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狼籍,辛濯反應迅速起身拽落洛離開桌子,可仍是被濺了一身的菜湯,落洛只覺得腿被打的疼,知道可能是盤子的碎片打在她的腿上,她忍住沒有吭聲,可臉上惶恐的表情再也遮掩不住,她想到辛濯父母會不同意,卻沒想到是如此大的場面。
辛勇站起身,皺眉看地上的菜盤全碎在一起,不免喝道:「你這是幹什麼?怎麼還是這樣的脾氣?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
辛濯有點意外了,父親今天好像很鎮定似的,他說出這樣的話難道父親沒有吃驚?
門外匆匆走來辛勇的助理,湊到辛勇耳邊小聲說了句話,辛勇轉過頭那表情變了,一副氣極有些猙獰的表情,指著落洛對辛濯喊道:「你小子想娶這個離婚的女人,除非我死了!」
落洛不免一震,悲涼之意由胸中升起,原來還是段爺爺看的清楚,辛家何止是一般的難進。
辛濯感受到落洛的震動,他將她的手握的緊緊的,生怕她會堅持不住跑掉,他站在那裡,表情堅定,語氣沉穩,沒有絲毫衝動地說:「爸、媽,我不想讓自己此生留有遺憾,所以我堅持要娶落洛為妻,對不起了!」他說罷,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拉著落洛大步離開。
秦傲榕反應過來,氣的直跺腳,「混帳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娘!」
辛濯將落洛塞進車裡,他開車向前走,落洛坐在副駕駛座上轉頭看他,發現他額上青筋浮出,看來他也不像平面那樣平靜,被氣壞了。她轉過頭並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前方。
該怎麼辦?辛家強烈的反對令她心裡微微動搖起來,難道這段感情真的不應該開始?她很清楚沒有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她的父親與段爺爺都不看好這段感情,此時,她很想逃。
辛濯將車開到她家,把她拉上樓,進了門,他將她抱進懷裡,牢牢地,不讓她有想跑的想法。其實他明白看到這一幕,她肯定會害怕、會擔憂,會忍不住結束兩人之間的感情。
「小洛,聽我說!」他低喘著氣,或許是因為激動,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落洛才發現,一向淡定從容的辛濯原來此刻也會害怕與失態,他不是那麼完美也不是那麼強大,其實他只是個普通人。她沒有說話,想聽他到底要說什麼。
「小洛,我知道這樣做會讓你覺得受傷害,可我一定要這樣做,我是家裡的獨子,我想讓他們因此而妥協,當然如果不妥協,也沒有關係,這個過程一定要有,我只要讓你看到我的決心,我現在一無所有,只剩下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辛濯在求她,他就是想讓她看到這一切,能給她信心,讓她堅定的跟他一直走下去,這條路很難,可是不希望她放棄!
原來辛濯的目的是這個,如果真的知道辛濯與家裡會鬧成這種地步,她可能說什麼也不答應與他在一起的,但是現在辛濯已然和家裡鬧翻了,她如何再說分手?這樣是不是把他坑了?這一刻,那甜蜜而完美的愛情,似乎帶了苦澀,苦中帶甜,這才是愛嗎?
「我們後面該怎麼辦?」她平靜地問。沒有回應他的話,她現在心情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沒有遇到這樣的事,畢竟段家對她非常的好。
「小洛,我們結婚好不好?明天一早就去登記!」辛濯知道自己這話很瘋狂,但他的確就是這麼想的,誰也不能阻止他與落洛在一起。
「結婚?」落洛嚇一跳,剔透的黑眸睜的滾圓,瞪著他說:「不行,這太快了!」她剛剛跟他在一起幾天?就要結婚!她經歷過一次倉促的婚姻,沒有愛情,上次是無奈,這次是太草率,雖然她自願與他戀愛,但是談到結婚就太快了,她還沒有完全的瞭解他,比如說他現在這類似於毛頭小子的舉動,以前她認為那是完全不可能在他身上表現出來的。
她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他跟著說:「小洛,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我辛濯什麼時候是不負責任的人了?你不是草率的人,我更不是,我就認準你是我的妻子,早結晚結對我來講結果並無變化,這樣的話,我家就會接受我們在一起的事實,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拼出一條路來,明白嗎?」
不是這樣,他認定了,可她卻沒有,她總認為這樣不妥,她並沒有下定決心與他過一輩子,一輩子太長,經歷過一次婚姻,她明白這其中變數太多,辛濯沒有戀愛過,這次看起來就是轟轟烈烈,可以後呢?他能保證對她的愛就是一輩子嗎?或許以後碰到什麼事他自己都不知道。更何況辛濯並沒有完全的瞭解她,他知道她的習慣嗎?他知道她的小脾氣嗎?
她頻頻搖頭,「辛濯,你能給我一些時間嗎?太倉促了,我接受不了!」
辛濯的目光有些失落,他抑制著自己的心情說道:「小洛,我們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我的家裡,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你接受我,就要相信我,好不好?」
「這是兩碼事,相信與愛情,是不一樣的,我的確喜歡你,可我不知道是不是能瘋狂的愛上你,可以拋棄任何東西,包括生命那般愛你,辛濯,我不想騙你,現在我對你的感情,與那還有一定的差距,如果說讓我排除萬難和你在一起,那沒有問題,可是這麼快結婚,對不起,我害怕!」她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了,她沒有意識到,最後三個字將她的真正心聲吐露出來。
她害怕,她對婚姻產生了恐懼,因為前面一段婚姻結局是失敗的,且對她產生了很大的傷害,讓她這麼快接受戀情就已經很不容易,再接受一段婚姻,她沒有勇氣!
