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千帆之後,我在等你49
她怒視回去,「我就敢——我恨你,有了孩子也是長在我肚子裡,與你無關,現在請你滾出我的世界!」
他氣得無以復加,如果手邊有刀有槍,他一定下一秒就把這女人給弄死——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挫敗,憤怒,憎恨,卻全部化成了一個無能為力……
看著他氣得手都劇烈顫抖起來,喬雨眠並沒有更開心一些,她擦擦臉上的冰涼,搖頭,「我父母騙你呢,我也騙你呢,你看看我的購物車裡,還買了衛生棉,我哪有懷孕……你被騙了,是他們想讓你來找我使得辦法。」
說著,她好想哭,只有聽說有了孩子他才肯來,才肯吻她抱她……才肯接她回去,說以後什麼都聽她的……真可悲。
側頭看了眼購物車,傅斯年看到幾包花花綠綠的東西,血壓頓時爆表一樣的飆漲——這女人在故意耍他,故意用拿掉孩子來激他,逼他發怒又來指責他是因為孩子才來找她,這是個什麼女人,怎麼會有這麼狼心狗肺的生物!他恨得牙根癢癢!怎麼會這麼可恨,他怎麼會遇上這麼可恨的女人!
「喬雨眠!」他咬牙切齒,揚手把她的購物車掀翻,樣子像是被逼到絕地的野獸,他怒得幾乎要控制不住情緒,近乎咆哮的,「我要是再犯在你手裡一次,就算我傅斯年是白癡草包!你這該死的女人!」
說著,他氣得發顫,一路大步決然離去。
喬雨眠看著看著,眼睛一濕,再也看不清楚什麼,痛心地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好多人都在一邊圍觀,岑程慢慢走過來,示意大家走開,他走到蹲地大哭的喬雨眠身邊,拍拍她肩膀,「怎麼又鬧的不歡而散,剛才不是聊得挺好,我都以為你就和他和好了。」
伏在膝蓋上哭著,喬雨眠難過的垂淚,「我爸媽去騙他,說我懷孕了……岑程,我配不上他,我感覺自己是個卑鄙的人,在他面前我抬不起頭……我父母又去騙他,又利用我騙他,我是幫兇,我也是騙子……」
「這關你什麼事……你父母真是……」岑程一歎,「可有件事,我還是想告訴你。」
給她擦著淚,他歎氣,「有一天我不是給你跳陽台開門嗎。我離開後,在樓下看到傅斯年的車了,後來天亮,我給你隔壁的大嬸打了電話,拜託她去看看,她說,那輛車還在。也就是說,傅斯年那晚在你家樓下坐了一晚上。」
「是我父母找過他,他才來的吧……」
岑程斷然否定,「不會,那都是好幾天之前了,他要是那時候知道,為什麼今天會來找你,可見,你父母是剛剛找過他,而他早就有心思來找你,不過抹不開,今天是藉著由頭來的。」
喬雨眠頹敗的靠在貨架上,「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想去思考,我只知道我父母一直在騙他利用他,我為什麼要像吸血鬼一樣咬著他不放,我不想那麼討厭……我那麼愛他……」
哭著,她把臉埋入膝蓋,世界一片黑暗。
坐在教室裡,窗外淅瀝瀝下著小雨。
一節課不知道老師在講什麼,喬雨眠始終發著呆看著窗外。
鈴聲響過,旁邊的人收拾著東西,捅捅她,「喬哥,還發呆,待會兒去吃飯了,你想吃什麼?」
喬雨眠回過頭,搖搖頭趴在桌上,「不餓,算了。」
楊鷗湊過來,「你打算絕食成仙啊——天天不吃,你沒發現你都要走苗條路線了嗎?」
喬雨眠悶悶趴著,不辯駁不反抗。楊鷗看著她情緒落寞,心裡歎息。這陣子她忙著打工賺錢,家也不回,和父母堵著的那口氣估計是一時半會兒消不下去了,電視裡演,傅斯年要入股喬氏公司,過幾天就會簽合同,他可能是真的決定和喬雨眠分道揚鑣了,兩個人徹底沒了聯繫,近期八卦雜誌上更是破天荒的出現了傅斯年的花邊新聞。
