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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三十五章 關羽,你怎麼還不死! 文 / 陷陣都尉

    對樓上,關羽那個恨啊。

    此時他才終於明白,原來顏良正是「故伎重施」,倣傚當年對付他的兒子關平那樣,把他關羽他當成了進兵的擋箭牌。

    關羽不由得想起了當年那一幕,那個時候,關平也是這樣被綁著來到下邳城前,那時的他,就站在對面的城頭,一箭,無情的射殺了關平。

    彷彿報應一般,關羽今日也品嚐了兒子所受的痛苦。

    「顏賊,你無恥卑鄙∼∼」羞憤的關羽,又放聲大罵了起來。

    關羽的罵聲被淹沒在震天的鼓聲中,楚軍推著他已來到護城壕河,一座座的壕橋被搭起,數不清的楚軍穿越壕橋直抵城下,已經在開始架設雲梯。

    城頭上,漢軍終於開始反擊,用檑木羅石阻擊楚軍的登城,但卻始終沒有使用最有效的防禦武器——弓弩。

    關羽知道,這是城中守將怕一旦下令放箭,就會誤傷了他關羽。

    漢軍的謹慎顧忌,讓關羽稍稍感到幾分欣慰,他以為這定是劉備下了令,怕守將們傷害他,這表明劉備還顧念著兄弟之情。

    可是,眼看著城上守軍被壓制,楚軍攻勢兇猛,佔盡了上風,關羽又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照這樣下去,安陽城遲早要被攻破,而他關羽,豈非成了漢軍的破城的幫兇不成。

    「快放箭殺敵啊,不用管我關羽,國家社稷為重!」

    關羽的心底,這般大義慷慨的疾呼著,但他那張咬牙切齒的嘴巴,卻始終沒有真的喊出來。

    那萬箭穿心的畫面,不斷的浮現於腦海。每一次當關羽想要吼出來時,都被那想像中的畫面給嚇了回去。

    畏懼在他的心裡作祟,糾結了許久,關羽始終做不到殺身成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楚軍順利的登城。

