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洛舉著手機,頭轉向門的方向,她也不是傻子,不管段煜麟說的是不是真的,此刻她也不會開門的。
段煜麟那邊已經叫了起來,「小洛,我馬上就到,你千萬別開。」他後悔剛剛應該在樓下就捉住他倆的,落洛要是有個萬一,他不是要內疚死?
落洛緊握著電話,沒有吭聲,也沒開門,此刻他聽到外面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以及電話裡段煜麟的聲音,「打電話叫辛濯回來!」他已經看到那兩個男人站在門外,落洛並沒有給他們開門。
段煜麟衝上去,不等那兩人反應過來就已經將他們擒拿在地,一手一個,兩個男人竟然怎麼都掙扎不開。
「喂,你怎麼打人啊?我們是物業公司的!」一個男人叫道。
「是啊,你怎麼隨便打人?」另一個男人也叫。
他們為了掩飾身份,不知從哪兒真弄來物業的衣服穿在身上,如果不是剛剛段煜麟聽到兩人的對話,也不會懷疑他們。
段煜麟根本就沒有理會兩人的話,只是對落洛吼道:「趕緊叫辛濯回來,快,門先不要開!然後打電話讓物業派保安過來,是不是物業的,馬上知曉!」
這個時候不是表現的時候,他要以落洛的安全為主,所以讓她趕緊把辛濯叫回來,多一個人她就安全一分,此時他並沒將辛濯當成情敵。
本來落洛也懷疑,萬一人家真的是物業呢?但是現在聽段煜麟的話似乎真是那麼回事,於是她沒敢耽擱,給辛濯先打電話,辛濯此刻並未走遠,他接的也很快,溫柔的聲音傳了出來,「寶寶,想我了?」
「辛濯,可能有兩個人冒充物業的人在我家門口,你能不能先回來?」落洛的語氣有些急了,是因為她在後怕,如果真是冒充的,如果沒有段煜麟,她可能真會開門,那後果不堪設想。
辛濯一聽就急了,他立刻調頭說:「我馬上回去,你千萬別開門,等我回去再說!」他知道只要她不出來,一般人進不去。
落洛接著給物業打了電話,物業一聽也馬上過來,她可是這個小區裡最最重點的那戶,誰出事她都不能出事,更何況今天沒派人查表。
辛濯滿心都是焦急的擔憂,也沒去想段煜麟怎麼會出現在那裡,他去幹什麼?
段煜麟按著兩個男人不動,一方面他帶兩個不容易下去,另一方面,他要在這裡盯著,萬一除了這兩個還有同夥,到時候她出事他都不知道。
所幸物業來的很快,辛濯後腳也趕到了,物業經理揮動著電棍說:「他們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這一句話便說明了問題,段煜麟沉聲道:「讓你們保安先帶走,我馬上過去!」
「是,段總!」物業經理讓保安過來,兩個人按一個,為保險,還把他們綁了起來。
辛濯兩步跑上來,開了門,一把抱起屋中的落洛問:「有沒有事?」
「沒有,我沒開門!」落洛此刻心裡跳的厲害,果真是壞人,他們是怎麼盯上她的?
段煜麟別過頭,輕咳一聲說:「辛少,我跟你說一下事情經過!」
辛濯放開落洛,現在更重要的是去拷問那兩個人,小區裡這麼多人,怎麼會專盯上落洛的?現在聽段煜麟的話,似乎這裡面有內情,他拉起落洛說:「你和我一起下去!」
的確,將她自己留在這兒太不放心,他現在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三個人一起向外走,段煜麟則對辛濯說著他剛剛聽到的話,然後從間隙瞥了眼落洛,對辛濯說:「我看這件事不簡單,你好好盤問一下!」段煜麟不會再管,畢竟這是辛濯與落洛的事,做到這一步,他也完全是為了落洛。
辛濯沒有想過父親會對落洛做出什麼事,因為他對父親的瞭解,父親是不會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可他卻不知道父親後面的安叔叔,更不知道兩家說定要聯姻,他哪裡想到這其中的事情如此複雜。
到了物業辦公室,那兩個人暫時被帶了進去,辛濯對落洛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進去問問!」他也知道段煜麟恐怕是有話跟落洛說,這話今天不說明天、後天也要說,所以不如今天說了好。
「嗯!」落洛點頭。
辛濯進去之後,段煜麟卻在沉默,落洛低頭站了一會兒,才抬頭說:「今天謝謝你!」
他幽暗的眸盯著她,低沉地說:「你決定與他在一起了?要知道,今天這些人很有可能是為了阻止你們的,而他們的目的也是想要污辱你,今天你僥倖躲過了,可萬一後面還會有類似的事,這樣的代價,你也要堅持嗎?」
這些都是以前她沒有想過的,的確單純的她根本想不出這麼多的陰暗,今天的事情令她明白,這些都有可能發生,冒著這樣的風險,她還會與他在一起嗎?
