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速略微減速,然後向右劃過一個完美的半圓,衝在最前的白馬義從們將手中的羽箭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射入到對面還有著相當距離的袁紹軍陣中,最後毫不留戀的離開將後背留給對面糾結的敵人並為後面的部隊讓開了前進的通道,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毫無滯澀的感覺。
而且這並不是結束,不論是其餘的白馬義從還是那些來自烏丸的突騎兵都用同樣的方式對著袁紹軍的軍陣射出了手中的羽箭,不時有袁紹軍的士兵被這些擅長騎射的射手所射出的羽箭擊中,尤其是那些戰場經驗不是非常豐富的新兵,更是成為了戰損的重災區。
面對這種情況,尚羽顯得異常的糾結。
敵人的這一手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雖然敵人因為沒有使用錐形衝鋒又或者是牆式衝鋒這種衝陣類的陣型而使用了讓隊列拉長的長蛇陣型或者說豎一字型陣使得每一波的羽箭數量並不是非常密集,但是因為射出箭矢的射手都是長於騎射的部隊,讓那些看似稀疏的箭雨卻有著不俗的攻擊效果。
如果是一次兩次對於那些老兵而言也算不得什麼太大的傷痛,畢竟更嚴重的傷他們很多人在對抗羌人的戰鬥中也曾經負過,可是連綿不絕的箭雨每一波都有著如此之高的水準則很容易讓人產生幻覺進而引起精神崩潰,畢竟如果說新兵是因為沒有經驗而感到惶恐的話,那麼對於大部分老兵來說。這種幻覺會讓他們聯想起很多糟糕的遭遇,對於這個沒有心理學更沒有戰後應激創傷干預的古代社會,心理疾病的種子早已種下。
更別說眼前那群出色的戰鬥集團彷彿心有靈犀一般一直將將卡在一個很微妙的距離上——既能夠讓自己手中的弓箭發揮出不俗的戰力,又不是敵方弓弩的最大殺傷範圍中,如果敵人選擇使用手中的弓弩進行還擊,他們還可以根據敵軍的還擊情況而制定對策,反正長長的豎一字型陣保證了公孫軍可以以較小的代價換取大部分騎兵的安全。
我是應該選擇現在就發出攻擊的命令但卻讓對方大部分騎兵逃掉,還是隱忍下去卻有可能導致部隊發生鬆動進而讓敵人找到可趁之機呢?
尚羽在心底反覆權衡著,因為公孫軍的這種戰鬥方式對於冀州人而言無疑是比較陌生的。
在西北,他們主要面對的敵人便是羌人。他們主要學習的戰鬥方式也是以羌人為假想敵。
固然羌人同樣是一群擅長騎馬射箭的草原民族。但是羌人血脈中固有的因子卻讓他們並不喜歡騎射這種戰鬥方式,就好像他們會在族人的葬禮上高唱喜慶的歌曲一般,他們的血液中天生就存在著這種豪邁的氣概,表現在戰場上則是用一往無前的氣勢瘋狂衝向對手。不是對手被徹底碾壓。就是本方被徹底拍散。除了勝利和失敗之外不會再有第三個結果。
就好像現在的華雄和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的某只程咬金的武藝一樣,三板斧子甚至可以稱之為冠絕天下,可是在那之後嘛。呵呵,你也只能呵呵了。
這還真是印證了那句經典而著名的話「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只不過就好像華雄不像程咬金那般極端那樣,羌人就算沒有了銳氣憑本身的實力也很難纏,等閒的普通郡兵哪怕是面對氣勢已經衰竭的羌人也很難是對手就是了。
羌人就是這樣的脾氣,總是韓遂和邊章擔任他們的主帥並努力用計謀武裝他們卻也依然無法改變他們已經根深蒂固銘刻在血液中的戰鬥方式。讓羌人們偶爾詐敗或者包抄什麼的倒也沒問題,可是在正面戰場上,羌人依然喜歡橫衝直撞——事實上這樣的戰鬥方式在西北的荒漠中大多數情況下都很好用,能夠抵擋得住這種衝鋒的部隊實在是不那麼多。
所以熟悉了羌人的這種戰鬥方式後,不論是一開始的張溫還是後來的皇甫嵩,都採取了各種針對性的佈置,並讓士兵們將這種佈置銘刻在身體內,成為一種近乎於本能的戰鬥素質,也只有這樣才能抵擋得住那來勢洶洶的羌人鐵騎的奔騰和碾壓。
冀州兵在漢羌之戰後期的表現是可圈可點的,因為他們已經熟悉了他們的敵人的種種手段,同時他們自身也在戰鬥中不斷成長。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天下無敵,同樣也不意味著他們面對其他作戰方式的時候同樣能夠在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畢竟他們僅僅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士兵,尚羽也絕對不是什麼經驗絕世的名將胚子,無法做出那些堪稱天馬行空的佈置。
