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善義捐舉辦方參與維護現場秩序後,由程龍和周文相遇引發的轟動才算是告一段落,進了會場之後,程龍笑呵呵的對周文說:「周先生,我越來越佩服你了!好像無論什麼場合下你都能成為矚目的焦點,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難怪當初三毛和大眼對你欣賞有加。」
離開了公眾視野,程龍對周文的稱呼也由之前的「阿文」演變成「周先生」,娛樂圈內逢場作戲可見一斑。
周文心裡稍有些腹誹,不過很快便適應過來,自然笑著說:「都是前輩們寵著我,如果沒有他們給予的機會,我也許還在做龍虎武師。」
「我不相信!」程龍搖頭說:「是金子總會發光,你能快速從一名龍虎武師成長為讓鄒先生另眼相看的影業老闆,說明你在電影界比我們有天賦,說句心裡話我很期待將來某一天跟你合作。」
「合作?」周文皺皺眉頭:「你指的合作是一起拍片?比如用兩大亞洲功夫高手首次巔峰對決之類的噱頭?」
「難道我們之間的合作只有拍電影嗎?比如以你的實戰熱血加上我的冒險幽默,聯手走出亞洲像當年的李小龍一樣讓世界大吃一驚!」程龍連說帶比劃,情緒有些激動道:「你感覺怎麼樣?」
「聽上去好像不錯。」程龍的建議多少讓周文有些驚訝,驚訝於程龍的野心之大,驚訝於他和自己一樣存有想通的目標。
「也許現階段的程龍在事業上達到了一個瓶頸期。迫切需要擴大自己的發展路線和觀眾層次。」周文這樣想著。
動作明星和普通演員同樣存在瓶頸的現象,不同於演技方面的瓶頸,動作瓶頸主要體現在武打風格的變化方面,自從李小龍創下截拳道真功夫之後,香港影壇乃至世界影壇對功夫的認識一直局限在那個框框裡,隨後很多年時間裡出現了大量的偽李小龍風格電影,直到袁何平、程龍聯手開創了喜劇功夫類型。才打破了那個瓶頸。
如果說沒有周文快速崛起,沒有《拳霸》在視覺上的高度衝擊,程龍也許需要很多年時間沉浸在《警察故事》帶來的事業轉型期。他會成為亞洲動作片的旗幟,橫掃整個亞洲票房,倍受亞洲乃至好萊塢方面的關注。
但是周文的出現打破了他的優越性。讓他不得不通過瘋狂吸收研究周文的電影,來擴充自己對功夫片、動作片的全新認識,可以說現在的程龍已經受到了周文的蝴蝶效應影響,對動作片的認知達到了一個全然不同的模糊境界,只需要有人提示一下,他就能捅破那層窗戶紙,踏入一個嶄新的領域。
程龍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受到周文無形影響所致,周文氣勢洶洶的勢頭讓他感到火燒眉毛,逼著他求新、求變以保持在動作片領域老大的位置。
聞言。程龍喜上眉梢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周文搖搖頭說:「謝謝程龍大哥看得起我,不過我需要認真考慮考慮,畢竟我還有周氏需要打理,而且我目前在亞洲影壇還沒有什麼地位,想等完成亞洲的人氣積累後再想好萊塢進軍。沒準那時候程龍大哥已經笑傲好萊塢了,別忘記提攜小弟一把!」
「靠,你小子忽悠我!」程龍心裡咒罵著,不過臉上卻帶著笑容說:「好吧,這是我的私人聯繫方式,上面的號碼是衛星電話。你可以隨時隨地的找到我,記著,如果想通了要第一時間聯繫我,我等著你!」
「好的。」周文接過卡片看了一眼旋即放在上衣口袋裡,鬼才知道他會不會真的聯繫程龍。
兩人剛說完話,就見好幾個人像這邊走過來,最前面小跑著的是王組賢和邵華,兩大美女是在周文之後下車的,結果記者們把門口圍堵的水洩不通,好不容易等現場秩序變好了,又遇到周閏發、林清霞等大牌明星到來,她們兩人進場可謂「跋山涉水」。
