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姚家的時候,會英先行一步去通知,所以等墨蘭回到姚家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大堂裡等著【花農盛世108章節】。除了陸姨娘面帶喜色的抹著淚,其他的人,或奇或怒的,表情不一。
墨蘭也不理會,逕直走到陸姨娘面前,扶住她,笑道:「娘,您甭傷心,我這不回來了麼?」
「你這孩子……」
陸姨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寒蘭冷笑著打斷,「喲,這是哪門子的規矩。這一大家子人呢,可不知鬧成什麼樣兒了,回來了,倒是理也不理的。」
「閉嘴。」姚老爺瞪了寒蘭一眼,迎向丁梓秋,拱了拱手,「多謝丁公子將小女救回。改日,我定當備了厚禮上門道謝。今兒天色己晚,丁公子辛苦了,姚家也就不留客了。公子請回吧。」
丁梓秋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向姚老爺拱了拱手,沖墨蘭安慰的一笑,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這一笑,讓秋蘭如癡如醉,心裡更是愁腸百結,若不是在眾人面前,她真想大哭一場。這麼盡在咫尺,他卻是瞧也不曾瞧著自己。看著墨蘭對丁梓秋點頭,報以淺笑,她心中的恨意便又增加一分。
看著丁梓秋的身影消失不見,姚老爺即刻變了嘴臉,衝著墨蘭喝道:「還不跪下!沒規矩的東西!」
「快,跪下,墨蘭,」陸婕娘忙將墨蘭推到姚老爺面前,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你這孩子,早說了不讓你去奇雲山,偏不聽,也不知怎麼惹出這麼大的事兒?害你爹擔心。」
墨蘭依言跪下,向姚老爺恭順的磕頭,道:「墨蘭知錯,請爹爹原諒。去奇雲山的原因,原本也只是想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奇種百兩金。卻不小心跌落山崖,受了些傷。所以才耽擱了,害爹爹擔心,是墨蘭不孝,請爹爹責罰。
墨蘭認錯的態度尚可,姚老爺這才面色稍緩了些。點點頭,道:「你知錯便好。雖說老太爺允你去花田,但你終究是女子,出入需告。是規矩。一個女子,幾日未歸,雖說是跌落山崖。但終究惹人非議,讓姚家名聲蒙塵,就不是你一句知錯能擔得起的。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定罰不饒。」
大太太瞥了墨蘭一眼。道,「鬧得一家人雞犬不寧的,就這樣一句話算了,老爺還真好說話。家裡的孩子若都依她這般,一聲不吭的出門。然後莫名其妙的弄得這一身髒回來,接著再說。都跌下山崖,這姚家,我可還如何管得?」
「大太太說的是呢,」二太太皮笑肉不笑的扭身上前,往墨蘭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就奇了怪了,這些天呢,派多少去尋了,卻什麼也尋不著,卻單一個丁公子,倒好好的把人給送回來了。哼,這也太巧了吧?他能尋著,咱們為什麼尋不著?莫不是,」二太太伸指在墨蘭上下一指,「故意弄的這身回來,唬弄咱們吧?這次墜落山崖,不定下次,就該跌下錢江河,再給誰救回來吧?」
二太太的話,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不由都掛上一抹冷笑。杜鵑聽了,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秋蘭。自她進屋開始,秋蘭一直用著一種警告的眼光看著她,她心裡明白,這是要她閉嘴。可二太太這時說的話,實在太過份,她不由壯起膽子,道,「我眼見著小姐摔下去的,是我帶著丁公子去尋的。」
「喲,」二太太更是一聲冷笑,「敢情咱們姚家都沒人了?姚家的丫頭,去找丁家公了救人。」
「我回來……」
杜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秋蘭冷冷一哼打住,「一屋子主子呢,哪來個丫頭插話的份兒?」
「就是,」二太太一陣幸災樂禍,向大太太道,「大太太,你可真要多調養調養,我瞧著你治家,似乎是越來越不得力了。我總算比您年輕些,大太太若是需要幫忙,招呼一聲便可【花農盛世第一百七八章回家章節】。」
大太太冷笑,「這個家,誰愛當誰當去,我還真不稀罕。二太太如果想當家,大可去問過老太爺,老太爺只要一句話,我立時吃齋念佛去,也省得操這份子閒心。再說了,她又比不得秋蘭,寒蘭,老太爺寵著你,誰敢說個什麼?」
