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洛沒有想到辛濯竟然瘋狂地大清早來堵她,她忙叫道:「快開車,不要被他追到。」
司機的確也被嚇了一跳,但他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老司機,又給落家開了幾十年的車,眼看辛濯的車橫過來,將前面的路堵住,裡面的人正解安全帶要下車。
他冷靜地倒車調頭,然後迅速開走了,仗著對這裡的熟悉,七拐八拐便繞出去開到外面,辛濯在後面瘋狂的跟著,落洛坐立不安,頻頻回頭看辛濯的車,催促著:「快點啊、快點!」
司機咧開嘴,「小姐,放心吧,那個小生才開了多長時間的車,他開不過我!」
早晨路況不好,開不了多快,可司機就是利用這複雜的車況將辛濯別的跟不上來,就這樣你追我趕地開到了公司門口,落洛一看同事們陸陸續續地進門,她這才放心,下車追上一位同事,有說有笑地一起進去。她就不相信在公司他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騷擾她。
辛濯的步伐的確慢了下來,一個個跟自己打招呼的員工,他維持著往日的姿態點頭,雖然一夜未歸,仍是穿著昨天的衣服,但卻依然平板整潔,絲毫沒有邋遢的感覺,他大步向裡走,看起來與每個清晨一樣。
「辛總早晨好!」安曉大方笑著與他打招呼,目光在他身上不著痕跡地停留了一下,又轉開了。
辛濯點下頭,沒有與旁人寒暄的心思,大步向裡走。
進了助理室,他的目光立刻就向落洛掃去,落洛跟著大家一起恭敬地叫:「辛總!」
有了昨天的經驗,她今天出門並不算早,到辦公室的時候大家都已經來了,這樣就能堵住辛濯的腳步。果真,辛濯一點辦法都沒有,點頭進了辦公室。
大家打掃衛生開始一天的工作。
辛濯透過百葉窗看外面的情況,他開始效仿昨天那樣,將大家都支出去辦事。今天落洛也有防備,旁邊大姐接到任務要出門,落洛收拾著自己的文件熱情地說:「劉姐,我剛好順路,幫你辦回來吧,瞧這外面太陽大的,省你跑一趟!」
劉姐自然高興,笑道:「小落洛就是體貼,知道我們年紀大了曬不得太陽,不禁曬也不好恢復,那就謝謝你了!」她說著將資料給了落洛。
落洛笑著說:「順路嘛,不謝!」說完又招呼另外的人一起走。
落洛就這樣走出了辛濯的視線,有別的同事在,辛濯連追都沒辦法追,他氣的直咬牙,而今天的日程落洛已經計劃好了,一天都在外面,她發給辛濯的郵件計劃是對的,可順序是錯的,他要是想抓她,恐怕得找個一天也不一定能找到。
辛濯的確是想用落洛的計劃來找,所以也沒冒失地去跟蹤,反正計劃裡的地方你都要去的,看我不把你抓住,這回你再求饒我都不會放開你,除非你答應當我女朋友!他想著,一向清越的眸中散發出戾氣,若是讓人看到會被嚇一跳。
他也知道這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落洛為躲他連牴觸的落家都回了,可見她對他有多麼的排斥,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用強硬的手段。他骨子裡是個霸氣的男人,所謂尊重那是建立在你同意與他交往的基礎上的。生意人有幾個翩翩公子呢?恐怕一個都沒有吧!
落洛今天真的是很忙,她將需要往外跑的事情都集中在一天了,所以肯定要跑這裡跑那裡的,中午飯都是買了個煎餅坐公車吃的,而辛濯午飯哪裡有心情吃?他先去了第一個地方得知落洛沒來就知道被蒙了,這丫頭跟他玩捉迷藏呢,他開始狡盡腦汁分析落洛下一個要去的地方是哪裡。
結果到中午還沒猜對,不是沒來就是來過了,他有胃口就怪了。
剩下最後一個,辛濯全力趕了過去,反正也就這一個了,總不可能錯吧,他到了之後才知道落助理工作麻利,已經走了。
於是辛濯開上車就往落宅奔去,落洛早有準備,讓司機在這裡接她,辛濯趕到落宅,剛好看到落洛進門的身影,他還沒張嘴喊,她的人已經進去了,大門狠狠地關上。他下了車,進了落宅,情況跟昨天一樣,落洛說要休息,在樓上不出屋,李秋瀾也不放他上去,最後沒辦法只能悻悻離開。
李秋瀾不想得罪辛濯,但落松放了話,不管是辛濯還是炎風,落洛不想見,一個都不准放上樓,否則回來拿她試問,她不敢再惹落松,在落洛這件事情上,他對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辛濯拖著疲憊的身子開車往家走,今晚不在這裡守著,因為一點意義都沒有,那丫頭狡猾的像只泥鰍,怎麼抓都抓不到,真是讓他又氣又笑,更多的是癢癢,真想抓住她折磨一番。他算是有點明白段煜麟為什麼總喜歡欺負她了,這個小丫頭啊……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搖搖頭,你不能躲一輩子吧,我辛濯反正是死磕上你了,看你怎麼辦?