辛濯此刻也意識到她的問題在哪裡,他很想給她時間,但是沒有辦法,這件事不能拖,一拖家裡有了動作,他恐怕要與她等很長的時間,一想到這裡,他將她拽過來,與自己面對面,捧著她的臉說:「小洛,算我求求你,答應我好不好?我只是想為我們的將來找一條最好走的路,小洛,你就是我一輩子的女人,我不想放開,也不能放開,我愛你,愛的發狂!」
他知道這樣是在逼她,但是他沒有辦法,與他心裡瘋狂的愛相比,他只能逼她,為了與她結婚,他不惜一切,他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然消失殆盡,他在冒著傷害她的可能,成全自己的感情。
辛濯是自信的,自信在以後的日子裡,落洛終有一天會愛他無法自拔,而他又是不自信的,生怕沒有與她結婚,她會迫於辛家的壓力離開他。
落洛覺得現在的辛濯令她很陌生,他的樣子更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難道她與他將來的路就只有這一條了?如果真是這樣,她更不敢與他結婚!
辛濯見她遲遲不肯點頭,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她才能同意,情急之下,他捧著她的臉,向那紅唇吻了起來,他吻的那樣纏綿熱切,似乎想要將她吞入肚中一般熱烈,她感受到他強烈的情感,他是愛著她的,她體會到了,不然怎會有如此絕望的吻?
一吻結束,他放開她的唇,「小洛,答應我,好不好?」他的目光充滿了祈求。
這一刻,他是卑微的,一向高高在上的辛濯此刻如同匍匐於她腳下一般,只求她能賞賜一眼,那樣高不可攀的辛濯,為了她,什麼自尊都不要了,甘願放下身段,只要她能同意。
的確,她不忍了,這樣的辛濯讓她如何能夠拒絕?他手中捧著的,是他最後的希望一般,她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閉上眼,就如同答應他追求一般,有些認命。這樣的男人,她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她相信他能愛她、給她最細緻的關懷。
辛濯欣喜若狂,她終於點頭了,她知道這對他來講有多麼重要嗎?他將她逼到沙發深處,不顧一切地吻著她,從眉到鼻再到唇,無法控制的癲狂,這初戀的火足以令他焚化。落洛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癡迷戀著她的男人,她不免覺得他這番瘋狂令她膽怯,她乖乖地任他吻,不敢動也不敢吭聲,被動地承受著他猛烈的愛。
這纏人的小花妖,快些娶了她吧,他不用再日日夜夜感受著痛苦的折磨,想吃不能吃,這滋味簡直要將他逼瘋,一個男人一旦有了需要,那便是無法抵擋的,索求無度的!
但他到底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也僅僅是親吻她的五官,並沒有把她怎麼樣,他坐起身,無意中看到她那雙光潔如玉般的小腿上,有點點的紅色,仔細看來,他大驚失色,原來是碎瓷器片扎的,他穿著褲子,不會受傷,可她那裙子下面,連雙絲襪都沒有。
他真是太粗心了,怎麼沒發現她受了傷呢?他捧起她的雙腿,心疼地問:「疼嗎?」
她搖頭,疼的那陣已經過去了,現在只剩下麻木,毫無感覺。
他自責極了,站起身去拿藥給她處理傷口。
她細長的腿搭在他的腿上,還好那些瓷盤摔碎顆粒粗大,並沒有扎進肉中,只是被打出傷口,有的厲害之處還劃出短細的血痕,他拿了棉棒蘸上消毒水,仔細地給她塗上傷口,落洛不免被蟄的瑟縮一下,原本已經麻木的痛意也重新襲來。
他的手頓住,轉頭看她,溫柔地說:「忍一忍,我輕點!」
他的眸光清淺淡定,可轉過頭來,卻滿是心疼與自責,他總是向她保證一定要保護好她,讓她幸福,可今天只是與家裡第一次交戰,就讓她受了傷,雖然傷口並不大,但這麼多的細小傷口,不但疼,卻也影響美觀,他知道母親脾氣暴躁,卻沒有想到今天居然動手掀桌了,可見家裡的反對有多麼厲害。
他的確是沒有別的辦法,如果由他自己先去說,恐怕轉眼就是母親找上落洛,不定要說出什麼他不知道的難聽話。而他到時候怎樣表示自己的堅定,她恐怕也不會信,只有讓她親眼看到他與家裡鬧翻,她才會相信他的誠意,不會輕易棄他而去。
兩隻腿都被上了藥,他輕呼一口氣,將藥箱收好,對她說道:「這兩天不要沾水,忍著點,不舒服用毛巾擦擦好了,等傷口結痂再洗澡。」
「嗯!」落洛應了一聲,情緒並不高。
他心裡歎氣,自是知道剛剛經歷過那些事情,她肯定高興不起來,現在怎麼哄也沒用,只好以後慢慢來讓她開心起來,他走進臥室給她鋪了床,然後從櫃中精心挑出一套紅色的連衣裙,歐洲宮廷款,有精緻的蕾絲邊,後面有漂亮巨大的蝴蝶結,這件衣服有些隆重了,她一直沒有穿過。
此刻這件衣服被他拿出來,平擺在沙發上,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找出一雙白色蕾絲長襪,其實他喜歡她漂亮筆直的小腿上什麼都不穿,可現在那上面有了傷口,不那麼完美,明天是他與她重要的日子,他暫時不能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但這領結婚證還是要打扮一下的。
他找出一雙紅色鑲著碎鑽的高跟鞋,放到裙子下面的地板上,對她說:「明天早晨你換好衣服,我來接你去民政局,別的你什麼都不用管,乖乖等我!」
「嗯!」她彎了彎唇,微微地笑了,不管怎麼說,這應該是她幸福的時刻,雖然總覺得有點荒唐。
辛濯抽身離去,外面夜風很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頭腦冷靜很多,他開上車,向家趕去,結了婚就是夫妻,明天要給她一個驚喜。
開車到家後,他在開門的時候發現門鎖上細小的痕跡,雖然不易察覺,但是逃不過他的目光,他警覺地打開門,站在門口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屋裡看似還跟他早晨離開的時候一樣,但是有的東西卻輕微的被挪了些地方,是刻意放回原處的。
辛濯快步向樓上走去,他走到書房,蹲在牆角去開保險櫃,打開,裡面的貴重物品都在,唯獨少了他的戶口本,他幾乎是瘋了一般將東西都拿出來,只見那些金銀鑽飾全都散落在地上,沒有因為它的價值而被主人重視,現在恐怕他所有的財產都比不上一個戶口簿。
保險櫃的東西都被拿了出來,他想找的東西依舊不見蹤影,他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一向比母親脾氣還暴躁的父親竟然跟他慢慢講道理,哪裡是真心,分明就是要與他拖延時間,讓人來偷戶口本,讓他無法私自結婚,他萬萬沒想到,他的父親竟然會做出如此行竊之事!
