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文丑,與顏良齊名的河北雙雄,他的武藝有多強,作為舊日同僚的汪昭,豈能不深知。
汪昭可以鄙視文丑為袁家叛將,但他卻萬不敢輕視文醜的武藝,自己的武藝在文醜面前有幾斤幾兩,汪昭自是清清楚楚。
眼見文丑攔路,汪昭心中劇驚,急是勒住戰馬,一時不知該當如何。
「也許文丑會勸降於我,如今大勢已去,投降那顏良全也無不可,我好歹也是袁家宿將,那顏良多半會重用於我……」
汪昭喪失了鬥志,心裡邊已然在盤算著投降之事。
但在這時,文丑卻並未有他所想的那般,出言勸說他投降,而是二話不說,揮軍便殺了上來。
從「遐想」中驚醒的汪昭,大驚失色,只驚詫的瞬息間,文丑已單槍匹馬,當先衝殺而至。
「快,快給我擋下他——」
汪昭失聲大叫,他本人不敢跟文丑過招,卻喝令著左右士卒去當炮灰。
然他左右這些袁軍,均也是識得文丑威名的人,如今士氣低落已極,焉敢再一戰。
眼見文醜如神將一般拍馬殺來,那殘存的兩百士卒更是心膽俱裂,轉眼間轟然而散,各自鼠竄而逃。
兵卒散盡,汪昭驚得更是神色慘白,根本不敢跟文丑一切,急欲撥馬而逃。
只是,為時已晚。
文丑戰馬飛快,只他這稍稍遲疑之間。就如電光一般殺至,手中那一柄大槍,挾著雄渾之極的勁力,螺旋刺出。
汪昭舉刀相擋時,卻已然不及。
鏘∼∼
金屬交鳴聲中,汪昭手中戰刀被震飛出去,眼目斗睜中,胸口已被洞穿。
錯馬而過,尚未看清身法時,文丑已然收槍。
汪昭顫巍巍的低頭看了一眼胸口那血肉模糊的窟窿。身子晃了一晃,便是狂噴著鮮血栽倒於馬下。
文丑勒住戰馬,斜掃了一眼身後那血淋淋的屍體,橫槍而立,巍巍的殺勢如潮四散。
那殘餘袁軍皆盡被嚇破了膽,紛紛抱頭跪地,哀告著請降。
……
喊殺依然在繼續,當顏良驅馬緩緩步入許都城,他的大軍尚在圍剿殘存的袁軍。
穿越門洞。這一座曾經的帝都,中原最繁華的城市。再一次映入了眼簾。
這已經是顏良第二次進入許昌城,他對這裡也不算陌生,但此時他的心情,卻遠為興奮。
上一次踏入許都,那還是官渡之役曹操失敗,為了掠奪許都府庫的資財,顏良率輕騎前來趁亂漁利。
而這一次,他則是堂堂正正,以勝利者的身份。昂首闊步進入城池。
中原最繁華的城池,最重要的政治中心,今日終於高懸上了他姓顏的旗幟。
此刻的顏良,心情焉能不興奮得意。
入城之後,顏良馬不停蹄,率數千虎衛親軍,直奔袁譚的魏王府而去。
中員諸州的郡縣圖冊。各處關隘道路的詳盡情況等諸般重要之物,這些都是顏良進一步開拓中原所需要的。
當顏良率軍來到王府前時,眼前所見,卻頗令他感到意外。
王府府門已然大開。一府老幼盡皆跪伏於門口,似乎在恭迎著顏良的到來。
而跪在最前面那人,卻正是袁家守軍的統帥荀諶。
袁家第一辯士,袁譚托付以老巢和家小的穎川名士,此刻正高舉著袁譚印授,卑躬屈膝的跪伏在顏良的面前。
顏良撥馬上前,掃視了一眼跪伏的荀諶,冷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荀大名士,你這是什麼意思?」
荀諶挪動著膝蓋上前,顫聲道:「罪人荀諶,特率王府老幼,以及魏王印授降於將軍。
原來如此。
先前許都城破時,袁軍諸將皆被斬殺,卻唯不見了首將荀諶,顏良原還以為荀諶越城而逃,或是躲在了城中某個角落。
令顏良沒想到的是,見得大勢,荀諶竟是第一時間跑回到了袁譚府中,將袁譚的老婆孩子統統控制起來,以作為歸順自己的獻降之禮。
「荀友若不愧是袁家第一辯士,你這反應之快,當真是本將驚奇的緊呢。」
顏良臉上帶著冷笑,語氣之中毫不掩飾著鄙意。
荀諶面露幾分尷尬,卻又慷慨道:「諶今歸降將軍,乃是順應天意,將軍神武雄略,乃當世雄主,諶願以這潦倒殘軀,為將軍的宏圖霸業盡一份綿薄之力,還望將軍收納。」
「好一個順應天意,本將若沒記錯,數日前,本將用辛評的人頭,給你下最後通碟時,你為何不順應天意,今日城破,卻順應天意了,荀諶,你當真以為自己那三寸不爛之舌,憑誰都可以糊弄過去嗎。」
顏良陡然一喝,語氣之中絕冷的殺意頓生。
荀諶神色大變,身子跟著一哆嗦,險些將手中所捧印授跌落。
