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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四章 代罪羊 文 / 易雪心

    玉壺山和慶樂山上流下的十幾條小溪,在中環村的村口就匯成了一條小河,然後在倩雲閣後院不過幾尺的地方與錢江河交匯【花農盛世104章節】。所以這條小河這是從中環村到縣城最近的一條水路。

    可中環村因為畢竟人口稀少,而且這河河身窄,又淺,僅夠一條獨木舟行走。雖然河邊上拴著獨木舟,可平日裡根本沒人從河上行走。富貴和鐵二是算好了的,劫了巖桐從這裡順流而下,拐過中環村,就能直接到倩雲閣的後院,要比走陸路要快得多,而且不會有人發現。所以丁梓秋發現半邊丟棄的胭脂盒的時候,鐵二和富貴帶著巖桐己經出了中環村。

    倩雲閣的姑娘們沒事的時候,常在錢江河邊玩耍,為了圖方便,她們便在倩雲閣的後院連著錢江河修了台階,所以鐵二和富貴毫不費力的就將巖桐帶回了倩雲閣。此時,巖桐還暈著。

    富貴將裝著巖桐的麻袋解散開來,順手扔了在牆角,然後將巖桐扛進了柴房。鐵二則喜孜孜的去前廳尋趙媽媽邀功去了。

    趙媽媽在打賞這方面是很大方的,鐵二不會私藏媽媽的賞錢吧?富貴在柴房裡想想不放心,便將巖桐扔了在柴火堆上,到門口張望。

    又過了一會兒,巖桐醒了,在柴火堆上動了一下身子,哼了一聲,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疼!她一聲輕喊,伸手就去撫自己的脖子,腦子還有些模糊。怎麼回事?自己本來在河邊尋堇之,這丫頭也不知去哪兒了?還有小轎不知停在哪兒……可……怎麼到這裡來了?

    巖桐一邊揉著自己的脖子,又酸又疼的,忽然一股涼意自脊樑升起:自己是給人打暈了綁過來的!巖桐嚇得渾身一抖,再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咕嚕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門邊,透過門縫,她看見一個矮個男人在門前徘徊,一邊還時不時的轉頭往自己這看。

    這是哪裡啊?巖桐停在黑暗中,徒勞無功的四處張望,一邊緊緊的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這邊。這邊。趙媽媽。」

    巖桐聽見男人的聲音,就見到門前徘徊的男子忽然轉了頭,向自己這邊走來。

    她暗呼不好,忙向後退了一步,「吱呀」一聲,屋裡變得一片敞亮。她下意識的往側邊一縮身子。等眼睛稍稍適應了光線的變化,才顫顫巍巍的轉了眼去看。

    一個花枝招展的胖女人己經到了眼前,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裝模作樣「咯咯咯」的笑了幾聲,「不錯,真不錯。」

    「不錯吧?趙媽媽。」富貴跟著乾笑了一聲。湊上前,討好的向趙媽媽道:「不錯吧,可費了咱們好些力氣,也……花了不少銀子,媽媽……」

    「我呸!」趙媽媽放開巖桐。往富貴身上啐了一口,臉上仍帶著笑,讓人看不出是喜是怒,「是得了不少銀子吧?海棠這丫頭,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我會不知道她的性子?八成是看這丫頭不順眼了,塞了你倆些銀子,讓給弄過來?不過……」趙媽媽說著,又轉臉看向巖桐,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皺了眉,道:「這姑娘的打扮,倒不像是哪家的丫環?可問清楚了,哪弄來的?我的規矩你們可是知道的,別給我惹麻煩。」

    丫環?弄錯人了吧?巖桐這時迷迷糊糊的有所感覺,聽這幾人的口音,是西園縣的口音,尤其這老婆子,她聽得出來,就是地地道道的西園縣人,自己應該還在西園縣沒錯。而且,聽老婆子的語氣,應該不想惹事才對。

    想著,巖桐壯了膽子,往趙媽媽臉上看去,顫著聲音,問道:「你,你們是誰?抓,抓我來做什麼?」

    「喲,這聲音還怪好聽的,跟個小黃鶯似的【花農盛世第一百五四章代罪羊章節】。」趙媽媽心裡一陣高興,也就再顧不得盤問富貴,轉頭向巖桐,裝著和言悅色的道:「姑娘別怕,咱們這裡專供著姑娘好吃好喝的,你有著天生的好胚子。只要媽媽的聽話,有你吃香喝辣的。若是不聽話麼,哼哼,」趙媽媽臉色突變,彎腰拾起一根柴棒,將雙金魚眼撐得老大,冷笑,「你這細皮嫩肉的,若非不得己,媽媽我也捨不得。」

    供著姑娘?媽媽?巖桐先是一個激靈,驚呼出聲,「青樓?」

    「哎,可別這種表情。這可是你的造化,」趙媽媽得意的接上話,將柴棍在手裡敲得啪啪作響,一邊笑道,「咱這可不是一般的青樓,不是媽媽誇口,咱倩雲閣,可是遠近聞名數一數二的,所以姑娘啊,媽媽先奉勸你一句,胳膊擰不過大腿,要想過得舒坦,你得識相。」

    倩雲閣?她聽過,巖桐心裡一喜。哥哥前幾日還因為偷著去倩雲閣,結果給嫂嫂抓了個現行,在家裡好生鬧了一番呢!據說是花溪郡裡最有名的青樓。

    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並且離家並不遠,巖桐心裡稍稍寬慰了一些,很快下人們就會發現自己不見了,家裡一定會派人來尋。不過,這老婆子的意思,應該不想惹事,怎麼會綁了縣令家的小姐?自己是倒霉的做了誰的代罪羊?