辛勇此刻已經與秦傲榕移到客廳裡,飯廳被摔的一塌糊塗,正在讓人收拾,他坐在沙發上說:「你看你,掀什麼桌子?這收拾起來多麻煩?」
其實他也想掀桌子來著,只不過東西沒到手,先忍著,讓她給搶先了,他沒掀成,正不爽中。
「我真是忍不了,你瞧瞧那小子說的什麼混帳話?我要早知道他這德性,我就把他塞回肚子裡,哦,不,當初就不生他!」秦傲榕氣呼呼地說。
她說完,才想起來丈夫剛剛反常的表現,不由帶著酸意說:「我說你倒是沉的住氣了啊,剛剛怎麼還講開道理了?」
他翹起二郎腿,呵呵笑著說:「馬上你就知道了!」
「切,還賣關子?」秦傲榕坐在沙發上轉著自己的戒指,瞥了丈夫一眼。
此刻從門外疾步走來一個年輕人,將手裡的牛皮紙袋恭敬地遞給了辛勇,辛勇拿出來一看,滿意地擺了擺手,年輕人又快步走了出去。
辛勇揚揚手裡的戶口本說:「沒了這個東西,我看他怎麼結婚?想背著我結婚?美的他!」
秦傲榕坐過來,恍然地問:「噢,剛剛你講道理,就是為了讓人去拿戶口本?」
「當然,那小子態度強硬,我不殺殺他的銳氣,他還知不知道誰是他老子!」辛勇中氣十足地說。
「老公,還是你厲害啊!」秦傲榕翹起大拇指,將白胖像豬蹄的手在他面前一揚。
辛勇的手機響起來,他拿出看眼屏幕,在她面前晃了晃說:「看,那小子才發現,警惕性太差,虧我從小把他扔隊裡摔打,還是沒給打出來!」
辛勇在辛濯眼裡的形象都是高大的,哪裡想到父親會做出這等與偷竊無異的事來。
辛勇接聽了電話,「喂?」
「爸,您是不是拿我戶口本了?」辛濯的聲音傳了過來,透著一絲焦急。
「我拿你戶口本幹什麼?我一直在家,又沒出門,你小子不要找不到東西賴到我頭上!」辛勇一本正經地說,彷彿他真沒拿一般。
「爸,沒有戶口本我一樣能結成婚!」辛濯聽著父親的話,簡直有點瘋狂了,此刻他就像是困獸一般,不顧一切地說出這句話。
「你結去吧,愛跟誰結跟誰結,我們不管了!」辛勇暴躁地說完這句話,狠狠地掛了電話,他瞪著手機嗤道,「還結婚?結黃昏去吧!我看你能結成就怪了,小子以為自己翅膀硬了不知道自己算老幾了?」
秦傲榕問:「咱們現在怎麼辦?難道就跟他們耗著?兒子脾氣你也知道,你就不想早抱孫子?耗的起嗎咱們?」她惡狠狠地說:「我看定是那個落洛不正經,勾的咱們兒子找不到北了,不然辛濯那麼優秀能跟個離婚的在一起?他又不是腦子有病,我瞧著這女孩兒不是正經姑娘!」
她忘了剛剛見落洛時的好印象,因為她覺得兒子應該找個非常出色的女孩兒,所以要求內外兼備、家世教養良好才行,落洛不說別的,單就離婚一條已經讓她無法容忍。
辛勇想了想,又拿起手機撥號,秦傲榕不說話,看丈夫要給誰打。
電話一通,辛勇就開口,「我說老安吶,唉,我跟你說件事兒,今天晚上辛濯那小子突然帶了個姑娘回來,說兩人在處對象,你說我以為安曉跟辛濯在一間公司,慢慢能培養出感情來的,誰想到……這……真是突然!」
安勝武一聽就急了,「什麼?他怎麼找到對象了?不是說他一直排斥這個嗎?不行啊不行,他可是我安勝武的毛腳女婿!」
辛勇苦澀地說:「我當然知道,可誰讓辛濯跟安曉沒擦出火花來呢?今天辛濯帶那姑娘回來,我們不同意,他跟家裡鬧翻了,說什麼就算不同意他也要和那姑娘結婚,氣的傲榕都把飯桌掀了,這保姆還收拾著呢!」
安勝武問:「哪家姑娘,那麼大能耐?」
辛勇忍不住拍了下腿,激動地說:「你不知道啊,我真是要氣死了,他找什麼不好,偏要找落家千金,就是被段家離婚的那個,你說說他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不癡不呆,幹什麼要找個離婚的?」
「肯定是那女人不正經,狐媚的勾引小濯,小濯多單純個孩子啊,我說老辛,你可不能讓他們倆結嘍,不然以後讓人笑一輩子,走哪兒都抬不起頭!」安勝武大大咧咧地喊。
「是啊是啊,可人家不聽我的,我把他戶口本扣著呢,也不知道能撐多久,這小子完全讓那姑娘給迷住了,連我們老倆都不認了,你說我們有什麼辦法?讓安曉努努力!」辛勇說道。
安勝武歎氣,「那丫頭也是個不開竅的,你說這種事兒,先把小濯給弄到手不完了?小濯又是個負責任的孩子,她偏不,現在倒好,讓別人給搶了先!感情要說能培養就能培養出來,世界能又那麼多單戀的?」
「行了,你也別急,咱們一起努力!」辛勇反過來勸老友。
兩人又訴了一番苦,電話方掛上,秦傲榕問:「你打算讓辛濯娶安勝武家姑娘?」
「以前我們是想聯姻的,老安也喜歡咱家辛濯,可是倆孩子相完親,辛濯沒看上人家,這事兒又不能強求,於是我就讓他把安曉弄到辛濯公司,讓他們順其自然發展,我哪裡想到辛濯會這麼快跟落家姑娘跑一塊兒了,真是氣死我也!」辛勇連拍幾下大腿,一副惱恨的樣子,「早知道當初就該想想辦法,讓兩個孩子在一起,不然現在也不用煩了!」
