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一行人在演播大廳裡錄製著《香江放映室》節目,無線高層們也正召開著一個關於周文的緊急會議。
至於會議為什麼要圍繞著周文,還要從外接劉德華、周星池開始說起。
昔日的「明星少林寺」別看表面星光閃耀,內部問題卻隨著藝員的增多接踵而至,以前若有藝員不聽話,尚還能用「雪藏」讓一批學員就範,在劉德華、周星池被借走拍攝《情逢敵手2》和《英雄本色》後,曾經表現很乖巧的某些藝員開始蠢蠢欲動。
誰不想成為銀幕大明星?誰不想身價飆升?誰不想功成名就?只是以前他們沒有渠道,沒有辦法,不得不屈服在無線電視台的淫威之下。
但是現在情況出現了轉機,周文前後兩部電影分別讓劉德華、周星池快速走紅,雖然兩人目前還不能跟一線明星相比,經過周文的調教之後,他們最起碼被觀眾們所接受,瞎子都能看出他們以後在大銀幕上會有更多的成名機會。
當年的龍套之王周星池在出演《情逢敵手2》的重要配角後,如今在無線電視台身份驟升,哪怕是當初對他各種譏諷、看不起的一哥一姐們,現在跟星仔說話的口氣也緩和了很多。更不消說跟他一起跑過龍套的吳振宇、歐陽振華等人,他們幾個人現在只要沒有通告,直接蹲守在周記茶餐廳裡,免費做著服務生,不僅不要薪水。還忙活的熱火朝天。
吳振宇等人這樣做,為的就是增加在周文面前的存在感,畢竟他們曾和周文有過一面之緣,年前周氏茶餐廳開業時,他們跟著周星池過去幫忙,甚至還與周文說過幾句話。
這幫人的做法無形中更加刺激了其他藝員,於是他們採取其他方法。比如請周星池、劉德華吃飯,比如在監製面前推薦周海湄、那些港姐們,通過各種他們能使用的方法。曲線救國的想和周文聯繫上。
連票房毒藥周閏發也搖身一變成為了神仙發,接劇本接到手抽筋,周文的捧人本領著實讓無線台這幫當紅一哥一姐們心服口服。
現在無線台裡流傳著一個傳聞:只要能上了周氏的大船。只要能被周文看上眼,只要他肯在方小姐面前說一句話,以後這個人在電影界內就能平步青雲。
於是本來「暗潮湧動」的藝員部更加熱鬧起來,事情愈演愈烈,很快傳到馮美基耳中,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通知方小姐。
「方小姐,我沒有給他們做好思想工作,鬧出這麼大的亂子,是失職行為。等一會兒我就遞交辭職信。」
馮美基期期艾艾的說道,在無線電視台工作了這麼多年,她太瞭解方小姐的脾氣了,與其等她責備下來,還不如主動請辭來的心裡舒坦些。
方小姐歎口氣說:「事情跟你沒有關係。真要怪罪的話,只能怪周文!誰讓他兩部電影票房太刺激人,哎,人心散了,必須要想辦法凝聚起來。」
「要不我們維持以前的決定,繼續雪藏華仔。再拿幾個鬧的厲害的殺雞儆猴?」馮美基建議道。
方小姐搖搖頭說:「不行,現在用這招沒有效果,反而更加刺激他們。」
方小姐說完陷入了沉思,按說一開始和周文的合作還是非常順利的,如果周文不再《情逢敵手2》結尾安排了一場華仔的「個人演唱會」,如果《英雄本色》沒有讓周閏發走上神壇,如果狄龍沒有煥發第二春,也許事情不會發展到如今難以控制的局面。
但是一切就是如此巧合的碰到一起,以至於發生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讓無線電視台方面措手不及。
「哎,還真是傷腦筋!」方小姐皺著眉頭。
馮美基忽然想起周文很久前的一個提議,當下弱弱的開口說:「周文曾經說過一個方案,大體的意思是讓我們無線和周氏合作,共同栽培台裡的藝員,這樣一來,我們能牢牢把藝員控制在兩大公司手中。」
「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盤,如果按照他的提議,我們無線豈不是成了周氏的後花園了?」方小姐悶哼一聲。
「其實我個人覺得,如果合作的話倒是能解決一直來困惑台裡的問題。」馮美基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大著膽子說道:「也許《情逢敵手2》碰巧讓華仔、星仔展露銀幕星光,那麼能讓發仔扭轉十多年來的地位,足以說明周氏的能力和功底,方小姐,您發現沒有,從無線走出去的人凡是和周文沾上關係的如今都混的風生水起。」
鍾初紅、周閏發、吳雨森、狄龍、張國榮,甚至花瓶出身的王組賢,這一年來跟周文合作之後,他們或多或少的發生了變化,拋開《英雄本色》不提,單就鍾初紅而言,雖然紅姑早已大紅大紫,但是多以性感角色出演,直到遇到了周文,直到《情逢敵手2》紅姑才從偶像開始轉向演員發展。
無線電視台確實打造了一批不錯的當家花旦和當紅小生,但是他們的影響力只局限在小小的電視機熒屏,遠遠不如電影明星來的轟炸力度直接、兇猛!