「文哥,你怎麼不等等我們啊,害我們一陣苦等呢!」王組賢鬱悶的撅著嘴埋怨,惹得周文苦笑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賢,別胡鬧,沒見阿文正和程龍談正經事嘛。」邵華提醒道。
「沒關係,事情基本上談完了。」周文攤攤手說。
「好小子,艷福不淺呢,身邊有香港的性感女神也就罷了,又有兩位大美人相伴,哎,羨慕啊!」程龍感慨著。
不知為什麼周文總感覺他的話有點虛偽,搖搖頭沒有回應。
「阿文,你來的還真早!」周閏發隔著老遠就打招呼,身邊跟隨一位長相普通的女人,應該是傳說中和發哥要訂婚的那位。
「hi,阿文,紅姑,小賢,你們都來了!」林清霞、葉蒨文、張嫚玉,三位《刀馬旦》女主演粉墨登場,一見面就圍在周文和鍾初紅身邊,反倒把程龍晾在一旁。
「……」程龍眨眨眼,眼神裡盡顯尷尬,咱好歹也是大哥不是,你們這幫傢伙難道就無視咱的存在感了?當下咳嗽了兩聲,總算引來林清霞微笑問候,張嫚玉則是驚訝的叫了一聲,走過來笑吟吟的說道:「喲,這不是程龍大哥嗎,咦,怎麼是孤家寡人來參加慈善活動,如膠似漆的那位怎麼不見蹤影?」
「……」程龍聞言臉色不由變的有些難看,他壓根就沒想到張嫚玉會主動打招呼,而且還問了這麼令他尷尬到無語的話,摸了摸大鼻子後,他苦笑道:「她,她今天有通告,呵呵。」
「哦,這樣啊,如果感覺沒有女伴不適應的話,我不介意客串一下。」
程龍可不敢再跟她發生什麼糾纏,上次在機場被她從頭耍到尾。那一幕給他帶來久久不能平息的陰影,當下隨便找了個借口,指著向這邊走來的幾個說道:「還是算了吧,唔,那邊有我的朋友,我過去打個招呼。」
就見程龍面帶微笑,好像老友重逢一樣向那幾個人迎了上去。嘴裡含糊其辭的叫了幾個名字,「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領頭開路一人脖間掛著金燦燦足有小拇指粗細的金鏈子。鏈子末端是一顆類似鑽石打造的十字架,嘴裡叼著一根雪茄,皺著眉頭打量程龍。說:「你誰啊?」
「我……」程龍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
「別你你我我的了,別擋路!」那人隨手一劃拉,言語中帶著極大的不耐煩。
「阿門哥,你不是吧,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程龍呢!」身後露出一張有些奶油小生氣質的公子哥。
「崔二,我知道他是程龍,可是我跟他不熟!」被換做阿門哥的正是如今永盛影業的對外負責人:金劭陽。
崔二也是周文認識的熟人,台彎崔氏影業的老闆,同時也是周氏影業的戰略合作夥伴崔顥宇。
金劭陽的話格外刺耳,程龍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苦膽色。用力攥著拳頭,眼角頻頻抽搐。
「程龍大哥,不好意思,阿門哥就是這脾氣,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我代表他給你道歉,你大人大量消消氣。」崔顥宇面帶春風和顏悅色,剛給程龍送來一個台階,眼神忽然瞥見周文身邊的王組賢,頓時驚呼一聲,完全忽略了程龍伸過來的手。急匆匆向那邊跑過去。
「小賢,你怎麼也來參加慈善義捐了?」這貨眼裡只有王組賢,後者揪著周文的胳膊躲在後面,咧嘴苦笑道:「呵呵呵,我在家裡閒著無聊,於是陪文哥出來玩玩。」
「下次無聊了可以找我嘛,文哥最近忙哪有時間,對了,你今天打算捐贈多少,十萬夠不夠?不夠的話我派人再取一百萬過來,放心,絕對讓你成為義捐的主角兒!」
「呃,我,我就是來張張見識,沒打算捐贈的。」王組賢現在有點後悔來參加慈善活動了,早知道會見到崔顥宇這個怎麼打擊都無法擺脫的傢伙,打死她也不……
「崔二,你泡妞也分個場合好不好,別擺出一副花癡作死的樣子,給老子丟人知道不?」金劭陽大步走過來說。