秦傲榕也感慨,「安曉我見過,的確是不錯,端莊大方,家世也好,要真是她當辛家兒媳,可是咱們的福氣了,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我可不能做過圈兒的事,不過你放心,老安為人我瞭解,一切他會搞定的,這樣兒子到時候也怨不到我們頭上來,反正現在別管跟誰,只要找個清白姑娘就行了,我要求也不高!」辛勇條件也跟著降低,一說兒子娶個離婚的,真是丟不起那人,再說他也不樂意兒子受那委屈,憑什麼要個身子不乾淨的?
說到底上一輩人思想還是比較傳統。
這一夜落洛睡的也不踏實,一切的一切太像夢境,她希望醒來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哪怕她沒有和辛濯在一起,這樣沉重的愛情,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消受的起。
天漸漸亮了起來,辛濯頹廢地坐在地上,再看樓上樓下地上全都散落著東西,像是剛剛被盜竊過一般,這一晚他發瘋了將家裡翻個底朝天,想要把那戶口本給帶在身上,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啊!怎麼能這樣?將他的希望給毀了?
他一直無法從這個事實中走出來,他該怎麼辦?或許小洛此刻已經起床,為他梳妝打扮,準備嫁給他?一想到這裡,他立刻去梳洗,一夜未睡,讓他不免顯得憔悴很多,他將自己清理乾淨,穿上提前準備的黑色西服,打上紅色繡金花的領帶,莊重中帶著喜氣,讓自己精神抖擻地走出門。
開車出了小區,落帆站在綠化帶旁邊,左顧右看,看到他的車,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辛濯在落帆身邊停下車,落帆從懷裡拿出一個塑料袋包著的小東西,遞過去說:「妹夫,這東西我可費了不少的力氣!」他臉上帶著諂媚的笑。
辛濯太清楚他的意思,接過來拿出一看,他將東西放進車裡,從錢夾裡拿出一張卡遞過去,說道:「晚上記著來取!」
落帆接過卡,連連點頭,痛快地說:「行勒,晚上我就在這兒等,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辛濯眸底閃過一絲苦澀,他點點頭,坐上車,開車走了。他神色凝重,由於跟落洛急著結婚,沒有時間徵求落松的同意,他也能想到,落松不會輕易同意的,畢竟落洛剛經歷一場婚姻,恐怕落松不會急於將女兒嫁出去。也是,哪個父親不會心疼女兒呢?
所以他讓落帆將戶口本偷出來,先讓他能與落洛結婚,他再到落家負荊請罪。讓落帆幫忙太簡單了,有錢就行!
明明是說好七點半來接她的,落洛坐在沙發上,她都已經穿戴整齊,正紅色連衣呢子小洋裝,領口與袖口還有裙擺下都是精緻蕾絲邊,背後有個巨大的蝴蝶結,使她看起來多了幾個甜美,她的頭髮柔順地披在肩上,下面是白色蕾絲襪,長度在膝蓋下面,腳上一雙紅色娃娃口高跟鞋,上面鑲的鑽為鞋子增添了幾分高貴。
她坐在那裡,明明是大喜的事情她卻面無表情,看起來真像一尊娃娃,她的臉上,化了精緻的妝,剔透的肌膚,紅色為主的妝,襯著她精緻的五官,玲瓏的讓人碰都不敢去碰。
辛濯一向都是準時的,現在他遲遲不來,是不是意味著他反悔了?不和她結婚了?不知為何,她心裡竟然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難受是難受,可總覺得不該這樣的,她想像中的結婚,是在眾人的祝福中結合,這樣孤注一擲,能夠幸福嗎?
門「卡」地一聲輕響,落洛心中「咯登」一聲,辛濯從門口走進來,他捧著一束玫瑰花,走到她面前,半跪在她身前,將花放在她身上,鮮紅欲滴的玫瑰,與她紅色的小禮服很配。
「小洛,對不起,昨晚咱們回我家的時候,我的戶口本被我爸派人拿走了,沒有戶口本,不能結婚,我找了關係,我們去試試,好嗎?」他最後兩個字說的很輕,帶著試探、不確定以及祈求。
這種情況,並不意外,落洛想到,事情不會如此順利的,否則辛家還會那樣高不可攀嗎?但她還是點頭同意了。辛濯對她的執著,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感動了她。現在他半跪在她膝前,他們這些高傲的男人,有哪個能這樣做呢?她願意去試,讓他為兩人的幸福做一次努力!