    「關羽啊關羽,你是怎麼了,你怎麼能畏死呢,不可以啊。」

    「不,這不是畏死。我關羽是大漢的擎天之柱,我不能死,我必須留下有用之身,為大漢的復興再盡一分力。」

    糾結的關羽,終於給自己找了個堂皇的理由。說服了自己不去開口疾呼,向城頭的守軍去求死。

    「關羽這麼老實,連當年他的兒子關平都不如,唉,關家三兄弟為這樣的父親害死,真是不值當啊。」

    望著無動於衷的關羽,周倉不禁感歎道。

    顏良卻冷冷道:「朕早說過。關羽不過是徒有虛名,今落到朕的手中,只不過是原形畢露而已,還有那個劉備。朕早晚也叫他露出本來面目。」

    諷刺之後,顏良便傳下旨意,命黃忠全力進攻,一個時辰之內。必須要拿下安陽城。

    號令傳下,三萬楚軍將士精神大作。個個抖擻雄風,瘋狂的向城上狂攻。

    沿城一線有數處城牆,已是有楚軍突上城頭,與漢軍展開了肉搏。

    「敵人已經突上城頭,再這麼下去,這城池遲要早被全面突破,咱們該如何是好?」張南驚惶的大叫。

    焦觸看看漫野的楚軍,再看看對樓上的關羽,滿臉的為難。

    死守吧,不用弓弩是根本守不住的,城池一破,自己和這五千士卒,就要統統為楚軍殺光。

    若是投降楚軍吧,自己的家眷都在鄴城扣為人質,這麼一投,一家百餘口老小誓必要為劉備殺光。

    百般無奈之下,焦觸只得歎道:「罷了,趁著楚軍還未破城,咱們趕緊率軍由北門而去,撤往鄴城去見天子吧。」

    「棄城!」張南吃了一驚,「天子命我等死守安陽,咱們倘就這麼棄城而撤,天子若是怪罪下來,卻當如何是好。」

    「天子怪罪起來,咱們就把實情跟天子說了,到時天子見咱們是怕傷了他的兄弟,所以才棄城,想來就不會怪罪我們了。」

    張南想想也是,見眼下也別無可法,只得依了焦觸的提議。

    於是二將當即棄了南門,率著幾千殘兵,從北門而出,狼狽的往幾十里外的鄴城逃去。

    不到半個時辰,安陽城頭便即插上了楚軍的旗幟。

    黃昏時分,顏良登上了安城頭上,俯視著自己威武的軍隊,一隊接一隊的步入城中,心中何其的暢快。

    片刻後,關羽被從對樓解下,押到了顏良跟前。

    看到顏良時,關羽鐵青著臉,也沒有破口大罵,只是怒瞪著顏良,宣洩著他對顏良的憤恨。

    「關羽,你也不用恨朕,朕對你已經很溫柔了,其實朕不久前就曾經劉備寫過信,讓他拿三個郡來換回你,只可惜啊,劉備對你沒什麼意思,朕的這封信一去就是石沉了大海。」

    顏良跟關羽提起了這件事,無異於在關羽的傷口上,撒下了一把鹽。

    關羽剛開始時還心頭一震,死寂的心裡還湧現了一線希望,但隨著顏良那句「石沉大海」,關羽剛剛燃起的希望火苗,便即熄滅。

    關羽的赤色的臉上,瞬間還閃過一絲震駭。

    似乎,關羽不敢相信,劉備竟然為了三個郡,就不肯來解救他於苦海。

    「不可能,天子不可能對我這般無情,我可是他的結義兄弟啊。」關羽的心中,另一個聲音又自欺欺的安慰他。

    念及於此,關羽立刻肅厲起來,不屑道:「天子與我的情誼有多深,豈是你所能理解的,顏良,你休想離間我和天子的感情了。」

    到了這個時候,關羽竟還對劉備這麼有信心,顏良不得不承認,劉備洗腦的功夫,的確是了得。

    一聲冷笑。

    「既然你對劉備這麼有信心,很好,那朕就先摧毀你的那點希望,再摧毀你這殘軀,來呀,把他帶下去。關入馬廄。」

    左右親兵一擁而上,將關羽粗魯的拖了一去。

    顏良轉過身來,面朝北方,揚鞭喝道:「傳朕旨意,大軍休整一晚,明早給朕直取鄴城!」

    ……

    幾十里外,鄴城。

    皇宮之中,劉備負手踱步,滿臉焦慮。似乎在不安的等待著什麼。

    劉備所等者,自然是安陽之戰的消息。

    安陽城乃鄴城正南最大的一座城池,也是鄴城防禦體系中極重要的一環,如果安陽城能守住,鄴城便將高枕無憂。

    此時的劉備。只能寄希望於焦觸張南二人,能把顏良的大軍拖在安陽城下越久越好,最好也像黎陽城一樣,拖他個七八個月。

    劉備就不信,顏良他能連著十幾個月,不知疲憊的征戰下去。

    「陛下不必擔憂,安陽城的城防不遜於黎陽。焦觸和張南亦乃河北宿將,安陽城就算被攻破,也至少能拖顏賊三五個月。」

    身旁的諸葛亮,又在輕搖著羽扇。安慰著劉備。

    劉備停下腳步,坐回了龍座,情緒稍稍安穩了幾分。

    劉備拿起了茶杯,剛剛想要喝上幾口。

    正當這時。侍衛來報,言是焦觸和張南棄了安陽城。已率軍逃回了鄴城,如今正在殿外求見。

    這消息,如晴天霹靂一般,狠狠的轟在劉備的頭頂,驚得他手中的茶杯險些脫落。

    匡!

    劉備將茶杯摔在了案上,驚怒道:「朕叫他們二人死寧安陽,他二人不得朕旨意,焉敢擅自棄城而逃,他們是找死嗎!」

    諸葛亮也是驚訝不已,勸道:「陛下先莫動氣,不如先將此二將宣入問一問是怎麼一回事。」

    劉備只得暫壓下怒氣,喝令將兩個逃將傳入。

    不多時間,焦觸和張南不安的步入殿中,跪伏於前,山呼萬歲。

    劉備猛一拍案,厲聲斥道:「求等好大的膽子,不得朕旨意,竟敢擅棄安陽重鎮,還敢回來見朕,就不怕朕將們們軍法處置嗎!」

    皇帝一怒,階下那二將嚇得均是一哆嗦,面露慌張之色。

    「陛下息怒,臣等本來是萬不敢棄守安陽,今棄城而歸,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焦觸慌忙解釋。

    「棄城而逃,分明是爾等膽怯,還敢狡辯不成!」劉備更加憤怒。

    焦觸忙道:「臣等本是決心死守安陽,只是臨戰之時,楚軍忽然將驃騎將軍綁在對樓上,推向了城門,臣等只怕誤傷了驃騎將軍,故不敢放箭反擊,才使楚軍得到肆無忌憚的攻城,臣苦戰不敵,卻才不得不棄城而退,為陛下保存了幾千將士的性命。」

    聽得焦觸的解釋,劉備頓時就沒了脾氣,但臉色卻變得愈發的陰沉。

    顏良殘暴卑鄙,使出這等手段攻城,劉備也已習以為常,讓劉備感到憤怒的是,關羽竟然還厚顏無恥的活著,給了顏良用他做擋箭牌的機會。

    「關雲長啊關雲長,你給朕損兵失地,丟盡了朕的江山和面子也就罷了,如今做了俘虜,還要來禍害朕,實在是可恨啊,你怎麼還死啊,朕要你死——」

    劉備神思憤慨,咬牙切齒,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驀然間,劉備厲聲喝道:「來人啊,將這兩個臨陣脫逃的膽小之徒,給朕拖出去斬了。」

    號令下,眾御林軍士一擁而將,不容分說的將二將拖走。

    「陛下饒命,臣是不敢傷了陛下的兄弟,所以才棄城的呀∼∼」焦觸委屈驚恐的嚎叫。

    「陛下恕罪,若非怕傷了驃騎將軍,臣等絕不敢棄城而走啊,請陛下恕罪!」張南也驚恐的大叫。

    劉備卻無動於衷,怒瞪著二將被拖走。

    接著,劉備厲聲喝道:「速傳旨意給諸城守將,今後但凡顏良拿關羽做擋箭牌者,諸將無需顧慮,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敢有誤了軍機者,立斬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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