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洛的聲音也同樣哽咽,「爸,您最近好嗎?」
「好、很好,你呢?」落松問。
「我也挺好的!」落洛還是輕輕地拭了拭淚。
落松嘴唇顫抖,有千萬句想說,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落洛心裡酸澀,也想跟父親說說她的心事,但不想父親擔心,所以也沒說出來,父女二人一時相對無言。
許是落松不想浪費女兒這好不容易給自己打電話的機會,先開口說:「小洛,是爸爸對不起你!」
落洛也打開話匣,說道:「爸,您對我挺好的,其實……其實您沒必要跟她離婚!」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再也無法對李秋瀾叫出「媽媽」二字,她相信沒有一個媽媽能對女兒做出這種事的。
落松氣憤地說:「小洛,那個女人太惡毒了,跟她生活在一起,我自己都感覺到發冷!」
落洛看他情緒十分激動,便轉移了話題,說道:「爸,過年您能不能過來?我們一起好不好?」
落松怔了一下,馬上激動地說:「好、好,爸爸求之不得!」
他一個人,的確太寂寞,女兒這樣說了,他真想立刻飛過去,看看他的小公主變成什麼樣子,如果他知道女兒遭遇的這些事情,恐怕要碎了心。
「爸,現在都幾點了您還不休息?要保重好身體,年底了,把工作結個尾,記得給我買愛吃的東西,您早些過來,我們四處逛逛!」落洛甜甜地說。
「好、好,爸爸一准都給你買全了!」落松腦中立刻想起幾樣女兒喜歡吃的零食,什麼工作,全都不管了,一會兒要記下來,免得有遺漏。
落洛叮囑著他一定要馬上休息,沒有多說什麼便掛了電話。落松心裡甜滋滋的,滿腦子都是女兒小時候可愛貼心的模樣,女兒更容易讓父親起疼愛之心,彷彿是心底柔軟的一片。
他將文件合上,不再工作,記錄下女兒愛吃的東西,然後才去睡覺。
段煜麟已經回來一會兒了,站在她後面看她打電話,此刻瞧她掛了,走過來說:「你囑咐別人早些休息,你也該休息了!」
許是落洛心情不錯,此刻臉上帶著溫暖的微笑,聽段煜麟這麼一說,她竟然笑著對他點了點頭,站起身去休息。
這只是一個未來及收回的笑,卻讓段煜麟看呆了,立在那裡半天回不了神,落洛都進了屋,他還站在那兒出神。
段煜麟越發感覺這個辦法是對的,感受到家庭的溫暖會讓她心情好很多,不去想那些不快的事情。
晚上的時候,本來落洛一向都是在房間裡用餐,段煜麟這次帶上她與大家一起吃,桌上說說笑笑,吃的也開心。
原本落洛的衣服都是艾西準備的,現在她的肚子微微凸顯出來,段煜麟便給她買了些娃娃裝類的衣服,使她穿上一點都看不出來懷孕,還非常甜美可愛。
落洛還沒到主宅的客廳就聽到裡面一陣說笑聲,還夾雜著赫根爽朗的笑聲,兩人一起走進去,看到赫根與段老爺子坐在一起談話。
赫根瞧落洛進來,站起身說:「人到齊了,我們去吃飯!我真是佩服老爺子的博學啊!」他說罷,轉身對段老爺子說:「您可一定要在我這兒長住一段時間,我向您好好討教一番!」
艾西笑道:「你們不知道,赫根一直對東方文化十分感興趣!」
赫根接著說:「是啊是啊,不然我怎麼會娶了你?」
大家又都笑起來,一行人熱熱鬧鬧的上了桌,托比亞斯也來了,坐在落洛身邊,當然段煜麟坐在她的另一邊。
托比亞斯剛剛就到了,其實他對東方文化也挺好奇,不然當初也不會對落洛產生濃厚的興趣。剛剛他對段老爺子的一番談論也極其佩服,一般來講,這個歲數的老人,有幾個會英文的?沒想到段老爺子竟然能說得一口流利的英文,這令常怡舒都意外極了,老爺子從來沒露過啊!