辛濯高興地拉起她,輕攬她的纖腰,在她頰上印了個溫柔一吻,「小洛,你今天真漂亮!」
她的笑意加大,溫柔的情話總能讓人升起幸福感,想起辛濯給她帶來的快樂,她信任他,能夠讓自己幸福!
不管怎麼說,兩人還是笑著走出家門,本來就是一樁喜事,應該快快樂樂的,落洛現在的心情也放鬆了些,順其自然吧!
兩人到了民政局,辛濯已經跟找的人聯繫好了,她拉著落洛走進去,排著隊,前面的人高高興興地走出來,將兩人心情也感染的興奮許多,辛濯坐在她向邊低語,說讓她晚上去他家住,說什麼已經為她準備好新房之類的,她抿嘴笑,靠在他身上,不由跟著他一起憧憬起來。
終於到了他們,兩人走進去,辦事人員拿過證件,一看證件不齊,冷聲問:「男方戶口本呢?」
辛濯說:「我已經跟方局長聯繫好了,他沒跟您說嗎?」
工作人員抬眼看他,不客氣地說:「你再聯繫一下吧!」
辛濯臉色有些難看,站到一旁打電話,沒想到對方為難地說:「唉,小濯啊,現在查的嚴,手續不全可不允許結婚的,我跟民政局長說了半天,人家也沒同意,這不還沒來及給你打電話呢!」
此時工作人員已經不耐煩地喊下一個,落洛站起身走到一邊給後面的人讓地方,辛濯沉著臉,拿起桌上的證件,拉著落洛便走了出去。
落洛只是看辛濯臉上的表情就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了,她沒說話,辛濯只是一介商人,公司不算太大,哪裡認識多少人,他能認識的,也不過是他父親的朋友,結果如何,可以想像。
辛濯立在民政局外面,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他低頭詢問落洛,「這裡不行,我們去別處試試,或許能有希望,好不好?」
「嗯!」她微笑著點頭,沒有給他壓力。
辛濯忍不住擁住她在額上親了一口,然後又開始打電話找人,每次都是對方答應的很好,然後到了之後有這樣或是那樣的理由,兩人不能辦理結婚證,辛濯已經想到這是父親做的,但他仍沒有放棄,對於他來講,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要去嘗試。
落洛也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裝成不知道,由他帶著四處奔波。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落洛坐在民政局外邊馬路的木椅上,今天兩人一刻沒有停歇,大早晨過來本想領了證去吃飯慶祝,可沒想到,跑了一天,然而兩人一天沒有進食,卻並未感覺到餓,因為都沒有食慾。
辛濯跪在落洛面前,他的頭埋在她膝間,疲憊、沮喪、愧疚種種情緒令他心情萬分難過,他沒有抬頭,在她膝間聲音沙啞,「小洛,對不起!」
此刻的他,令她覺得可憐,今天並沒有讓她失望,相反令她感覺到他惶恐不安的愛,她的手撫摸著他烏黑的短髮,輕聲說:「辛濯,別這樣,即使沒有結婚,我們也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兩個人相愛,結不結婚並不重要,雖然婚姻是女人的一層保障,可現在的情況並不是辛濯不想娶她。以後總會有辦法的,這段時間也好讓兩人磨合,讓她更安心。
辛濯抬起頭,深情而又感動地看著她,「小洛,謝謝你!」煽情的話不願意多說,以後他會加倍對她好,他也會牢牢的記住今天,她給他的寬容。
「又累又餓的,我們去吃飯好不好?」她的腿肚子都快酸死了。
他這才想起來兩人一天沒有吃飯,甚至水都沒有喝,原本她塗了唇彩的瀲灩小嘴,此刻已經變成了略乾的淺粉色。他一把將她抱起來,在她驚呼聲中,把她抱上車,帶她去吃飯。
從今天開始,他不再遮遮掩掩,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辛濯的女人,辛家不是怕丟人嗎?他就偏偏要捅出來,他要將落洛寵上天,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車子駛到錦華大飯店,這裡算是父親那個圈子裡人們常來的地方,他與她十指相扣,帶著她一起走進飯店大門。
落洛今天真的太耀眼,紅色的禮服將她的皮膚趁的更加白嫩細膩,水晶燈下的她看起來光彩照人,而她這副打扮又十足像個洋娃娃,走到哪裡,都是引人注目的。
辛濯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相信哪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回頭率百分百不會高興的,但是他可不願別人多看他的女人,在眾人目光中,快走幾步,將她帶進了包房。
一桌的菜很豐盛,落洛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說:「怎麼要了這麼多?我們倆個哪能吃的完?」她自然發現,這些菜都是她喜歡吃的。
「餓了一天,怎麼也要多吃些,我還是能養的起老婆,不用為我心疼錢!」他一邊說著,用勺子舀起蟹羹放到嘴邊吹了吹然後再嘗一下不燙,方才遞到她的唇邊,餵她吃。
她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張開嘴,吃了進去,邊吃邊說:「味道真好,看來貴的有道理啊,不過這個地方是太燒錢了,我們以後不來了!」
辛濯笑,「你還真是被奴役慣了,你給我賺的那些錢,不知能在這裡吃多少次,小奴隸!」他寵溺地捏捏她的嫩臉蛋,柔情似水。
這樣的目光真是太甜膩,她頭一次覺得快要溺死在這柔情中,原來這男人真的愛上了,那這麼的熾熱,她不由想到段煜麟,也許當年他對宋清媛就是這種感覺的吧,如果真是那樣,他那麼對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今天的不快一掃而光,辛濯也想通了,就算不能結婚,他也不會放手,就算在名分上負她一輩子,也休想讓他放開她。
兩人吃過飯,他送她回家,今天沒有多呆,照例為她鋪了床,他就走了,因為落帆還在等著他。
車子開到別墅區門口,果真見落帆從暗處走了出來,他停下車,並沒下車,從窗口將戶口本遞出去,問他:「給的還算滿意嗎?」
落帆笑笑說:「新婚快樂!」
他的表情一滯,隨即一笑,也沒有解釋,開車從落帆身旁劃過,駛進了大門。
辛勇此刻帶著勝利的喜悅,呵呵地說:「小子,還想結婚?美的你!跟老子鬥,你還嫩點!」
秦傲榕也鬆口氣說:「我還真吊著膽子,生怕他結成了,還好還好!」
「誰敢給他辦,老子舉報去!」辛勇拍大腿叫道。
秦傲榕笑著瞥他,「還是你有辦法!」
「廢話,薑還是老的辣啊!」辛勇高興地說。
第二天,辛濯早早地買了早餐,去叫小懶豬起床,她起的都晚,總是沒時間吃早餐,所以要早些叫她了,不吃早餐身體怎麼能好?
