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花農盛世103章節】!」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人群中的竊竊私語墨蘭原也聽見了,不過對於這些事兒,她早有心裡打算,嘴長在人家身上,愛怎麼說怎麼說去。而丁梓秋正跟著王棣棠鬥氣,並沒有注意到周圍。可這時倒是魏槿出聲喝止,讓她很是意外。
「那是魏大公子。」一陣愕然之後,人群人終於有人將他認了出來。
魏槿沒有半分不自然的神色,並沒有去瞧墨蘭,也不再多說,臉上的表情,就像只是做了一件十分自然的事情。轉身要走。這時,就有一灰布衣打扮的男子撥開人群他身邊擠過來,一邊衝著他招手,「大公子,大公子!」
魏平?看清了來人,魏槿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即刻又恢復如常,迎了上去,責備的語氣:「怎麼在這兒?」
「公子,我尋您半天了,您吩咐的,」魏平嚥了口口水,就急急的就想往下說,又被魏槿一個眼神止住。
「先回花田。」
魏槿離去,人群中又開始燥動,看著墨蘭的眼神也更加複雜,一邊衝著丁梓秋指指戳戳,「那個,就那個!」
丁梓秋面露慍色,看看墨蘭,又衝著王棣棠瞪眼,「鬧完了沒?鬧完了該回了。」然後也不等王棣棠的回答,招呼著墨蘭就往外走去。
「回回,等等我。」王棣棠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腳卻沒動,一邊就往巖桐的方向看去。
巖桐這時才發現周堇之己經不見了,很是一陣愕然。這才想起,剛才她似乎跟自己是說了什麼來著,自己光貪著玩兒了,沒顧得上她。也不知走多久了。也許還在哪兒等著呢!巖桐心裡一陣愧疚,也再顧不得瞧熱鬧,撥開人群便往來時和丫頭們約好的方向奔去。
「快快,跟上跟上。」鐵二推搡了一下正無聊的踢著腳尖兒的富貴。
「哦哦,」富貴一驚,二人往巖桐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並沒見著那醒目的紅披肩,王棣棠有些失望,只得跟著墨蘭和丁梓秋走出人群。
「你知道會有人跟價的吧?是吧?」邊走著。墨蘭邊轉頭向著王棣棠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哦。」王棣棠笑笑。很敷衍的應了一聲,懷著希望在人群中搜索,仍是失望,便轉了頭,向著墨蘭小聲問道:「那位姑娘,墨蘭。你識麼?」
「哪個?」墨蘭先是一愣,旋即知道王棣棠說的是巖桐,不由一笑。這傢伙八成春心萌動了。看著他急切的表情,墨蘭強忍住笑,故作認真的搖了搖頭。「是見過幾面的,不算認識,不知道名兒,不過,和她在一起的姑娘我認識。想要打聽出來倒也不難。」
王棣棠眼睛一亮,加快了步伐跟上,往前面的丁梓秋看上一眼,湊近墨蘭,表情扭捏的小聲說著:「那麼,幫我打聽打聽?」
「打聽什麼?」丁梓秋顯然聽見了,轉過臉衝著他一聲怒喝,「你鬧得還不夠?沒事快回你的鳳陽縣去!要不是看在來者是客的份兒上,我真想揍你一頓!墨蘭,你別理他。」
墨蘭衝著王棣棠吐了吐舌,伸出手指,悄悄的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
王棣棠雖然不太明白墨蘭的意思,不過就表情上看來,墨蘭是答應了的。他便高興起來,悄悄的沖墨蘭拱手致謝,又跟上了丁梓秋,一邊笑道:「丁兄,可別生氣麼,我是有原因的。」
丁梓秋並不理他,只是埋頭一個勁兒往前走,看樣子恨不得想把他甩在路上似的。王棣棠笑著跟上,雖然知道丁梓秋不會理他,他還是自顧自說著,一邊是回答墨蘭的疑問,「你可知道,那肥頭大耳的男人是誰?你一定不認識,對不對,丁兄?」
肥頭大耳?墨蘭一聽就知道,這個詞兒指的是那以天價拍得「嬌容三變」的男子。
「我認識。」王棣棠腳下沒停,卻是一直在對著丁梓秋的後背說著話【花農盛世103章節】。所以丁梓秋轉身的時候,他差點就撞在了丁梓秋的胸口。
「所以呢,你和他串通好的,要騙取那株百兩金,還是和他有仇,要在拍賣會上一較高下?」
「非也非也,」王棣棠向後退了一步,看看丁梓秋,又衝著墨蘭一笑,「我只不過心裡有數,知道他是有備而來,對那株百兩金是勢在必得。然後,我正義感一沸騰,就這樣了。」王棣棠雙手一攤,做無辜狀,「沒想到嚇著丁兄了。」
「正義感?」墨蘭哭笑不得,天價競拍還能與正義感有關?