段孝嚴年輕的時候就做國外生意,跟外國人打交道,英文自然不錯,段孝嚴又精通古老的文化,可謂是中西結合,古今博學,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連一向以文化精深的赫根也自歎不如!
段煜麟一直保持沉默,不聲不響地給落洛布菜,托比亞斯的話竟然比以前多了,時不時插嘴問上一句,顯出了自己濃厚的興趣。而艾西與常怡舒兩個人這次有了接觸之後也迅速拉近關係,兩人都是主母身份,自然會有許多的共同語言。
目前的情況當真是其樂融融,段煜麟有些感慨,如果落洛是他的妻子,那便更加完美了。
看的出來落洛心情不錯,她吃的東西也格外多,段煜麟挑著一些適合孕婦的食物給她吃。托比亞斯暫時沒有了跟段煜麟斗的意思,他的心思完全被段老爺子精妙的話給吸引去了。段煜麟更加確定托比亞斯其實對落洛沒有男女之情,只是把她當成妹妹,這令他放心不少。
吃飯間,常怡舒趁著落洛與艾西說話的功夫,對段煜麟低聲吩咐一句,「落洛休息後你來找我一趟,有事!」
段煜麟點點頭。
這餐飯吃的格外慢,吃完之後大家轉移到客廳,又上的甜點水果,段煜麟給落洛剝橙子,讓她吃,一邊聽大家說話。
段老爺子下午休息的不錯,所以現在精神很好。這個地方其實很適合靜養,空氣夠好、地方夠大,也非常安靜,老人孕婦會呆的十分舒服。
段煜麟看時間差不多,便帶著落洛先回去休息,從這裡走到落洛休息的地方,剛好當散步了,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
落洛除了談論專業問題或是工作問題之外,從來不和段煜麟聊天,今天她忍不住說:「沒想到,爺爺給了我們這麼多意外,我一直以為他很保守呢,萬萬想不到思想竟然先進的很!」
段煜麟說道:「是啊,我也非常意外,之前真不知道爺爺精通外語,今天聽他與赫根先生流利的對話,我當場沒驚呼出聲!」
落洛笑著說:「更令我意外的是,爺爺居然還懂別的語言呢,看來年輕時候,他風光的很!」
段煜麟點頭道:「不錯,那時段家絕對算大家族,以前我覺得這樣的家族制度森嚴,說一不二,你沒有任何自由可言,所以令我深惡痛疾,現在看來,原來是我對段家存有偏見,我父親的婚姻與二叔的婚姻爺爺都沒有干涉過,唯一干涉也就是我的,還是有原因的。我從小堅持的東西搞了半天是錯的!」
說到這些,他頗有感慨,隨著年齡與經歷慢慢的增長,他終於看到自己身上的不足之處,也能用公正的目光看待自己的家族。
「爺爺是段家的根,有幾位老者能有他的睿智呢?」落洛中肯地說。
「不錯,所以要好好孝敬他!」段煜麟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說道:「他們都是第一次來這裡,明天有時間你做個計劃,看看帶他們去哪裡玩?」
「嗯!」落洛心想她都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玩的,自從來了之後從來沒出去轉過,所以一點都不瞭解,看來她明天要與艾西商量一下,看有什麼可玩的。
段煜麟看著落洛進屋睡覺,他走回自己的房間,輕輕拿出那本珍藏的書,翻開來,先在他標注「親情」的那條前畫了「√」,然後又向前翻,找到那條已經被他劃掉的「帶她出去遊玩,那樣能迅速增添兩人的感情,如果是在野外,還能讓她看到你男人的一面,從而更加崇拜你!」
他不是沒找她出去,只不過她情緒不好,哪裡都不想去,所以他便將那條劃掉了,現在他將那一條下面畫上紅色的線,前面又用紅筆標注出來,證明這條是有用的。看樣子這書裡的東西不是沒用,而是時機不對,這不在現在這種條件下,這一條便用上了。他決定要把前面看過的重新溫習一遍,最好是能背下來,以備不時之需,他深深地感到原來戀愛知識也是要活學活用的。
學習完畢,他才把書小心藏好,輕步走到落洛的房間門口,看她躺在床上,閉著雙眼,睫毛一動不動,呼吸平穩,顯然是睡著了,與以往不同,今天她的唇帶著微笑,可見是真的開心了。
段煜麟轉身走出去,他還得找母親,也不知道有什麼事要對自己說。
常怡舒扶著公公回了房間,她自己才回去,等著兒子到來。
