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任清風
汗死!我居然看到了風挽塵!挽塵不是掛了麼?該不會是大白天見鬼了把?
我雙手揉揉眼睛,再仔細瞧,是挽塵沒錯。
風挽塵坐在一匹高大雪白的駿馬上,英氣勃勃。他一襲華麗的白色錦衣,腰間繫著潔白繡金絲的腰帶,在腰間正中央的位置鑲扣著一枚漂亮的圓形扁薄翠色玉石,一身搭配得當的衣服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英姿勃發。
他的頭髮整齊地梳束起,在後腦勺處繞出一個小髻,白潔的髮帶繫在髮髻上,風輕輕吹著,髮帶微微飄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清爽怡人。
他的五官依然是那麼白皙俊秀,絕色帥氣,卻又不失那股令人我見猶憐的風韻,只是他現在坐在高大的駿馬上,又為他增添了幾許威風凜凜。
哇塞!帥啊,暴帥啊,帥得流油,哦不,說錯了,是帥得發亮,我以為他早嗝屁了,想不到幾個月沒見,我的老情人風挽塵不但沒掛,反而更帥了。
我口水忍不住如清泉般狂肆滑落,干!好想操他!
我與他大概隔了二十米遠的距離,他騎在馬上居高臨下,視線在空中與我交匯。
他的目光很灼熱,是那種飽含興味的眼神,很陌生,帶著深深的驚艷。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驚於我俊美的相貌。要知道萱萱我現在雖然穿著男裝,我的男裝裝扮絕對是個帥到門的公子哥。
對於風挽塵陌生的眼神,我沒細想,光風挽塵沒死的事,就足以讓我興奮異常了。
我一把抹掉嘴角的口水,一臉的欣喜地小跑到他馬前,抬手捉住他牽著馭馬韁繩的大掌,顫抖地道,「挽塵,你還活著!太好了!你還活著!」
我的語氣帶著微微的哽咽,心態異常的激動。
『風挽塵』卻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他抽回手,一臉冷凝,「兄台,請自重。」
我失望地收回小手,「挽塵,你說什麼?你認不出我了麼?我是萱萱!」
「軒軒?可是取字『如輊如軒』?」風挽塵挑起眉頭,似乎是在記憶中搜尋者有沒有我這號人物,最終,他無奈地輕搖了下頭,拱手一揖,「在下楚流懷,與兄台素未謀面,兄台是否將在下誤認為哪位故人?」
我愣愣地看著『風挽塵』,挽塵他居然不認得我,還說他叫楚流懷?連我名字中的『萱』字都給他錯理解成『軒』,搞什麼飛機啊?
如果說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行為,還可以理解,因為『萱』與『軒』同音,這個『萱』字通常是女人會取的名字,這個『軒』字一般男人才會取的字。
我細細盯著『風挽塵』眸光,發現他的眼中沒有我熟悉的那股感覺,有的是遙遠陌生的距離。
難道眼前這個酷似風挽塵的男人真的叫楚流懷,是我認錯人了嗎?
可是一模一樣的臉龐,風挽塵不至於是這個楚流懷的雙胞胎兄弟?兄弟也該是同姓才對。
想到此,我淡淡地問,「不知道楚兄可有相貌與你相似的兄弟?」
楚流懷不解地看著我,隨即否認,「沒有。」
不,他一定是風挽塵沒錯。搞不好,風挽塵因為什麼狀況失憶了。
我跟風挽塵愛愛時,發現他的胸前有顆小痣,我只要把楚流懷的衣服扒掉,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風挽塵了。
呵呵,貌似我很異想天開,對楚流懷來說,我只是個不認得的陌生人,而且我現在穿著男裝,他以為我是男的,又在大街上,看楚流懷身後跟著幾十名侍衛模樣的屬下,並且都騎在高高的駿馬上,楚流懷的身份肯定不低,會讓我當街扒衣服才怪。
所以只好粘著他進房間扒衣服嘍。當然,這要有恰當的時機。
見我又開始發愣,楚流懷淡然地道,「從剛剛兄台所作的詩中可意出兄台姓張,又得兄台告知姓名。兄台是叫張軒麼?」
我本來想說不是,可全翔龍國的人都知道『已故』的皇后名叫張穎萱,我要是把我的名字說出來,以我的才華在麟洲城搞不好很快就會出名,屆時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就讓他誤以為我叫張軒好了。
我輕頷首,「正是。」
楚流懷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適才張兄隨口所作的詩大義凜然,又不失風流爾雅,可見張兄是位風流才子。只可惜在下還有要事在身,若是張兄願意,可來麟洲城內最大的朝暮客棧找在下,屆時在下一定與張兄開懷暢飲。」