除了羌人,冀州兵還曾經面對過的對手不過是曾經的黃巾軍和剛剛分開沒多久的董卓軍,前者因為自身職業的限制自然沒有什麼更為豐富的手段,而後者因為董卓的緣故,戰鬥方式除了比羌人更加靈活一些外,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倒是沒有多大的區別。
也正是因為董卓的這種作戰風格,讓冀州兵沒有機會見識來自幽州的突騎兵那在大漢軍隊中算得上頗為少見的戰鬥風格——畢竟面對速度不亞於自己的騎兵軍團的衝鋒還敢選擇放風箏的獵人顯然智商都是213等級的存在。
於是咋一看到這種原本只在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作戰方式,別說尚羽此時陷入到了糾結之中,其餘如常凱、晏明這些對尚羽能夠當上前軍主將多有怨念的將領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們當中不乏脾氣火爆的傢伙想要發出反擊的命令,只是這樣的想法很快便被身邊的同伴給攔了下來,畢竟如果維持現在這種情況。所有的責任都在尚羽身上,他們不過是聽令行事,戰後自然是有功無過。可如果因為他的一嗓子吼了出來,勝了因為越級指揮不一定會被認為是功勞,敗了那更是罪大惡極,甚至尚羽身上的大半罪責反而被攬到了自己身上。
這個生意可是不划算的緊,只要稍稍想一想就能明白。
就因為白馬義從突如其來的陌生戰術,讓袁紹大膽起用年輕將領主陣前軍的想法露出了巨大的破綻——固然這一做法會讓敵人在思想上出現一絲懈怠,但是在面對突發情況下,雖然一個穩重的年輕將領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失。但是因為年輕所以無法有足夠的威望將自己的想法徹底貫徹。這便會造成整個軍隊出現號令不一的情況。
眼前的情況雖然還不是最糟糕的,但是眼看著己方的損失在逐漸加大,很多將士已經出現了不穩定的跡象,更別說那些士氣最不穩定的新兵已經出現了即將崩潰的預兆。
現在。是需要尚羽做出決斷的時刻。
畢竟就算再怎麼笨。也是知道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的話前軍必定會因為新兵的崩潰而發生巨大的混亂。那麼原本在對面兜圈子的白馬義從便會立刻切換模式衝過來,可是到那個時候這邊為那些人準備的強弓勁弩還能有多少發揮作用就實在是不可預測的事情了。
那麼尚羽應該如何選擇呢?
其實他心中並非沒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想法,比如讓新兵真的發生騷動甚至混亂引誘敵人開始衝鋒。那麼原本的計劃就能夠實施。可是就憑他這個連自己的副將都無法折服的小傢伙如何去彈壓那因為新兵崩潰而必然會發生混亂的前軍士兵呢?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種事情雖然所有人都喜聞樂見,但前提是一定不要發生在自己身上。
「將軍,為什麼還不下命令,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只怕我軍會陷入到巨大的危險之中啊。」
突然,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出現在了尚羽的身後,讓正在思考的尚羽感覺渾身打了個激靈,因為他分明感受到了那言語之中隱藏在責怪聲中的殺伐和血腥氣息。
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傢伙,如果不是什麼久經沙場的宿將,就是一個有故事的老兵。
尚羽沒有回頭,他覺得自己也不需要回頭,因為如果對方真的是敵人的話那麼他完全沒有自信自己在回頭的那一瞬間會不會被對方直接秒殺,而如果對方是友軍,那麼自己回不回這個頭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反正戰爭結束後他有的是時間去找這個人問清楚。
如果他和他身後的這個神秘人物都能夠在這場戰爭之中活下來的話。
「主公的命令是將敵人的騎兵部隊盡可能多的留在這裡,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要完成這一點只怕會非常困難。不過我心中有一個想法,但是我並沒有實施這個想法的能力。」