炎少精心打扮完畢出門了,今天依舊像昨日那樣開車接她,結果公司裡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也沒出來,難道被辛濯困在了裡面?他拿出手機給她打過去,本來以為沒人接的,可沒想到她接的挺快,落洛輕快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來,「炎風,我已經到落宅了,今天很好,沒什麼事!」
這麼早已經到家了?他看眼表,沒有失落的語氣,只是淡然說:「沒事就好,好好休息!」完了不再多說,便掛了電話,他又不是怨婦,沒等到人就怨天怨地怨別人的?都說了他在泡妞上是極有耐心的,若真看上哪位,被放百隻鴿子也不會惱。
掛掉電話,他想了想,恐怕這一天她不會坐以待斃,定是想出什麼招數來的,並且辛濯仍舊沒有逮到人,想到這裡,他那薄而上揚的唇就勾了起來,連說了兩聲,「有趣、有趣兒!」
第二天落洛順順利利地到了公司,辛濯雖然沒指望她會早來,他還是早早的到了想在這裡堵她,果不其然,快到上班時候她才掐著點來的,今天他也沒再把人給支出去,他已經領教到她昨天的厲害,這樣還能在辦公室裡看到她的人,否則他連人都看不到。
原本辛濯以為她是個笨笨的女人,可沒想到她居然是個很聰明的人,要真是認真起來,竟然連他都不是對手,不服不行啊。
這天,落洛果真沒給他機會,他叫她進來匯報工作,她故意不把門關嚴,到了中午她就跑去跟同事一起吃飯,堅決不落單,他就是想跟她說一句與工作無關的話都找不到時機,這令他鬱悶極了,不由覺得在追女人這件事上,他真不如炎風,這還是他頭一次覺得甘敗下風的時候,明明之前炎風的地位那樣惡劣,現在竟然反敗為勝,成了能幫她讓她最為待見的人。
早知道他就不打草驚蛇了,慢慢地把她拐進自己懷中,像炎風那樣小火慢燉,只是可惜他察覺到自己愛上落洛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時候不受自己控制,被炎風給激的失了理智。他想到這些,卻萬萬沒想到炎風給他下的最大絆,也就是落洛排斥他的最大原因,是安曉!
恐怕她連逃避的可能都沒有,抬頭不見低頭見,一看到安曉她就會想起來自己的身份,就會不可控制地想逃。
落洛費盡心思躲辛濯,可工作卻沒落,依舊做的有模有樣,代言廣告已經拍好,這位她所中意的明星不僅要價低,還非常敬業,一點大牌都不耍,異常配合落洛工作,落洛說怎麼做她就怎麼做,認真極了,由些落洛對她非常喜歡,人就是要做到這樣才算成功。
落洛哪裡知道,這位大明星這麼配合也與她有關,那不是討好她,而是討好辛濯呢,能全身而退地躲開辛少與炎少的鬥爭,就謝天謝地了。
快下班的時候辛濯提早走了,他重新佈署了一下戰略方案,誰規定他一定要在辦公室裡等她下班?他是老闆可以不用坐班,可以在外面躲著,然後劫走她。
落洛看到辛濯難得走的早,彷彿要放棄折騰她一般,她一邊收拾一邊苦苦思索,辛濯到底是真的想放手還是又想辦法逮她呢?她認為辛濯不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而是非常堅持的一個男人,他早走恐怕也是有陰謀的,正想著,炎風的電話就進來了,她接下接聽鍵,「喂?」
「下班沒有?我在你公司門口!」炎風的聲音帶著溫柔,只是平淡的詢問語氣,讓人安心的彷彿每日他都在接她下班一樣。
「快了,我馬上就出去!」不管怎樣,她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於是下班的時候,她與同事有說有笑地一起出門,辛濯看到她,目光灼灼生輝,可卻沒想到她走到門口卻步子一轉,鑽進一輛車裡,辛濯沒有防備,立刻開車過去,而那輛車也毫不遜色,鑽著空便開走了。
辛濯在車窗裡看到炎風那頗為得意的臉,他咬牙,這小子居然換車來麻痺他!
落洛看到辛濯的車躥過來,心裡一陣後怕,還好沒有掉以輕心。
炎風越戰越勇,現在已經高高地站在上風,所以既沒有要求和她一起在外面吃飯,也沒有要求別的,直接將她送到落宅,這次他沒進去,看她進門就走了,很多時候不能急於一時,他已經看到她在一步步信任自己,一步步走進自己懷中。
想到未來的溫軟在懷,馨香撲面,不由做夢般地笑了起來,那樣的日子才叫美好。
辛濯快要被逼瘋了,那說不出的愛滿滿鬱積憋悶在胸中怎樣也無法抒解出來,這令他每夜裡輾轉反側睡不安穩,心裡總是裝著一件事,吃不香,就連工作也失去了往日的興趣,那全是一個女人造成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被個女人折磨的這樣慘,難道真是因果報應?他無情的拒絕過不知多少示愛的女人,所以現在他便遭到落洛的無情拒絕。
可是他辛濯不會放棄,此刻滿腦子的愛火也不會讓他放棄。
理智是什麼?在愛面前算個什麼東西!
