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愛情,可以讓一個人勇敢到極致,也可以瞬間變成脆弱的玻璃心。
細緻的擦著他的身體,清潔完畢,她用拿了乾毛巾擦乾淨水分,換了乾淨的睡衣,給他蓋好被子,她轉頭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坐回到床邊時,他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睛看著她。
摸摸他燒紅的臉,童曼書歎息,「你說話不算話,你說過戒酒的。」
陌以翔眼神混沌,搖搖頭,「騙人的,不是說一醉解千愁……為什麼我還是很難受……童童,管管我……」
餵他吃了口燉雪梨,童曼書摸摸他的髮絲,目光裡充滿了女性的柔軟和愛憐,「阿翔,答應我好不好,要好好生活,努力工作,不要把愛情當全部……也不要把任何人看的比自己更重要。」
陌以翔抓住她的手貼在臉上,可憐兮兮的吸著鼻子,哽咽著,「我該死……我知道是我沒本事保護你,我害你要去向別的男人屈辱懇求……童童,我恨我自己,我沒有怪你,我只恨我沒用……」
她搖搖頭,擦著他眼角的淚水,「都過去了……阿翔,忘了過去吧,我們彼此,都重新開始,別再綁在一起停滯不前了。」
陌以翔躺在她懷裡,蹭著臉上的濕意,「不要走……童童,這世上再也沒人會管我了,除了你,再也沒人會護著我了……」
童曼書撫摸他的後頸,看著他耳垂上的鑽石耳釘,他好像戴了許多年了,她伸手摸摸。
「這是我媽留下的……我想送給未來老婆……童童,我只給你一個人。」他悶在她懷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混沌裡正在經歷著什麼。
童曼書看著他,低頭,摘下了那枚閃耀的鑽石耳釘,她把它小心的收進了口袋裡。
揉揉他的耳垂,因為常年戴著耳釘,那裡已經發白了,她轉頭找了消毒水,擦洗了一番他的耳朵。
她把背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口袋,看著他,「這些,是我曾經送給你的禮物。打火機,我已經把它弄壞了,也就是說,它只能看不能用了,以後你不要再抽煙,太不健康了。」
她把打火機放在他床頭,又從袋子裡掏出一副手套,她看著他睡得痛苦的樣子,歎息,「冬天馬上要來了,冷的話,戴著吧。」
陌以翔閉著眼伸手摸她,手落在她腰上,勾住不放手。
她坐在燈下,足足兩個小時過去後,才咬斷線頭,把手套翻回來,放在床頭櫃上擺好。
收拾了一下凌亂的房間,看看時間,已經快午夜了。
她回到他身邊,捧著他的臉,目光悠遠深邃,聲音帶著幾許哽咽,「阿翔……答應我,好好生活,大哥明天會回來,你和他出國後,好好學習,我等著看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他睡的像個孩子,她撫摸他的臉,久久不願挪開目光。
他的崩潰她完全瞭解,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她對他瞭解至深。
這個男人極度缺乏安全感,屬於他的一切絕對不允許他人染指,他也不是蠻橫的霸道,只是他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和愛。
他有在努力了,只是性格使然,他總是那麼的衝動不得章法。
可是,這樣的他也足夠好了,真誠,熱烈,坦白……
和他在一起,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只可惜,他們並不適合在一起。
她也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他們彼此又都不敢付出太多,就像兩隻刺蝟渴望擁抱,卻又不斷的刺傷彼此。
摸摸他燒紅的耳朵,她俯首,親吻他俊美的薄唇,上面的酒氣涼薄,她溫柔抿去。
捧著他的臉,她久久端詳,眼睛有些濕,她只記得第一次見到他,十足十的惡霸,砸了窗戶還嫌棄她的名字難聽,她那時候對他打心眼裡厭惡,恨不得在他的早餐裡下毒毒的他一命嗚呼……
忍不住笑了笑,她的眼淚卻落在他臉上。
她手忙腳亂的擦去,卻越流越多。
她心痛不已,緊緊的摟住他,埋在他肩窩無聲的哭泣起來。
不分別,怎知分別苦……
她知道這次是真真的傷了他,他那麼一個自尊心強烈的人,怎麼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用那種條件去交換自己的平安,他一定懊悔死內疚死。
可是她並不後悔,能讓他和陌寂年見上最後一面,已經足夠。
她最後摩挲了他的臉頰一番,嘴唇貼著他的,喃喃低語,「阿翔,要快樂……別再依賴任何人了,強大起來……」
她起身,蓋好被子,背著背包久久的看著他。
她擦擦眼睛,轉身走出門,關上門,她很輕很輕的對他說了句——
「我愛你……」
陌以翔第二天中午過了才起來,頭疼的厲害,他起來後就看到床頭放著打火機和手套,他沒有什麼反應,撐著去浴室洗了澡。
照鏡子的時候,發現有哪裡不太一樣,好半天,才發現是耳釘沒了。
摸摸耳朵,空蕩蕩的,不太習慣。
他出去換了衣服,一切看起來有條不紊。
堅叔敲門,急切的叫他,「少爺,快快,大少爺的飛機就快到了!我們馬上去機場!」
陌以翔繫上襯衫的扣子,找出了黑色的夾克穿上,出門前,看了眼床頭的兩樣東西,他眼底淡漠無波。
陌臣翔出海之後,遇到風浪船傾覆後,和兩個同伴一起落海,他昏迷後被附近的漁民所救,兩個同伴則沉入海底現在都沒有尋找到。
整整兩天,他甦醒後,馬上請人聯繫了公司和家裡通報了平安,得知爸爸已經病逝的消息後,他痛苦自責不已,連夜包飛機就趕了回來。
下飛機後,他還拄著枴杖,頭上包著紗布,可是見到陌以翔,卻被他狠狠打了一頓。
他沒有還手沒有喊痛,任由弟弟出氣後,兩兄弟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抱頭痛哭起來。
陌臣翔回家後立即著手處理公司事務,一面徹查公司內部的人員,一面果斷拋棄了賭場那塊生意。
雖說是老爸起家的生意,可是它裡面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污穢在,賭場在建項目全部停工,地皮場館拋售,資金的缺口迅速被補上大半。
酒店方面沒什麼違規操作的地方,沒有受到太大衝擊,陌臣翔還是沿用原來的人事主管酒店生意,其他的一切,他都打算放棄了。
第二天早上,陌寂年下葬。
之後的兩天之內,幾位涉及違法的公司高層落馬,主體幾近瓦解。陌氏企業龐大的版圖,短短幾天就縮水了五分之四。
陌臣翔和陌以翔並沒有太多起伏,兩個人這陣子都經歷了不少,許多事,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陌氏重組,最終笑到最後的是凌斌。
他如願以償的坐在了那個位置上,雖然利潤最大的賭場那塊仍舊被凍結著。
開完最後一次股東大會,陌以翔跟著大哥離開,看著老爸辛苦創建的公司易主的那一刻,他心裡不能不難過。
剛出會議室,凌斌叫住他,含著偽善的笑,告訴他,「二少爺,我想你都不記得了,你很小的時候,大概就只有**歲,你來公司玩,看到了一個胖胖的小女孩碰了你的籃球,結果你把她打哭了,還罵她是醜八怪。」