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上,繡著金色「楚」字的巨大赤旗,被胡車兒親手樹起。
隆隆的沖鼓之聲,如滔天巨浪一般,轟然而起。
「殺∼∼」
北面處,一支騎兵洶洶殺出,掀起漫天的沙暴,直撲向混亂的羌兵。
趙雲手提銀槍,坐胯白馬,威風凜凜的衝殺在最前端。
南面方向,文丑幾乎同一時間揮軍殺出,一萬多騎兵如潮水般洶湧殺出。
與此同時,其餘各方向上,黃忠、嚴顏、李嚴、朱桓各員大將,以及姜維和鄧艾等年輕小將,各率本部兵馬,四面八方而出。
一支支的楚軍,如同條條奔湧的山洪一般,向著羌兵所在的草沼圍殺而去。
此時的羌兵,卻已經是混亂成了一團。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那野草遍地的道路上,看似平坦,實際上卻早已為楚軍事先挖出了巨大的陷坑。
鐵車兵雖然刀箭不入,防禦力和攻擊力都極強,但卻有著機動性差的致命缺陷,如此狂衝之下,一旦前面的鐵車落入陷坑,後面的鐵車根本來不及收止,只會由著慣性傾軋撞將上去。
彼擊撞擊之下,成千上成的羌兵,都在轉眼間死在了自己的鐵車輾壓之中。
亂軍中,越吉大驚失色,所有的狂妄都頃刻瓦解。
此時他才知道,楚軍從西都城起的一系列潰敗,只不過是顏良的誘敵之計,為的只是將他們誘至這片絕佳的挖設陷坑之地而已。
正前方,一輛輛的鐵車不是跌入陷坑,就是翻倒在地,要麼就是彼此相撞,自家的士卒死傷何其之慘烈。
越吉鬥志瓦解。當即大叫:「撤退,全軍撤退。」
號令傳下,殘存的羌人們紛紛倒轉倒鐵車,試圖向後軍方向靠攏。
然鐵車體積甚大,想要在大道上轉向又談何容易,許多羌兵只得趕著鐵車移向兩旁野地,想要從旁邊繞過去。
卻不料,楚軍早在大道兩旁,統統挖了大大小小在陷阱。羌人這麼一離開主道,立時便又跌入了陷坑中。
慘叫之聲,響徹遍野。
越吉也顧不得那些落坑的部下,只能勉強的掉頭,帶著殘兵敗將向中軍徹裡吉那裡退卻。
而在這時。四面八方處,楚軍的旗幟已襲捲而來,無數的楚軍正洶洶的圍殺而至。
越吉等敗軍不敢稍有停留,只一路的望西狂奔。
未久,越吉的敗軍遭遇到了徹裡吉親自指揮有中軍,兩支兵馬相向而來,根本不及收止。很快就相撞在了一起,又是掀起一片的人仰馬翻。
原本自信滿滿的徹裡吉,這下就懵了。
看著倒潰而來的自家鐵車兵,徹裡吉怎麼也想不通。前一秒還無人能擋的鐵車軍團,後一刻怎麼就這般狼狽的敗潰而來。
「越吉是怎麼回事,為何這麼慌亂?」徹裡吉驚怒叫道。
楊阜卻心頭咯登一下,他幾乎想也不想。就推測到越吉必是中了顏良的計策,至於顏良能有什麼妙計。竟能擊敗鐵車兵這樣幾乎無懈可擊的兵團,楊阜卻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
楊阜也沒時間細想,急道:「這定是大將軍中了顏良的奸計,大王,事有不妙,速速撤退為上。」
徹裡吉心頭一震,也不及多想,急是下令全軍撤退。
只是,為時已晚。
以趙雲和黃忠為首的楚軍,已從四面八方殺至,無數的楚軍如潮水般湧至。
羌軍鐵車陣形已亂,幾萬號鐵車兵擁擠在一團,根本無法結陣迎敵,原本天衣無縫的鐵陣,此刻已是破綻百出。
「殺盡羌胡!」趙雲躍馬舞槍,當先殺至,幾步便撲至了敵陣。
只見趙雲雙腿猛一夾馬腹,胯下戰馬人立而起,呼嘯著從一輛鐵車上飛越而過。
落地之時,幾名羌兵慌忙上前阻擋,趙雲猿臂紛飛,槍鋒如電而出,瞬間將數名羌兵點倒在地。
趙雲,輕易破陣而去。
追隨在趙雲身後的楚軍鐵騎,紛紛跨越橫七豎八的鐵車,如虎狼一般撲入了敵陣中,刀槍無情的斬向驚恐的羌兵。
趙雲更是槍舞如電,一路衝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緊接著,黃忠、文丑等後續諸軍,也相繼從四面八方撞入了敵陣,虎狼般的楚軍,將積聚的怒火統統都爆發出來,肆意的斬殺著敵人。
羌兵已是一片混亂。
混亂中,所向無敵的趙雲,尋見了手舞鐵錘,喝斥督戰的越吉。
趙雲劍眉一凝,縱馬挺槍,殺破亂軍,直取越吉而去。
越吉眼見一員敵將,如入無人之境的殺向自己而來,不禁也被激怒了。
自恃為羌胡第一猛將的越吉,根本不知趙雲之名,也並未將漢人的武將放在眼中,只覺任何一名漢將,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越吉眼見趙雲殺來,根本不以為然,怒吼一聲,揮動著手中鐵錘便迎擊而上。
