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千帆之後,我在等你2
有了剛才的教訓,喬雨眠拿cd就謹慎多了,這個人的品味真的很雜,高雅古典樂,通俗流行樂他都有,不過每一張都很有水準——這是個有格調的男人,看他把自己的家裝修的細節就知道了。
沒有多留,喬雨眠正要離開,轉過來的片刻,忽然瞄到一面牆上的一張大幅照片。
照片是黑白色的,畫面中,是一個正策馬疾馳的騎士——他穿著黑色緊身上裝,白色馬褲,下面蹬著黑色的長靴,手裡微微揚起鞭子,身體因為顛簸而微微前傾。喬雨眠盯著照片上男人的臉,心頭被爪子抓過一樣紛紛擾擾起了躁動。
好迷人的男人,他不是那種五官精緻的美男子,他甚至算不上絕頂帥氣,可是,他卻是那樣氣質卓然,深眸炯炯,薄唇緊抿,稜角之間充滿了男人的陽剛之氣。
她久久無法從那張照片上挪開視線,如果這就是傅斯年,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竟然可以連續十幾年佔據女性夢中情人第一位的位置……他真的,非常有魅力……
「傅斯年!我聽過!他妹妹是大明星傅心禮!我聽說他們家非常有錢,有錢到地上都是鋪的金磚!」喬雨眠給朋友講述了下自己的遭遇,沒想到幾個朋友反應如此強烈。
喬雨眠撐著下頜,「拜託,就算是土暴發戶也不會用金磚鋪地吧!他家蠻漂亮,但是並沒有很誇張。」
「據說他脾氣很不好,媒體上很少能看到他的照片——喬哥,他帥不帥啊?」
「帥,非常的……」喬雨眠回味。
「不過,我可聽說,他都三十多歲了還不結婚,是因為他是個gay……」
喬雨眠噴水,氣得把幾個狐朋狗友趕跑。她一頭爛帳了,她們還在這裡添油加醋!
撐著腮,她歎氣。傅斯年怎麼可能是gay,他那麼氣魄,就算是,也肯定是個總攻……她腦海裡開始想入非非,意識到跑遠了,她猛地敲敲腦殼,自己在想些什麼鬼東西!
那個男人馬上就要回來了,真正的同居混戰,這才要開始呢……
喬雨眠在傅斯年家住了快一個星期了,仍舊沒有見到他回來。他人在國外,偶爾會打電話過來問問她的飲食起居可否習慣,雖然在這邊沒有任何被怠慢的地方,可是喬雨眠心裡仍舊有疙瘩——他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讓人很有距離感。
慢慢的,喬雨眠也依稀從他的態度中明白了什麼——她是家裡出了事才被送到這裡,是寄人籬下。他現在這樣,估計是在提醒她,要搞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想到這一層,他的形象忽然間也沒那麼高大神秘了,趨利避害,也不過是普通的凡夫俗子。
這天晚上,她把拿來的幾本書都看完了,抱起來送回他房間——本來打算偷偷放回去的,可現在,也不怕他了,忘了怎麼放就直說,怕他幹嘛。她掏出電話打給他。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沒人聽,她看看手錶,也不是很晚,但是他是個大忙人,自己為了幾本書去打擾他,好像有點小題大做。喬雨眠剛要掛斷電話,那邊竟然接通了。
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來:「傅先生在浴室哦,如果有急事我幫你去叫他。」
喬雨眠有些懵,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那邊的女人又重複了一遍,她不知道怎麼地有些慌亂,丟下句沒事就匆匆掛了電話。
扶著心口,她把書放在他桌上——什麼嘛,以為他在外面是有多忙,誰知道是在泡妞享樂,對他的好感瞬間又降低了些。
瞄了眼牆上的照片,她心裡有些憋悶,傅斯年不回來她不敢亂跑,放學後回到這裡也沒有人可以和她說說話,這樣苦悶的日子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正發著呆,電話忽然響起來。她看著上面的號碼,捏捏手機,接起來。
「你找我?」男人的聲音平靜到淡漠。
喬雨眠靠在他桌邊,「哦——傅叔,我拿了幾本書忘記具體位置了,我怕隨便放回去你會生氣。」
那邊的傅斯年慢慢道,「放我桌上就好。」
她哦了一聲,怕自己打擾他的好事,剛想說再見,就聽見他問,「家裡傭人說你這兩天吃得很少——不合口味?」
她心頭一跳,「不是……是我過兩天有演出,我想節食保持一下身材。」
「嗯。」
喬雨眠皺眉頭,這男人要不要這麼酷!多說幾句話會死啊!
「什麼時候的演出?」他隨口一問。
「後天晚上,校慶。」她隨口一答。
彼此沉默了會兒,她打破這惱人的安靜,「那傅叔你早點休息,我先回房了。」
「晚安。」他淡淡道別,說的每句話都官方得要命。
喬雨眠收起電話,整理好幾本書,朝著牆壁上的照片做了個鬼臉轉身離去。
校慶晚會場面頗為隆重,雖然喬雨眠被朋友戲稱為喬哥,可是她卻是多才多藝漂亮可人的。這次校慶,她擔綱了開場舞的領舞,角色十分出風頭。也因為這樣,不少人看她不爽,私下裡說她靠家裡關係才上來的。
喬雨眠聽了只覺得可笑,如今她家裡只怕連普通家庭都不如,還有什麼關係可言。
在後台化了妝,她拿過鞋子準備換上的時候,腳底忽然一陣劇烈刺痛,咬牙把腳拿出來一看,竟然已經流了好多血。
旁邊的幾個朋友立刻驚呼著圍過來,喬雨眠把鞋子倒過來,裡面啪啦掉出幾片碎玻璃。
「靠!這誰幹的!誰這麼缺德!」好友楊鷗惱火地怒罵起來。可在場的人只有看熱鬧的,根本沒人會出來承認。
喬雨眠疼得齜牙咧嘴,拉拉她,「行了先別說那個,還有幾分鐘開場啊……我怕我站不起來了……」
楊鷗接過別人遞來的急救箱給她處理傷口,「還有不到十分鐘了!奶奶的,被我抓到是誰,我非揍扁他不可!這是惡意傷害,報警非讓她坐牢!」
人群裡,有個身影聞言立刻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
喬雨眠恍惚瞄到那人,眉頭皺了下,隨即讓楊鷗緊緊地勒住傷口,本想這樣能好點,可是一走路用力就疼得厲害,這樣子,想跳舞是肯定不行了。
雖然可惜,可是老師們商量過,還是決定她的角色由別人頂替。開場時間臨近,所有美麗的女孩們興奮的準備上場,只有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抱著餅乾盒子吃著。看著換上自己禮服的女孩,她臉上的笑容真燦爛——嘖嘖,老天真是對她不公平。她白白節食了這幾天,晚上餓得前胸貼後背,努力卻在這時候功虧一簣。
台上舞蹈似乎跳得很成功,掌聲一陣陣的,她往嘴裡又扔了幾塊餅乾,到底不甘心,她起身一瘸一瘸地走開。那邊,手機嘈雜的響起來,她沒空理會,任由他自己啞聲靜止。
台下前排的領導席裡,黑西裝的英挺男人慢慢放下手機,抬眼看著台上十多個年輕靚麗的女孩——幾年前,在她升大學的宴會上見過她一回,印象中,她是短髮,很清爽利落。長得像父親多一些,總是掛著燦爛的笑,看起來很開朗的女孩。可是跳開場舞的人裡面,沒有一個能和記憶裡的人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