她斂著眸,只是片刻,她看向他,那雙清澈的秋瞳在夜色下閃著鑽一般的光,「我不會因此而屈服的,如果這樣,更會讓他們如願了,我不會先辛濯一步放手!」
這種感覺可能沒人會理解她,辛濯的愛、對她無微不至,讓她感動至極,在經歷過失敗的感情之後,是辛濯一點點帶她走出離婚陰影,辛濯對於她,不止是一個男友那般簡單了,他給了她希望,給了她少女時期所期待的所有愛情憧憬,所以她不會放手,她知道被放開的那個人,是什麼心情。
段煜麟的瞳在緊縮,他灼灼地盯著她,目不轉睛,她的樣子令他震撼,恐怕與她八年的宋清媛對他都沒有這樣堅定吧!其實作為一個男人,能夠擁有這樣的女人無疑是令別人羨慕的,可偏偏這個女人就是從他身邊離開的那個。
又一次,落洛的表現是在嘲笑他的有眼無珠,如果此刻他是辛濯,不知該有多麼的幸福。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落洛主動問他:「今天你來找我有事?」
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在她家樓下,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看到辛濯的表白,然後過來不知想同她說什麼。
「我……以前的事,對不起!」他只說出這一句話,他該說什麼?說發現愛她?他有那個臉去說嗎?他只覺得一股難受的氣流在衝撞著他的五臟,他應該祝福她與辛濯的,可只是一想,這心裡就疼的不行。
他額上浸出了汗,在這有點涼的夜晚,很容易讓人認為他是身體不適。但落洛卻並未發現,她的心已經慢慢轉到辛濯身上,對於她不在意的男人,恐怕一點都不會去注意。
如果說落洛現在依舊困苦生活,被他曾經做過的事持續傷害著,那她可能仍舊恨他,因為畢竟是因為他,她才成這樣的,而辛濯的愛使她現在感覺到幸福,也化解了她的一些怨氣,她本性就是善良的人,不想糾結在過去走不出來,現在他也算救她一次,到底是誰欠誰,什麼時候才能算的清?她也沒時間去算,於是豁達地說:「事情都過去了,還好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以前的事就都忘了吧!」
他的心升起一陣惶恐,如果說她恨他就已經令他無法忍受,那麼漠視與遺忘更加令他覺得絕望,這意味著一輩子,他與她都將沒有交集。
「小洛,我……」
他的話沒有說完,辛濯便走了出來,面色冰冷,段煜麟將後面的話收了回去,等著辛濯的結果。
辛濯走到她面前,卻是看著段煜麟說:「開始還嘴硬,後來交待了,的確是有人讓他們這樣做的,只不過他們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更不知道該如何與對方聯繫,都是對方聯繫他們的。我剛剛讓人查了,這兩個人只是個小混混,本身並沒有什麼威脅性!」他說完,看向落洛,牽起她的手說:「不過我敢肯定,這兩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我爸找來的!」
段煜麟不由冷笑,「你怎麼會那麼肯定?」
辛濯扭頭看他,「我的父親我瞭解,他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辛家對我們要求都非常嚴格。」
段煜麟覺得他這個理由很可笑,「不過我覺得除了你們辛家這麼看不得你們在一起,別人好像沒有與她有如此深仇大恨的,就算不是你的家人所為,我想與他們也脫不開關係。」
辛濯微微皺起眉說:「這兩個人我會交給警方,從今天開始我會住到小洛家裡,不再讓她離開我一步!」
段煜麟面色一僵,心裡如同吃了蒼蠅一般,沒想到他今天的所為竟然促進了兩人同居,如果早知道這樣,他說什麼也不讓辛濯回來的,他真是暗罵自己太愚蠢,可轉念一想,就算兩人不住在一起,難道什麼事也沒做過嗎?辛濯是男人,會放過落洛這香甜的小嫩草就怪了,他剛剛的想法更是愚蠢。
落洛覺得疲憊,不想再聽兩人的爭論,開口說道:「時間不早,段總,今天謝謝你,我們先回去了!」
一句話就表明親疏,畢竟辛濯現在是她男朋友,她自然要向著他的。
辛濯的面色緩了緩,段煜麟的臉色更加陰沉,他深深地看她一眼說:「我先走了,謝就不必了,以後自己多加小心!」說罷也沒看辛濯,與他們擦肩而過。
不想看到他們牽手一起回家的情景,他走到小區門口,讓物業經理把他的車開出來。
辛濯拉起落洛的手,一邊往回走一邊說:「小洛,是不是嚇著了?今天是我疏忽,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他的語氣充滿了自責。
「你也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我也沒有想到,以後我們注意一些好了!」落洛大度地說。
辛濯不由與她更加親密一些,心底也泛起陣陣漣漪,不得不說有如此溫柔寬容的女人做伴,是他的福氣。
兩人快走到單元門口,看到那裡站著一個人影,聽到他們的聲音,頭轉了過來,他的形象有些邋遢,眼裡佈滿了血絲,身形消瘦,顯然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
辛濯下意識地將落洛拽到自己身後,而落洛卻吃驚地說:「是段晁,他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段晁儘管形象不好卻並不瘋癲,他看到落洛還十分冷靜地問辛濯:「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和她單獨談談?」
辛濯猶豫,雖然他很想給落洛空間,但是看段晁這個樣子,他又擔心落洛會有危險。
倒是落洛拍了下辛濯的手說:「我和他去那邊說,你在這裡等我!」說著,她也不等辛濯答應,向段晁走去,段晁跟上她,兩人又走出一段距離,走到花池邊這才站住。
深秋的蚊子是非常瘋狂的,辛濯不願意讓落洛站在那裡,今天和那天宴會不同,那天他給她的衣服上噴了驅蚊水,今天卻沒有,可是他看到兩人走遠已經開始交談起來,便忍住沒有過去。
落洛知道段晁不會傷害自己,所以才同意跟段晁去一邊談,段晁比較沉默,落洛先開口問:「你怎麼成了這樣?」
段晁並沒有提落洛與辛濯的事,而是說:「我現在工作特別努力,我知道自己以前吊兒郎當失去很多成長的機會,我也知道那時候我的胸膛無法依靠。可是我在努力,我讓自己變強大,最近爺爺都誇我,落洛,我真擔心時間不夠,我的機會也隨之而消失……」
落洛不忍,她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曾經說過,要努力的讓她看到,她輕輕打斷他的話,「段晁,我明白,你心裡想的我都明白,只不過無論你再優秀也是段煜麟的弟弟,我不可能和段煜麟的家人在一起,這與愛或不愛沒關係,也與是不是能依靠沒關係,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事實就是這樣,只這一條,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你就忘了我吧!」
段晁瞪大眼睛,沒有了往日絲毫的玩世不恭,他跟著說:「我可以與段家斷絕關係!」
「這不是表面形式,你和段煜麟的血緣關係如何也斷不了的,我不可能容忍自己跟段煜麟弟弟在一起,這太荒謬了!」落洛輕歎道。
段晁此時有點失控了,他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牢牢地抱住,失聲說道:「小洛,難道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嗎?你不能因為身份而拒絕我,這是我無法選擇的啊!」
辛濯一看到段晁失控,下意識地想走過去,可他看到她並未掙開,只好生生控制住自己的步伐,他將頭別開,不願去看,剛剛的意外與現在段晁的行為,令他非常的煩,而更煩的是,這女人竟然不推開段晁,難道她沒意識到自己是誰的女朋友?
