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千帆之後,我在等你53
外面下著大雨,小屋裡一片溫暖。
喬雨眠從窗戶往外看,看到那輛車開走,她才放下窗簾走回來。
岑程看到她失魂落魄的,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剛才打個電話再上來就好了。」
喬雨眠喝口飲料,搖搖頭,「這哪能怪你,我還要謝謝你記掛我呢,你是個大好人。」
岑程搖頭,「我可不要當好人——好人沒好報,沒聽過嗎?」
撐著下巴,喬雨眠悵然不已,一歎,「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缺德事,可是卻弄得有家不能回,初戀告吹,搬出來之後腳也扭了水龍頭也壞了……還有人比我更慘嗎……」
岑程一笑,「一般人是不能跟你比——喬同學,你明天請我吃頓飯吧。」
喬雨眠啊了一聲,看著他,「你這話題夠跳脫的——為什麼要我請,我好窮,你又不是不知道。」
「因為我要去加拿大了啊。」岑程一笑,「我沒打算在這裡常駐,加拿大那邊有派遣學習的機會,我就去嘍,就當公費旅遊了。」
喬雨眠吃驚不已,「怎麼這麼突然,不是呆的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正常的工作調動——」岑程笑笑,看著她,「既然你捨不得我,那不如跟我一塊兒去吧。不是有交換生名額,你在這邊又這麼不順心,換個地方換個心情多好。」
喬雨眠被這個提議砸中,腦子裡微微炸開火花——是啊,既然這麼煩悶,這麼焦頭爛額,為什麼不嘗試著換個新環境……父母那邊,她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去面對,傅斯年那裡,又沒有個清晰的方向,愛情,親情,都讓她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我知道你捨不得你男朋友。」岑程一笑,「當我沒說——他剛才是不是誤會了,要不要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啊,都分手了。」喬雨眠擺擺手,窩在沙發上聽著外面的雨聲,一歎,「男人不肯說愛,是為了什麼呢?不愛,還是不習慣說出來。」
「我不具有普遍性,因為我在國外長大的,說愛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他一笑,陽光燦爛讓人心頭舒服。
喬雨眠斜他一眼,「那你覺得我需要他說愛我,是不是個過分的要求?」
「不算吧,我能理解一個沒戀愛過的女孩子心裡的熱情和不安。」岑程舉杯向她,「你是個可愛的女孩,得到讚美和肯定是應該的。」
喬雨眠看著他,心裡歎息——這男人還可以更好一點嗎?他說話簡直句句到她心坎裡,如果傅斯年能有他這樣體貼溫和,她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不安和不確定。可是,好的又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難道真的是因為唾手可得所以不會有珍惜的心情?
她一歎,窩在那裡,也舉杯,「岑老師,如果我沒有先愛上傅斯年,我一定會回應你的青睞,可現在,我只能感到榮幸和感謝。」
「得了吧,說得好像這就要離別了一樣——」岑程搖搖頭,「放心吧,岑老師不走太久,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有訪問團,跟我去個短期的散散心。」
歪在那裡,喬雨眠認真的思考著他的提議。散心,她真的想去了……
週末很快到了。
和楊鷗相約了去逛園會,兩個女人擠在一堆情侶中間顯得格外悲壯。
咬著冰淇林,喬雨眠看著街道兩邊的各式稀奇玩意,興致不太高。楊鷗看了眼旁邊的女人,「喂,你的手續都下來了嗎,真的要走啊。」
喬雨眠點了點頭,「嗯,去那邊看看,要是感覺不錯,就留下也不是沒可能,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很難熬,走,也是一種解脫吧。」
「哇,那你傅叔怎麼辦?你們真的分了?」
「就那樣了吧,我是真的不敢再盲目樂觀了。」喬雨眠一歎,「怎麼說我也是個女孩子吧,不顧一切往上衝的事情不能經常做,身價會跌的很低。」
楊鷗偷笑,上下打量她一番,「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子,難得——哎對了,你不是說,你傅叔要過生日了嗎,你打不打算去啊?」
喬雨眠一搖頭,去什麼去啊,好意思歡歡喜喜的去參加人家的生日晚宴嗎,不明不白的,又剛鬧的那麼不愉快,倒不是想藉機逼傅斯年怎樣,就是不太想去,那個熱鬧她不怎麼想去湊,想想就尷尬。
「那禮物什麼的,也該準備一下吧,傅心禮不是親自來告訴你。」楊鷗說著,沒等她回答,她突然一個箭步衝出去,「唉那邊有帥哥走秀,我去看看在幹什麼!」
喬雨眠拿她無語,在附近沿著街邊閒晃。路過一個米粒微雕的小攤,她忍不住停下腳步。
老師傅戴著花鏡,在那麼點的米粒上刻著各種文字。喬雨眠在一邊看著精湛的技藝,忍不住問,「大爺,一粒米上最多可以刻多少字啊?」
老大爺看了她一眼,「你想刻多少字呢?」
喬雨眠一聽這十足的底氣,笑起來,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八個字,加一標點符號,可以嗎?」
大爺一揚眉,「沒問題!」
喬雨眠看著他遞來本子,翻看了一下前人所寫的各種海誓山盟,她邊寫邊問,「大爺您能給我刻得小一點嗎,叫他平時看不出來,除非用放大鏡看。」
「成!」老大爺爽快的答應。
喬雨眠就伸著脖子在一邊看著等著,沒多久,大爺就把米粒給她雕刻好了,夾著成品裝入極小的袖珍瓶裡,放入稍微大一圈的大瓶裡,兩瓶中間還有彩色的液體,小瓶可以來回浮動,漂亮得很。
付了錢,喬雨眠剛走出去沒幾步,楊鷗就堵住她,搶過小瓶,「這什麼?『福如東海『?喬哥你秀逗了嗎!」
喬雨眠蹙眉瞥她,「我才沒有!傅斯年不是過生日嗎,他妹妹又找過我,我送他個禮物是應該的。畢竟,我還是欠他。」
「那背面這幾個字是什麼啊,看不清楚。」楊鷗左晃晃右晃晃,恨不得摔了瓶子把米摳出來。
喬雨眠急忙搶下來,把瓶子揣起來,「你管呢,好奇自己刻去。討厭。」
「看你寶貝的,一個破瓶子,十塊錢有沒有?」
「樂意!」喬雨眠瞪她。
「寒酸樣兒,送這東西你不去就對了,免得一拿出禮物在一堆名牌裡黯然失色,也省得被主人家給趕出來。」
喬雨眠抬腿踹她,她嚇得哇哇亂叫跑開了。
摸了摸口袋裡的小瓶子,喬雨眠撇撇嘴,他怎麼可以嫌便宜,這可比什麼名牌用心多了好不好……她是一粒他唾手可得的飯粒,可是哪怕是飯粒,也有她忠貞不二的珍貴愛情……
誰說,飯粒子就比不上白月光……
回到家樓下,剛從楊鷗車上下來,就看到路邊一輛車也開了門,走出一抹靚麗的身影。
喬雨眠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楊鷗先騷動起來,「是傅心禮!她怎麼結了婚還是這麼漂亮!」
喬雨眠急忙看過去,走過來的女人果然是她。
她來的目的,一想就知道是傅斯年,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喬雨眠心頭不免跳了跳。
走到她車前,傅心禮停下,微微一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