第二天,他面色如常地去上班,與他想的沒錯,落洛還是不給他機會。
落洛看著辛濯的表情越來越正常了,似乎理智慢慢回歸的樣子,可她不敢放鬆警惕,依舊小心翼翼,可不是所有時候都能防範的疏而不漏,一個人要是盯緊你,總會找到你的漏洞。
落洛萬萬沒想到這個漏洞就是她去衛生間的時候,她總不能去個衛生間也找人做伴吧,她是怎麼也沒想到像辛濯那樣看起來極為正人君子的男人居然會將她在進衛生間的瞬間把她給擠進格子裡,然後迅速將門插上,她的腦子都一片空白了,她沒有喊因為她聞到辛濯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她知道是他,她要是喊了,恐怕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與辛濯之間不是純潔的老闆與下屬關係,那樣不管怎麼解釋安曉也不會相信。難道她要證明自己的無辜跟安曉說,「是辛濯追我的,我不想做第三者!」
那太可笑了,曾經宋清媛也是這樣為自己辯解的,她不僅不信,而且還憤怒至極,她已經體會到這樣的解釋有多欠扁。她近乎絕望地被他壓在廁所壁上,讓他翻過來,熾熱的薄唇堵上自己的雙唇。
辛濯也沒想到自己有那麼一天會闖女廁所,以前從來想都不敢想的,這太瘋狂了,而現在他沒有餘存的理智,他竟然認為這是一個好辦法,最起碼可以接近,她不敢反抗,他很無奈,心裡也為這個點子而竊喜,不管怎麼說,他一時衝動的瘋狂讓他現在吻到了她,她就真實地在自己懷中,他激動的不能自己,有點哆嗦。
有人來上衛生間,不是一個人,兩人說著閒事說著八卦,辛濯放開她,她一直沒閉眼,而是望著他,有痛苦、有絕望,卻沒有了祈求,她已經明白像他們這樣的男人不會因為你可憐、你放下自尊的哀求而放過你的,只有嘗厭了不喜歡了才會丟棄,曾經在她心裡有著一定地位的辛濯,如今已經淪落的與段煜麟差不多的級別了。
辛濯深情地凝視著她,他的唇微微笑著,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面頰,使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卻認為她冷,向前靠了靠,與她貼的更近。他的感情正在熾熱的時候,拽不著她得不到訴說,令他苦悶異常,而現在,他只想讓她知道,他濃烈的感情,爆發起來竟然怎樣都控制不住。
他一直花心思逮她,等逮到居然忘了滿腹要和她說的話是什麼,只是如此癡癡傻傻地看著她,等上廁所的兩個人走了,廁所又安靜下來,他捧著她的小臉,輕輕地生怕驚擾一般地吻上她紅潤的櫻唇。
她沒有反抗,因為她不敢吭聲,很害怕再進來人發現她與辛濯在這裡……她想想都會覺得不堪,更何況別人呢?
他的手按著她纖細的腰肢,她的表情看起來那樣淒惶,那眸淚眼盈睫,卻沒有東西滴落下來,不敢哭,怕出門就被人發現,而她這水漣漣的眸子,無辜的就像清澈鹿眼,讓他欲罷不能。
如果不是……不是在這種地方,他恐怕真會不顧禮儀廉恥,違背自己的做人準則,要了她。誰讓她如同一朵小花妖般勾著他、纏著他、心甘情願地不走出來呢?
他終於放開她的唇,滿足地不可抑制地歎息一聲,目光仍流連在她的臉上,久久不肯移開。
他倒是在狀態裡,可她心裡的驚懼他能想到嗎?在這裡多呆一分,她就多一分危險,終於她忍不住,顫微微地開口,聲音輕而細,「辛濯,不要在這裡,求求你了,好嗎?」
總算是服軟了?他微微勾起唇,啞聲道:「今晚、等我?」
她頻頻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只要他現在肯放過她,什麼條件都會答應的。
他輕笑一聲,忍不住在她粉白的小臉蛋上輕掐一把,寵溺地說:「這裡是女廁,你先出去,看沒人再叫我!」
他居然還知道這裡是女廁?那他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幹什麼?居然十分享受,沒有一絲覺得可恥?原來男人在瘋狂追求女人的時候,臉皮統統是不要的。
她趕緊點頭,辛濯鬆開她,她想去拉鎖,他又拽住她,她緊張地看他,難道要反悔?求求您,饒了我吧!
他體貼地問:「你不是要上洗手間?」
她剛剛是想來上洗手間的吧,現在不上了麼?
天啊,她現在就算憋死也不會在他面前上的,只要讓她出去就行。她狂搖頭,他放開她,她打開門,迫不及待地走了。
辛濯看她走的如此急切,不會是自己跑了不給他報信吧,他皺起眉,若是這樣,看他怎麼收拾她。
她哪裡還敢?那點小膽子早讓他嚇這些天給嚇沒了,她算是徹底服了辛濯,簡直就是她的剋星,原來這世上真有比段煜麟還執著難纏的男人,她長見識了。
外面沒人,她輕聲叫,「出來吧!」
她沒敢叫「辛總」,萬一要是有人聽到,豈不是自報家門?她可以允許自己在公司裡與任何一個未婚男人有緋聞,唯獨辛濯不行。
辛濯走的並不慌張,他走到她面前還閒適地望著她笑,她哪裡還敢停留,轉過身走了。
辛濯心情大好,見她走了,轉身進了另一邊男廁。剛剛那番溫存,他早就有了反應,這個樣子不能走出去,得要些時間恢復。
他剛剛進去,安曉便從女衛生間裡輕步走出來,她望了一眼男衛生間門口,輕著步子離開。
落洛是遵守諾言的人嗎?那要看什麼情況,在答應下班等辛濯的問題上,她失信了,剛剛下班人就跑的沒影兒。她躲辛濯還躲不及,上趕著等他?他能有什麼事兒?無非想著和她上床,她可能答應嗎?自然不能,安曉就像一座大山般壓著她,她今天已經覺得自己不堪了,雖然是不情願的,但總好像欠安曉些什麼。
既然不可能,有什麼好談的?不躲等什麼?大不了明天找人結伴去洗手間,或是少喝水,辦法多的事,能抵過一時也算好的。
於是辛濯發現落洛不守信跑掉之後,嘴都差點氣歪了,在辦公室裡暴走起來,嘴裡還說著狠話,「小洛,真不該信你,看我逮著你怎麼狠狠地收拾!」
想起今天衛生間裡的經歷,他又忍不住揚起唇,摸了摸自己的唇,美好、這些足夠令他回味一晚,明天換別的辦法!
