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季四平引路,我,君御邪還有行雲三人跟著季四平一路走進刑部昏暗的監牢。
大牢內沒有往常的怨聲四起,反而很安靜,肯定是刑部事先讓獄卒下了命令,誰敢喊冤就嚴懲不怠。
一件間牢房整齊地分佈成一長排,牢房走道上每隔一米距離便站了一名官兵,官兵們皆單膝跪地,微垂著頭,態異常恭謹。
天子駕臨,排場就是不同。
我跟在君御邪身後,那種威風凜凜的感覺,真是爽啊。
在前頭領路的季四平腳步停在一間大牢前,他吩咐獄卒開了牢門後,對著君御邪說道,「皇上,穆大人在囚牢中。」
君御邪微點個頭,我有些激動地跟著君御邪的步伐走入牢中,牢內很昏暗,地上還算乾淨,牆角只放了一張簡單的木板床,床上放了一席破舊的棉被,我皺起眉頭,堂堂祥龍國的第一御醫竟然為了我被關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我的新募得一陣狠狠的抽痛。
季四平對著牆角蜷縮著的一個黑影大喝一聲,「穆佐揚,皇上親臨,你還不過來行禮?」
「啊?皇…。皇上?」那個黑影立即顫抖地走到君御邪跟前,撲通一聲跪地,「參…。參見皇上…。」
君御邪挑起眉,「你抬起頭來。」
「是…。是,皇上。」黑影抬起頭,那是一張與穆佐揚一模一樣的臉,可惜,樣貌雖一致,卻沒有穆佐揚不卑不亢的氣勢,我認出來牢房中的穆佐揚是假的,瞥了眼君御邪跟君行雲眉頭微皺的神情,貌似他們也發現了。
君御邪大怒,「說!你是誰?為何冒充穆佐揚?真的穆佐揚哪去了?」
在天威面前,黑影嚇得瑟瑟發抖,他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刷地撕下,露出一張萎縮的嘴臉,「皇上饒命,小的招供!小的劉三…。身欠巨額賭債,穆…。大人幫小…。笑的償還了債務,條件是讓小的做他的替身…。牧大人趁小的來看他之際,跟小的互換了衣物,再把小的易容成他的樣子,在牢中替代他…。」
「哦?」君御邪臉色鐵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劉三顫抖著回話,「三…。三天前。」
我黛眉深索,心繫穆佐揚的安危,一旁的行雲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刑部尚書季四平聽得冷汗直流。
君御邪深邃邪氣的眼眸冷冷的瞥一季四平一眼,「季四平!」
「臣在。」季四平臉色蒼白的抹了一把冷汗。
君御邪眼眸微瞇,「在押凡人李代桃僵已然失蹤三日,你身為刑部尚書卻毫不知情,該當何罪?」
季四平砰的一聲跪在地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君御邪語氣冷淡的下令,「傳朕旨意,全國上下通緝穆佐揚,罪犯劉三按律處置。刑部尚書季四平怠忽職守,撤銷官職,負責看押穆佐揚的一干獄卒一律杖責三十大板,扣罰俸祿半年。」
「遵旨。」聖旨一下,立即有兩名士兵上前摘了季四平的烏紗帽。
季四平臉色慘白地跌坐在地上,「謝皇上不殺之恩…。」
我,行雲與君御邪從刑部走出來之後,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君御邪清攬我的纖腰,「萱…。現在一時指尖,找不到穆佐揚,要麼,我們先回青松園?」
我搖搖頭,「不…我不回去。要麼,皇上先回去?」
「你明知道朕不會讓你離開朕的視線半步。」
我揚起秀眉,「皇上是怕我逃跑?」
君御邪表情深奧的反問我,「你會嗎?」
會。我慘然一笑,「會與不會又如何?還不是逃不出皇上您的手掌心?」
「這句話,朕喜歡。」君御邪柔聲安慰我,「萱,你放心,官兵捉到穆佐揚後不會取其性命。朕答應你,關押穆佐揚三個月,就放人。」
我訝異的看著他,「真的?」
「君無戲言。」
我的目光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行雲,曾經,行雲也跟我說過「君無戲言」這四個字,只是,當時行雲的皇位是篡來的。
行雲深情的看著我,「萱萱,你打算怎麼辦?」
行雲看我時的情意綿綿令君御邪神色憤怒的低喝,「君御邪!朕警告過你,張穎萱是朕的皇后,你必須叫皇嫂,你別以為你是朕的親弟弟,朕就不敢動你!」
「既然如此…。」君御邪冷然一笑,「別說朕拿皇弟的身份來壓你,你跟朕決鬥一場,你輸了,就得放棄穎萱。」
「哼!」君行雲冷哼一聲,「皇兄憑什麼認為臣弟會輸?」
「朕不想多廢話,打一場見真章!」
「若臣弟贏了,皇兄將穎萱讓給臣弟。」
「除非朕死,否則不讓。有本事,你取朕性命!」
「臣弟絕不會輸給你!」行雲臉色冷凝,「去哪打?」
君御邪瞥了眼來去匆匆的人潮,「這裡人太多,去城郊。」
我心頭一驚,「你們兩兄弟要為我決鬥?」
君御邪微頷首,「萱,你必須隨同朕前去。」
我凝起秀眉,「若我不呢?」
「那別怪朕用強!」
君御邪你有種,我打不過你,也絕不當只乖乖的笨貓。我跨下小臉,「好,我去就是。」
汴京城一處青綠的竹林裡,狂風落葉,兵刃交響,行雲與君御邪兩摸清俊的身影從天上打到地下,又從地上都上半空。打的如火如荼…。
他們身入閃電,快得讓我看不清招式,不狼高手過招!
我在他們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凝運真氣,身形一閃,一眨眼便消失在竹林。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哼,姓軍的兩兄弟當我是貨品,誰爭贏了,我就是誰的,我為何要乖乖聽他們的話?
見我施展輕功逃逸,君御邪與君行雲原本同時襲向對方的一掌倏然收回,奈何因剛剛斗的太激烈,他們收掌時,控制不住真氣,皆受了輕微的內傷。
他們的身影僅僅停頓了兩秒,就迅速朝我消失的方向追去,在他們追去沒多久,我從一顆清脆茂密的綠竹頂端一躍而下。
其實,他們剛才打鬥時,我沒有施展輕功逃跑,而是轉了個彎就躍上了翠竹頂端,悄聲潛伏。以君御邪和君行雲的武功,要追上我,並非難事。我只好用計,讓他們以為我逃遠了。朝我逃跑的方向去追。當他們失去我的蹤跡,察覺上當再折回時,我早就從另一個方向逃跑了。
我想念楚沐懷,想念史耀前,更想念靖王君御清。我最最掛懷的還是穆佐揚的安危。
這裡離我幾個月前詐死出宮後,穆佐揚安排我在城郊躲避養身子的小木屋不遠,我很自然的施展輕功,來到了小木屋的門口。
這件小木屋依山傍水,位置處在環境優美的群山之間,四個多月前,我曾在小木屋前的榕樹下靜靜等待穆佐揚絕拔的身影,而今,他去不知去向。
我緩步走入小木屋內,屋中的傢俱簡樸實用,還是我以前居住的擺設,屋內一塵不染,似是不久前才有人打掃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