段煜麟進了母親的房間,常怡舒正在擦護膚品,看到兒子進來,說道:「坐下!」
看這樣子,真是有事要談,段煜麟坐到沙發上,雙腿疊交,問道:「媽,什麼事這樣嚴肅?」
「我跟你說,有關辛濯的事!」常怡舒說道。
段煜麟挑挑眉說:「辛濯那小子一直也沒消息,是不是另有新歡了?」
常怡舒歎氣道:「如果那樣就好了,她失蹤了!」
段煜麟一聽不由坐直身子,嚴肅地問:「什麼?失蹤了?怎麼回事?」
常怡舒哼道:「還不是他那個極品的媽,把他騙回去說什麼身體出了問題,其實是讓他相親,結果辛濯回來的路上被人追殺,至今下落不明!最重要的是,安曉居然跟辛濯在一起,並且為他擋了子彈,兩人是一起失蹤的!」
「辛濯有仇家嗎?安曉怎麼會跟他在一起?」段煜麟一大堆的疑問。
「不知道,這件事並沒有公開,捂的非常嚴,我們也只能打聽個大概,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落洛現在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如果知道這件事,恐怕心裡又要難受!」常怡舒擔憂地說。
段煜麟神色凝重起來,這是自然,他算看出來了,落洛口中說不會與辛濯合好,那是在辛濯一切安好的情況下,如果辛濯不幸福她也不會幸福,如果辛濯有危險,恐怕落洛也會為之瘋狂的,現在的落洛對辛濯更多的是一種愧疚。
「媽,我知道,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她,就當辛濯另有新歡了吧,否則她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身體會受不了!」段煜麟說道。
「嗯,我們權當沒有聽到過,所以我看落洛暫時還是在這裡呆著吧,等把孩子生下來再做定奪!」常怡舒說道。
「我知道了!」段煜麟面色沉重地走出去,外面夜色清冷,有幾吹過,將衣服打透,感覺很涼。
他沒有急於回去,而是走到離落洛的空地有段距離的地方踱來踱去,最後他還是拿出手機給趙偉打了過去。
「喂?段總!」趙偉睡的正香,這位老闆隨時想起什麼給他下個命令,他都已經習慣了。
「聽著,我聽說辛濯失蹤了,這件事情並沒往外透露,你去托人查一下,記住千萬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也別把這件事情流露出去,如果查到線索,你找些人去按線索尋人,務必把辛濯給我找回來!」段煜麟命令道。
趙偉完全清醒了,不解地問:「段總,辛濯不是您的……」他猶豫半晌,「情敵」二字也沒說出口。
段煜麟命令道:「別管那麼多,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是!」趙偉迷惑了,不會是愛烏及烏吧,連落小姐的男朋友都要救,段總真是傻了!
段煜麟掛掉電話唯有深深地歎氣,他也是沒辦法,萬一辛濯有點意外,他跟落洛還不定要磨蹭多長時間才能在一起呢!希望能撐到落洛想起問辛濯這個人之前把人給找回來,相信這段時間足以讓落洛愛上自己。
辛濯足足躺了一天一夜才醒來,安曉擔心死了,她問了村民才知道這個地方居然沒有大使館,要走到很遠之外的市裡才有,她要是走了,留一個昏睡的辛濯在這裡她也不放心,萬一發生什麼事怎麼辦?比如那些人再找上辛濯。
安曉為了避免有仇人尋來,便對村民說擔心搶劫的還會來,求他們保密,這家漁民收了錢,便答應下安曉的要求,不透露口風。
辛濯睜開眼,只覺得頭劇烈地疼,他看看四周問:「這是哪裡?」
安曉說道:「我們被漁民救了,這是在他家!」
辛濯一聽「我們」二字,問道:「你是誰?我……又是誰?」
「辛濯,你……不認得我了嗎?」安曉幾乎是稟住呼吸小心地問。
辛濯迷茫地看她,努力去想,可頭卻疼的要命,安曉立刻說:「不要想了,我告訴你,我是你的妻子!」這就是她心裡的想法,哪怕有一絲的機會她也要與辛濯在一起,她知道自己與辛濯已是不可能,所以就算他將來想起來會恨她,她也要這樣做,哪怕當他一天的妻子,她也知足了!