大概是心中煩躁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身後很有可能是個見多識廣的老兵,尚羽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畢竟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如果有一個可靠的人能夠幫忙參謀一下,那麼對於他這個初出場的菜鳥指揮官而言無疑是巨大的幫助。
畢竟一個老兵頂天也分不走太多的功勞——雖然沒有這麼想,但潛意識中卻是如此權衡。
當然,之所以認為對方是老兵而不是老將完全是因為尚羽很清楚袁紹安排在這裡的將領都是從西北歸來的冀州兵中提拔的年輕人,為了能夠引誘公孫瓚,哪怕是名氣稍大的將領袁紹都安排在了後方或者側翼,所以這裡根本不可能會出現那些沙場宿將的身影。
「那麼說說你的計劃,看我能不能幫一幫你。」老兵果然按照尚羽的想法說了下去。
「……這就是我的計劃和我的擔心,我第一次統帥這麼多的部隊,而對手你也看到了,公孫范的確不愧是公孫瓚所倚重的左右手,我想完成主公交給我的使命,但我更不能讓主公的心血和賴以征戰天下的部隊葬送在這裡。」
「很不錯的計劃,主公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小傢伙。我看好你的未來。不過你也很清楚你已經不再適合指揮這場戰鬥了,那麼接下來就讓我來幫你一把吧。」
「……你是……」聽到從後面傳來的話語,尚羽吃驚地轉身回頭,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身著普通的士兵皮甲頭戴鐵盔,臉帶面甲的中年人。中年人將自己的面甲微微摘下,然後在尚羽吃驚的面容下又將面甲帶了回去,隨後一個手勢制止了尚羽已經湧到嗓子眼的那個名字。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然後將你覺得無法解決的傢伙叫到這裡,我替你解決。」
「是!」
雖然僅僅是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但是尚羽整個人的精氣神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從原先雖然故作冷靜但臉上難掩焦慮和糾結變成了現如今一臉的從容和鎮定。
最重要的是。他的臉上露出了巨大自信而帶來的彷彿戰爭已經勝利的笑容。
這種自信很快便感染到了周邊的手下,甚至不需要那個略顯神秘的老將做出什麼行動,那些被叫來後看到他自信笑容的前軍將校們也默認了對方的命令,哪怕這些命令在他們看來著實有些弄險。但是比起現在這種茫然無措的情況。有一個命令可以執行多少也讓不少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更別說原本同樣糾結的尚羽突然露出了如此自信的笑容,讓這些人下意識的認為對方應該是得到了什麼支援,所以發佈命令的時候才會有著如此的底氣。
尚羽的確是得到了某種支援。但是卻與那些將校心中所想多少有些差別,但是在眼前的這種局面下,這種不經意之間產生的誤會卻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一個對袁軍局面有利的誤會。
「將軍,敵軍前軍似乎出現混亂。看上去似乎有不少士兵似乎扔下了武器,雖然很快就被督戰隊斬殺,但是還是產生了一些波動,而且這些波動還有擴大的趨勢。另外,對方開始用弓箭進行還擊,我軍雖然還未出現戰損,可是有數十個弟兄受了很嚴重的傷,情況危險。」
「很好,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到了現在終於忍耐不住了。那我們就再加把力,另外告訴嚴綱,讓他盯好了敵人的動向,還有公孫可,他該準備衝鋒了。這一次我要將袁紹的人頭獻給將軍!」
公孫范讓傳令讓自己的命令傳遞出去後便調轉馬身對手下的兒郎興奮的吼道:
「敵人已經陷入到慌亂之中,勝利就在前方,只要我們將他們擊潰,富饒的冀州就將徹底向我們展開懷抱。之前已經有很多人享受過了吧,如果覺得不滿足的話就衝過去擊潰敵人,你們自然能夠獲得你們想要的東西。如果你們還沒有享受過,那麼衝過去擊潰敵人,你們將會享受到勝利的味道。想一想你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可以因為你們的奮勇戰鬥而獲益,想一想你們被親人們崇拜的目光注視的感覺。如果誰能夠獲得袁紹的首級,不但可以官升三級,而且還可以封地千戶,賞金萬金!!!」