落洛的心裡亂極了,平白無故地被強吻,這滋味不好受,儘管辛濯是個令人欣賞的帥男人。她的心非常亂,下班讓落家的車子來接的,也沒坐炎風的車,直接回了家。現在這個時候她沒心思矯情跟落家撇清關係,落宅是她的保護傘,可以暫時躲避。
第二天,辛濯給下面助理安排了工作,他便出去了,落洛好奇地問:「劉姐,辛總什麼時候回來?」
「一天都回不來,咱們現在不是要投標嗎?今天開標,他得去守著!這可是目前最大的項目了,非常重要!」劉姐說著,還跟她咬耳朵說:「我聽說啊,新來的安曉就是跟的這個項目,真幸運,據說她能力突出,這個項目要拿下了,以她碩士學歷,恐怕要得到公司的重用!」
劉姐對落洛打聽辛總絲毫沒有懷疑,因為大家都想問辛總什麼時候回來,好趁老闆沒在的時候偷下懶,其實大部分人對於偷懶都是熱衷的,很有成就感,以為那樣就是佔了公司、老闆的便宜。
落洛聽到安曉的名子不免心裡微動了一下,安曉是將來與辛濯一起管理公司的,能力自然好。而今天安曉的頭一個項目辛濯自然會去跟,這個男人還說喜歡她,昨天對她那樣情意綿綿,這未婚妻一有事不照樣先去顧主要的去了,她就是辛濯那盤開胃小菜。
想到這裡,她不由鄙視辛濯,這樣的男人堅決不能要。但是一想到他一天不在,她心情就很好,今天好歹不用提心吊膽了。
今天幾個助理都要往外跑,她想了想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還是害怕的,萬一辛濯要是回來呢?萬一這是個圈套,等她們都走了,他又重新殺回來,她記得昨天放他鴿子,不曉得他有多麼生氣,小心些總是好的,於是她也拿了東西準備出去辦事,她工作忙,出去辦的事也不少,做哪樣工作都是做。
走出公司,照例是等公車,公車來了之後,她剛剛上車,也不知道辛濯從哪裡衝出來,躥上了車,在她目瞪口呆時,擠到了她的身後。
落洛的想法盡在他掌握之中,今天將人調出去就知道她也會往外跑,她不是不想在公司嘛,那就在外面看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天、天啊,辛濯居然會坐公車?她是不是應該很榮幸這個男人為她屈尊坐公車?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想哭,她不當第三者,他能不能放過她?
車往前開人多了起來,車裡開始擠了,辛濯站在她身後,護住她,不讓別人擠到她,她不由想起有次坐公車,有個男人對她性騷擾,摸她的屁股,她毫不猶豫地踩了那男人一腳,還扭頭鄙視的瞪著他,用殺人的那種目光。
那個男人無所頓形,在她充滿著正義的目光下,慌亂下車了。令她欣慰地是,那個男人年齡不大,長的也不錯,真不明白這樣的人也不是找不到女朋友,幹什麼要對車上的女人下狼爪呢?看來是心裡變態——有癮!
有時看著別的女孩兒身後站著男朋友圍著圈著,她羨慕極了,這樣平凡的幸福她都沒有,甚至也得不到,不由的有點失落,她還是渴望愛情的,又害怕愛情。
此刻,有個男人將她視若珍寶般,生怕別人會碰到她,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動,就這樣站著沒有反抗。
辛濯也沒說話,這裡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只是這種安靜的相處,他也會覺得滿足,有時車子晃動,他的胸膛不免會碰到她的後背,她並沒躲開……
終於,車子到站,她下車,他跟在後面,只是剛剛下了車,就不容她逃跑,大手便拉住她的手腕,低聲問:「小洛,我們說個清楚,好不好?」
回去他又總結了一下,決定聽聽她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說清楚就說清楚,她轉過身盯著他,他只是看到她楚楚的水眸就無法控制,可現在很關鍵,他冷靜地問:「為什麼不接受我?說說原因!」
「我不喜歡你!」她很直接。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這點不算!」他直接否認。
「我不要當第三者,你是不是太可惡了,既然已經有了未婚妻,幹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她十分氣憤地控訴道。
「第三者?未婚妻?等等,誰跟你說的這些?全是胡說,我什麼時候有未婚妻的?我怎麼不知道?」辛濯知道誤會在哪裡,原來是她心裡有障礙,自己這瞎忙活,早說清不早沒事兒了?