辛濯煩躁地拿出一支煙,吸了起來。
「段晁,對不起,我只能說對不起!」落洛輕輕拍著他,雖然他勒的自己難受,可依舊隱忍,希望他能自己想明白。
辛濯越想越煩,覷視落洛的男人,除了今天的段煜麟、段晁不說,還有個最大的對手炎風,不知道他又要耍出什麼花招來,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他得到美人心也絲毫不能懈怠。
段晁情緒激動一會兒,落洛平靜卻沒有給他希望,他無望地鬆開她,目光盯著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指了下辛濯,問她:「你跟他就能幸福?你為什麼選擇他?」
在他心裡,除了自己,唯一佩服的就是段煜麟了,如果他輸在段煜麟手裡還心服口服,但是輸在這個小白臉手裡,他不甘心。
落洛回頭望了辛濯一眼,對段晁說:「他溫柔、體貼,段煜麟沒能給我的,他都給我了,最重要的是我和他有感覺,所以才選擇他。」她說完,不想再拖延時間,難免要對段晁說些狠話了,「段晁,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過的很好,非常幸福!也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說完,在段晁心碎的目光中,轉身向辛濯走去,然後拉著辛濯的手,一起走進單元大門。辛濯此刻心情還是不錯的,這女人不算過分,知道誰是她男人,不過辛濯也沒有不厚道地向段晁拋去挑釁的目光,他沒有看段晁,與她一起走進去。
段晁晃了晃瘦弱被風一吹就倒的身子,自嘲地笑,瘋癲自語,「段晁啊段晁,你一向以自己是段家人自豪,可萬萬沒想到,這一點就讓你一生得不到幸福!」
辛濯與落洛上樓後,屋子裡燈光明亮,他果真看到她身上開始起小紅點,估計在外面光喂蚊子了,他將她拉進衛生間,一個個用肥皂水洗了之後,讓她坐到沙發上給她精心地塗藥,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太多了,他不知道如何說,只好專注地上藥,什麼都沒說。
她同樣心情沉重,剛剛才受過驚,不知道幕後兇手是誰,也不知道後面又將面臨著什麼。
終於,藥都塗完,沒有發現新起的疙瘩,他這才鬆口氣說:「小洛,蚊子都知道你味道香甜,全奔著你去了!」
他的一個玩笑,成功地打破僵局,她好笑地捶他一下,他順勢抱住她,低聲問:「今天有沒有被嚇到?」
段煜麟與段晁的事就算過去了,沒什麼好講的,可有人被指使對她下手的事,他如何也不能讓過去。
「是有點,不過現在好多了!」她說完,接著問他:「你真打算在這裡住下去?」
「嗯,以後不能讓你離開我視線,小洛,記住,自己也要學會保護自己,千萬別落單,明白嗎?」這不是玩笑,只要有一次成了真,他就無法承受,無論是哪方面的傷害。
「我知道,我肯定會小心的!」她非常認真地答應他。
辛濯沉吟一下,說道:「小洛,我知道這件事跟辛家脫不開關係,但絕不是辛家出手或指使人做的,這點我敢肯定!」
「那會是誰呢?你沒再得罪過別人?」她問道。
這句話成功地將他問住,他的確不知道,就算商場上有得罪人的地方,也不可能用這種辦法,落洛是落家千金,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人,沒人想平白地去得罪落家人。
他握著她的手,溫柔地說:「小洛,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今天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我去給你鋪床!」
關於這件事,他現在的確什麼都說不出來,先把她哄睡了,他要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他滿腹心事,等落洛進屋睡覺,他坐在客廳裡還有些不安,她的臥室裡完全沒有聲音,他才輕步回到客房,拿出手機給父親撥了過去。
辛勇剛剛回來,秦傲榕正跟他問兒子那事兒怎麼辦,兒子態度如此強硬,她心裡沒底兒。
辛勇正在脫外衣,褲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對秦傲榕笑著說:「這不兒子來電話了,咱們一起聽!」他按了接聽免提鍵。
辛濯的聲音十分氣憤,連「爸」都沒有叫,就迫不及待地說:「我告訴你們,無論落洛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放棄她的,如果她死了,我就單身一輩子,絕不會娶別的女人!」
如此突兀的一句話,說完便掛了,辛勇跟秦傲榕面面相覷,反應了一下秦傲榕才問:「這是怎麼了?」
