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於是點頭哈腰的帶路,沒人再理會王棣棠【花農盛世第一百五十章花市競拍章節】。
看著王棣棠一臉黑線,丁梓秋「哈哈」的乾笑了兩聲,故意用肩頭將王棣棠撞開,一邊斜著眼睛小聲哼了兩句:地頭蛇啊,地頭蛇!一邊就昂首闊步的跟著領路的男子人往前走去。
男子在離主席台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轉回身,向丁梓秋行禮,道略帶歉意的說道:「對不住了,丁公子,人實在太多了,只能委屈丁公子在這裡了,雖是只能站著的,可位置卻是剛好,能看得清楚。丁公子若是出價,只需伸出右手,高喊出價格,台上也能聽得很清楚,自會有人記錄。今兒人多,實在對不住了,丁公子將就將就可好?」
「哈哈哈哈,」王棣棠終於等到了反擊的機會,也模仿著丁梓秋剛才的樣兒乾笑了兩聲,「原來地頭蛇都是站著的啊!」一邊衝著帶路的人搖著雙手,「不妨事不妨事,丁公子就喜歡站著!」
丁梓秋笑著沖男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無所謂,等男子行禮走開以後,才瞪了王棣棠一眼,「就你多話!若不是我,你還在那裡回答公子貴姓,家居何處呢!再來說不定連站的地兒都沒有了。」
丁梓秋邊說著,也不再理他,一邊就側著身子將墨蘭讓了過來,然後向後退了半步,給墨蘭讓了一小塊的空地出來。王棣棠笑笑,學著他一樣,向後略退了退,二人一左一右的將墨蘭護在當中,讓她不致於被後來的人群擁擠到。
墨蘭對二人報以感激的一笑。正想說些感謝的話,就聽得台上一陣鑼鼓暄天,拍賣會開始了。百兩金畏煙,所以鑼鼓過後並沒有燃起鞭炮,而是直接上了舞獅,符合中環村人的性子。開場很精簡。舞獅過後。一位年愈花甲精神矍鑠的老人在一片掌聲中走了上台,致詞。墨蘭聽聽,這古代現代都差不多,開場白無非也就是感謝這個感謝那個之意。
王棣棠聽不慣那冠冕堂皇的開場白。便低頭向墨蘭耳邊湊了湊,小聲問道:「你可知這老人家是誰?」
墨蘭微轉了臉,輕輕搖搖頭。還沒來得及回答,丁梓秋伸手將王棣棠的臉用力往邊上一撥,小聲搶白道:「就你能!誰不知道啊。是國舅爺的岳丈!」
國舅這個名稱,墨蘭不是第一次聽到,之前的一次好像是說回鄉過壽之類,她並不太感興趣。所以她只是「哦」了一聲,轉臉又去細瞧拍賣台上的百兩金。
墨蘭並不感興趣,讓王棣棠有些無趣,丁梓秋動動嘴唇。給了他個「多嘴」的口型,讓他更加鬱悶。台上還在囉囉嗦嗦。所以他哼了一聲,轉頭四下張望。
來看拍賣的人,大多是結伴而來,臉上都掛著興奮的笑容。或是半仰著臉帶著仰慕的表情看著台上,或是略低著頭交頭接耳。王棣棠看了一陣子,又覺得頗為無趣,目光掠及對面角落,兩位衣著相仿的姑娘引起了他的注意。
左邊的略高一些,有些費勁的踮著腳尖,略昂著頭看向拍賣台,嘴裡嘰嘰咕咕的似乎還在說些什麼,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一邊還微張著雙臂,護著身邊稍矮些的姑娘。看著她的樣子,王棣棠忽然想起了自家院子裡抱著小雞的母雞,不禁有些暗暗發笑。
那姑娘似乎有所感覺,轉臉往他的方向瞪了一眼。王棣棠只看到一對大大的,亮晶晶的丹鳳眼,她便又轉了回去,與身邊的姑娘低聲說話。
稍矮的姑娘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半天的功夫,王棣棠也沒見著她動一下,只是偶爾點點頭,像是在回答高個姑娘的問題【花農盛世第一百五十章花市競拍章節】。
四月的天氣雖然不算炎熱,但這個時辰也是氣候宜人了,那姑娘卻圍著厚厚的披肩,不大的臉蛋看起來更加瘦削。尤其是那披肩腥紅的顏色,與那身淺綠色淡雅的長裙格格不入。
王棣棠本也無聊,這時好奇心起,伸著脖子看過去。後面的人又往前湧,高個兒的姑娘護著的動作明顯就有些吃力。王棣棠心底有股護花的衝動,若不是人太多,他根本沒法子靠近。他就想站在她的身後,連她一起護住,就像現在護著墨蘭一樣。
周堇之拉拉巖桐的衣袖,輕聲道:「我沒事,你不用這麼費勁。」
巖桐的身子這才鬆懈了些,垂臉關切的問道:「真沒事?頭暈可好些了?咱們來的實在晚了,人太多。」
周堇之搖搖頭,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真沒事。只是天氣悶,有些喘不過氣。」