他和一個小模特走得很近,也是他們學校的,舞跳得好,人美,是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狗仔隊拍到了他們一起吃飯,她上了傅斯年的車。其實這種新聞憑傅斯年完全可以利用影響力壓下來的,可是他沒有,原因不外乎兩個,一是打算用這樣的新聞來達到某種目的,二嘛,就是這事是真的,他不打算隱瞞和否認。
前者的目的嘛,楊鷗看了看旁邊的喬雨眠,樂觀點想,傅斯年恐怕是想向她示威吧,不過,他好像也不是那麼無聊的人。
這倆人,分個手也弄得這麼撲朔迷離,真讓人頭疼。
講台上,系主任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點。
喬雨眠伏在桌上看過去。
「各位同學,新學期開始,友校交換生馬上要開始報名了,這次是去加拿大,我這裡有具體的細則,感興趣的大家不妨看看,有想報名的來辦公室找我就好。」
底下沒幾個人響應的,貴族學校就這樣,大家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對出國根本不熱衷,大家在父母翅膀底下呼風喚雨,誰會沒事閒的跑去國外吃苦受罪。
楊鷗切了一聲,「傻瓜才去——喬哥,起來我們去吃飯,我聽說有一家新開的飯館,湯好好喝,帶你去。」
喬雨眠收拾了背包起來,兩個人一起往教室前面走去,經過講台,她猶豫了下,伸手拿了張章程放入了口袋。
和楊鷗吃過飯,兩個人在附近的商場裡閒晃。看著花花綠綠的衣服也沒甚興趣,近來不知是天氣太不好,還是自己太心煩,總覺得做什麼看什麼都沒有興致,人生頓時從彩色倒退回了黑白。
「喬哥喬哥,這你試試,這個衣服好看!」楊鷗抓過一條翠綠的連衣裙朝她比量,「你啊,穿點鮮艷的,心情保準好!」
喬雨眠揮揮手,興致缺缺,「我要那麼好的心情幹嘛——這樣挺好。」
「看你那德行。」楊鷗撇撇嘴,和她一起擠在沙發裡看雜誌,「你都一夏天了,還是這樣,情傷就這麼重嗎?我看你和岑程挺好的,我估計他再加把勁兒,準能讓你忘了傅斯年。」
提到那個名字,喬雨眠有些不是滋味。一個暑假都沒有聯絡,能見他就是在電視上,可自從看到他決定要和她父母簽約之後,就再也不關注他們之間的事情了,父母來找過她好些次,她要麼避而不見,要麼匆匆幾句話就借口忙走開了,他們三個,從她最親最愛的,一下變成了她最怕最恨的……
連帶著,這個城市也覺得厭倦了,在講台上聽見系主任說交換生要報名,她真的有衝動離開這裡。只是想走又捨不得,這裡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有她最珍愛最留戀的記憶……
楊鷗翻著雜誌,嘖嘖歎道,「就別念念不忘了,他也不見得多好,只不過人都有個犯賤心裡——得不到的就是床前明月光,身邊手裡的那就是粘上的飯粒子。」
「我是飯粒還是他是飯粒?」喬雨眠看著她。
「你對於他,就是隨便能抓到的飯粒,他對於你,就是抓也抓不到的明月光——」楊鷗說道。
「飯粒還能果腹,明月光有屁用。」喬雨眠感歎,「還是飯粒好。」
「是啊,而岑程對於你呢,也是飯粒子,所以我說,你們倆飯粒太配了,快在一起吧,湊一碗飯。」
喬雨眠笑笑,想起那傻傢伙,不禁一歎,「你總撮合我和他,你就這麼想害他,你明知道我對他沒那意思。」
「有幾個在一起的人一開始就有那意思的?你一開始還是被父母托付給傅斯年照顧的晚輩呢,你們倆誰有那意思了,不是慢慢擦出火花了嗎。你給人岑程一個機會,他可是個好小伙,你不要我搶啦!」
「請便。」喬雨眠聳聳肩,雖然她也覺得岑程是個好小伙,可是她現在這個情況,跟戀愛無能沒兩樣。正坐著,她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拿出來看了看,那號碼很陌生,她猶豫了下,接起來。
「雨眠,是你嗎?」那邊傳來動聽的聲音,「你好,我是傅心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