「有屁快放!」丁梓秋臉上更現怒意。
「嘖嘖,」王棣棠往墨蘭看上一眼,搖了搖頭,「丁兄如此雅人,怎能口出粗言?」看著丁梓秋正要衝自己揮過來的拳頭,王棣棠一邊伸手去擋,一邊假裝躲過,笑道:「好了好了,我說。那男人,我來時的路上碰巧見著了,是德陽郡郡守吳大官的師爺。」
「所以呢,」丁梓秋沒好氣,「因為是師爺?所以一落千丈定會與你一樣傻?」
「不是,你沒明白,丁兄。你想想,德陽郡守吳大官,你不知麼?就是個恨不得掘地三尺的傢伙。德陽郡比花溪郡更為富庶,這傢伙不知從老百姓身上搜刮了多少銀兩呢,怎麼著也得讓他吐些出來。」
墨蘭聽著來了興趣,忙追問道:「怎麼?」
王棣棠邊走邊說,「來時的路上,我碰巧聽見吳大官在跟師爺說呢,說,」王棣棠清了清嗓子,模仿吳郡守的腔調說著:「以後,我還得靠著國舅爺提攜呢。國舅爺大壽,得備份厚禮,國舅爺什麼沒有啊,咱們送得新奇。國舅爺最愛百兩金,你去給我尋最好的來。親自去尋,才能體現咱們的用心。別怕費銀子。所以,」王棣棠恢復了自己的腔調,笑道:「呵呵,我剛才瞧他在台上,心裡就猜著了。那人不是一直安靜的坐著麼,前面幾盆沒出手,眼睛就是盯著那神品了。」
丁梓秋沒有說話,心裡暗暗點頭,面色跟著緩了許多。
「那你怎麼不再追下去,讓你的正義感多沸騰一些?索性給他加到一萬兩好了。」墨蘭笑著打趣。
「你沒瞧著他直摸著胸口麼,說明口袋裡的銀票差不多見底兒啦!」王棣棠大笑,神情之中頗為得意。
「得意什麼?不過做的無用功,錢不是還進了國舅爺岳丈的口袋裡。人家一樣拐著彎兒送了禮,還是厚禮,不定就要加官進爵了,你得了一文錢的好處麼?」丁梓秋瞧不慣他的得意樣兒,白了他一眼,就去解拴在樹上的鈴風,遞給了墨蘭,自己仍去牽那匹黑馬。
「還有我的,丁兄!」王棣棠向丁梓秋打趣,知道他並不可能幫自己牽馬,所以自己動手去牽,嘴上並沒有停,「不能那麼說,我雖得不著,讓那髒官多吐些,我開心,我樂意!再說了,還一半不是給了魏家麼?」
丁梓秋和墨蘭上了馬,回頭白了他一眼,「你這樣胡來,不怕你爹責罵?」
「所以麼,」王棣棠一夾馬肚,一邊衝過去超過丁梓秋,一邊大笑,「剛才讓留名的時候,我留的是,西園縣太守府衙,丁梓秋!」
此話一出,墨蘭不由得跟著啞然失笑,原以為王棣棠是丁梓秋第二,沒想到論起頑皮程度,王棣棠是遠在丁梓秋之上的。
「該死!」丁梓秋咬牙欲追,想起墨蘭始終是初學騎馬,速度快了怕跟不上,只得恨恨的往王棣棠瞪上一眼,還是與墨蘭保持著並肩的速度。
「丁兄,快來!」不遠處的王棣棠忽然衝著丁梓秋招手。
「怎麼了?這傢伙又在搞什麼?」丁梓秋狐疑的看著墨蘭,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去看看。」墨蘭說著,先打馬朝王棣棠跑了過去。
「那個,」王棣棠看了墨蘭一眼,指向遠處河岸邊,「瞧,可該是剛才那姑娘?」
是那身腥紅的披肩,是和周堇之一起的姑娘沒錯。墨蘭點點頭,很快的她就發現了王棣棠緊張的原因。此時河岸原是拴著馬兒候著轎子,轎夫們大多也去湊熱鬧的,沒什麼人。巖桐在岸邊來來回回的踱著,似乎在找什麼。而她的身後,一高一矮兩個男人正鬼鬼祟祟的靠近。
那姑娘有危險!自己三人又隔得遠,根本不可能出聲提醒。
「糟了!」王棣棠先是一聲驚呼,打馬就沖巖桐的方向衝過去。而幾乎是在同時,鐵二手中的棍子一掄,正打中巖桐的後頸。巖桐來不及哼一聲,暈在了鐵二懷中。
富貴將手中的麻袋倒拎著抖了幾抖,然後手忙腳亂幫著鐵二將巖桐褰進袋裡。
「混蛋!還不住手!」王棣棠發了瘋似的打馬狂奔,墨蘭和丁梓秋忙朝著那個方向追去。
富貴和鐵二聽到這邊的動靜,抬頭一瞧,遠遠的,一前兩後三人正衝著自己的方向衝過來。二人嚇了一跳,忙一前一後的架起手中的麻袋,拔腿便跑,然後往河邊的小巷裡一鑽,就不見了。
巷子很窄,馬兒過不去。王棣棠跳下馬,繞著小巷前前後後的轉了好些圈,卻是不見二人的蹤影,臉色慘白的打著轉,不停嘟嚷,「去哪兒了?去哪兒了?」
「等等。」丁梓秋低頭,拾起地上剛才富貴從袋裡抖漏出來的東西,圓圓的半邊胭脂盒兒,雖然混在垃圾裡有些捂得髒了,但面的字跡清晰可辯:胭脂雪。
「胭脂雪」,丁梓秋小聲唸唸,又往巷子裡看看,皺皺眉,上馬,「我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