見方小姐稍稍有些意動,馮美基繼續說道:「方小姐,萬一,我是說萬一如果周文和亞視合作的話,恐怕」
「你不用說了,立刻召集董事會協商!」方小姐最終還是妥協。
事情確實不能再鬧騰下去了,雪藏、威脅在這個時候也失去了震懾力度,任由雙方對抗下去的話,吃虧的肯定是無線電視台,畢竟這幫藝員算是台裡的中堅力量,很多在播的電視劇也是由他們參與拍攝的,萬一他們鬧起大罷工,無線每天的損失就多達幾十萬甚至上百萬。
正如馮美基說的那樣,如果亞視借此機會從中大做文章,無線電視台可是要遭遇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
「周文啊周文,想不到你下了這麼大一盤棋,我還真是小看了你,難怪連鄒文懷都如臨大敵,難怪雷覺坤對你重點栽培,難怪逸夫會欣賞你,你小子,還真是個惹禍精!」方小姐喃喃自語。
如果說以前的周文在方小姐眼中是小學生的話,現在他陡然跳級成為了高中生,一年多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已經不能用「眼光長遠」、「商業天才」、「電影才子」、「上帝之手」之類的詞彙來形容,用方小姐的話來說:這傢伙就是個妖孽!
節目錄製完後,按照管理,邵華邀請大家出去吃飯,感謝眾人對她工作的支持,雖說期間發生了點小插曲,讓她對周文稍有些怨念,不過從現場觀眾的反應來看,這些小意外卻格外烘托氣氛,以她的經驗來看,第二期的《香江放映室》收視率肯定會比第一期高很多。
邵華正張羅著大家去化妝間卸妝呢,方小姐和馮美基兩人來到了演播室。
「發仔,首先恭喜你鹹魚翻身,終於在電影界創出了一番作為。」在方小姐面帶微笑走向向周閏發道喜。
「謝謝方小姐。」面對昔日的東家,周閏發表現極為謙遜,說:「如果沒有台裡多年的栽培,也沒有我的今天,還要感謝方小姐一直來的幫助呢。」
方小姐指著周文說:「說來我應該謝謝你,當你極力推薦阿文來台裡培訓,如今他已經成為台裡的最佳合作夥伴,高層方面打算和他展開更為寬廣的合作項目呢。」
「哎呀,什麼時候天上掉餡餅了!」周文驚訝的說道:「有這樣的好事,作為當事人的我竟然毫不知情。」
「等會找你算賬!」方小姐瞪了他一眼後,開始和狄龍、吳雨森、張國榮等人敘舊。
好半天後大家卸完妝,邵華帶著大家出門,方小姐卻單獨把周文留了下來。
「方小姐,我都被你們抓著錄製一晚的節目了,肚子正鬧意見呢,有什麼事情咱們工作時間再談行不行?」周文鬱悶的撇著嘴。
方小姐悶哼一聲:「你要是不想簽小賢、華仔、星仔的話,現在就給我滾蛋!」
「哎喲,這就是您說的好消息啊!」周文聞言頓時眉開眼笑,嘿嘿笑著說:「這消息好,絕對振奮人心,我忽然感覺精神抖擻,一點都不餓了,還是方小姐會安穩人。」
「少拍馬屁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人想見見你。」方小姐說完刷先離開化妝間,留下周文在那裡愣神。
「周先生,別愣著了,趕緊去找方小姐吧,也別讓貴人等久了。」馮美基見狀笑著提醒道。
「美姐,到底誰想要見我?」周文問道。
「反正是大貴人!」馮美基笑吟吟的說道:「偷偷告訴你,董事會已經通過了你之前的申請,只要簽訂了合作意向書,小賢、華仔、星仔他們就是周氏和無線共同的藝員。」
「唔,這麼說無線終於妥協了?」周文撓撓頭傻笑,腳下生風一般奔向方小姐的辦公室,等他敲門進去,看到那位貴人的時候,頓時驚訝的合不攏嘴。
這不是邵氏王朝的創辦者,如今無線電視台的真正掌門人邵爵士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