「這樣啊,好。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我要查清你是不是挽塵,不去才怪。
「即使如此,在下先告辭了。」楚流懷對我抱手一揖,騎著駿馬瀟灑地遠去。
看著楚流懷坐在駿馬上漸行漸遠的絕色背影,我第一次注意到,男人騎在馬上是那麼帥,尤其是帥得過火的男人更是酷得沒天理,害我都花癡地跟著小跑了好幾步。
人家騎馬,我走路,我當然沒人家速快了,我又不打算使輕功追上去,那樣掉面子,多不好。
直到看不到風挽塵,哦不,他不承認他是風挽塵,我應該稱他為楚流懷才是,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見了,我才緩緩回過神,卻發現四周不僅我一個人在發花癡。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n名古代女人,有老的,有少的,都對楚流懷紛紛側目,凡是楚流懷經過之處,皆引起女人駐足觀看。
靠死,管你是楚流懷還是風挽塵呢,反正你這麼帥,注定是萱萱我的囊中物,這麼帥的帥哥,我是不會便宜別的女人的。
朝暮客棧是,既然在朝暮客棧能找到你,那我也住那家客棧去,近水樓台先得月嘛,自古泡仔的真理。
朝暮客棧是麟洲城第一大客棧,我隨便問誰都知道這家客棧怎麼走。
按著路人給我的方向,我在城中最繁華的地段找到了這家外觀豪華,客源甚廣的客棧。
大街上人來車往,{當然,這車指的是馬車},人流川流不息,街道兩旁店舖林立,店主們有些忙碌地做生意,有些則熱情地吆喝著。
麟洲城哈哈哦熱鬧撒!
我既然來到了麟洲,對這裡的人文地理,自然事先做過一番調查。
這兒的風景名勝,我沒啥子興趣,人嘛,我只喜歡對帥哥,而我,來這兒主要是被一個帥哥的名氣慕名而來,那位帥哥名叫任輕風。
聽聞任輕風年僅二十四歲,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五年前,皇帝君御邪登基的時候就欽賜任輕風祥龍國第一才子的封號。
任輕風深得皇帝君御邪的器重。可是任輕風卻無心於仕途,皇帝不願意放過如此好的人才,特賜封任輕風為逍遙侯,准任輕風不上早朝,不為常綱所羈絆。
麟洲城屬於逍遙侯任輕風的管轄地,換言之,在麟洲城任輕風的官最大。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聽說任輕風是個絕世大帥哥啊。
萱萱我玩了皇帝,玩過王爺,就是沒操過侯爺,姓任的名氣這麼大,我總該來嘗嘗『鮮』?不然豈不是枉費了我自認是枚超級大色女。
我站在朝暮客棧前,仰頭看著店門上方那深黃色巨大木匾額上『朝暮客棧』這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匾,是純木製的匾,連匾的顏色都是純天然的木頭色澤,匾額上『朝暮客棧』這四個字就是毛筆字寫上去的黑字,匾額材質上好,做工細膩,上面的字體清淡如風,又不失溫文爾雅,給人一種濃濃的書卷氣息。
朝暮客棧內客流絡繹不絕,店小二見我若有所思地站在店門口,一臉客氣地走到我面前,「客倌,您住店還是用膳?」
我微微一笑,答非所問,「我敢肯定,在匾額上寫這『朝暮客棧』四個字的人,一定是滿腹學識,相貌俊逸的年輕人。」
這下店小二可好奇了,「這位公子,您光看字,就能看出一個人的相貌麼?」
「不錯,」我輕搖折扇,淡淡解釋,「謹慎的人想寫一組豪放的字怎麼樣都放不開。豪放的人想寫一組四平穩的字,就怎麼都收不住。不信瞧瞧帳房裡的先生,他寫的字再潦草都是一個個正兒經的,因為職業練就了他謹小慎微的性格,也因為有這樣的性格他才會去算賬目。簡簡單單一句話,什麼樣的人,就會寫出什麼樣的字。」
「哇!…哇…」讚歎聲不斷,我有根有據的說識,讓四周不知何時漸漸聚滿了人。其中一名掌櫃打扮的中年男子歎服地道,「這位公子真是好學識,聽公子一席話,勝讀書。在下乃朝暮客棧的管事,實不相瞞,這間客棧乃是逍遙侯任輕風所開設,此匾額上的字亦是侯爺親自所提所寫,其字含義不止晨朝與夕暮這麼簡單,客棧至今已開設五年,仍無人解出讓侯爺滿意的答案,不知可否向公子請教一二。」
「這還不簡單。」我先放下豪話,在這麼多人面前,我不說出點名堂,不給人笑死才怪。要知道萱萱我超愛面子滴說。
我在腦中迅速找到一首跟朝與暮有關的詩,先借前輩們的詩來矇混過關,我瀟灑一笑,朗聲吟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尤其在朝朝暮暮!