「你還抵賴,我都知道了,安曉不就是你的未婚妻?她進公司不是為了以後和你一起打理嗎?你們兩家都同意你們的婚事了!」她全盤說出。
「安曉?」辛濯不由笑了,「你真能想,她怎麼是我的未婚妻呢?我跟她連朋友都算不上!」辛濯解釋道,他心裡已經想到她不會平白無故亂想這些,肯定是有人跟她說了,這人除了炎風不作他想。
「你們不是相親了嗎?」她問。
她的話更令他確定是炎風說的,能知道他去相親除了炎風估計沒人無聊地查這些,他並沒明說,只是說道:「相親是沒辦法的,我爸硬逼著,我也只是去打個過場,還好她沒看上我,我也沒看上她,她是我爸朋友的女兒,安叔叔請我幫忙讓安曉進我的公司,先歷練一下!」
她的目光將信將疑。
辛濯又說:「小洛,你若是不信,我們可以去找安曉問,問她你就清楚了!我看恐怕是有人別有用心,趁著這個機會接近你,讓你信任他,其實他的目的才是不純的。」
她無緣無故地去問安曉?那不是有病嗎?她也開不了這個口,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炎風倒是有可能像他說的那樣,趁著她警惕性比較低,接近她,讓她信任他。想到這裡,她不由打了個冷戰,她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
「小洛,誤會都解開了,你是不是能接受我?」辛濯目光熱烈地看著她,彷彿恨不得立刻就將她吞掉一般。
她回過神,看向他問:「我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你們辛家能同意嗎?」
他趕緊說:「不管同不同意,我都認定你了!」他拉起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小洛,我與段煜麟情況不同,我不依靠家裡的資源,我自己出來創業能做自己的主,如果他們真的不同意,我也可以自作主張地與你結婚。當初我上學將戶口遷走,畢業後自立一戶,戶口本在我自己手裡,可以隨時與你結婚,這點你不用怕。當然我會盡量調解好家裡的關係,讓他們接受你,如果實在不行,我們便直接結婚,等有了咱們的孩子,他們自然就接受了!」
他說的很現實,既沒掩蓋矛盾,也沒誇大優點,他的周到不免讓她怔了一怔,彷彿他真的想娶她,然後深思熟慮一般,但她還是甩開他的手說:「不用費力了,我不喜歡你!」
她的語氣冷冷硬硬,其實對他說的,有些嚮往,但是那個人不要是他辛濯,她沒有勇氣去面對辛濯家人的鄙視與冷言冷語。
這個理由是最好解決的,他不肯放過她,又拉起她的手說:「小洛,你可以暫時不答應,我們慢慢培養感情好不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我相信我們會幸福的,我會給你幸福!」
她轉頭看他一眼,說道:「有些感情是培養不來的,對不起!」
辛濯不肯放手,又追了上去,「沒關係,我們先從朋友做起!」不得不又退一步,用了炎風的招數。
落洛想到炎風也說過這樣的話,她不由冷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安好心,她往傳媒公司走去,辛濯鐵定要在後面當跟班了,緊緊地跟著她。
宋清媛為了賺錢拚命地畫畫,這次別說去找段煜麟了,就算段煜麟找她,她都沒時間去。幸運的是,她的畫只要畫一副就賣出去一副,那位賞識她的人,依舊賞識她。
畫了一陣子,宋清媛想要錢了,她沒通過段煜麟,而是直接給楊哲打電話問可不可以提前拿錢,楊哲倒是爽快,同意了,讓她過來拿錢。
宋清媛興沖沖地去了,到了之後,楊哲也非常熱情地接待她,然後拿出一千塊錢給了她,說道:「這是一千塊,你點點!」
她愣住,「怎麼才一千塊?」
「前兩天老段來拿走些錢,就給你留了一千,他說生意應急用,怎麼沒跟你說?」楊哲吃驚地問。
「他……」
楊哲打斷宋清媛的話笑著說:「反正你也是她女朋友,據說快結婚了,分什麼彼此?」
這話把宋清媛堵的,結婚?他整天找她要錢,她還能嫁給這男人嗎?她腦子進水了吧,還不如她自己養活自己呢。
楊哲又說:「宋小姐,反正你賺錢挺容易,要你畫的客人說了,你的畫有多少要多少,這樣的人可不多見啊!」
宋清媛回過神來,笑著說:「楊總,我能不能見見這位客人?」這樣的關係可要維持住,那位客人就是她的搖錢樹,是她的衣食父母,若是跑了,不知何時才能碰到一位這樣的。
楊哲笑出聲,說道:「當然、當然,我們一般都會維護畫家的**,只有你們主動要求見,我才會安排,否則我們連勸說都不可能。」
宋清媛感激地笑,「那就麻煩您了!」
「沒問題、沒問題,約好時間我給你打電話!」楊哲說道。
宋清媛點點頭,又道了謝,這才走。走到外面,她真是嘔的想吐血,萬萬沒想到段煜麟又拿她的錢,上次的還沒還,這樣還是男人嗎?真是氣死她了,跟著他不餓死也得累死,還得靠她養活,看來他沒了段家,真的什麼都不是。
宋清媛一走楊哲就給段煜麟打電話匯報情況,段煜麟勾著唇角,有一搭無一搭地玩著手中的筆,他閒在地說:「她終於忍不住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禁的住誘惑!」
楊哲歎道:「看的出來,你拿她那些錢,她是真肉疼!」
段煜麟冷笑,「她要不是打著我段煜麟女朋友的名號,黃祥會買她畫兒嗎?這些錢我得的可是心安理得!」
楊哲說:「得、得,不管你的事兒,反正有你的話,我就聯繫黃祥了!」他們這些男人真夠狠的,非得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走進深淵,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宋清媛甘於貧窮,用自己的雙手賺錢,不走邪門歪道,她也不會掉進黃祥的魔爪。
段煜麟也是這種想法,他沒有逼她,只是想看看她是否真的貪財,如果真為了錢,那麼路是她自己選的,日後不要等難受了再後悔。
宋清媛在得知見客戶的那天,刻意將自己打扮了一番,沒有錢去美容院做美容,便自己買了面膜回來貼,可即使如此,她發現不可避免的有了眼角紋,一笑尤為明顯,悲哀之意襲上心頭,如果不是段煜麟,她也不會落到如今地步,她不找個男人的話,可能很難再嫁出去了。不是她想離開,是段煜麟太讓她失望。沒有段家,段煜麟什麼都不是,這是事實證明的。
她不否認今天刻意打扮有別的心思,萬一那位客人是男客人,又對她這位美女畫家產生興趣,這不妨是一段好的開始,真有這艷遇,她肯定就蹬了段煜麟。
可是當她懷著美好希望去見那位捧她的客人時,希望幻滅了,居然是黃祥,他此刻坐在沙發上,像一堆肉攤在那裡,他照例吸著雪茄,吐著煙圈朦朧地笑望自己,那黃牙燦燦地發光,襯著他一身的金飾。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地走掉,可現在黃祥是她收入的來源,她想走也沒底氣。至此,她非常後悔來見黃祥,不知道的話他會一直買她的畫,拿著錢有什麼不好?果真是好奇害死貓!
