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霧滾滾,顏良縱馬如飛,率領著他的大軍,在草原上狂奔.
自身登帝位以來,顏良已經好久沒有這般暢快的縱馬奔馳,沒有親臨前線,指揮一場戰役了。
「看來我還是喜歡縱橫沙場,如此才能念頭通達,身心暢快淋漓,當真不遜於溫柔鄉中征伐,哈哈——」
顏良體會著如風狂奔的痛快,放聲豪然狂笑,念頭何等的通達。
陰山已印入眼簾,他已率領著大軍,殺到了鮮卑人的腹地,但眼前的一幕,卻頗令他吃驚。
顏良看到,數十萬的鮮卑人,正如那無頭的蒼蠅一般,沒頭沒腦的在草原上亂撞。
而追著他們的,卻只是不到兩千的楚軍白馬義從。
如此場面,實在是古今罕有。
「子龍將軍以幾千白馬義從,橫掃鮮卑數十萬之眾,當真是了不起啊,陛下看來是選對人了。」徐庶感歎道。
顏良哈哈大笑:「常山趙子龍,果然在我顏良手中,才能發揮他的真正實力,劉備那大耳賊,空有識人之能,卻無用人的氣度,走,去與子龍會合。」
馬鞭一揚,顏良縱馬而奔。
六萬鐵騎浩浩蕩蕩而來,直抵陰山腳下,顏良下令分出兵馬向東,堵住這些鮮卑人東去之路,以免他們逃往東部鮮卑,去充實慕容宏的實力。
半個時辰後,趙雲率領著得勝之軍,前來會合。
趙雲縱馬直抵禦前,拱手拜道:「陛下,雲幸不辱命,為陛下守住了陰山口。」
「何止是不辱命。」顏良撥馬上前,手撫其肩,讚許道:「子龍你不光守住了陰山口,還以三千之兵,殺得鮮卑數十萬人聞風喪膽,你這一仗,當真是打出了白馬義從的威風,打出了我大楚的無上國威,幹得漂亮。」
顏良橫掃天下,功業震古鑠今,自不怕麾下部將功高蓋主,趙雲立下奇功,顏良自是欣慰萬分,不吝言詞的讚賞。
「為大楚而戰,此乃雲之本份,萬不敢居功。」趙雲得顏良讚賞,心感欣慰,卻仍保持著那份謙遜沉穩,沒有半分得意。
趙雲果然乃完美之將,也不枉費顏良用了數年時間,才費心的將他收服於麾下。
「那拓跋力微往哪裡去了?不會已經給子龍你宰了吧?」顏良這才想起了拓跋力微。
趙雲拱手道:「臣慚愧,沒能手刃那胡酋,拓跋力微以其族人阻路,已趁機向西潰去。」
當下趙雲遂將拓跋力微如何發瘋,逼著自己的族人作肉盾,又如何為他用火藥所敗,藉著族人混亂做掩護,趁機向西逃去之事,報與了顏良。
左右大楚諸將聽著,無不暗暗咋舌,吃驚於拓跋力微的心狠手辣。
顏良卻冷哼一聲:「胡人野蠻蒙昧,獸姓未消,此乃拓跋力微的本姓而已,不足為奇。」
眾將紛紛點頭,皆贊同顏良所說。
「陛下,那拓跋力微向西遁去,必是想與司馬懿殘部會合,逃過黃河,去往西方,絕不能讓其得逞。」徐庶進言。
「這個自然,斬草必要除根,拓跋力微就算只剩下一個人,朕也不會放過他。」顏良冷絕道。
當下顏良便下令,命趙雲、張繡、太史慈、文丑等騎將,各率兵路,向著西面窮追不捨。
六萬楚軍,兵分六路,浩浩蕩蕩的向著黃河殺奔而去。
此刻,黃河岸邊,木筏雲集,萬餘兵馬正在匆匆的渡河。
這支兵馬卻非鮮卑人,而是打著晉軍的旗號。
這是司馬懿正帶領著他的殘部,橫渡黃河,向西涼方向退去。
滔滔黃河邊,司馬懿駐馬遠望,臉上陰晴不定,透射著複雜的情緒。
「這次一走,只怕就再也回不來了。」司馬懿凝望著并州方向,口中暗自感歎。
盤踞於黃河沿岸的司馬懿,時刻都在關注著顏良滅胡之戰,當他得知趙雲奇襲陰山口的情報後,他就知道,拓跋力微大勢已去,西部鮮卑必滅無疑。
失去了西部鮮卑的庇護,顏良收拾了拓跋力微,下一個目標,必然就是來收拾他司馬懿。
司馬懿焉敢跟顏良再抗衡,,不等著拓跋力微覆沒,就趕緊率部渡黃河,向西涼方向的塞外逃遁。
半曰後,一萬部眾盡皆渡過了黃河。
就在司馬懿準備打馬西去之時,黃河的對岸,忽然間有塵霧揚起,一支鮮卑兵馬慌奔而來。
那支鮮卑軍,打的竟是拓跋力微的旗號。
司馬朗頓時一震,驚道:「顏良進兵這般神速,莫非那拓跋力微已經被徹底擊敗了不成?」
「陰山口已失,拓跋力微不敗才怪,他不敢往東部鮮卑逃竄,自然只能西渡黃河。」司馬懿似乎早有所料。