辛勇沉吟一下說:「估計老安動手了!」他拿手機一邊撥號一邊說:「我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
安勝武正在生氣,事情辦砸了,他剛剛發完脾氣,這時候看老友來電,他立刻就接了,辛勇上來問:「剛才我那小子莫名其妙打電話發了頓脾氣,你是不是搞什麼動作了?」
安勝武氣道:「別提了,沒成功,那種低級混混果真靠不住,連門都沒進就讓人給按那兒了!」
「怎麼回事兒?」辛勇問。
「我就不信那女的被倆男人糟蹋,辛濯還要她,你家辛濯不是有潔癖嗎?這辦法最好,可惜找的人靠不住,這下人家警覺,估計下次不好動手!」安勝武哼道。
辛勇也嚇了一跳,他說:「這到底不是長久之計,以後還是別弄這些了,我看啊,讓安曉多努力,她怎麼也比那離婚的丫頭強,又漂亮又有文化還有能力,我不信辛濯不會動心。」
不管這件事他贊同不贊同,他不能鼓勵或是同意別人去做壞事,所以安勝武想做什麼他不管,但是不要問他行不行,他要知道也不能持認同的意見,這是辛家一直以來嚴謹的家風,也是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原則上的問題他不會做錯。
電話掛了,剛剛辛勇並沒關免提,秦傲榕也聽到安勝武的話,不由說道:「這方法也太毒了吧,怪不得辛濯氣成那樣,老辛啊,這麼弄,萬一兒子以後真的不找別的姑娘怎麼辦?你也知道他那脾氣……」
到底是當媽的,兒子一發狠,這心就硬不起來了,她不無擔憂地說:「別回頭把孫子也弄沒嘍!」
到了她這個歲數,丈夫的事業也走的差不多了,再往上沒有什麼太大餘地,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兒子的結婚生子,恐怕每個女人到這時候都想抱孫子,那種天倫之樂是別的無法替代的。
辛勇並不苟同她的意思,他比妻子意志堅定多了,他走過來說:「難道你就讓兒子娶那個離婚的了?這讓人笑話不說,你想想,她跟段煜麟兩年都沒生出孩子來,你怎麼就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能生育讓人給趕出來的?什麼因為離婚把段煜麟趕出來,我瞧著事情沒那麼簡單,畢竟那丫頭是落家的孩子,段家不能不給落家面子吧,所以才用這麼個辦法,反正走了段煜麟還有段簡馳,又不是後繼無人。萬一咱們不明就裡,讓辛濯娶了她,到最後不能生孩子,怎麼辦?到時候離婚更困難,辛濯那是會離婚的人嗎?」
真是一語道醒夢中人啊,秦傲榕嚇出一身冷汗,呼著氣說:「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啊,還是你考慮的周到,這孫子差一點就沒了!」
辛勇說:「老安做什麼咱不管,反正也不是咱們讓他做的,他那麼喜歡辛濯,也不會傷到咱們兒子。這男人嘛,以後遇到更好的,自然就會忘了第一個,這點不用擔心,咱兒子也不是個死心眼的,時間一長什麼事兒都沒了!」
秦傲榕總覺得剛剛兒子那語氣挺讓人害怕的,可她也實在不甘心讓兒子娶離婚的,這以後在大院裡肯定抬不起頭,再說她就辛濯一個兒子,當然希望兒子找個更好的,人生完滿!
辛濯與落洛的事如果沒有公開,馮峰還能裝著不知道,可現在搞的人盡皆知,他要是不跟炎風說,估計炎風回來要跟他好好鬧一場,他這生活別想太平了,雖然他覺得落洛配辛濯挺好,辛濯那男人比炎風靠譜多了,但作為哥們,他可不能這樣想,就算這樣想也不能這樣說,於是現在不告訴炎風,那就太不夠義氣了!
炎風現在正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呢,他在外地被父親的朋友給纏住了,簡直就是個土財主,差點讓他娶了那土財主的女兒,一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弄的造型怪異,整天奇裝異服,讓他看了就想吐,小地方就是小地方的,以為這樣挺美的,簡直是土死了,c市很多年前就不流行這種什麼煙熏妝,渾身皮衣重口味,搞的自己跟個朋克女郎。
他接到馮峰的電話才恍然,什麼幫忙,來了這邊就沒有正經事兒,還天天不讓他走,原來他這是讓父親給算計了,恐怕父親早就知道辛濯對落洛那心思呢,把自己支出去,讓辛濯成功追到美人兒,簡直就是老狐狸。
炎風是什麼人?情場高手,這其中的細節好歹一想就明白了,事情恐怕就是從那天晚上宴會開始,父親叫他回家,這局就開始了,辛濯怕是那天跟小洛洛表白的,第二天他碰到辛濯跟落洛,小洛洛神態似乎有些不正常,辛濯說什麼陪客戶,未必是這麼回事兒,他當初就應該查一下,這房間訂了幾個人,那不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氣惱地拍自己的大腿,輕敵!輕敵了啊!他就差痛心疾首了!
