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啊,你說盟主到底打算做什麼,為什麼來場大雨就能將旋門關抹去?」
本初閃閃咬牙切齒的說出了他的計劃後便帶著一臉「董肥肥你死定了」的狂笑離開了這裡,留下三個面面相覷的傢伙一頭霧水的看著渾身金光閃閃的背影無語問蒼天。
最終,還是直性子的孫堅問出了其實是大家心**同的疑問。
當然,這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如果真的有這種事情的話,那麼袁紹豈不是成了一隻小無敵的boss了麼。和他打仗就只能期待不要下雨,否則……
三個人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立刻都不禁渾身一顫,畢竟這年頭的人類連靜電這種東西都不瞭解,對於電這種東西唯一的認識就是那如同雷霆般的閃電,不但聲音奇大無比,而且威力更是比聲音還可怕。如果能夠操縱那種東西的話,只怕本初閃閃距離羽化登仙也不遠了吧。
「雖然我和本初是很熟悉,可是袁家數代乃至數十代的積累尤其是我所能瞭解的,他們家的寶物和人脈你們通過那仙桃想必你們也窺見一二,所以就算他再拿出什麼讓人驚異的東西來只怕也不是什麼太令人吃驚的事情了吧。只不過……還真是讓人覺得不安啊。」
「是啊,只能希望本初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如果他願意做周公的話倒也不錯。」
劉備和孫堅雖然此時此刻都沒有什麼自立的念頭,但是單就努力向上這樣的念頭來說這些寒門士子卻往往比世家子弟更為熱情也更加有動力,畢竟比起前途早已由家中長輩鋪就完成的世家子弟而言,如果不努力就無法成功甚至努力也不一定成功的寒門子弟顯然更具動力。
可是如果袁紹有這樣的雷霆手段的話,那麼就算他們再怎麼努力,也鬥不過天地間的自然之力,你費盡心機制定的作戰計劃比不上人家動動手召喚的雷霆,你拚命獲得的功勳還不如人家隨意走兩步就獲得的多,這樣的心理落差只怕是個人都難以承受吧。
「為什麼上天會如此眷顧袁本初啊!」或者這是三人心中此時此刻共同的感想。
只不過,事實真的像三人想的這麼簡單麼?或者說這樣強大的力量真的就能這麼輕易便調動出來麼?除了那必須在大雨天才能發揮功效的限制之外真的就沒有其他的限制了麼?
顯然本初閃閃心中絕對不是這麼想的。
「元皓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能否成為牽制董卓的力量。」
回到自己軍帳的袁紹剛一踏入這裡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便對著看上去空無一人的營帳低聲詢問道,看上去就好像是在自己對自己喃喃自語著。
「看樣子只怕是很難,李學在晉陽城外的匈奴無當飛軍大營幾乎空無一人,可是這支部隊卻一直沒有出現在我們所知的任何一個地方。以我對賈文和的瞭解,他一定會在某個我們無法反抗的時間點上將這支部隊放出來。而且呂奉先、趙子龍等人皆乃一時之豪傑,雖然很懷疑李學到底是如何獲得這麼多的俊傑,但是若說都是其慧眼識珠,那他的『識人』倒也是實至名歸。而且他和黃巾軍的關係異常複雜,只怕河東的謀劃很難起到多少效果。」
出乎意料卻又似乎是情理之中,空無一人的營帳內響起了一個漠然的聲音,聲音雖然聽上去並不蒼老卻有一種滄桑的感覺,尤其是在這空曠的軍帳內,很有一種鬼屋的感覺。
當然,對於這樣的場面袁紹臉不變色心不跳的走了進去,卸去了自己那身金光閃閃的外皮,轉而換上一身寬大的與身邊那些兵器有些不相稱的儒服,而後靜靜地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矮几上放著的一卷絹書,彷彿剛才的那個聲音根本沒出現過一樣。
等了好半天,袁紹彷彿已經沉浸在絹書的內容之中一般,時不時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彷彿從中有所得一般,一會又露出沉思的神色,彷彿正在思考著書中內容的含義。
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見到一個與袁紹身量大體相當的男子出現在了軍帳之中,隨後緩步來到袁紹身前,跪坐在了矮几的另外一邊。
那個突然出現在營帳內的男人靜靜地看著彷彿沉浸在書海中的袁紹,雖然看上去表情平靜的如同斑斕不驚的古井一般,但是如果仔細觀察他的雙眼的話你就會發現,那裡面所蘊藏的卻是一團即使被極力壓制也依然熊熊燃燒的烈火,漆黑的烈火。