而這時,鮮卑軍已至對岸,千餘號人巴巴立於岸邊,叫嚷著讓晉軍派筏回過,載他們渡河。
「咱們是不是派筏子回去,把拓跋力微和他的殘兵接過來呢?」司馬朗拱手問道。
司馬懿的眼眸,卻閃過一絲陰惻,冷冷道:「拓跋力微已逃到這裡,想必顏良的追兵馬上就到,若花時間救他們過河,豈非耽誤了咱們西撤。」
「那我們……」司馬朗感到了一絲寒意。
司馬懿撥馬轉身,沉聲喝道:「傳旨下去,燒燬所有筏子,大軍向西撤退,拓跋力微不是蔑視朕嗎,那就讓他付出代價吧。」
說著,司馬懿再無回頭,縱馬揚長而去。
司馬朗不敢違逆,忙是傳下令去,過不多時,西岸灘頭的百餘隻筏子,盡數熊熊起火。
一萬晉軍追隨著司馬懿,頭也不回的向西而去。
東岸的鮮卑人,見得晉軍見死不救,還燒燬了筏子,無不是又驚又怒,哇哇亂罵亂叫。
「好你個司馬懿,你當初落魄而來,本大人好心收留了你,如今你卻見死不救,恩將仇報,你真是一頭歹毒的惡狼啊,我真是恨我瞎了眼睛啊……」
拓跋力微驚恨到極點,悲愴怨恨的仰天大叫。
火光熊熊,水聲滔滔,拓跋力微的控訴,脆弱的被滔滔黃河之水,輕鬆的吞噬。
鮮卑人一片叫喊聲中,他們的身後,漫天的沙塵滾滾而起,數不清的楚軍,已萬馬奔騰,追殺而至。
顏良坐胯赤兔馬,手提青龍刀,揮斥千軍萬馬,很久已經沒有追得這般痛快。
「陛下,那司馬懿已經渡河,只怕他會接應拓跋力微渡河啊。」太史慈顧慮道。
顏良卻冷笑道:「西部鮮卑覆沒,拓跋力微那胡狗已是孤家寡人一個,對司馬懿失去了利用之處,若是救了他,還是個累贅,司馬懿絕不會救他的。」
顏良很自信的判斷,催令六萬鐵騎,加速狂奔。
黃昏時分,大軍終於追至了黃河東岸,遠遠便望見,千餘鮮卑人正在河岸邊,如熱鍋裡的螞蟻一般亂竄。
看那樣子,分明是拓跋力微和他的殘部,被隔絕在了黃河東岸。
「陛下當真料事如神,那司馬懿真的拋棄了拓跋力微。」太史慈興奮的感歎道。
顏良嘴角浮現冷絕,冷喝道:「大軍四面圍殺,不要走漏了一個鮮卑人,朕要活捉拓跋力微。」
號令傳下,諸路大軍分兵四出,從三面向著聚集於黃河東岸的鮮卑殘兵,圍裹而去。
沙暴遮天,塵霧茫茫。
如此浩大的聲勢,徹底的嚇破了拓跋力微,還有他的那些殘兵的狗膽。
拓跋力微已慌到手足無措,他很清楚,一旦楚軍圍殺上來,他和他的這點兵力,就會如螻蟻一般,輕鬆的被楚軍這只巨象輾壓成粉碎。
他拓跋力微,鮮卑之主,大草原的主宰,就會命隕在這黃河河畔。
驚恐之際,楚軍已然逼近,拓跋力微已經沒有時間思考。
眼珠子那麼一轉,拓跋力微翻身下馬,伏倒於地,卑微如狗一般的翹起屁股,向著楚軍殺來的方向叩首。
這張狂的胡酋,為了保住一條小命,果斷的選擇向楚軍求降了。
其餘的鮮卑胡虜見狀,也紛紛的棄了兵器,戰戰兢兢的跪伏在地,祈禱著楚軍的能不宰了他們。
萬千楚軍,轉眼如潮水而至,將這些鮮卑人包圍了起來。
因是顏良下有旨意,要活捉拓跋力微,所以他們才沒有痛下殺手。
未幾,顏良也揮軍趕到,當他看到那跪伏一地的胡虜時,英武的臉上,浮現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
「拓跋力微何在,給朕爬過來!」顏良以極具不屑的口氣,厲聲喝令。
那拓跋力微身形一震,便如狗兒一般,蹶著屁股,醜態畢出的爬出二十餘步,爬到了顏良的馬前。
揪出了拓跋力微,顏良又揚鞭一喝:「其餘鮮卑狗,統統給朕殺光。」
號令一下,圍裹重重的大楚鐵騎之士們,一湧而上,如虎狼一般撲向了那些跪伏於地的鮮卑士兵。
這些鮮卑兵的首級,可是平定西部鮮卑最後的功勞,將士們當然要抓住最後的機會,爭分功勞。
那些跪伏於的鮮卑人,則根本來不及反抗,便在一片慘叫聲中,被楚軍片刻間殺了個乾淨。
跪伏於地的拓跋力微,耳聽著自己部下,慘烈的嚎叫聲,嚇得是全身哆嗦,臉色蒼白,連頭都不敢回看一下。
這位西部鮮卑的頭領,號稱將來要牧馬南下的胡酋,如今卻屁股高高蹶起,如受驚的公狗一般,卑微之極的伏在顏良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