「哪裡會悶?」巖桐看看天氣,晴空萬里的,便有些疑惑,她並沒有半點悶的感覺。目光落在周堇之肩上的駱駝絨披肩上,恍然大悟,「你是捂著了!都怪姨母,原本的好好兒的,非得弄這麼件。這種天氣,弄這麼件披風出來,還不把人熱出毛病?來,咱倆換換。」
巖桐一邊說著,一邊就去解自己的披肩。不顧周堇之的推脫,強行將她肩上的解下,然後將自己的絲披肩圍了在周堇之肩上。拿著又嫌礙事,反正自己身子壯實,捂個一下兩下的也不仿事,巖桐想著,便順手將周堇之的那件腥紅的披肩披在了自己肩上。
「哎哎,看什麼呢?開始了。」丁梓秋偶然發現王棣棠的心思根本沒在拍賣台上,便衝他低喊了兩聲,才把王棣棠的目光又拉了回來。
「哦,哦,沒什麼,」王棣棠忙遮掩道,往巖桐和周堇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見她們二人都己經抬臉去看拍賣台,他也笑了笑,轉臉看台上,一邊故意問丁梓秋,「開始了麼?先是什麼哪家的?什麼名兒?」
他的話才說完,就聽見台上司儀唱名,:變葉紅,趙家贊新花田,起價三十兩。」然後人群一陣暄嘩,後面司儀嘰裡咕嚕再說的,根本一句也聽不見。
王棣棠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便又不耐,往墨蘭耳邊湊了湊,小聲問道:「說的什麼?變葉紅?是什麼?怎麼樣,三十兩銀可值當?」
丁梓秋伸手又去推他,被王棣棠靈巧的躲開,又衝他吐了舌,故意加大了音量給墨蘭聽到「丁兄老推我做什麼?與墨蘭說話也不許麼?」
王棣棠這樣一說,讓丁梓秋不好意思再推,只得瞪了眼睛看他,心裡直懊悔:早知剛才就由他東張西望,沒事喊他做什麼?
墨蘭只微轉了轉臉,目光仍落在台上,小聲答道:「變葉紅,也算得百兩金的上品,為胡紅芽變的品種。花紅色,潤澤,瓣端粉色,花徑五寸有餘,花梗略短,花朵為側開,株型較矮,半開展型。我瞧這株花開幾十頭,色澤勻稱,屬中上品。三十兩值不值當的,我不會說,就看個人喜歡了。」
「哦。」王棣棠點點頭,「中上啊,那我還等後面的。」
「廢話!」丁梓秋瞪他一眼,小聲嘟嚷,「不等後面的,你要出價麼?」
「也?我說丁兄,你不看花,老盯著我做什麼?」
丁梓秋給他說得無語,見墨蘭也奇怪的回頭看他,忙乾咳了兩聲,抬著去看拍賣台上。
幾輪下來,「變葉紅」被一商賈模樣的中年男子以八十五兩拍得。
司儀又開始第二盆,唱名:「鳳丹,姚家玉壺山花田,起價八十兩。」
「姚家的了。」王棣棠一聽,顯得比墨蘭還興奮,不等聽完後面的介紹,又湊前問道:「快說說,如何如何?值得多少?」
丁梓秋無奈的歎了口氣,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兩眼睛直直的瞪著王棣棠。王棣棠卻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似的,湊得離墨蘭更近,「鳳丹,很雅致的名兒,你是姚家人,可知是什麼來由?說說,說說。」
這鳳丹今年是老太爺園裡育出來的,她早就見過。墨蘭點點頭,道:「這是姚家今年才育出的新種,貴在花色繁多各異,或紅或白或紫,己屬上品,論起品種,比變葉紅又上了一層。這上面的我見過,花開約一百二十頭,粉白相間,花徑約六寸。鳳丹最大的特點在於開花早,株型高而直,花梗挺立,花朵直上。值多少不好說,看你怎麼看了。鳳丹有很好的藥用價值,是最好的藥用百兩金之一。不過,作為觀賞品種,是肯定及不上後面的煙絨紫和嬌容三變了。」
「我信你,連丁兄都說你是行家。照你這樣說,我還再等等,等到最好的出來再出手。你說,最好的該是哪個?」
墨蘭伸手往台上指指:「最後那個,嬌容三變。變葉紅能拍出八十五兩,嬌容三變的正常價格當是它的十倍不止。」
台上司儀介紹的,除了開始幾句,後面的一般也都聽不大清。王棣棠的咋咋乎乎讓周圍的人也注意到墨蘭。墨蘭和王棣棠說得起勁,丁梓秋又愁腸百結心不在蔫的,都沒有注意周圍的人也都向他們聚得更攏。
和他們一樣,周圍的這些人多是有些家底兒,可也只是湊熱鬧的,墨蘭又講得仔細,所以很多人對聽墨蘭說話的興趣甚至超過了去聽台上的。
墨蘭並沒有發覺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只到有個男子高聲喊了一聲,嚇了她一跳:「姑娘,大聲點兒講,讓咱們也跟著一起聽聽!那嬌容三變是怎麼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