「真是好詩!這位公子才華過人,佩服!佩服!」眾人中響起不斷的叫好聲,雷鳴般的掌聲緊隨而來。
又是那道灼熱的視線,我微微仰起頭,毫不意外地在朝暮客棧的二樓看到了楚流懷那張楚楚可人的絕色的臉龐。
他靜靜地斜倚在窗前,姿勢優雅中帶著些許的慵懶,他的眸光定定地看著我,他的眼神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彷彿我又見到了那個疼我,憐我的風挽塵,可是,他接下來卻給我一個酣淡的笑容。
說實在的,他的笑容很帥氣,可是我的心頭卻一涼,這只是一個友好的,單純地向我打招呼的微笑,不是曾經愛我的風挽塵見我時,那種開心的笑。
換言之,楚流懷的笑雖美,卻讓我感到陌生。
我收回視線,剛要在眾人佩服的眼光中踏入朝暮客棧,卻硬生生地止住了步伐,因為我聽到了一道好聽至極的男聲。
「好個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是一道清潤,溫和如玉,給人一種爾雅飄渺的溫柔男聲。
這清淡柔和的男聲不似人喉嚨裡發出來的,反而像是隨著清風徐徐蕩來,令人心脾沉醉。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一個身穿一襲白色長衫的年輕男子向我走來。
風,不用揚起,男子不快不慢的步伐竟給人一種飄然的感覺,飄然中,又不失沉穩,他的身材很清瘦,卻又不讓人覺得單薄,反而讓人覺得飄飄欲仙的淡然。
他的五官,白皙清俊,一雙黑如子夜的漂亮眸子閃著雲淡風輕的光芒。
這個男人,完美得不像人,他身上那股淡雅的氣質讓人光是看著他,就覺得心曠神怡,全身舒暢。
看到他的第一感覺,我以為,我見到了畫中仙!
我的心潮,無法抑制地蕩起了一圈一圈懶懶的漣漪,見到這樣一個如詩如畫的男子,我沒有流口水,他那如仙般淡雅的氣質,竟然讓我覺得不敢褻瀆他。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男人應該是逍遙侯任輕風。任輕風能得到皇帝君御邪的讚賞,相信絕非池中物。
我完全有自信自己沒有猜錯。很自然地,我隨口吟出了一首泡仔詩:麟洲逍遙侯,字雲任輕風。
鮮膚白如雪,帥顏若桃紅。
俊眉含山遠,瞳眸韻星辰。
身清衣袂飄,似見畫中仙!
這首詩是萱萱我原創的,這回靈感一上來,我就沒剽竊人家前輩的詩了,呵呵,看來,我張穎萱還是滿有才華滴說。
當然,見到這麼個淡若仙人的帥哥,靈感自然就冒出來了。
四周圍滿了人,很安靜,不知道是我的詩震驚了眾人,還是這個美得如詩如畫般的男子的出現,讓眾人自慚形穢到了不敢多發一言。我想,應該是後者。
這個美得如夢如幻的男人停在離我三步遠,唇角緩緩勾起,他唇角那道似有若無的笑容仿若清爽的涼風悄悄向我逼近,讓我覺得全身一陣怡然。
他定定望著我,黑玉般的眼眸深邃而又淡然,「張兄怎知在下是任輕風?」
我微微一笑,「我想,整個麟洲城,擔當的起『逍遙侯任輕風』這六個字的,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
他深黑的眸子離閃著溫柔的光芒,「張兄謬讚了,逍遙只不過是個封號,輕風不過是個名。」
一字一句,不論是任輕風那清雅溫存的嗓音,還是他淡雅絕俗的身姿,給我的感覺都如沐春風般的舒暢,他就像個遙不可及的謫仙,讓我連半點對他褻玩的意味都不敢有。
不是我不想操他,而是他身上那股淡然若仙般的氣質讓我連有了這樣的念頭都深深覺得慚愧。
罷到麟洲城,不但碰到了疑似我的舊愛風挽塵的帥哥楚流懷,任輕風那若仙般絕雅出塵的氣質更讓我震撼。
麟洲,我沒有來錯。
明明,眾人依然在圍觀,世間,竟彷彿只剩下我跟任輕風兩人,他有足夠的魅力讓我心無旁騖,眼裡只有他一人。
簡短地整理思緒,我輕柔地開口,「不知任兄怎麼知道我姓張?」
任輕風淡淡一笑,「天下才子誰風流?張某。一朝醉臥美人懷。」
「原來我進城作這首詩的時候,任兄在附近,我當時怎麼沒有看到你?」我莞爾,水靈靈的大眼朝他眨了眨。
他似乎料不到我會有這麼調皮的動作,微微一愣,一臉酣淡,「當時,我在城樓之上,故爾,張兄沒有看到我。實不相瞞,我是跟著張兄的步子到的朝暮客棧。」
啊?這麼說,我對楚流懷流口水的糗模樣,他也看到了?
我臉上浮上一絲羞澀,「不知任兄為什麼跟著我?難道就因為我作詩的才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