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只是辜負了可以相愛的好時光
傅斯年解釋了一下,希望這對平日生活缺乏自理的母子能多照顧一下童曼書,雖然指望她們照顧不太可能,傅斯年只希望能少添亂,讓童曼書得到靜養休息就夠了。
而要額外找人照顧她,她也不會接受,經過陌以翔的事情,就算沒有挑明,可是能感覺到童曼書的心裡發生了變化,她在自責,在放棄,甚至在他面前,有些自卑。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如果說曾經對她和陌以翔的藕斷絲連感到過生氣,可是看到她哭著問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任何人都不會忍心去怪她什麼。
這麼多年,時間不算短,他這樣堅持著在她身邊,除了是情感追逐之外,大概,自己在無形之中已經把她當成了一份責任。
一個無依無靠看似堅強卻脆弱的女孩,他看到太多她的痛苦和眼淚,疼惜她,愛憐她,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她有了好去處,真的開口了,自己真的有可能會心軟的放手。
現在這種情況,進一步退一步都會觸動她敏感受傷的心弦,他只想照顧她快點好起來,其他的,留作日後再去分辨。
交代完,傅斯年去臥室看著童曼書,她抱著隋意在床上玩,除了眼睛蒙起來,看不出有什麼不妥,他倒是寧願她把情緒發洩出來,也不希望看到她強顏歡笑的積壓自己的痛苦。
傅斯年離開後,隋棠打算請假來照顧童曼書,可是童曼書不肯,本來隋棠照顧孩子已經很辛苦,長期耽誤工作,總不是辦法。
童曼書很是會安慰人,讓隋意帶著她去摸索找冰箱,按她的話來說,找得到冰箱就沒問題,餓不死渴不死,一切沒問題。
看她那樣樂觀,隋棠不忍心告訴她,新聞裡演,傅斯年忽然放棄了和陌以翔競爭收購案,媒體猜測紛紛,不少人挖出當年幾個人的三角關係大做文章,有說傅斯年的未婚妻和競爭對手有染讓他大受打擊的,有說未婚妻竊取公司方案導致他收購落敗的,總之繪聲繪色,卻無一不把童曼書這個人描述的十分不堪。
這種事讓童曼書看到,恐怕又是一個打擊。
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隋棠也會覺得陌以翔現在的做法可怕又過分,對一個曾經愛過的女人,竟然下這樣的殺手,他當真是不再給兩個人回頭的機會了嗎……
辦公桌前,對面的副手們正匯報著公務上的事情,桌對面的男人交疊雙腿,靠在椅子上,邊聽著邊翻著手裡的八卦週刊。
「陌先生。」看到陌以翔失神一樣的坐著,副手叫他,「陌先生,您看看,這份修訂案可以嗎?」
陌以翔抬了下頭,目光隨即又落在手裡的雜誌上,上面在醫院拍到了傅斯年,他帶著個全副武裝的女人去看醫生。
那女人穿著厚厚的外套,戴了鴨舌帽和口罩,如果不是他極其熟悉那瘦弱的身體,估計也看不出到底是誰。
記者深挖八卦,打聽到是去看的眼科,具體的細節就不得而知了,上面又是一通亂猜,連那女人的身份都猜出好幾種可能。
看的有些煩躁,陌以翔合上雜誌丟在桌上,副手看到封面的大標題,有些幸災樂禍,「最近傅斯年應該焦頭爛額了吧,每天都有一幫狗仔隊蹲在他家門口。」
陌以翔點了根煙抽起來,黑眸微微瞇起,「替我請這雜誌的主編吃頓飯,順便封一個紅包給他。」
副手會意的點點頭,「好,陌先生請放心,我會照辦。」
陌以翔抬頭掃了他一眼,眸光微冷,「叫他換個人去跟,傅斯年的事情,到此為止。」
副手倒是吃了一驚,還以為他要獎賞這個雜誌。
「方案數據不夠精準,算精確了再給我看。」他起身,拿起外套,「散會。」
幾個人看了他一眼,本以為他根本沒在聽會議的內容,沒想到他竟然聽出數據有問題。
「這女人到底是誰啊,明明是別人的未婚妻,陌先生卻買了半座山給她建別墅。」
「是初戀情人吧,我在陌先生的錢夾裡看到過她的照片,那時候陌先生應該還在上學,很年輕。」
「看不懂陌先生到底是什麼態度哎,不是聽說他把這女人扔在別墅讓她自生自滅,可是當天連夜又趕回去c市去看她,一天坐了三趟飛機,搞的他回來就去醫院吊水。」
「我也看不懂,不過還是別自作聰明的好,一切聽命令,那女人再重要也是彩旗,陌先生家裡的紅旗可要過來了。我們別惹麻煩。」
幾個人八卦了會兒,紛紛散去。
從超市出來,童曼書一手拎著大大的購物袋,一手領著充當她眼睛的隋意小朋友。
隋意人小卻機靈,什麼都懂,她形容一下要的東西,他馬上就能領她找到。這樣配合,倒是也挺有趣。
看不見,倒是也學會了用心去記東西想東西,有時候,最能蒙蔽自己的,反而是自己的眼睛。
隋意牽著她一起往家走,到家附近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眼戴了口罩和帽子的童曼書,拉拉她,「阿姨彎腰,你帽子戴歪了。」
童曼書笑笑,俯身,隋意給她正了正帽子,帶著討好的笑親了下她的臉,「阿姨,旁邊有個賣冰淇淋的老伯,我可不可以買一隻吃。」
童曼書疼愛他,摸摸他的腦袋,「去吧,別跑遠,」
隋意從背包裡取出零錢,樂得眉開眼笑的跑開。
童曼書站在原地,聽見附近的報刊亭傳來電視聲,她好像聽到在說傅斯年的公司,她側耳聽,就聽見了傅斯年放棄收購案的消息。
裡面倒是沒有過多的猜測,只是說,滕邁集團這次的突然取消收購案,不說公司發展前景受損,光是前期準備投入的也會損失不少錢。
她知道這個案子,陌以翔剛回國時,新聞裡經常都說兩間公司勢均力敵,當時對這場收購大戰很是轟動。
而現在,傅斯年忽然放棄了,她不是傻子,也領教了陌以翔的手段,她一回來傅斯年就放棄收購案,她總能猜到和自己有關。
痛已經說不出來,她只能怪自己,如果說辜負,四年前她和他中間橫亙了仇恨,她放棄報仇後,他們又隔著對彼此的猜忌和過度的自我保護,四年後,最好的時光已經不再,他們也已經不是可以傾盡全力去戀愛的自由人,不是誰辜負了誰,而是他們辜負了最好最該相愛的時光。
她站在路邊等著隋意回來,忽然聽見旁邊的車道上傳來急促的剎車聲,砰地一聲撞擊後,有人喊,「天哪!誰家的孩子!」
童曼書聽到頓時一懵,轉頭就往車道那邊跑,驚慌失措的大聲喊著,「隋意?你有沒有事!快和阿姨說句話!」
馬路邊是凸起的石基,她一腳磕下去,人頓時失去平衡摔了個跟頭。手裡的購物袋全都破掉,東西骨碌碌灑了一地。
車子堪堪停在她身前,司機不耐煩的按響喇叭,探頭出來,「神經病找死啊!還不快走開!」
腿摔破疼的厲害,童曼書捂著流血的膝蓋,慌忙的問司機,「請問那個孩子怎麼樣?出車禍的孩子他是不是穿著藍色的卡通運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