規矩地坐到了黃祥的對面,黃祥樂呵呵地說:「宋小姐不用緊張,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魯莽,這次我充分尊重你!」
宋清媛斂了斂眸,說道:「謝謝黃總賞識我的畫!」
他乾笑兩聲,實話說道:「說賞識你的畫不如說賞識你的人,你懂的!」說著他還擠擠眼,認為這個表情很曖昧,實際很猥瑣。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
黃祥又說:「跟了我,你吃喝不愁,不用像這樣拚命的畫畫賺錢。別再等段總了,沒了段家他就是一條蟲,可憐也可悲,他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這句話她充分同意,可是不是跟黃祥,這是兩碼事,黃祥外表太噁心了點吧,為人評價也不好,她不願意插在這攤牛糞上。
一時間,她沒有說話,黃祥也不急,他瞭解她的情況,以前花錢大手大腳慣了的人,沒有錢,那滋味兒……
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難事兒!他大方地說:「你想想,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沒必要再弄那些花架子,畫我不會買了,直接給你錢不是更好?你不用畫,直接花錢不是更爽?跟著我就是享受,過兩天我再來找你!」
這話說的很明顯,想要我的錢,就當我的人!
宋清媛眼睜睜看著黃祥離開,猶豫著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貧窮地當正房還是富貴地當情人?她哪裡知道段煜麟已經將她的底查個明白,就算她想當正房,段煜麟也不會娶了。
落洛怎麼也想不到,一向纖塵不染、高高在上的王子居然化身為狗皮膏藥,她坐公車,他每次都能從不同地方躥出來以最快速度擠上公車,然後護在她的後面,他沒有說讓她不做公車,也沒有說用錢給她買輛車,讓她開車上下班,他似乎明白公車上容易發生的那些事,以護花使者一般地站在後面,那般體貼,讓眾多女人羨慕極了。畢竟辛濯的外表,走在哪裡都是引人注目的男人。
落洛不免有點感動,但這僅僅是感動,與接受他相差甚遠。
這個男人體貼心細起來簡直比女人還要細緻,中午會打電話提醒她吃午飯,晚上又會提醒她早點回家,總之他的目光無處不在,叮囑無處不在,時間一久,令她慢慢習慣了這種存在。
炎風以為辛濯放棄了落洛,最近落洛都是坐落家的車回去,辛濯沒再跟著,這點令他非常失望,因為他沒有了接近落洛的理由,他哪裡想到辛濯為追落洛居然會去擠公車,若是知道辛濯用這樣的辦法,他怕是會氣的跳腳。
日子終於慢慢地平靜下來,辛濯雖然仍然關心她,卻只是口頭上的,就算在公車上兩人相處,他也沒有冒犯她什麼,可謂是發乎情止於禮,使落洛心安不少,她哪裡知道辛濯憋的連青春痘都冒出來了。某天她在辛濯臉上看到痘痘還奇怪地「咦」了一聲,這個男人的皮膚比女人還要好,怎麼會長這樣的東西呢?
她萬萬沒想到,這是憋的,她真是低估一個男人在發情時候身體裡巨大的能量了。
一天她下了公車,辛濯說:「小洛,你為了躲我才搬到落家,現在做什麼都會徵求你的同意,我看你還是搬回去吧,時間長了我總擔心你那個哥哥。你不知道,上次的事情你父親為了罰他,將他所有的零用錢都停了,他現在總是為錢發愁,萬一哪天急眼,又搭上你,可怎麼辦?」
落洛一聽他的話,不由心裡一突,那個哥哥的確是為錢什麼都做的出來,可她又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他連連保證說:「你放心吧,沒你的同意我不會踏進你家門的!」
落洛遲疑地點點頭說:「我先搬回去,你不要以為這就是機會了!」
辛濯淺笑,看起來就是那麼回事兒一般地說:「放心吧,我辛濯說話算話!」
辛濯的話比起炎風來還是有那麼些保障的,她答應辛濯後,晚上和父親說,第二天就不回來了。
落松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今天眼看女兒想搬走,有些不捨,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女兒都這麼大了,又經歷過一場婚姻,已經是成人,他決定給她空間,讓她自己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但他還是忍不住囑咐道:「小洛啊,炎風那個人靠不住,而辛濯人品雖然不錯,可辛家門檻太高,難啊!」
落洛忍不住揚唇笑了起來,說道:「爸,我知道,您就別操心了,這兩個人我一個都沒想要!」
她目前對辛濯的感覺仍是不予考慮。
落松雖然欣慰,可是那兩個男人都不是普通人,誰知道小洛能撐到什麼時候?其實後面的話他沒說,最適合小洛的男人就是段煜麟了,如果段煜麟能悔過,重新接受落洛,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要知道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對方家族是否同意與支持,非常重要,否則就算空有愛情,最後也未必能得個好的結果。段家是不會對小洛不好的,除了段家,以小洛離婚的身份,恐怕……
既然不回落家,也就不再用落家的司機,第一天下班她便去坐公車。炎風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消息,她又不在落家住,於是他便開車過來接她,萬萬沒想到落洛擺擺手說:「炎風,放心吧,辛濯不會纏著我的,這幾日都風平浪靜,日子恢復正常,我坐公車走了!」
上次辛濯的話令她對炎風有了戒心,但是不會再明著去問個清楚或是直接拒絕,而是裝傻,反正能躲開就行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煉,她做事情也越來越老道了。
炎風眼睜睜看著落洛跳上公車,他不相信辛濯會放手,那太不符合辛濯的個性了,可是再一看,公司門口辛濯與安曉有說有笑地出來,這就令他疑惑了,難道辛濯真的要接受安曉了?