「哦!!!」顯然重賞和美好未來的刺激讓這些士兵們渾身充滿了鬥志。
看到這群鬥志再一次被提升的手下,公孫范臉上自信的笑容變得愈發的耀眼。
事實上從最開始衝鋒的時候公孫范就在防範著袁紹軍的弓弩手,因為在開戰之前對於袁紹軍最為強悍的兵團公孫瓚一方也是多方收集過情報的,更別說還有過曾經並肩戰鬥過的經歷,讓公孫軍的將領們很清楚如果像一個愣頭青一樣衝擊對方做好準備的軍陣中無疑是一種找死的行為,他們可不是「單細胞」的羌人,而是聰明的漢人。
來自邊地的遼西公孫家每一代都會有很族人進入邊軍中效力,也有很多族人因功進入到了京師之中,有機會接觸到那些強弓勁弩,自然對那些強弓勁弩的威力、射程這些數據瞭如指掌。
有了這樣的基礎,再輔以出眾的控馬技術和騎射技術,公孫范一邊試探著敵人,一邊也持續不斷的對敵人製造著壓力,曾經也年輕過的他很清楚一個年輕將領在這種局面下要面臨怎樣的困難。
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下,敵人終於開始了還擊,可是在這種士氣已經被壓制到了一個相當低的水平的時候採取反擊,只能說對方做出決斷的時機太晚了點。雖然敵人的反擊正在逐漸造成白馬義從的戰損,可是公孫范相信,只要再給予敵人一定的壓力,敵人甚至有可能不戰自潰。
然後在袁紹反應過來之前,裹挾亂兵衝擊袁紹軍的中軍,那時候戰果會變成怎麼樣即使是在腦海中模擬了一下都讓公孫范覺得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袁紹軍前軍中的逃兵越來越多,混亂被鎮鎮壓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原本還很緊湊的陣型已經變得越來越不規整起來——戰機,看上去稍縱即逝。
「兄弟們!該我們表演了,可不能讓那些弓騎兵專美於前啊!」
還沒等公孫范下達全力出擊的命令,公孫可已經帶著他手下的騎兵衝了出去。
畢竟,雖然不論是官職上還是與公孫瓚的關係上公孫范都要高過公孫可,可具體在這一場戰爭中,兩個人可是平級的騎兵大將,雖然因為公孫范手握白馬義從的緣故高了公孫可半頭,但是公孫可真的不聽公孫范的話理論上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所以,這位同樣在走著當初公孫范道路的公孫瓚的族人已經按捺不住自己心中那渴望建功立業的**。
而在遠方的袁紹前軍陣中,雖然局面已經開始變得混亂,可是尚羽臉上自信的笑容依然燦爛。
至於更遠一點的袁紹軍中軍帥旗下,感受到從遠處傳來的萬馬奔騰的巨大震動,袁紹臉上也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公孫老兒,這一次看來是我袁本初佔了上風呢!」
ps:這是一個工作的週末……
ps2:作死推書的說,嗯,錯的一定不是我,雖然咱身上的負向性能量積攢的有點多。詳情請見感言。(請搜索,!
ps:狂獅少帥,教練(主)+經營(少),寫足球的,開檔用的是米爾沃爾。
好吧,咱其實是比較討厭現實裡的米爾沃爾,原因完全是因為冠軍教父。不過單說這本書呢,寫得蠻流暢,而且正能量不少,至少在如今人才凋零的競技區已經算是佳作了。
重生之圍棋夢,看題目就知道內容了。作者是業餘愛好者,有些自己的想法,所以偏向性什麼的在所難免,不過總體而言寫得很有趣,沒什麼狗血和噁心人的支線,至少很對咱的胃口。
一統日娛,作者有一本完本v,所以咱的光環在其身上大概是沒用的。話說比起韓娛的流水線,日娛……好吧,變態集中地貌似也好不到哪裡,咱才不會說咱是為了看主角如何周旋於akb那個超級大水晶宮才鑽進坑的。
所以說,浦山實與光的日記這本書以前沒推過今天一定要推,推過了就再推一次——與其說是akb49和0048的同人,還不如說是akb編年史,內容絕對正能量滿滿。
順便一說,浦山光好人妻不解釋,雖然咱更喜歡黑心菜。
最後一本原本是有推的衝動,但是看到後面咱實在是忍不住棄了,神展開太多了就成無厘頭,反正咱感覺那位作者的想法都很好,但是貌似每一個都感覺沒有發掘多深就又開一片戰場,感覺太零碎了。某火影的漩渦弟弟,大家自己去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