頭等艙的空中小姐馬上過來輕聲問:「請問先生有什麼要幫助的?」
這位空中小姐個頭一米七,身材火爆,模樣卻十分清純,可炎風就像沒看到一樣,直接無視,揮手說:「別來煩我,我沒事兒!」可見他對落洛有多麼看重,連泡妞的心思都沒了。
炎風氣的直磨牙,腦中想的都是一會兒回去之後怎麼收拾那女人,怎麼拆散她跟辛濯?反正這事兒不能輕易算了,然而他剛剛下了飛機,父親的人就在機場迎接他,一色的綠,他看的差點傻眼,飛機上下來的乘客也都傻眼了,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敢發出聲音,只聽得飛機轟隆聲音。
炎風二話沒說,先回家了,他是一個人的對手也不是一群人的對手,不管聽不聽,結果是一樣的,他幹什麼自找苦吃?反正他也要回家找父親理論的。
炎廣銘正在書房裡做茶道,等著兒子回來,炎風一進門就大呼小叫地說:「爸,您太不夠意思了,把我支到那種地方!你不知道我差點讓那傻女人給收拾了!」
炎廣銘瞥他一眼,冷聲道:「傻女人也比你看中的那個清白!」
炎風一聽,這是話裡有話啊,他走過來坐到父親對面,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拿起一杯就喝了進去,挑挑眉說:「落洛有什麼不好?就是離過婚唄,落家的女兒還不是一般人能娶的呢,您想啊,落帆不爭氣,這落家的財產將來不都是我的?」
炎廣銘把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到桌上,中氣十足地說:「咱們這樣的人家最重要就是清清白白,無論是哪方面,再說,你錢不夠多?還看中落家那點錢?」他說罷,語氣緩和過來,「我今天叫你回來,是想跟你說,那落洛,剛剛被兩個流氓騷擾,差點就**了!」
炎風一聽嚇一跳,「啊?誰敢去打落家女兒的主意?」
炎廣銘點頭,滿意地說:「你這話說的好,普通人誰敢?這裡面水深著呢,你以為辛家能同意落洛跟辛濯的婚事?開玩笑吧,我也就是想把落洛許給黃祥,現在倒好,直接不知從哪兒找的兩個混混,要把她給……簡直比我還要狠!」
炎風聽的一陣陣後怕,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怎的對人家姑娘清白這麼不在意?他沒發現,以前他更過分,現在不知怎的善良了。
炎廣銘一反常態地給他滿上茶,說道:「我也不管你對落洛是什麼感情,看你這麼長時間熱度都沒下去,估計可能動了些真情,可是你要明白,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她進來不是好事兒,反倒要痛苦一輩子,你如果真的想她好,就離她遠遠的,找個我們都中意的女人結了婚,你在外面願意怎麼玩,我睜一隻眼閉只眼,不要太過分就好!」
他覺得自己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兒子總得知足吧,哪有父親這麼承諾兒子在外面胡來的?可現在沒辦法,他總不能讓辛家拆散了辛濯跟落洛,兒子再去接手吧,那簡直比辛家更令人嘲笑。
此刻炎風算是冷靜下來了,父親說的沒錯,如果是玩玩,他跟落洛倒沒什麼,偏偏他現在對落洛已經沒有玩的心態了,他一臉的正經,對父親說:「爸,我知道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眸是斂著的,說完了眼皮抬起來,問:「爸,我現在能走了嗎?」
炎廣銘知道兒子喜歡鬧可關鍵時刻不會胡鬧,他不是個糊塗的孩子,平時喜歡裝糊塗倒是真的,但是現在,兒子正經極了,話說到即止,他擺下手說:「走吧!」
現在也不指望他立即結婚,先把想跟落洛戀愛的念頭給去了就行,炎廣銘歎氣,現在怎麼連離婚女人魅力都如此大了?把炎風這樣常年遊戲花叢中的高手都給迷的五迷三道的。
炎風從家裡出來後,開車回自己家,他沒有了往日玩世不恭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則是難得的嚴肅。父親的話令他警醒,如果他對落洛只是玩玩的話,那便沒有必要了,他回想自己的初衷,完全是為了報復段煜麟,而現在段煜麟已經跟落洛離婚,這報復也談不上。如果說是認真的,那就更不行,想也知道,炎家不可能同意他娶一個離婚的女人。
關鍵是他對落洛的感覺,什麼時候跟開始不同了呢?
馮峰給他要電話,「炎少,到家沒?晚上訂了位子給你接風!」
他沒什麼心情,平淡地說:「今天累了,改天吧!」
馮峰挑挑眉,炎少居然會說累?他不死心地說:「炎少,最近新開家會所,據說那裡面的女人啊,個個嫩的都能捏出水來?這地方最近可火爆極了,您不來看看?」
「不去不去,我今天要睡覺!」他不耐煩地說。
馮峰這壞勁兒又上來了,感慨地說:「我還想聊聊最近落洛跟辛濯的事兒呢!地方都訂好了,您不來?」
「落洛跟辛濯什麼事兒?」他問。
「來了再說吧!」馮峰嘿嘿偷樂。
「你等著,我馬上就過去!」炎風說著,立刻轉方向盤,找馮峰去。
難得炎風這精油子能讓他逗,可逗完他就後悔了,這意味著什麼?炎風這小子對落洛動真格的了,他們這種家庭怎麼會允許娶離過婚的女子呢?他到底跟炎風是發小,關鍵時刻不忍看兄弟往火坑裡跳,又開始擔心起來。
炎風到的時候,包房裡已經清一色的年輕小妞,這可是剛剛馮峰精心挑選的,他們這些人啊,如果不幹一番事業還是吃喝玩樂的好,千萬別拿感情當真,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可他又一想,幹出事業怎麼樣?不還是做不了自己的主?辛濯不依靠家裡的關係,自己開公司,自己努力有了今天的成就,在他們這些人當中是極為優秀的,但是現在,提到結婚,依舊沒有自主權,也不知道鬧到最後,到底是誰勝,他所擔心的,鬧到最後,受傷最深的是落洛。
所以這時候,他得拉兄弟一把,讓他趕緊歸到正途上來,千萬別再往下陷嘍,這些可都是炎風喜歡的款,希望他能看中一個,代替落洛。
炎風看都沒看她們就不耐煩地說:「怎麼這麼多人?趕緊走!」
馮峰趕緊說:「別別,我可是精心為兄弟你挑選的,一眼都不看,不夠意思吧,這不是傷兄弟的心呢嗎?」
炎風從第一位挨個看去,看完之後,又不耐煩地說:「這都什麼啊,以為來賣肉的?滾滾滾滾滾,別讓我動手!」
馮峰一看沒轍,一連五個「滾」字,怎麼也無戲,只好擺擺手,讓那群女人出去了。
幾個出去的都挺失望,這兩個男人都不錯,長的好也有派,她們是樂意伺候的,雖然伺候別人工作性質也相同,但總比那些大腹便便,張嘴口臭的舒服養眼多了吧!