又或許……時間一長,兩人有了感情,辛濯再想起來,也不會離開她呢?
「妻子?」辛濯疑惑地重複了這兩個字,他現在才開始仔細地看安曉,發現這個女人長的雖然不錯,但他對她沒有一點愛的感覺,相反感覺到很排斥。他把手不著痕跡地拿開,向裡挪了挪,避開與她的身體接觸,問道:「我們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與她身上的衣服都很破,但明顯價格還是不菲的,與這裡的房屋環境格格不入。雖然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但平時的敏銳觀察度不會變。
「我們……是遭到仇人追殺,躲到這裡來!」安曉開始編,她並不介意這裡生活艱苦,如果能與辛濯在一起,哪怕讓她當一個家庭婦女她也樂意,就算去種地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她已經為辛濯成癡。
辛濯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算是瞭解。
「辛濯,你覺得難受嗎?」安曉看他剛剛很痛苦,好像頭疼的樣子。
「只要不想事情,不難受!」他答。
她擔心他會出什麼問題,他應該去看病的,可她又害怕他看好了會想起過去,離開她。這幸福好不容易剛剛來臨,她不想夢如此快的破碎,她幾乎是賭著辛濯的命來成就自己的癡念。她的這輩子只有辛濯了,她的名聲那樣不堪,在這個小漁村她覺得很好,沒人知道她是誰,沒人知道那些照片,大家都認為她是他的妻子。而辛濯也開始對她溫和的講話,一切都在往好裡發展。
王芳的家裡簡直雞飛狗跳,王芳父母知道她要去困難落後的國家支援,異口同聲的反對。他們好不容易托秦傲蘭的妹妹把她給辦進醫院,她不但不知道珍惜,還跑那麼遠的地方去,她一走,那位置不立刻就被別人擠了?再說那個地方女孩子太危險,不同組織的槍戰時常發生,還會有什麼人質之類的,那是女孩子呆的地兒嗎?眼看這馬上就過年了,哪有趕著年根走的?
王母說:「這事兒太突然了,你以前怎麼沒跟我們說過?」
王芳心想,早說她就走不了,當然不能說。她若無其事地說:「媽,這是醫院的安排!」
一聽這個,兩老都傻了,王父問:「醫院怎麼就派你去了呢?」
王母問:「是啊,是不是我們送禮不夠?要不咱們再求求你表舅媽?」
「求也沒用,我表舅媽她妹夫都知道這事兒,人家沒反對啊,您說表舅媽她妹不也得求自己老公?算了吧!我也就去一段時間,以前支援的回來都升職了,想在醫院出頭,不付出點怎麼能行?」王芳心裡完全不是這樣想的,但只要如此一說,父母一定會妥協。
果真王父先說:「是這個道理,不過一個女孩子去那裡真叫苦,看來還是咱們門子不硬。」
王母發愁地說:「你們醫院有沒有人性啊?要去不也得過完年?還有不到一星期就過年了,哪有現在去的?」
「媽,人家那邊等著呢,晚去一天不定會死多少人,比起這個,您的年還那麼重要嗎?」也不是不能過完年去,她選擇年前一是讓那邊的同事回來過年,二就是刻意躲開這個時候,從她二十五歲起一到過年熱心的親戚就開始問她有沒有對象,要什麼條件的,搞不上是不是眼光太高了,一年比一年說的厲害,今年她都二十七要二十八了,不定要說成什麼樣,她可不想受這份罪,還不如去給需要她的人看病來的快樂。
有人歡喜有人愁,王母與王父就算心裡千般不捨,為了女兒的前途也只好心痛把她送走了。