大太太一臉怒色,二太太忙賠了笑,「大太太誤會,我可不是那個意思,這姚家,哪有我當的份兒!我是說,這有些奇怪啊,您想想,這奇雲山多高啊,遠遠瞧著,直鑽到雲裡呢。一個姑娘家,跌下去不死就算了,還能自個兒呆上三天,沒餓死,沒凍死,一點兒沒傷,好好兒的回來了,說給誰聽,也不能信啊。」
墨蘭淺淺一笑,回道,「墨蘭知道二嬸是個體貼的好人,可這樣一聽,死啊死的,給別人聽了,還以為墨蘭沒死,二嬸心裡難受呢。」
「你,你,聽聽,聽聽,」二太太指著墨蘭,氣得直顫,對大太太道,「這說得像話嗎?」
「這可是你自個兒找氣受。」大太太無所謂的笑笑,瞟了一眼二太太,道,「三姑娘嘴利,老太爺又疼,我都不敢說半句的,你倒死啊死啊的說一堆。也就你嘴直,你說的那些,老爺能不懂麼?老爺都不說什麼了,就是不想追究了,咱們不過女人家的,能說什麼。至多,管好自己家的兒女,也就是盡了本份。」
這樣一說,姚老爺只好又沉聲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爹爹,想要我說什麼?」墨蘭依舊巧笑倩兮,「要說我為什麼沒死麼?這可多虧了杜鵑,為了救我,杜鵑差點兒失了性命。」
「姐姐,」秋蘭一笑,很自然的接上話,「杜鵑可並沒有掉下山崖,不過跑了一趟,失什麼性命?姐姐的這招偷龍轉鳳,可並不高招。」
「四姑娘說的是,三姑娘可沒說,這麼高摔下去,天啊,」二太太一手撫胸,做驚訝害怕狀,「光是想想。都讓人害怕的,三姑娘卻還能這麼好好的回來了。咱們擔心一場的,總得給個解釋吧?」
「二嬸是讓墨蘭解釋怎麼沒死麼?」
「咳,」二太太清了清嗓子,朝眾人環視一眼,除了陸姨娘一臉的擔心。其他的都是一副瞧熱鬧的臉,不由得一陣得意,「也可以這麼理解吧。畢竟,這可關係到姚家的名聲呢。不說個清楚,將來鄉人問起,咱們怎麼答?」
墨蘭笑笑。「二嬸要的解釋墨蘭可不會。不是有句話說麼,天意不可測。天意高深莫測,豈是墨蘭這等小女子可以枉測的,不怕天打雷劈麼?」
二太太癟癟嘴,一臉的不屑。「少拿天意來唬人,還真當自己天女下凡麼?」
「墨蘭可不敢這麼想。墨蘭是死過一回的,老天就沒讓死呢,還往墨蘭的腦子裡塞了一堆花啊草啊的東西,這是什麼意思呢?墨蘭不知。這次。墨蘭是想去尋奇種百兩金呢,老天讓我摔下山崖。那麼高呢,又沒死,什麼意思呢?墨蘭還是不知。只是大膽猜猜,二嬸,」墨蘭霎霎眼,笑得頗為天真無邪,「你說,是不是老天又要送墨蘭什麼東西呢?」
幾句話,噎得二太太說不出話,良久,才嘟嚷一句,「美得你吧。」
「不然呢,二嬸,怎麼解釋?事實就是,墨蘭活著回來了。」
「行了行了,回來就好。」一直沉默的姚木瑞近前,道,「你也算回來的及時。明日便要去趙家取切花,你之前的生命之水差不多了,緊著去弄一些才是正理。話說回來,薜先生那裡,你可是說了什麼?不見你,死也不肯給藥材。」
這個問題墨蘭其實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也挺奇怪的,她並沒有對薜藔說過什麼,可每次只一提起姚木瑞,薜藔就怒目圓瞪,冷哼一聲就走,倒像是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姚木瑞還想再說,門口遠遠的就傳來老太爺的聲音,透著興奮,「我家丫頭回來了?嗯,在哪兒呢?」
墨蘭回頭的時候,老太爺己經大步走了進來,逕直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將她攙起,回頭瞪了姚老爺一眼,「誰讓我家丫頭跪著?回頭再跟你算帳!」
也不等姚老爺回答,老太爺扶著墨蘭的手臂,緊張的上下打量著墨蘭,「丫頭,別跟這幫子人一般見識。傷哪兒了,給爺爺說說!」
老太爺正捏著墨蘭受傷的右臂,疼得她一咧嘴。老太爺趕緊鬆開,「怎麼,傷著右手了?
「哦,」墨蘭點頭。老太爺關切的表情,讓她的心頭湧上一股暖流,裝作不在意的撫了撫右臂,「摔下去的時候,傷著右臂了。不過不礙事,爺爺,你不知道,那山谷下長著奇草呢,我弄了些來敷著,過幾天就好了。」
「真的?」老太爺將信將疑,「還是找大夫來看看吧?」
「不用,」墨蘭搖頭,「我自己知道,等回頭把手固定幾天不動,就能好全的,爺爺不用擔心。爺爺,」為了避免老太爺打破沙鍋問到底,墨蘭岔開話題,「你可知道,我在奇雲山發現了什麼?」
「什麼?」老太爺精神一振,繼而又皺眉道,「你也是個大膽的丫頭,也不說一聲,自個兒就去奇雲山。要先說一聲,我讓姚暉領著你去,也不至於出這事兒。」
墨蘭挽著老太爺,吐了吐舌,「我知錯了,爺爺。以為奇雲山象玉壺山那麼大呢。你可知道,我在奇雲山發現了一株奇種百兩金,那花兒,能像金粉一樣,閃閃發光。」
「真的?」老太爺眼睛一亮,瞟了眾人一眼,像個孩子似的嘴一嘟,拍了拍墨蘭的手,「走,丫頭,到爺爺園裡說去,別理這幫子人。」
爺孫倆有說有笑的走了,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