    巖桐心裡盤算著,不由壯了膽子冷冷一笑,「倩雲閣?我想你們是吃了豹子膽了,可知道我是誰?我告訴你,識相的,快放了我,給姑娘我磕頭陪禮,不定我還饒了你,否則,等我爹爹發現我不見了,什麼遠近聞名,管叫你關門大吉!」

    「嚇唬誰呀!」鐵二對她嗤之以鼻,湊近趙媽媽一陣耳語。

    巖桐的口音聽著耳熟,趙媽媽本來還在猶豫,聽了鐵二的話,一陣眉開眼笑,揚手就往巖桐身上抽了一棍子,「賊丫頭!跟我來的這手,你還嫩著呢!」

    巖桐何曾吃過這苦,「哎喲」的一聲,縮回了身子,忍不住哭道:「你等著,瘋婆子,回去我非讓爹爹封了你這賊窩,然後我要親手把你這身肥油抽出來,再讓丫頭端去餵狗!」

    「也?這丫頭嘴可硬!我替媽媽來,可別累著了媽媽!」富貴討好的說著,衝著巖桐就要揚手。

    「慢著!」趙媽媽衝著富貴揚揚手,狐疑的打量著巖桐,一邊問道:「這丫頭從哪兒弄來的,我聽著,怎麼像西園縣的口音?」

    「海棠姑娘說……」

    富貴才要答話,巖桐己經回過神來,「呸」了一口,道:「你個瘋老婆子,真不知哪來的狗膽!姑娘我長這麼大,還沒挨過打呢,我娘還沒捨得打我,你敢打我!」

    巖桐氣極,衝著趙媽媽撲了過去,被富貴拖住,她便再動彈不得,只得怒視著趙媽媽,對著空氣亂踢。

    趙媽媽盯著巖桐的眼看了半晌,忽然問道:「你讓我聽聽,你爹爹是誰?讓你丫頭這麼有底氣兒?

    「我爹爹……」

    巖桐還沒說完,門口衝進來一個男子,衝著趙媽媽大喊,「媽媽,您快去瞧瞧,廳裡有人來吃白食,叫了姑娘說沒帶銀子,要怎麼處置才好?」

    「敢來倩雲閣吃白食?」趙媽媽扭頭便走,忽然又轉身吩咐鐵二,「去,把這丫頭嘴先塞了,門鎖起來,別讓她鬧事。等有空我再來好好調教。哎喲,我的命哎!」

    趙媽媽一邊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出門去,再沒往巖桐看上一眼。

    「快放了我,我……,」巖桐喊了一聲,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嘴裡便塞進了一團又髒又臭的破布,就見得富貴那長滿橫肉醜臉在她的面前晃了幾晃,讓她一陣噁心:「真委屈你了,沒想到我的襪子還有這用處!以後都要捨不得洗了!」

    襪子?巖桐的口裡泛上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想喊又喊不出,掙扎了幾下就暈了過去。

    「暈了正好,省得鬧事.我瞧這姑娘,可會鬧,夠趙媽媽累咯!」鐵二抓過牆角的繩子,一邊嘮叨著,一邊就將巖桐的手捆了個嚴實,然後指揮著富貴將巖桐的腳也捆住,「那摳門的婆子,賞銀還沒給呢,可不能讓她跑了,給捆著點。」

    二人將巖桐上上下下的捆了個嚴實,又扔在柴火上,又鎖了門,這才哼著小曲兒各忙各去了。

    丁梓秋策馬飛奔,一揚手將那半邊胭脂盒扔給王棣棠,「你瞧瞧,這是芙蓉的胭脂盒子,我見過。」

    王棣棠放在眼前細瞧,看不出什麼名堂,問道,「芙蓉是誰?」

    墨蘭替丁梓秋答道:「是倩雲閣的姑娘。」

    「倩雲閣?」王棣棠雖然並沒聽過,但是聽墨蘭的說法,應該指的是青樓。不由大急,「這青樓也太大膽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強搶民女!等會我見著了,非得將她打成肉餅!」

    丁梓秋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的也是。大白天的,又是本地姑娘,不太像是趙媽媽的行事。」

    「你可別是弄錯了?」墨蘭懷疑的伸手接過王棣棠手中的水粉盒子,瞧不出什麼,又還了給他,「姑娘的水粉盒子都差不多,怎麼就確定是芙蓉姑娘的?

    「我見過。」丁梓秋猶豫了一下,答道:「這胭脂雪,我在芙蓉房裡見過不止一次,是芙蓉最喜歡的物件兒,這時想是己經用完了。她還拿出來跟別的姑娘炫耀過,說是托人從西域帶回來的,咱們這兒就不產這個!還有那個袋子,八成是姑娘們平日丟垃圾的,給兩龜公順手拉來用了,因為平日的習慣,所以用之前還順手抖了幾抖,就正巧落下了這個盒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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