馮峰瞧著人都走了,才開口問:「炎風,你這是為誰守身如玉呢?」
一句話炎風就蔫了,他脫下西裝往沙發上一甩,坐到桌上,拿起杯子就灌了下去,他有點鬱悶地說:「這次兄弟我可能真的栽進去了!」
馮峰聽了不意外,可也挺驚訝,炎少能承認自己的心也挺不易,他坐到炎風對面,先給他倒上酒,然後就問:「你看上落洛哪點了?」
「連你都看出來了?」炎風抬頭問他。
「是炎少您表現的有點明顯!」馮峰說道。
炎風歎氣,「旁觀者清啊,可惜我醒的有點晚!」
馮峰笑說:「不晚不晚,只要不再深陷就好!」
炎風突然抬頭,問他:「可是我現在想娶她了怎麼辦?」
「啊?」馮峰張大嘴,半天沒回過神來。
「我說兄弟,您可千萬別這麼玩兒,咱玩不起!」馮峰跟著說。
「我當然知道,可是這種念頭越來越強烈,最後無法壓制!」炎風又將酒一飲而盡,菜不吃一口,靠在椅子上說:「今天我爸說的挺有理,落洛跟了我們這樣的人,只能受傷害,你說咱們看起來挺風光,可是娶誰都不能作主,跟個傀儡有什麼區別?真不如個普通人家!」
馮峰聽著他這意思有點不對味兒,勸道:「不是都這樣兒嗎?兄弟也沒打算戀愛,將來娶個女人,該怎麼玩兒就怎麼玩!」
「可我覺得沒意思,你想想,咱們回到家面對一個不愛的女人,有意思麼?」炎風問。
「那你可以在外面養一個,偶爾回次家不得了?」馮峰提議。
炎風搖頭,「不長久,你瞧瞧孫家的、孟家的,哪個不是鬧的天翻地覆,要真是玩玩可以,長期跟一個女人在一塊,家裡不鬧騰才怪?怕地位受到威脅,那些女人們……」他又是一口酒悶了。
「我說兄弟,你這麼個喝法可不行,吃點菜吃點菜,現在這情況,就算家裡同意,人家落洛不都名花有主了?你就別惦記了!」馮峰勸道。
「哼,長不了,不是我小看辛濯,落洛啊,他護不住!」炎風搖頭說。
馮峰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咱們說實話啊,這最合適的還是段煜麟,我瞧著段煜麟對落洛餘情未了的樣子,好像後悔離婚了,別的咱們先不說,段家對落洛那叫一個好,她嫁到段家,誰敢欺負?」
炎風沉默不語,盯著桌子上發呆。
馮峰接著勸道:「你要真的愛落洛,就為她的好想想,不然你想啊,你又沒能力保她,最後弄的她遍體鱗傷,不是害了她?」
炎風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接著借酒澆愁,馮峰恨不得奪下他的杯子,可炎少這人,你越是這樣,他越得喝,直到喝死為止,說他精他也精,可同時也軸。
炎風少見喝多的時候,今天居然醉了,他一點酒品都沒有,醉了之後大呼小叫,「我的小洛洛,我多想現在抱著你,你不跟我也不能跟辛濯啊,真是沒眼光……」
得,這胡話都說上了,馮峰頭都大了,出門叫兩個人過來抬,他還得負責把少爺給送回去,這事兒鬧的,他頭也大了。
扶著炎風上了車,他嘴裡嘟嘟囔囔,好在沒耍酒瘋,過不多時就睡著了,睡著之間馮峰貌似聽他說了一句,「我不想放棄!」
同樣不想放棄落洛的還有段煜麟,他回去之後仔細想了想,他不願意放棄,如果落洛過的幸福,他這種想法還不那麼強烈,可如今落洛面臨著危險,這危險還會隨時伴隨著她,他為什麼要放棄?辛濯明明給不了她幸福,可是如何再次搶回落洛?這是個問題,他知道這回自己做的太過分,傷了小丫頭的心,如何才能挽回呢?
這個時候,在他心裡,她依舊是夜夜躺在他懷中的小女人,他其實很懷念那段時光。
想擁有愛情就一定要讓自己強大,更何況他現在的對手都很強大,在他正努力工作的時候,母親來了電話,她的對話很簡單,「煜麟,宋小姐約我見面,你也過來聽聽吧!」
宋清媛又想幹什麼?段煜麟一陣反感,但還是想知道,便問了地址趕過去。
常怡舒現在也學精了,見面沒問題,但一定要讓段煜麟知道,那女人詭計多端,擅於幹這種事,所以她也得防著點,省的回頭說她又欺負這女人。
聽說宋清媛跟了黃祥,常怡舒一陣鄙視,但凡有點腦子的就不會跟黃祥,那是什麼人?你玩的起嗎?樣樣都是你不能承受的,以後就看這女人多倒霉吧!