辛濯對安曉說:「這個項目能成功中標,我知道你出力不少!」
「都是大家的功勞!」安曉謙虛地說。
辛濯沒有理會她的謙虛,而是說道:「我打算在策劃部新開一個組,你就擔任項目組長吧,你這次表現出色,大家不會說出什麼的!」
「這是升職了?那我就提前謝謝辛總!」安曉挽起唇笑,大方地接受了,沒有推托。
辛濯走到車子前,拉開自己的車門問:「怎麼沒看到你的車?」
「我的車出點小毛病,在修理場呢。辛總,您是不是應該慰勞一下員工的努力付出而請我吃飯呢?」安曉打趣地問。
辛濯靈光一閃,揚唇笑道:「今天還有事,吃飯改天安排,來,我送你到下個路口,好打車!」
安曉沒有異議,開玩笑地說:「辛總,您對員工真體恤!」
「我是遵從安叔叔的囑托!」辛濯淺淡地說,句句屬實。
辛濯開上車,在出大門口的時候餘光掃了眼不遠處的車子,他就知道炎風得聞著味兒過來堵落洛,不過他剛剛在窗前看到小洛早就坐公車走了,沒有辜負他的希望。那麼他就來個障眼法,給炎風也下個套。所以說他與安曉刻意接近是故意給炎風看的。
為什麼是安曉?因為安曉沒看上自己,不會惹來麻煩。
炎風看著兩人坐車離開,丈二摸不著頭腦,奇怪啊奇怪,辛濯會選擇安曉?那個女孩兒說起來也不錯,模樣周正,落落大方,氣質超然,與辛濯自是相配的,看上不奇怪,可辛濯的感情是說變就變的嗎?他也知道辛濯這人有毛病,不能接觸女人,落洛是意外,這就愛上了。這個安曉是第二個例外,難道也會愛上嗎?
炎風只顧著苦想,完全不知道辛濯將車開到下一個路口停車,將安曉給放了下來,然後開著車走了。
安曉面部表情一直保持著微笑,她目送著辛濯的車子離開,這才揚手去打車。
辛濯去買落洛愛吃的飯菜,這丫頭總是喜歡虐待自己,他不盯著怎麼能成?甩掉炎風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找落洛了,要是她不讓自己進門?他笑了笑,自有辦法。
落洛一直回到家,沒有辛濯沒有炎風,她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哼著小曲兒收拾東西,剛剛回來怕有人追來,連晚飯都沒買,這段時間在落宅吃的不錯,就吃方便麵將就一回好了。緊張了這麼長時間的心總算是鬆下來,一邊收拾屋子,心裡覺得還是這樣的生活比較好,自由、自在,一個人住慣了,不太習慣和母親哥哥一起住。
門鈴聲突然響起來,落洛嚇了一跳,她現在最害怕聽到的就是門鈴聲或是敲門聲了,她還沒出聲,門外辛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小洛,是我!」
落洛走過去從顯示器裡看,辛濯拎著東西站在門口,她不由說:「你不是說了不強迫我的?」
辛濯好脾氣地說:「你放心吧,沒你的同意,我不會踏進你家門!」
她的心這才鬆了一鬆,站在門口說:「好吧,那你回去吧!」
「小洛,我只是說不踏進你家門,可是我也不會走的,我等你開門!」辛濯清越的聲音並不大,說的慢條斯理。
「什、什麼意思?」落洛怎麼覺得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似的?
辛濯好看的唇微微一笑,說道:「我就在門外等,等你開門!」
原來他是想用苦肉計,她心裡哼了一哼說:「我是不會開的,你等著去吧!」她才不吃這一套。
「好,我尊重你的意見,就在這裡等!」他的語速仍是那樣,沒有一點要生氣的徵兆。
落洛不再理他,繼續收拾房間,可心思卻完全不在家務上,一邊拖著地上邊聽辛濯在外面說:「李阿姨,買菜去啊!」
「喲,你怎麼在外面等?沒帶鑰匙?」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
「她生氣了,不讓我進屋!」辛濯笑笑,無奈地說。
落洛嘴一歪,他怎麼竟胡說?
過了一會兒,樓道又有上樓聲,辛濯又主動開口,「郭叔叔,剛下班回來?」
「哎?沒帶鑰匙啊?走、走,去我家咱們喝兩杯!」郭叔叔好客地說。
「不了,她生氣呢,我得在這兒罰站!」辛濯淺笑,脾氣好的一塌糊塗。
「呵呵,小秋子繼續努力!」郭叔叔說著拍拍他的肩。
他怎麼對鄰居們都能叫的出來?她都沒認全這些鄰居,大家關起門來基本沒什麼來往,平時見到了也不說話,沒想到這些鄰居挺熱情的。
辛濯想用這樣的計把落洛逼出來,不下點功夫怎麼成?他可是把這個單元裡的住戶都給調查個遍,拿著照片在外面一個個對照過,現在方才不會認錯,他就不信她不給開門。
再來幾位鄰居她撐不住了,辛濯這是幹什麼呢?毀她名聲呢是吧!她現在還不是他女朋友,這下好了,搞的她跟他像同居一樣,原來他打的是這個算盤,她就說辛濯怎麼會被動呢?