辛濯除了偶爾頭疼外沒有別的毛病,倒是安曉肩上的傷看起來有些可怕,她擔心辛濯的身體,忽略了自己,現在已經潰爛,這裡醫院水平落後,家家戶戶沒有藥,有的只是村民採來的草藥弄爛糊到傷口上,他們的鞋很多都是破的,受傷是經常的事。
安曉也用這種辦法來糊傷口,這樣一來,傷疤肯定是要留下的,但是安曉並不在意,因為這是救辛濯而留下的證據。每當她一指著自己傷口對辛濯說的時候,辛濯的目光就會有所動容,軟了一些。
雖然安曉給了漁民一些錢,但長時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辛濯便跟著漁民出去打魚,而安曉在家裡幫著做做飯、學著做活,這裡的男人衣服全是自己妻子做的,她也要為辛濯做一件,看著辛濯身上穿自己做的衣服,將會非常有成就感。
當晚,辛濯回來的時候,安曉在門口迎接,這個樣子就像妻子迎回丈夫一般,這種生活充滿了幸福與新鮮感,安曉想把手臂伸進他臂彎,可他快走兩步進了屋,獨留安曉在門外。
想必他不太適應,安曉搖搖頭,告訴自己這樣已經很好了,別要的太多,慢慢來。
這裡的人過著非常質樸而原始的生活,雖然這裡有電,黑漆漆的屋中掛著最古老的白熾燈泡,像什麼電視手機都沒有,別提網絡了。大家吃過飯就是睡覺,沒什麼娛樂,因為第二天摸黑就要起來打漁,生活很是辛苦。
睡覺便成了問題,安曉躺在床上等辛濯,辛濯洗完腳後走過來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安曉穿著單薄的背心,睡覺嘛,裡面肯定不會穿內衣的,於是胸部形狀隱約可見,辛濯別開眼,去箱子裡翻出一套被褥鋪到地上。
安曉沒想到他會這樣做,趕緊問道:「你幹什麼呢?我們是夫妻啊,一向睡在一起的!」
辛濯淡淡地說:「我還不適應,先這樣吧!」他躺下來,拉滅燈,一點餘地都沒有給安曉。
她坐在床上,黑漆漆的房中他看不到她失望的表情,她以為這些事是水到渠成的,沒想到辛濯即使失憶也在排斥著自己。
辛濯閉上眼,一天的船上工作令他有些疲勞,他腦中時不時會閃出一個女人的樣子,卻不是安曉的模樣,他不知道安曉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唯一肯定的是,他愛的女人絕不是安曉。腦中的女人,每當他要深想的時候,頭都會像炸開一樣的疼,令他無法忍受!
清晨,落洛起床後,段煜麟已經把她的衣服準備好了,他說:「早餐還是一起去吃,剛剛赫根先生讓人來說的!」
落洛去換衣服,今天段煜麟給她準備了一套紅色暱料娃娃裙,外套則是白色為底,領口與袖口的花邊還有衣服上的小鹿顏色都是紅的,將她襯的像大娃娃一般。
兩人到了主宅,情況依舊像昨晚一樣,剛進門就聽到赫根說:「今天我得與段老殺兩盤切磋一下,平日裡總是遇不到對手,這邊的人有幾個會下象棋啊?艾西的水平真是太差勁了!」
「說我差勁?我還是你師傅呢!」艾西不滿地說。臉上卻是笑著的。
落洛與段煜麟進門後,艾西忙招呼道:「我們吃早飯了,剛出鍋的,涼了就不好吃了!」
一群人走向飯廳,在看到桌上的早飯後,大家都愣了,原來是油條豆腐腦,在這種古老的歐洲家族中看到這種傳統的中國小吃,別提感覺有多怪了。
赫根說:「太好了,我最喜歡吃的!」
段孝嚴笑道:「看來你還真是喜愛中國文化!」
「那是自然,就算開始沒感覺,娶了艾西不也要喜歡了,你們有句話叫什麼?愛烏及烏?」赫根用中文說。
常怡舒讚歎,「您的中文說的真不錯!」
「是啊,平時我跟艾西在房裡交流,用的可都是中文!」赫根自豪地說。