她的開車技術不過硬,辛濯照例載著她去上班,快到公司的時候,落洛半開玩笑地說:「辛總,我去給您買早餐!」
辛濯想起兩人以前的事,不由笑了,轉頭對她說:「老婆,現在為夫地位低了,都是給您買早餐!」
「不正經!」她輕拍他一下,看他沒有停車的意思,明白這是想讓公司員工知道她與他的戀情了。雖然這樣讓她覺得不太好,但是地下戀情總有曝光的那天,到時候還不如提早坦誠公佈。
於是辛濯與落洛十指相扣走進公司,跌落了眾人的眼鏡,使大家都怔愣地回不過神,忘了恭喜老闆。
辛濯一直揚著唇,心情很好的樣子,牽著她進了辦公室。
等辛濯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劉姐才湊過來,小聲地問:「你跟辛總,你們……」
落洛笑著點了點頭說:「是的!」
劉姐曖昧一笑,推了她一下,「真有你的,看不出來,這麼個翩翩俊公子,讓你給佔了!」
落洛臉一紅,嗔道:「劉姐,你說什麼呢?」
助理室裡,多是恭喜她的人,她在這裡人緣不錯,因為大家平時相處,落洛脾氣平和,又愛笑,大家都很喜歡她。
今天公司上下都很沸騰,辛總居然戀愛了,未婚小姑娘的心碎了一地啊!
剛剛上班沒多長時間,花店小弟捧著一束能擋住臉的玫瑰進了公司,他一路問:「請問落洛小姐在哪間辦公室?」
是給落洛送的,這一下子公司還有人不知道嗎?這花一路送到落洛手中,她看著佔了半張桌子的玫瑰花一時沒回過神,沒說誰送的,裡面也沒有卡片,抬頭一看,辛濯在辦公室裡衝她笑,他拿起電話,她的內線電話響起來,她接聽,他問:「喜歡嗎?」
「我先工作了!」她不好意思地說,掛了電話。讓她怎麼回答啊,辦公室裡人都看著呢。
天啊天啊!助理室沸騰了,一向對感情麻木的老闆居然這麼浪漫,還是泡妞高手,簡直轟動了!
下午的時候,從來不參加任何節目的辛濯竟然參加了一出訪談節目,節目是財經類的,因為辛濯的公司一連接了幾個大項目,這使他的公司上了一個等級,也成最近比較受關注的人物。
既然是上節目,為了吸引眼球,除了專業上的東西自然會問些八卦,難免要問到辛濯的感情問題,大家都知道辛濯這個人,這麼多年從來沒出過緋聞,於是這一問,便問出了大八卦。
辛濯在電視上笑的溫文而雅,他說:「我剛剛戀愛不久,現在很幸福,她就是我將來的妻子,我想除了她,我可能不會娶任何一個人!」
這話說的太滿了,如果歲數大些的人可能覺得這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但辛濯就是用這個來表示他的決心,如果娶不到落洛,他這輩子,不娶了!
為什麼?他有潔癖,不只是生活上,還有感情上,他一旦愛了,就這一個,再換別人,他會覺得自己的愛情已經髒了。
節目是直播,於是他的話就像炸彈一樣,在c市炸開,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落洛是他的女人。
主持人自然會往下問,「我們很好奇,這位幸福的女孩兒是誰,是我們所熟悉的嗎?」她自然想到了明星,如果是那樣,就更有看頭了。
「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吧,她是落氏總裁落松的女兒,落洛!」辛濯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主持人的表情有那麼一刻不自然,誰不知道,落家的女兒曾經嫁的是誰,沒想到辛濯竟然和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戀愛,這落家女兒究竟有什麼三頭六臂?第一次嫁的就好,離婚吧,再找居然又是極品男,還是乾淨男。
落洛目瞪口呆地看著電腦,天、天……
她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上面顯示著「爸爸」!