宋清媛現在已經嘗到苦頭了,那晚黃祥當著段煜麟的面在車裡讓她半光身子伺候他,她就感覺到難以接受,回去之後,黃祥變著法的折磨她,喜歡聽她痛苦的叫聲,竟然折騰了一夜,到早晨她全身是傷,動都動不了,就跟死了似的。
於是她也學聰明了,知道黃祥這個男人不能惹,他折磨她的方式比炎風那直接的打還難以承受,於是她開始變著法的討好黃祥,為了自己不再受罪。以前她討好炎風的時候,對這些也比較在行了,所以最近過的比較順心,她跟著黃祥也見過耍硬不服的小女孩兒,結果被黃祥整的那叫一個慘,她看了都不忍心,她更加知道黃祥這個人,太殘忍!
她這個歲數,不能不為自己考慮,可她現在才發現,黃祥喜歡給她買衣服,首飾都很少買貴的,只有衣服、鞋這些東西不能賣錢的才捨得花,現金也不多給她,想要什麼,直接跟他說。
黃祥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跟他的女人都是為了錢,而他這個人呢,不說停,女人你想說停,那沒門,他怎麼可能讓女人賺夠錢離開他?所以他永遠都讓女人賺不著錢,一直心有不甘地跟著他,那樣他說什麼是什麼,要多享受有多享受!
宋清媛想攢錢,從黃祥這裡得不到,她就想別的辦法,她想到被常怡舒要走的那二百五十萬,現在她已經離開段煜麟,那這錢她可以再要回來吧!於是她就理直氣壯地找常怡舒了!這帳不能這麼算的,可她偏偏就這麼算了,沒錢的滋味她嘗夠了,不想再過苦日子。
常怡舒這次自然又是等段煜麟到了才見宋清媛,她一身青色旗袍坐在那裡端莊典雅,腦後斜插一支白色玉蘭簪,氣定神閒地看著走進來的宋清媛。她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宋清媛,衣服倒是名牌,只不過換了風格,從以前的清純路線一下子走到性感路線上。
宋清媛在常怡舒的視線上坐了下來,有些不自在,她不太好意思地叫:「伯母!」
常怡舒斂下眸,收回目光,問:「有事?」
「嗯,是有些事!」宋清媛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現在我已經離開段煜麟了!」
常怡舒沒說話,不動聲色地看她。
「所以,伯母,您能不能把那二百五十萬再給我?」宋清媛笑著問。
一向見多識廣的常怡舒都驚訝了,她從來沒見過這種女人啊,臉皮厚的簡直讓她想都想不到,而坐在屏風後面的段煜麟更加震驚,隨即就是悲哀,這個女人現在什麼都不顧了,眼裡只有錢,還是想著用歪門邪道賺錢。
常怡舒忍不住笑了,不是她失態,真是太可笑。
宋清媛想到被罵的可能性都有,她已經做好準備,所以現在鎮定地說:「伯母,當初您要回那二百五十萬是因為我跟煜麟又復合了,那錢我痛快地給您了,現在我離開煜麟,那錢您就應該再還給我!」她理直氣壯地說,她覺得自己挺有理!
常怡舒笑著搖搖頭,向屏風那邊說:「煜麟,你出來自己解決這件事吧,我真不知道你怎麼跟這樣的女人談了八年戀愛!」
現在她越發確定,兒子情商絕對有問題,連人都看不清,這麼厚臉皮加無恥的女人都能看上。
段煜麟魁偉健碩的身子從屏風後閃了出來,他目光暗沉,看不出表情。
宋清媛只是小小地吃了一驚,卻也不太意外,上次常怡舒就搞過這麼一套,這次也不稀奇,只是她現在對錢急迫程度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她自知與段煜麟再也不可能,也不在乎他怎麼看自己,經過那天晚上在車裡,他面無表情呼嘯而過,她徹底死了心。
常怡舒站起來想走,宋清媛叫道:「伯母,這錢當時是您跟我談的,現在也應該咱們來談!」這前後關係她還是拎的清,常怡舒走了,從段煜麟手中能要出錢來嗎?
常怡舒看向她,聲音雖緩和卻威嚴地說:「請叫我段太太!」說罷也不理會,抬頭對段煜麟說:「我在隔壁房間等你!」然後便轉身離開。跟這樣的女人坐在對面簡直就是污了她的眼!