「是是是。」崔顥宇聞言立刻收起花癡的樣子,變的要多麼紳士有多麼紳士,跟剛才判若兩人,讓很多不知道他底細的人大跌眼鏡。
「阿文,近來可好?」金劭陽滿意的點點頭後跟周文打招呼。
「還行吧,你們怎麼……」周文指指他和崔顥宇。
「很奇怪嗎?崔氏要在香港影壇登錄,需要幾個強有力的後盾支援,明面上有你周氏配合,私下裡自然和我們永盛合作了,再說這小子要跟我學泡妞,於是就在一起嘍。」金劭陽說的理所當然。
周文聽罷翻翻白眼,心說你們倆湊合到一起準沒有什麼好事,少頃,他注意到金劭陽身後的一個人,衝他點點頭道:「郭朋,最近半年過的可好?」
「托文哥的福,我跟著阿門哥混的還不錯。」郭朋說。
這邊熱鬧的敘舊,某個被冷落無視的人心裡拔涼拔涼的,如果說他不知道金劭陽是誰的話,永盛的名字還是聽過的,這家有洪興做後盾社團背景的電影公司,在短短半年時間內憑借拍攝三級片、跟風片低調悶頭發展的公司,幾時和周文的關係如此親密了?
一時間,程龍感覺自己常年在外面拍攝電影,對香港本地電影的發展過於忽略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渾身上下透著俗氣的黑臉漢子,竟是永盛的表面負責人,誰都知道永盛是太子華強、華盛的產業,那可是香港社團的扛把子,周文和金劭陽關係密切,豈不是代表著周氏和永盛之間也有聯繫?
從前只知道周文憑借一手推拿按摩的手段,在拍攝洪勁寶執導的《富貴列車》中廣建人脈,如今看他和金劭陽談笑風生,可以推測他和太子的關係也非同一般。
程龍心中的震驚無法用言語表達,前一刻他還在為程龍倍受鍾初紅、王組賢、邵華、林清霞、張嫚玉、葉蒨文等美女簇擁而妒忌,現在,他感覺周文不僅僅對女人有殺傷力,連香港地下社團也和周氏達成了某種不知道是什麼的戰略關係。
「周文啊周文,你還有什麼底牌沒有亮出來?」
陸續有明星嘉賓入場,不管是處於禮貌還是處於結交的心態,大家都過來和程龍打招呼,只不過程龍一直處於深深的震驚中,沒有從周文帶來的巨大影響中走出,顯得有些不怎麼熱情,讓大家都感覺被冷落的意思。
「阿文,別看哥走的野路子,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我對你接手《衛斯理傳奇》不怎麼看好!」金劭陽半路出家搞電影,走的就是低成本俗套的商業片路線,而且他很有商業頭腦,比如《拳霸》大火之後,他找人寫了《波霸》、《床霸》的劇本,隨便找了幾個胸大屁股大風騷的小姐拍了幾部三級片,再穿插點打鬥場面,每部成本不到二十萬,票房卻有五六百萬的樣子。
再比如《情逢敵手》流行後,他又弄出了《床逢敵手》等媚俗系列,最近還緊跟《英雄本色》熱潮折騰了《英雄本就色》,可謂將跟風低調撈錢的本質發揮的淋漓盡致,周文通過和郭朋短暫的交談獲悉這些信息,一時間對金劭陽刮目相看。
「阿門哥何出此言?」周文倒是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大道理。
「這事就像搞破鞋……」金劭陽一出口,周圍一群人露出很鄙夷的眼神,金劭陽嘿嘿一笑說:「阿門,願上帝原諒我的口誤,好吧,我文明點說,如果我是你的話,絕對不會接下來,你想想連泰迪羅賓和徐冠傑那樣的老手都折騰不來,你還吃力不討好的鑽進去做啥,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拍攝屬於自己的電影呢,要不跟我們永盛合作一部大製作?」
「也算我一份!」崔顥宇插言說:「不過必須要有小賢的戲份才行!」
王組賢氣的直翻白眼。
「呵呵,對我而言這是一種挑戰,既然答應了雷老闆全盤接掌,豈有言而無信的?」周文聳聳肩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