她不知所措,這太突然了,辛濯這男人怎麼也不跟她商量一下?電話就像是燙手山芋,扔也不是,接著也不是。
旁邊劉姐還一臉陶醉,「落洛,你真是太幸福了!」
幸福?她現在全剩下驚恐了,她此刻才想起來爸爸曾經說過不要讓她和辛濯在一起,因為將來的路會太坎坷。只是此時想起來,已經晚了,其實她清楚,可當時的情況再重現,恐怕她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怪只怪辛濯給了她感動的浪漫,給了她讓人被珍視的感覺。
父親大人的電話不敢不接啊,她在最後時刻還是接聽了,電話裡,父親嚴肅地聲音傳了過來,「小洛,你馬上打車,給我過來!」
落洛連連應聲,再看電腦,節目訪談已經到了尾聲,辛濯微笑著說:「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兒,想要普通的生活,我不想讓自己的表白給她造成困擾,所以還請大家理解,不要過多的關注我們,給我們平凡的幸福!謝謝!」
這話挺感人,可落洛聽到手面人已經拽著包衝出辦公室了,她在半路上接到辛濯的電話,他心情不錯,問她:「小奴隸,有沒有被感動?」
她的外號何其多,現在他喜歡叫她小奴隸,這男人……
「感動?我現在正往落氏趕呢,我爸爸召我回去,聽那語氣啊,嚇人!」落洛哭喪著臉說。
辛濯說道:「不用急,這種事自然是我和你一起面對,我也正在往落氏走,在門口等我,坐到車裡,先別出來,多給司機點錢,如果沒有意外,我應該比你先到!」
真嘮叨……
電視台的距離與落氏比較近,他想到了,電話肯定多,但是她第一個見的一定是落松,所以他錄完節目就直接奔落氏。
他的手機也一直響個不停,只是他沒理會,就算世界末日,他也不管了,他已瘋狂,他要定落洛!
果真是他先到的,他坐在車裡看著每一輛停在落氏門口的出租,終於等到她那輛,他下車鎖好車子,然後迎過去,拉著下來的她,絲毫不避諱,親密地走了進去。
落松正在屋裡煩躁地走來走去,不是提醒過她的?怎麼這孩子不聽勸呢?辛家是什麼樣的家庭?她能嫁進去嗎?
門被推開,沒想到來的不止女兒一人,辛濯站在她旁邊,那手礙眼地牽在了一起。
辛濯有禮地說:「伯父,您好,我們戀愛沒有先告訴您,是我的不對!」他這是緊賠禮,生怕落松會怪罪到落洛身上。
落松此刻冷靜下來,他坐到辦公桌後面,說道:「小洛,我跟辛濯單獨談談!」
「爸!」落洛擔憂地看著辛濯,不願意走。
落松皺眉,「你放心,我又吃不了他,不會為難他的!」真是女大不中留,前陣子女兒還跟他很親近,現在成外人了,心裡不爽!
辛濯溫柔地說:「小洛,你還是先出去吧!」
落洛看辛濯都這樣說了,只好點點頭,轉身走出去,在外面等著。
落松這叫一個氣,坐在那裡收了收氣,才開始說:「你也明白我想說什麼,我的擔憂你也知道,說說你怎麼想的吧!」
辛濯沒敢隱瞞,實話說道:「如果伯父您擔心我介意落洛離婚的身份,那您這點可以放心,我一點也不介意,如果介意,我不會想要與她在一起,更不會在電視上公開我們的關係,我認定落洛是我的妻子,永遠不會更改。如果伯父您擔心我家裡不會接受落洛離婚的身份,坦白說,的確是這樣,我帶落洛回去過,但是遭到家中的反對,這次向外公開我們的關係也是迫不得已,等我與落洛戀愛人盡皆知的時候,他們或許就會同意了!不管怎麼說,我的目的是想與落洛在一起,我知道可能這其中會傷害到她,我會盡力保護好她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然後又補充一句,「我想她怕的不是別人的傷害,而是愛人的傷害,所以只要我和她在一起,任何困難我們都不會懼怕!」
落松還是有些被觸動了,從某種意義上說,辛濯對落洛的感情比段煜麟要深的多,小洛需要一個愛她、寵她的男人,顯然辛濯是滿足這個條件的,他不由感慨,如果辛濯是段家的孩子該有多好?
還有什麼好問的?辛濯就差對他指天發誓了,辛濯的態度明確,思路清晰,想的也比較周全,這種辦法是為了對付辛家的,既然事實已經是這樣,真沒什麼可說的,他擺了下手說:「讓小洛進來吧,我跟她談談,我希望你不要像段煜麟那樣傷她!」
「伯父,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一定會珍惜她!」辛濯站起來,信誓旦旦地說。
落松無奈地點點頭,沒有說話,示意他出去。
辛濯剛剛出門,落洛就迎上來,擔心地問:「都說什麼了?我爸為難你沒有?」
「沒有,伯父讓你進去,你先去,出來我們再說!」他說著推了她一下。
「哦,好吧!」落洛看他一眼,彷彿真的不像有事的樣子,轉身走進門。
「爸,我知道你生氣,我也沒想到他會在電視上公開我們的關係,我還想著等感情穩定些再跟您說呢!」落洛解釋道。
「現在已然是這樣,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問你,你真的決定跟他在一起了?」落松問。
落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說:「爸,我不確定這是愛,可是我喜歡她,不反感他,他對我很好,甚至可以說好的讓我無法拒絕!」
「小洛,那辛家呢?你不在乎嗎?你可知道辛家肯定不會同意的!」落松提醒道。
落洛聽後抬起頭,「爸,我知道,可是我一看到辛濯的樣子,我就捨不得離開他!」
她總是記得,他跪在她面前,將頭埋在她膝間的那一刻,這樣的男人,她心疼,也放不開。
落松搖頭,都是癡人,選擇一條最難走的路!