「不錯,比上一次的時間長了許多,看樣子你最近對心性的鍛煉有了不小的提高。不錯不錯,記住,只有能將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徹底隱藏才是一個合格的名族。所謂的名族並不是能夠隨時將某一面展現給需要展現的人,這些東西佞臣做的一向比名族要好得多。名族需要的是內斂,需要的是即使面孔上表現的再失態內心的某個地方也要能夠平靜地計算得失。」
「父親大人教訓的是,只不過這名族的風範似乎只能成為名臣或者軍師之類的角色吧。」
「怎麼,成為這樣的角色還無法令你滿足麼?需知這天下還是大漢的天下。」
「只不過父親大人心裡也很清楚吧,很快這天下就應該不屬於大漢了。更別說作為大漢權力象徵的傳國玉璽也早在十常侍之亂的時候便已丟失,這種徵兆只怕有心人都已發現了。」
「那又如何,看看王莽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一個四百多年的王朝的底蘊。站得高自然看得遠,同時也能夠得到更多的優勢,但是也正因為看得太遠,所以有的時候我們不得不遷就一些雖然站得不低卻又看得不如我們遠的人的視線。優秀可以讓別人嫉妒也可以吸引人跟隨,但是太過優秀卻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毀滅。世上總是愚者多於智者,他們寧願讓所有人都和他們一樣蠢笨,這樣他們就會顯得更具競爭力或者可以心安理得的使用他們手中的資源。哦對了,說到這裡我想起孟德曾給我講的一個玩笑:『不要試圖和愚者爭辯,因為他們會將你的思想拉低到和他們同等級別,然後用他們豐富的經驗戰勝你。』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有些詞語雖然能夠理解,一時之間卻無法表達,不過依你的智慧,想必不難理解。」
「是的,父親大人,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所以你還年輕,遠遠不像為父這樣,內心已經開始蒼老,變得有些謹小慎微。嗯,你心裡一定經常這麼想吧,一個自大且尸位素餐的老傢伙。」
「不敢。」或許是袁紹的話有些讓人玩味,口稱袁紹「父親」的男人立刻俯身叩首。
「呵呵,算了,說點眼前的事吧。你來了正好,我需要拿下旋門關,你來幫我。」
「父親大人為什麼要執迷於從旋門突破呢?即使無法從北邊牽制董卓,那麼南陽方向呢?轘轅關方向呢?十七路諸侯皆匯聚於此不但空耗糧草而且諸侯皆怠慢不前……」
「什麼時候你也成了那種庸俗之人呢?還是我這個父親讓你覺得自己必須表現的庸俗一些才會更加安全呢?我袁本初的氣量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麼?那你還記得當初我對你說過什麼麼?」
「是的。『你是我的兒子,所以只要你有能力,你就有資格繼承我的家業。但是你要記住,平凡的普通人和名族的繼承人,你只有這兩條路可以選擇,而且一旦踏上其中一條就必須持續走下去知道死亡。如果你中途打算變換道路的話迎接你的同樣只有死亡。』」
看著袁紹身上露出的具有壓迫性的氣勢,某人明智的選擇了退讓。
「那麼,我的兒子喲,你究竟要如何選擇呢?」
「父親大人的目的我已經知曉,雖然條件非常苛刻,但是卻也並非無法達成。」
雖然這樣轉移話題的方式似乎略顯生硬,但是袁紹並沒有說什麼,反正他本來的意思也是不希望對方繼續糾纏在那些在他看來實在是沒什麼意義的事情上,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其他的還需要他在增添什麼細枝末節繼續歪樓麼?那才是真正的畫蛇添足。
「哦?有什麼需要,說來聽聽。」
「父親大人希望求得的大雨不論是我們的那位同鄉許劭先生還是父親的好友南陽夢梅居士都能夠辦到想必也願意在父親的邀請下出手。只不過光憑一兩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他們自己也很清楚,所以需要借助一些其他的力量才能達成。雖然具體的要求是什麼我不敢肯定,但是老師之前曾經提過一二,只怕是要築祭壇,利用特殊的陣法來加強法術的效果。這方面許劭先生和夢梅居士都比較擅長,一位當初用陣法陣殺了南陽數十萬黃巾,另一位當初喚得朱雀天火,將長社城外的黃巾軍焚燒殆盡,所以到時候按照他們的要求做就行了。」
「那麼如何喚醒那件寶物呢?」
「這個交給在下好了,烏角先生曾傳在下一法,可以聚眾人之力喚醒寶物。」
於是,旋門關上的董卓軍發現對面的聯軍不再出來單挑之後改為進行土木工程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