落洛黑著臉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進了屋,現在正是下班時候,鄰居們陸陸續續回家了,過不了一會兒,明天恐怕整個小區都知道有個男人被女朋友關在門外的事情。
辛濯走進門,努力壓抑著自己勝利的微笑,他將飯菜放到桌上,看見牆邊靠著的拖布,十分有眼力地過去拿起來一邊拖地一邊說:「小洛,這樣的事應該由男人來做,以後體力活兒都交給我了!」
落洛扭頭看他,「以後?」她放下手中的抹布說:「你打算以後天天過來?」
辛濯的表情有點無措,拿著拖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試探性地問她:「要不我還去外面站著?」
落洛氣的扔下抹布就進了屋,這男人太過分,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就是下不了狠心,她也知道她只要一開口,他就會立刻出去門外站著,繼續苦肉計,跟鄰居打招呼,恐怕人人都會以為她是母老虎,虐待他呢。
辛濯也不著急,拖完地,拿著她的抹布將房間都擦乾淨。這些活兒難不倒他,平時家裡他也會經常收拾的,家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享受,慢慢做,還能一邊思考些事情。
把飯菜都倒進碟子裡,擺放好,拿了碗筷,這才去她房間門口叫:「小洛,出來吃飯,一會兒涼了!」
好心情沒了,好胃口也沒了,就連吃泡麵的胃口都沒有了,她鬱悶地在屋子裡坐著說:「我不吃了!」
辛濯的語氣又可憐下來,「小洛,你吃吧,我先走了!」
落洛輕步走到門口,看見辛濯已經摘下圍裙,拉開門果真準備離開,她一邊惱自己不爭氣,另一邊又說:「你吃完再走吧!」人家大老遠送飯過來,又在門口站了半天,要是就這麼走了,她恐怕真會覺得欠了他什麼。
辛濯不由笑了,轉過頭對她說:「小洛,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落洛一看他得意的樣子,氣的直跺腳,她就是心軟,就是犯賤,有什麼辦法?
辛濯過來將她拉到飯桌旁,按她坐下,「你看,都是你喜歡吃的,這個還排了很長的隊才買到的!」
果真不假,都是她愛吃的,所謂排隊的那個,她知道那裡生意非常好,這個點都是要排隊的。再看看屋子都被他打掃乾淨,並沒敷衍,傢俱上一點灰塵都沒有,被仔細地擦拭過,這個男人會疼人會幹家務,還不花心,潔身自好,簡直太完美了,這麼完美的一個男人給了她,她還真覺得不現實。
反倒是炎風那個俗人比他現實多了,只不過她才不會選擇炎風。恐怕辛濯要是聽到落洛的心聲,氣的會吐血吧,他居然還不如炎風。
他有一搭無一搭地吃著,看她吃的不少,心情很好,她現在太瘦了些,如果能把她養成小胖豬的樣子,恐怕會很有成就跟幸福感。
落洛基本無視辛濯的目光,現在辛濯的形象已經從以前高高大大變成與段煜麟一個級別的,她十分鄙視卻無可奈何,不得不說辛濯的這種辦法比強迫她要有用的多,她還真就是吃軟的那種,但是太硬了她也吃,她的那點小膽子,還是識實務的。
吃過飯,落洛開始趕人,「飯也吃完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他早就打算好了,知道她要說這話,他站起身,一邊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一邊緩聲說:「我們談會兒工作,這兩天你總躲著我,很多工作上的事情也沒辦法跟你說。你先去準備東西,我把碗刷了就過去。」
一提工作她就無法拒絕,誰讓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她老闆,偏偏她又非常看重這個項目,不能理直氣壯地跟他說:「拒絕加班!」只好不吭聲去準備工作上的事。
廚房已經響起水聲,聽頻率,他刷碗刷的有條不紊,她歎氣,多好的一個男人!
對於辛濯來講,哪怕是談工作,只要與她在一起,也是幸福的,他就當跟她的另類約會了。
辛濯走到落洛書房的時候,看到她已經坐在桌前了,電腦上面也將工作的東西打開,落洛正在整理文件,看到他進來,他的白襯衣袖子挽了起來,手還是那樣白而修長,看不出來剛剛刷過碗或是做家務,他的表情嚴肅了很多,走過來問:「所有媒體都做完了?」
「嗯,這些是時間表,全都簽了合同,就等上廣告了!」落洛說道。
辛濯一邊翻看一邊問:「這幾天你跑了不少商場,商場專櫃跟活動你都做好計劃了嗎?給我看看!」
「做好了,在這裡!」她準備將電腦推到他那邊,他站起身說:「我過去看!」他走到她身後,彎下腰,一手撐在桌子上,看電腦圖片。
她相當於被他半抱著,可她抬頭看他表情嚴肅,完全已經在工作狀態中,不由覺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也就忍耐著給他講解。
他聞著她發間馨香,覺得很享受,一起工作的感覺也挺好,他決定以後不在公司談工作,就到她家來談。
「我們目前談的五家大型商場,有兩家條件還是不錯的,對我們的品牌很支持,所以我擬定先進駐這兩家店,然後才是後面三家店!」她說著點開一個文件說:「這是進店情況!」
「嗯,下一個!」他專注地看完說道。
男人工作的時候都是有魅力的,落洛一抬頭就能看到辛濯堅毅的下巴、嚴肅而專注的表情,她只覺得心已經被打亂了,以前辛濯沒對她表示什麼的時候她沒發現這些,可是現在得知他喜歡她,不知為何她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不斷地警告自己不要亂想,將精力集中在工作上。
她的狀態投入了,辛濯覺得站著比較累,拽過一旁的椅子在她身邊坐下,這樣倒好,她已經完全落進了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