辛濯與落洛全身而退,既然兩個孩子堅持,落松自然也不會做出拆散他們的事,本來他很喜歡辛濯這個孩子,擔心的是辛家,現在事情成了這樣,也只能堅持著走下去了。
落松的同意,也讓落洛與辛濯高興了好一會兒,兩人坐在車裡嘰喳說了半天,其實相愛的兩個人,只要心在一起,再大的困難也不是問題,相反會讓他們越走越近。
辛勇此刻卻是氣壞了,辛濯這小子夠狠啊,他越怕什麼就越給他來什麼,這是拿準主意要跟他對著幹了?戀愛怎麼了?就當你辛濯只是玩玩,只要她進不了辛家門,怎樣都無所謂。
他這樣想著,安勝武來電話了,上來就問:「你家辛濯怎麼回事?」
「老安,我管不了這小子了,他是跟我幹上了,我嫌丟人,他就給我公開,我真是要氣死了啊,不知道那女人給他灌了什麼**湯……」辛勇這一通的哭訴啊,簡直就差老淚縱橫了。
安勝武粗聲道:「你不用管,看我收拾那女人去!」
辛勇心中一喜,目的達到,反正他是不會動手去收拾落洛的,一是他不想跟兒子反目成仇,二是他不能做那些對他職位有危險的事情。
段宅,段孝嚴看完節目,感慨道:「辛濯這孩子倒是能豁的出來,不管這辦法好不好,單是這份勇氣,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只是不知道最後結果如何!」
常怡舒擔憂地說:「辛濯能力還是弱了些,比起他爸爸辛勇來講,辛濯從小生性高傲,朋友並不多,這讓他會受到不少阻礙,從這點來看,他不如煜麟,但是對小洛的堅持上,他卻比煜麟不知多了多少倍!」
「是煜麟不好好珍惜!」段孝嚴說。
「可我看煜麟現在有悔意,他對落洛似乎沒有忘情!」常怡舒趁機為兒子說好話。
段孝嚴冷笑,「他是沒看清自己心裡的人是誰,機會不是沒有,就看他後面會不會把握了,這件事,不插手,讓他自己過自己的人生吧!」
這話說的很明白,他沒打算讓段煜麟回來,走了就是走了,以後跟段家沒有什麼關係。
常怡舒不敢再說什麼,眸中染上失落的神色,將心事壓了下來。
此刻段煜麟的確是心情複雜的,沒有想到辛濯會選擇這樣的方式,這也表明辛濯對落洛是非常認真的,他告訴任何人,他不會放手。
段煜麟此刻就站在落洛家樓下,他一直都想見她一面,可又膽怯,見了她說什麼呢?恐怕她對自己只有反感,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也不會愛聽。他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做「悔已晚矣」。
天漸漸黑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他坐回車裡,生怕她會看到自己,其實他只是想看看她過的好不好,只想看看她罷了!
不算太晚,辛濯跟落洛一起回來,有說有笑,兩人十指相扣,一看就是處在熱戀中的幸福一對,段煜麟瞪的眼都快綠了,那目光緊緊盯著二人相握的手上,快要盯著火來一般。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上,段煜麟覺得他的心也跟著上去一般,看著一層層的樓道燈亮起,一直亮到她的房間。他們會在上面幹什麼?他不能想,一想就難受,落洛的身體有多麼美妙,他很清楚,當初他沒有得到的,恐怕辛濯現在已經得到,還在慢慢的享受,所以說段煜麟,傻的是你!
兩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從暗處出來,段煜麟本來並沒注意,可這兩個人都抬頭往上看,那目光看來就是落洛房間的位置,他警惕起來,眼睜睜看著兩個男人往後退了幾步,離他的車子又近了。顯然不知道車裡還有人,只以為是停在這裡的空車。
「你說那男的又接又送的,咱們哪兒有機會啊?」一個男人說。
顯然,他們指的是落洛與辛濯,段煜麟萬萬沒想到自己撞上對落洛心懷不軌的人。
「等那男的下來,咱們就上去,騙她開門!」另一個人說。
「那男的上去了還能下來?切!」
「他總有離開的時候吧,咱們就守著,不信他不走,今天不走明天也不走?」
段煜麟的眉頭已經鎖緊,但是他並沒有打草驚蛇,想看這兩個男人是不是受人指使而來。
兩個男人站累,竟然靠到了段煜麟的車上,一個人問:「你說這等好事兒落到我們兄弟身上,瞧著那妞真水嫩啊,咱們可得好好享受!」
「嘿嘿,那是,要平常,哪裡嘗的到這種貨色?」另一個人說。
「你說這事兒多好,又……」他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
這正是關鍵時刻,段煜麟已經聽出來這兩個人是受人指使,欲對落洛行不軌之事,可受誰的主使去不知道,他向樓道門口看去,原來是辛濯下來了,怪不得這兩個男人立刻閉嘴躲到暗影去。
辛濯並未發現異常,開車離去,那兩個男人看辛濯的車子走遠,等了一會兒不見回來,這才結伴向樓上走去。
段煜麟拿出手機給落洛打過去,落洛看到是段煜麟的電話猶豫了一下,接還是不接?他找她幹什麼?難道也是因為今天辛濯的表白?
段煜麟心裡急壞了,他已經下了車,打算追上去,可此時,電話通了,原來落洛還是接了,逃避不是辦法,段煜麟想找她,有的是辦法。
「小洛,有兩個男人衝著你去了,千萬不要開門!」他說著,人已經衝到樓道。
落洛皺眉,「段煜麟,你不要玩什麼花樣了!」有男人衝著她來?她才不信。
此時門鈴響了,落洛聽到外面有人叫:「您好,我們是物業,開門查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