兩騎相交,趙雲如流光一般從越吉身邊抹過,猿臂如風而動,手中銀槍快如閃電般刺出。
趙雲速度之快,以至於越吉根本無法看清他的招勢。
錯馬而過時,越吉的眼珠已是瞪到斗大,一張猙獰之臉,定格在了驚恐的一瞬間。
越吉的鐵錘尚高在半空不及落下,他顫顫的低頭看去,卻見自己的胸口,已赫然現出了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
「中原之將的武藝,竟如此∼∼」
越吉的遺言還不及說完,諾大的身軀晃了一晃,便即栽倒在了馬下。
趙雲一招斬下西羌第一猛將,威不可擋之勢,更加令羌兵鬥志土崩瓦解。
他揮縱著滴血的銀槍,召呼著楚軍勇士,肆無忌憚的輾殺鬥志崩潰的羌兵殘軍。
越吉被殺,那徹裡吉見大勢已去,只能在雅丹的護送下,撞過重重亂軍,向著西面逃去。
狂衝許久,當徹裡吉眼看著將要衝出重圍時,卻見斜刺裡一軍截殺而來,當先那縱馬舞刀之將,正是老將張任。
「酋首,納命來吧!」張任暴喝一聲,縱馬舞刀殺上前來。
西都一敗之恥,張任牢記在心頭,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報仇,今羌王就在眼前,張任自然要將積蓄的怒氣,用徹裡吉的鮮血來清洗。
張任刀鋒所過,無人能擋,連將數名羌將斬殺刀下。
徹裡吉大驚,驚叫道:「誰人給本王擋下這敵將。」
「大王先走,我來擋下此敵。」丞相雅丹舞刀迎上前來。
那雅丹雖為丞相,但羌人素來好武,他的武藝雖不及越吉,但在西羌國中也算了得。
當下雅丹為保徹裡吉,舞刀迎向了張任,那徹裡吉則越機與楊阜等眾,向著西北方向突圍而去。
「羌胡之徒,也敢在老夫而前逞狂,去死吧∼∼」憤怒的張任,如電光般射至,手中戰刀挾裹著獵獵風聲,呼嘯而出。
雅丹亦動起全力,舉刀相擋。
吭!
一聲重擊嗡鳴,那雅丹慘叫一聲,手中戰刀脫手而飛,整個人亦如斷了線的風箏,騰空而起,向後跌落而去。
雅丹人尚在半空時,張任已策馬跟至,手中長刀再起,暴喝聲中,自上而下的斬落。
慘叫聲中,雅丹諾大的身軀,已被攔腰斬斷,鮮血飛濺著跌落於地。
兩刀間,張任陣斬西羌丞相。
斬殺了雅丹後,張任仍不滿足,勒馬轉身,向著徹裡吉直追而去。
幾十步外,徹裡吉和楊阜二人,尚在拚命的狂奔。
楊阜臉色沉重,滿心的憤恨,他在恨這班羌人的狂妄自大,七萬兵馬就此覆沒。
羌人就算是死光了,楊阜也不會有絲毫同情,他所痛恨的是,西羌軍一滅,誰還能來解救他大秦的覆滅之危。
只是,眼下這班局勢,楊阜也無心他想,只一心想要逃出重圍,免得成了楚軍的刀下之魃,或者是屈辱的做了俘虜。
身後追兵越來越遠,楊阜暗暗鬆了一口氣,以為總算是衝出了重圍。
正當這時,炮聲一響,但見兩支楚軍如從天而降一般,分從左右截殺而至。
兩軍當先處,正是姜維和鄧艾兩員小將。
徹裡吉和楊阜大吃一驚,怎想顏良布了如此多路伏兵,這分明是要將他們斬盡殺絕。
眼見兩支兵馬近,楊阜叫道:「大王,我看那為首楚將俱乃黃毛小兒,不足為慮,你我齊心協力,拚死殺將出去。」
大喝間,楊阜已將手中長槍揚起。
徹裡吉見到了這般絕境,也只有拚死一搏,眼見敵將為年輕小子,徹裡吉信心便大作,傲然道:「你說得對,幾個黃毛小兒豈能擋得住本王,咱們就殺將出去。」
徹裡吉揚起了手中狼牙棒,縱馬狂奔,率領著他的殘兵,迎著楚軍的伏兵直撞而上。
兩支兵馬,轉眼撞在了一起,又是一片人仰馬翻的慘烈。
徹裡吉武藝不弱,手中狼牙棒舞將起來,連著將數名楚軍砸為肉泥。
楊阜久居西北,雖為文官,但也頗有幾分武藝,長槍舞卻如風,尋常士卒倒也攔之不住他。
亂戰中,姜維與鄧艾對視一眼,兩員小將齊聲一喝,縱馬舞槍,分取楊阜和徹裡吉而去。
立功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豈能這般錯過。
銀槍如電,縱馬如風,兩員楚軍年輕小將,洶湧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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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曹之戰要接近尾聲了,都尉需要理理下一步頭緒,今晚第三更就不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