也不甘心失敗,甚至組織起來,希望復國。而且我還聽說被囚禁在日本的朝鮮高宗李熙死了,正好能以此為借口,讓朝鮮人折騰起來。」
「拙言,這麼干會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要想讓朝鮮人鬧事,咱們就要給他們提供武器,提供經費,只要他們打過去,日本人肯定知道這些人是以東三省作為基地的,這不是給他們製造口實麼?」
張作相也的確問到了關鍵上,奉天和日本雙方實力差距太大,要是讓日本人抓到了奉天的把柄,這就不是在牽制日本的精力,而是變成了玩火**,後果十分嚴重,因此張作相也難免擔心。
上一次日本人的軍列被奉軍給劫了,差點就惹出了大麻煩,幸好張廷蘭引爆了日本國內的矛盾,米騷亂爆發,讓日本政府焦頭爛額,才給了奉天喘息之機。
這件事情張作相當然十分清楚,他也知道其中的危險,如果只要算計有一點失誤,就會給奉軍惹來塌天大禍,他不能不謹慎從事。
「爹,您老放心吧,我才不會傻乎乎的讓朝鮮人以咱們這裡為基地,然後去打日本人,這不是惹禍上身麼,咱們要用不對稱的方式,對日本人進行打擊,一舉動搖他們在朝鮮的統治基礎。」
其實張廷蘭仔細想過了,指望著朝鮮人明刀明槍的和日本人對著幹,根本沒有效果,就算是讓他們去打游擊戰也不行,半島狹小的地形,還有朝鮮人榆木疙瘩一樣的腦袋,決定了他們根本玩不轉游擊戰。
而且游擊戰想要發展起來,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根本不足以吸引日本人的注意力,也起不到轟動的效果,日本人依舊會繼續對奉天施壓,張廷蘭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後世的911事件。
恐怖分子的驚天一擊,徹底扭轉了一個超級大國的國際戰略,影響力甚至可以和珍珠港事件媲美,這種恐怖襲擊成本最小,收益最大,起到的震撼作用也最好,能夠極大的動搖日本人對朝鮮的統治。
而且由於參與的人員很少,想要抓住奉天的把柄也很困難,因此張廷蘭就鎖定了這種廉價的方式,給予日本人致命一擊。
早在張廷蘭知道日本人插手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了馮永雙暗中把襲擊人員選好了,這次行動必須仔細謀劃,不能有任何的疏漏,還要保證獲得最大的襲擊效果,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經過一番篩選,選定了一個名叫韓勇哲的朝鮮人,他原來是朝鮮的學生,父親死在了義兵運動之中,和日本人有著血海深仇,他最崇拜的人就是刺殺了伊籐博文的朝鮮志士安重根,他發誓要效仿安重根,用自己的生命,給予日本人最大的殺傷,讓自己的名字變成日本人的一個噩夢。
「韓勇哲,這是你的新身份,你將作為一個朝鮮富商的兒子,回到漢城,名義上是採購商品,投資經貿,以此作為幌子,接近日本總督府,實施行動計劃。」
「是!」韓勇哲興奮的向馮永雙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又問道:「長官,我需要用到足夠的炸藥,還要有一些傳單,用來揭露日本人的罪惡,他們殺害了高宗皇帝,我要讓所有朝鮮人都知道這一點,在我殉國之後,希望朝鮮人能夠行動起來,共同反抗日本人的侵略,光復國家!」
「你放心吧,我們都有妥善的準備,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忘掉這裡的一切,同時要暫時忘掉血海深仇,你就是一個商人,一個成功的投資人士。」
馮永雙拍了拍韓勇哲的肩頭,作為一個江湖人,馮永雙還是很佩服這種荊軻式的勇士的,因此說道:「我相信你絕對會被朝鮮人銘記的,你是真正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