落洛坐在桌上吃起油條覺得很香,她一直以為赫根的早餐都是麵包果醬一類的,沒想到是地道的中餐,她很久沒吃,自然覺得好吃。
段煜麟看她吃的很開心,又為她挾了一根。
桌上的人其實都挺斯文,唯獨赫根墊張紙直接用手抓,他還解釋道:「上次去北京,看街邊坐著吃油條的都是這樣吃,我試了試,果真比用筷子吃的香!」
落洛徹底服了,她還從沒見過像赫根這樣完全融入了東方文化的西方人,雖然住在歐式的建築中,可做的事與生活習慣卻都是中式的。
落洛吃完油條,對旁邊的艾西說:「一會兒有時間嗎?我得問問您這邊有什麼遊玩的景區!」
艾西說:「下午吧,上午有事兒!」
不遠處的托比亞斯聽了,微微勾起唇。
不錯,托比亞斯就是想跟落洛介紹這裡的景區,吃過飯,他直接跟著落洛一同走了回去。段老爺子被赫根拉去下棋,艾西其實說好了上午陪常怡舒去買衣服、看首飾,她們沒叫上落洛是看她懷孕不想讓她那麼辛苦,於是兩人不約而同地瞞著她。
段煜麟看到托比亞斯與他們一道走,有些不悅,不明白這男人怎麼不去忙自己的事?今天反常!
走到落洛住的門口,托比亞斯說:「我看你想帶他們出去玩是不是?不如我給你介紹一下這裡好玩的地方如何?」
「好啊!」落洛求之不得。
段煜麟這才明白他的用意,立刻說:「不是要問艾西的?她下午就過來了!」
托比亞斯不緊不慢地說:「艾西要招呼客人,會很忙,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落洛也很贊同他的話,抬頭問他:「我是不是要去拿地圖?」
「不用,我們去那裡談,我的東西都十分齊全!」托比亞斯說道。
「好吧!」落洛爽快地答應了。
段煜麟一看,居然是托比亞斯經常呆的亭子,他立刻阻止道:「那裡坐久了會不會冷?」
托比亞斯解釋道:「不會,去了就知道!」
落洛其實挺好奇,因為托比亞斯穿的一向都很薄,如果冷的話他怎麼會一直坐在亭子裡?
看著落洛很想去的樣子,段煜麟沒辦法,也只能跟上了。
這個地方看著不遠,走起來還是有段路的,像這種莊園太大,就算你不想運動也要被迫健身了,段煜麟關心地問她:「累不累?」
托比亞斯插嘴說:「艾西說,她現在要多走,這樣將來好生,運動一下沒有壞處,你不讓她動那才是害了她!」
段煜麟能不知道麼?他只是想以這個借口帶她回去罷了,結果現在說的他什麼都不懂似的?還有托比亞斯一個大男人那麼關心落洛的生育問題幹什麼?這孩子又不是你的!
說話間,亭子已經到了,落洛走上去,裡面果真不冷,與外面簡直就像兩個季節,她仔細看去,原來不管是頂還是柱子,都有吹風口,從裡面吹著暖風,這裡空氣是流動的,再加上暖風,營造出一種春天的氛圍,空氣好、還不冷,真是太奢侈了。
托比亞斯已經命人拿來放大的地圖,這是專門的旅遊地圖,上面景區標注的非常清楚,就看她選擇哪裡了。
托比亞斯很自然地坐在落洛身邊,對她講道:「你現在懷孕、段老爺子歲數大了,所以那些像滑雪之類的地方就不適合你們,如果想買衣服,也只是帶著段夫人去就好,不必連老爺子也叫去,後面不是還有你父親與段先生沒來嗎?所以大家一起活動可以等等他們。你要規劃好,這幾天帶著段夫人跟老爺子去風景不錯的地方就好。」
落洛點點頭,十分認同他的計劃。
段煜麟完全被拋在一旁,他看著落洛與托比亞斯熱切交談,心裡惱恨極了,鬱悶自己光忙著照顧她,沒顧上熟悉這裡的環境,讓他說出個一二三來恐怕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