段煜麟坐到剛剛母親的位置上,他長腿疊交在一起,寬厚的背靠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上問她:「很缺錢?黃祥對你不好嗎?」
跟前男人討論這個問題還是讓她有些不自在,她勉強笑笑說:「黃祥只給買東西,不給錢,你也知道我這歲數,還能跟他幾年?沒些錢,總覺得不自在!」
在他對自己做了那些事情之後,她應該憤然離去的,可為了錢,她坐在這裡與他和顏悅色,現在對於她來講,錢是第一位的,為錢沒有自尊也可以。
段煜麟扯起唇角,扯也一個譏誚的笑,這些他早就想到了,黃祥泡女人也不是頭一回,前面的例子多的是,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宋清媛歎聲氣說:「我為什麼成這樣你也知道了,我不想過沒錢的日子,小時候過夠了,煜麟,好歹我跟你談了八年,不說別的,我清白的身子跟寶貴的青春都給了你,你現在既然能買的了新車,就說明不缺錢,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你就可憐可憐我,當作以前的補償吧!」
她覺得自己說的在理,絲絲入扣,段煜麟卻笑出聲,這麼一個無臉無皮的女人,他還有什麼可說的?他目光漸冷,笑意也漸漸斂起來,說道:「那八年我沒欠你什麼,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掏錢?你賺過一分錢嗎?看來那天的話你並沒有說進去,沒發現你根本問題是什麼?你跟我這八年,不努力也是你自己的事,如今過成這樣也是你自己的事!」
宋清媛急的站起來,「如果不是你說將來要娶我,我能不努力嗎?你承諾了又不做到,現在我成這樣子,難道你就不應該負責?」
段煜麟說道:「這一次,我與落洛因為你離婚,我沒說過不娶你,是你嫌我沒錢,在我們沒說分手的情況下背叛我跟了黃祥,這件事我來負責?」
「我……」她說不出話,的確這件事是她理虧,她想了想說:「那也是你的問題,你明明有錢,如果不是刻意試探我,我能那樣嗎?你明知道我家的情況,還這麼做,我跟了黃祥也是你給逼出來的!」
段煜麟搖搖頭,這個女人真是無藥可救了,他沒必要再跟她浪費時間,他直接說道:「如果不是你用計毀掉我與落洛的婚姻,恐怕我真能發發善心,給你些錢,但是現在……」
宋清媛冷笑道:「你們男人永遠是這樣,總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段煜麟沒想到你也是如此,如果你足夠相信她,如果你真的當她是你的妻子,不管我怎麼插足,你都不可能跟她走到這一步,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真正傷她的是你,不是我!」
這句話猶如一支利箭穿透段煜麟的心,他的臉色也微微難看起來,他頗有點惱羞成怒地說:「想要錢也可以,只要你有辦法讓落洛回到我身邊,這錢我就給你,這點做不到,那就別想別的,你若是再騷擾我家人,那不要怪我在黃祥面前說些什麼,到時候你能承受他的怒火嗎?」
「段煜麟,你也太不男人了吧,咱們這麼多年戀愛,你不看我點好也就算了,現在還這樣,怪不得落洛不回頭!」她大叫道。
段煜麟也不理她,站起身邁著龍行虎步走了。
宋清媛一看他要走,也站起來在後面喊,「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讓落洛回頭你就給錢?喂!」
段煜麟走到隔壁,看到母親正笑著喝茶,一雙眼睛彎彎,明顯是在笑他。他微微有些發窘,走過去坐到母親對面。
常怡舒看到兒子那臉色就知道宋清媛又極品了,她毫不留情面地問:「後悔了吧!」言語中絲毫不掩飾哂笑。
段煜麟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常怡舒說道:「就知道你遲早有後悔的一天!」
段煜麟此刻也沒有了以前的反骨,他嘗到教訓,自然知道母親是對的,於是虛心說道:「媽,我是後悔了,我捨不得小洛,我還想和她復婚!」
常怡舒有些意外,不過意外的不是兒子想復婚,因為這是遲早的事,而意外他這麼快就明白了,看樣子他對小洛的感情比她想的要深。她微微一笑說:「機會不是沒有!」
段煜麟眼前一亮,趕緊討教,「媽,您快說!」
常怡舒臉一板,所答非所問,訓斥道:「你這孩子,簡直傷透了我們的心,為個宋清媛連家都不要了,我知道你想離開段家,可用的著弄的斷絕關係這麼嚴重嗎?現在知道用著媽媽來討好了,你當初呢?」
段煜麟一臉黑線,著急地說:「媽,什麼都是我的錯,您就告訴我吧,求您了!」
常怡舒看兒子那著急的樣子,不由笑的十分開心,「就應該讓你嘗個教訓,你才知道悔改,瞧瞧現在多乖!」
「媽!」段煜麟已近暴怒的邊緣。
常怡舒不再逗了,表情嚴肅一些說道:「凡事都沒個絕對,機會肯定是有,當初辛濯趁小洛最無助的時候得到了她的心,那現在機會多的是,辛家不會接受小洛的,這是絕對的,到時候辛濯恐怕有心無力,兼顧不過來,不是他弱,而是一個家族的力量的確不可小視,就算不做出什麼出圈兒的事,拆散一對相愛的人辦法也多的很,這就是你的機會,人怎麼丟的你就怎麼給我贏回來,否則別說你是我兒子,這麼沒用!」
段煜麟的臉又黑了,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溫柔的母親其實霸氣十足呢?還真叫他有些佩服了,不過讓母親這麼一說,他有點方向,辛家不是剛剛才做出傷害落洛的事,他出現的及時,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就算辛濯一再堅持,說那不是辛家做的,與辛家脫不開關係總是吧,估計辛家不會罷手,這就是機會啊!
他胸中重燃起鬥志,落洛是他的妻子,像什麼她找到幸福就祝福她的這種屁話說了誰信?要真是在乎她,就把她擄到手,別人哪有自己可靠?指著別人寵不如自己寵,他一定要將以前傷害她的都彌補回來,他的小洛,一定會重回他的懷抱。
常怡舒輕輕鬆了口氣,如果段煜麟能重新將落洛找回來當然是最完美的,小洛不至於在外面受到欺負,段煜麟也有可能重回段家,她明白兒子在外面也能成功,可段家為什麼平白給了段簡馳?雖然也是段家人,可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如何會甘心?
除去辛家的嚴厲反對,落洛與辛濯過的還是不錯,住到一起,辛濯並沒有冒犯她,相反還將她照顧的很周到,每天晚上兩人吃過飯出去散步,回來看看電視,也是一種幸福,落洛覺得很知足,如果日子這樣過下去,暫時不結婚也是可以的,她還年輕,不用著急要孩子。但是將來若真要了孩子,便不能不結了,她不想當單親媽媽,也不能讓孩子有個殘缺的家。將來萬不得已就移民,那是最後的辦法了,她不相信有人手還能伸到國外去。
總之落洛是個實心眼兒的,她跟了誰就不再有別的想法,就如同現在,跟了辛濯,便不再去想他人一樣,也不管她是否真的愛他,她是個容易滿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