驚駭之下,荀諶急道:「將軍恕罪,荀諶歸順來遲,自是有錯。只是荀諶也受汪昭等人所制,非一人可獨斷專行,還望將軍明鑒。」
對於荀諶這般厚顏之徒,顏良本是不怎麼待見的,不過他而今既降,顏良不重用就是,本也不屑於要他的命,方纔那一番質問,也不過是嚇一嚇這廝罷了。
眼見荀諶如此驚怖,顏良也看夠了熱鬧,便道:「本將原是想治你之罪,但念在你及時悔過,就免你之罪,起來吧。」
荀諶如蒙大赦,對顏良感激萬分,謝了又謝。
顏良便叫將袁譚的印信,以及那些中原諸郡縣要隘地圖收了,至於這荀諶,對於袁譚知根知底。於中原的地形與風物也熟知,留下他也算有用處。
荀諶受過一劫,便是喜盈盈的稱呼顏良一聲主公。
顏良昂首闊步進入這魏王府,環視著跪迎著一眾袁譚妻妾侍女,略略一數,竟有四五十人之多。
「這些都是袁譚的女人嗎?」顏良揚鞭問道。
荀諶忙道:「袁譚自稱魏王之後,搜刮了不少女子充實王府,這些的確都是他的姬妾。」
環視著一眾美人,顏良心裡邊不禁感慨,這位袁大公子還真是會享受人生。
想他顏良自問喜好女色。但府中妻妾也不過三分,其餘沒有名份的女人,也不過蔡氏姑侄、桂陽樊氏,加起來一雙手就數得過來。
而這袁譚金屋中卻僅這府中就有四五十號美人,其餘什麼別院之內藏的嬌物,不知還有幾何。
跟袁譚相比,顏良當真是有些自愧不如。
不過可惜的是,袁譚精心搜刮的這些美人,如今卻統統的變成了顏良的戰利品。
而今攻下許都。顏良正春風得意,興致大作之下。當即便挑了幾個姿色上佳者,留以晚間時服侍自己。
其餘美人,顏良則大手一揮,統統都賞賜給了文丑、張郃等諸將,以作他們奮勇血戰的額外獎賞。
文丑等將在襄陽亦有妻室,但作為顏良麾下的高級將領,自有在攻城掠地之後,享受佔領地女人這種變相戰利品的資格。
況且,袁譚府中皆乃美婦。非是尋常女子可比,顏良如此大方的將之賞賜下去,文丑等諸將自然是個個感激不已。
經過一天的激戰,顏良徹底完成了許都城的控制,殘存的袁軍不是被殲滅,就是繳械向顏良投降。
傍晚時分,許都的戰事結束。四門武庫等要害,盡皆已掌握在顏軍手中。
戰事結束的當天,顏良便盡取許都庫府所藏,大賞三軍將士。
這些百戰餘生的顏家軍健兒。得此厚賞,無不是對顏良感恩戴德,五萬多將士盡皆歡欣鼓舞。
當天晚間,顏良便入住了袁譚的王府,也就是原先曹操的相府,在此間,他設下酒宴,與眾文武大賀這場難得的勝利。
酒肉盡興,顏良便在袁譚的房中,盡情的享受袁譚的妻妾。
至於文丑等諸將,皆是極盡歡快,散宴後便是各自去享受顏良賜與他們的袁譚姬妾。
……
一晌貪歡,次日睜開眼時,已是天光放曉。
準確來說,顏良是被周倉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平素周倉萬不敢打擾自己雅興,今早卻破例一回,想來必是有要緊之事。
顏良雖然懂得享受酒色,但頭腦卻是清醒的,當即便略略盥洗了一番,帶著一身意猶未從溫柔鄉中出來。
守候在外的周倉,便稱是田豐一大早就在大堂等候,催促了多時,周倉沒辦法,只好前來稟報。
顏良自也不會怪他,便即理了理衣容,前往大堂。
「元皓先生,昨晚的慶功酒你也沒少喝,怎的今日起這般早。」顏良笑問道。
田豐皺了皺眉,指著門外日頭,「如今已是日上三竿,主公你貪美色老朽不敢有微詞,可現今,許都方下,還有更重要之事要做,主公就這麼貪圖享樂起來,老朽卻不得不說上兩句。」
田豐這番話,言語和語氣都頗重,諸文武中,也只有他敢這做跟顏良說話。
顏良生性雖殘暴,但他的殘暴那都是對敵人,似田豐這番話,雖然聽著有點刺耳,但他卻很清楚這位以剛烈著稱的老頭,句句乃是為自己的霸業設想。
當下,他便將田豐話中不好聽的部分自動過濾,只笑道:「先生別這麼激動,本將不就是溫柔鄉中多睡了一會,這不聽著先生一來,就趕緊起來了麼。先生有什麼金玉良言的見解,本將在此洗耳恭聽。」
田豐板著的臉方才好轉幾分,便指著地圖道:「老朽此來,就是想請主公速速發兵攻取汝南,再晚一刻,只怕就要落入吳人之手矣。」
聽得此言,顏良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